679-章次公医桉- 第4部分

13。男。此严重之湿温证，2日来大便色红，终日神蒙谵语，湿温证而见此候，生命之危，不绝如缕。川黄柏9克，陈胆星9克，飞滑石15克，白槿花15克，银花炭12克，赤茯苓18克，鲜石菖蒲9克，马齿苋15克，至宝丹1粒（分4次化服）。二诊：药后红色之便不再作，是为大幸，终日谵语不休，神烦不宁，而面容如此黄晦，脉搏如此细数，皆与证情相反，表示正气竭蹶，苦寒香开之药，势难再迸。予全真一气汤作万一之想。炮附块9克，党参9克，生白术9克，鲜生地30克，麦冬9克，远志6克，陈胆星6克，五味子4。克，怀牛膝12克。

三诊：神志仍旧迷蒙，热度与脉搏仍旧高涨，病在危殆中。炮附块6克，鲜生地30克，陈胆星6克，鲜菖蒲6克，党参9克，麦冬9克，郁金4。克，茯神9克。四诊：热虽稽留不退，脉渐次下降，谵语亦减。此证之最严重在谵语之频，脉之细数，此而能稳定，便有转机。上方加远志6克，带心川贝2。克。

五诊：热往下挫，神志亦渐次清晰，伤寒极期有进步，大有转危为安之望。炮附块4。克，制苜乌15克，鲜生地30克，带心川贝2，4克，玉竹12克，麦冬9克，知母9克，远志9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

六诊：药后大便得解，热即下挫至常温，舌苔亦化，唯入夜仍有迷蒙状，痰粘难以咯出。如无枝节，可以化险入夷。南北沙参各9克，远志4。克，广玉金4。克，鲜石菖蒲9克，赤苓9克，麦冬9克，桔梗6克，带心川贝2。克，生苡仁15克，车前子12克（包）。

七诊：热已退尽，谵语亦除，大为幸事。党参9克，干地黄18克，茯苓12克，生黄芪9克，五味子4。克，麦冬9克，山药9克，仙鹤草15克，浮小麦15克，糯稻根须15克。

＇按＇湿温最严重之合并症为肠出血，故初诊清热开窍之外，用黄柏、马齿苋、白槿花、银花以清肠。二诊谵语不休，神烦不宁，面容黄晦，脉来细数，为病邪末去，正气已伤，治则舍标求本，以救其人。正气不支，扶正则为急务，虽高热、神昏，而不动摇。方以《冯氏锦囊》全真一气汤为主，此方最为先生赏用。五诊以后，体温渐趋正常，是正胜邪去。可见放胆使用温补，实是本案获效之关键。

14。男。病历9日，其热有增无减，神识有恍惚状。虚人患温，用药最难。盖虚当补之，而补有碍邪之弊，不补则正气不支。喻嘉言谓虚人于解表药中加参，其效乃捷。实有至理。鸡苏散（包）、连翘各12克，青蒿9克，白薇、生苡仁各12克，郁金4。克，鲜石菖蒲9克，甘露消毒丹15克（包），黑大豆60克（煎汤代水）。另：党参24克，煎汤代茶。＇按＇此气虚病人患温之治法。方意从喻氏人参败毒散悟出，若采用人参则功力更著。因今之党参，非如本草所言〃功同人参，惟力稍逊〃。而其功用重在补益脾胃。

15。女。此湿温证已逾三候，依旧耳聋、大渴，尤以大便多泄为可虑。三黄汤加苦寒清泄药。苦参片6克，白槿花9克，川连1，2克，黄桕9克，黄芩；4。克，秦皮9克，银花炭12克，天花粉9克，绿豆衣12克，飞滑石6克（分2次冲人药中），活芦根30克。＇按＇此为湿温重症。其一，耳聋、大渴、壮热不退；其二，木便多泄，有肠出血之可能。治用三黄汤等泄热解毒，配合苦参清肠燥湿，又用秦皮、银花炭收敛肠壁。可见先生辨证准确，组方精密。

16。女。凡湿温证牙龈易于出血者，如见便溏，需防肠出血。今热势过高，而面色苍然，神气萧索，非病之常规也。鲜生地30克，玄参9克，麦冬9克，银花15克，带心连霰12克，小蓟12克，赤苓12克，冬青子9克，旱莲草9克，郁金4。克，九节菖蒲4。克，至宝丹0。克（分3次服）。二诊：湿温17日，正在紧要关头，出血虽止，依然面黄神痿，两脉糊数。用全真一气汤合紫雪丹，一面育阴扶正，一面慧神祛邪，此变法也。炮附块4。克，潞党参9克，麦冬9克，熟地12克，白术9克，五味子4。克，淮牛膝9克，淡竹叶9克，紫雪丹0。克（分3次服）。

三诊：热渐退，再以养阴温阳并迸。炮附块4，5克，生熟地各12克，生白术9克，炮姜炭3克，白芍12克，麦冬9克，淮牛膝9克，清炙草3克。四诊：心脏已元问题，当侧重清热；病在三期之外，尤当注意营养。银柴胡4。克，青蒿9克，白薇12克，干地黄12克，白芍12克，冬青子9克，淮山药9克，生麦芽9克。五诊：已人恢复阶段，腹胀下利，亦不可忽。秦皮9克，川连2。克，苦参9克，银花炭9克，枳实炭9克，山楂炭15克，白槿花9克，滑石9克，荠菜花炭9克。

＇按＇此案初诊。末见神昏，即用至宝丹。盖热势过高，神情委顿，心力衰竭之端倪已露。芳香开窍之品，正不必神昏而后始用之。二诊因病势重，两脉糊数，直用参、附、熟地辈，此张景岳、高鼓蜂之法。全真一气汤与紫雪丹并用，粗看寒温颇不一致，其实古人亦有附子与石膏同用者，正为此等证候而设。又其第一诊以止血为主，第二、第三诊以强心为主，第四诊以清热为主，五诊以治利为主。临床时当随证变通，知所侧重。17。男。其热虽略挫，而脉不随之下降，其热势必再升，拟此方以清余焰。淡豆豉9克，黑山栀9克，淡黄芩9克，连翘9克，银花9克，赤苓9克，郁金4。克，莱菔英9克，带叶佩兰9克，甘露消毒丹15克（包）。＇按＇肠伤寒的热度再度回升，多在体温尚末降至正常时，即王盂英所说：〃炉烟已熄，灰中有火。〃处方以清热利湿，解除余焰。

18。男。湿温证中之烟煤舌，多见于2周之后，今七八日已如此，非轻恙也。高热灼手，神志有时迷蒙，予清营汤。乌犀角0。克（磨汁对），带心麦冬9克，带心连翘15克，知母12克，花粉9克，玄参12克，赤苓12克，鲜菖蒲9克，莲心30粒，淡竹叶30片。；（按＇黑苔有虚实寒热之分。黑而燥裂为热极，火极似水；黑而。润滑，在杂病多为湿痰困于太阴，在时病则为阳虚至极。此案乃邪毒深人营分，不可误认作阳虚。方用清营汤加减，清营、解毒、生津。

19。男。检温不及彀，大便溏而色黄，舌苔腻布灰黑，七入日来〃神气萧然，两脉亦沉细不鼓指，且时时作呕。观此恐非细故。炮附子4。克（先煎），党参9克，山药9克，云苓12克，生白术9克，炮姜炭4。克，扁豆衣9克，炒米仁15克，伏龙肝24克（先煎），四神丸9克（分2次吞）。二诊：两脉仍旧不整调，此正气大虚之象，检温有中等之热，幸泄泻已减。予补中益气汤加减。生黄芪9克，太子参9克，生白术9克，银柴胡4。克，绿升麻4。克，全当归9克，远志4。克，陈皮4。克，粉甘草3克，鲜石菖蒲9克。

三诊：据实验室检查，系真性伤寒。但从此病表现看，除三角苔外，另无其他疑似伤寒之处，可谓伤寒变型，两脉仍有歇止。病者虽然口唇干燥，而大便泄泻，精神萎靡，假使误用甘寒，祸不旋踵。银柴胡6克，绿升麻4。克，连翘12克，麦冬9克，太子参9克，云茯苓12克，归身9克，佛手9克，炒米仁15克，鲜石菖蒲9克。四诊：热退，歇止脉解除，病势已入佳境。宜静养，慎饮食。如其热复燃，则功亏一篑矣。沙党参各9克，生黄芪9克，炒冬术9克，茯苓12克，当归9克，炒扁豆衣9克，生熟苡仁各15克，浮小麦12克，粉甘草3克。

＇按＇此患者神气萧索，脉有歇止。作呕，便溏，为脾肾阳虚，故用补法。先生曾说：〃若顾虑其苔腻不当补，怀疑其神昏不当温，徘徊于。稳健。之途，则病人死矣。〃此病未作一般湿温常规处理，纯用健脾为主，参用清热、利湿、温阳之品。药随证转，正见辨证论治精神。

秋温、冬温

1。男。壮热7昼夜，夜间较白昼为严重，白昼尚清晰，暮则谵语。凡温邪之发于秋者，热入心包，较其他时令为早。以秋令之燥，温、燥相煽，来势颇重。忍冬花9克，清水豆卷12克，连翘9克，赤苓12克，卷心竹叶4。克，碧玉散9克（包），黑山栀9克，枳壳9克，全瓜蒌12克。二诊：其效如此之速，殆温而不夹湿者。薄荷3克，粉葛6克，佩兰梗9克，全瓜蒌12克，晚蚕沙6克（包），枳实3克，忍冬花12克，赤苓9克，莱菔英9克，淡子芩4。克。

＇按＇燥为秋令主气，初起亦在肺卫，吴鞠通主以桑杏汤。此病壮热7昼夜，且暮有谵语，是燥气化火，侵袭心营，故以锿、翘、栀、芩、竹叶心等以清心肺之热，全瓜蒌、枳壳、莱菔英等以润肠通腑。以其并不夹湿，故一剂知，二剂已。

2。男。清代医家所谓秋温。包括感冒、胃肠炎、轻型之副伤寒三者。病者从无大病，面垢脉软，苔虽腻而白滑，须防上述之第三者。清水豆卷12克，北柴胡24克，姜半夏9克，江枳实9克，浮萍草6克，黄芩6克，全瓜蒌12克，煨草果4。克，佩兰梗9克，赤苓9克，粉甘草3克，太乙丹1粒（分2次吞）。；二诊：热虽较减，面垢苔腻亦见减退。前方轻其制。清水豆卷12克，北柴胡12克，姜半夏6克，枳实9克，黄芩9克，佩兰梗9克，赤苓9克，全瓜蒌9克，粉甘草3克。

＇按＇本病例随后叠用清热利湿之剂，约10天而告痊愈。一诊方中用柴胡24克，为当时他医所少见。先生论柴胡功用有三：一祛瘀，二解热，三泻下。这里正用其解热作用。先生又说：〃治病用药需胆大心细，当机立断，不可犹豫。〃于此可见之。

3。男。秋温侵入血分，面部胸部皮肤锨红如丹，两臂散布红点，咽头红痛。清其热、凉其血。净连翘9克，白薇12克，小蓟9克，紫草茸6克，芦根100厘米（去节），金银花12克，黄芩6克，丹皮9克，绿豆衣12克，射干6克。二诊：古人以望疹之色，定治疗之法，亦自有其见地。例如疹红者，属热、属血分、属有余之进行性。仍当解热、凉血，平其过胜，为必然矣。杭菊花9克，赤芍9克，金银花15克，川雅连1。克，全瓜蒌12克，嫩白薇12克，紫草茸4。克，射干9克，紫花，地丁9克，赤苓9克。

＇按＇时在秋季，一因壮热发疹，此症所以辨为秋温；一因先生治此类发疹病，每每遵守叶天士、吴鞠通邪入营血之说，而用清热凉血之法。足见先生临床辨证论治、不阿私一家之说。本病例三诊时，热退神爽，皮肤见脱屑成片，先生仍投前法。认为清热凉血药有消炎解毒的作用，必须维持服用，而不宜立即停用。如其言，病果获痊。

4。女。冬温28天，神志时明时昧，唇焦齿燥，邪未去而阴已伤，阴伤则热愈炽，恐有痉厥之变。北沙参9克，玄参9克，带心麦冬9克，天冬9克，白芍9克，连翘9克，黄芩9克，桑白皮9克，白薇12克，川贝6克，朱灯心1。克，粳米1杯。

二诊：检温不甚高，但脉数不静，其主因在咳。病温已匝月，两颧发赤，邪犹留恋，已见神蒙，不可再见气逆。南北沙参各9克，玄参12克，桑白皮9克，连翘9克，川贝6克，甜葶苈9克，远志4。克，石菖蒲9克，陈胆星6克，牛黄清心丸1粒（化服）。＇按＇此案患温已28天，阴液亏耗，更兼神蒙，故在养阴生津、清热涤痰外，更用牛黄清心丸。

温热

1。女。高热卒然而起，屡次得汗而热不大挫，此温邪也；大便溏而臭，时欲呕。予葛根芩连汤。葛根12克，川连1。克，淡黄芩6克，晚蚕沙12克（包），连翘6克，赤苓6克，金银花12克，姜竹茹6克，荠菜花炭12克。另：六一散30克，代茶。

＇按＇若是风寒，便当得汗而解。此症高热卒起，为《伤寒论》所谓仇汗出已，身灼热n的温热病。因其大便溏而臭，时欲呕，可知热在肠胃，故以葛根芩连汤加减。荠菜花有清热凉血、解毒止痢的作用。早在30年代，先生即经j常采用此类草药，这是他重视民间医疗经验的具体表现。

2。男。热6日，其热不甚壮，而神色有迷蒙状。不更衣6日，时作呕，苔垢腻。此阳明腑实证，当急下存阴。全当归9克，杭白芍9克，全瓜蒌12克，生锦纹6克，制厚朴2。克，生枳实9克，姜半夏9克，莱菔子12克，石菖蒲9克，元明粉12克（分2次冲）。〃。＇按I《伤寒论》阳明篇记载：〃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成无己注释说：〃呕者，热在上焦，未全人腑，故不可下。〃先生根据临床经验，认为此呕多与便秘有关，必须用大承气汤急下。由于患者热6日而不甚壮，神色有迷蒙状，为抗病功能低下，所以加用归、芍、蒌仁、莱菔子养营润肠，正所谓〃不下则无以去其结热，不润则适以速亡其阴〃。

3。男。热高日晡，病势已入阳明阶段。吴鞠通以为温病当论三焦，不可循六经，谬矣。寒水石24克，淡子芩3克，青蒿12克，粉甘草3克，广郁金末3克（分3次吞），生石膏24克，知母15克，苍术6，克，梗米1酒杯，鲜石菖蒲6克。一＇按＇伤寒病人阳明，寒从火化，类同温病气分大热之候，其治〃法往往无多差异。此用苍术白虎汤复加寒水石、蒿、芩，殆为温而兼湿者设。湿热神昏，可用菖蒲、郁金之香开。六经是伤寒辨证方法，卫气营血、三焦是温病辨证方法。后二者是在前者基础上的发展，既相互联系、相互印证，又相互区别。以〃证〃为主，则寒、温两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此案寥寥数语，适表现先生一生之主张。

4。女。肌热恶寒，旬日不解，清晨忽然战栗。凡战栗得汗则解者，名为战汗；不解者，乃高热之前驱。不更衣6日，先予凉膈散。薄荷6克，山栀9克，黄芩9克，连翘9克，竹叶6克，元明粉9克，制川军9克，甘草3克。＇按＇外感热病在气分留连日久，突作寒战，汗出即脉静身凉，热随汗出名为〃战汗〃。盖正邪交争，正气胜则汗出也。此病人已汗出而热不解，说明邪热末去，且不大便者6日，足证无形邪热借燥屎为盘踞。凡邪热不从外解，却又见腹满便秘，治宜表里双解，凉膈散是良方也。

5。女。热9日不退，舌中厚腻，边尖红绛，周身有淡紫色血点密布。此温邪人营之候，宜其神烦不宁。治疗当用大剂清营解毒。细生地15克，麦冬9克，玄参9克，银花12克，连翘9克，地骨皮9克，紫花地T12克，绿豆衣9克，白茅根1扎，神犀丹1粒（化服）。＇按＇邪入营分，便当清营解毒，方用神犀丹清营解毒而透营分之邪。银花、连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