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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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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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小华要强,她不能让城里人看她是个乡巴佬,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加上女人天生爱打扮的特点,她渐渐摆脱了乡里人的土气,卷发头,高跟鞋,长筒袜,连衣裙,加上苗条的身材,算不上亭亭玉立倒也是风姿绰约。在班上,她勤快麻利,很快赢得了同事们的称赞。    
    郭业林看着妻子漂亮的身影越发喜欢起来,但对杜小华的穿着打扮从心底里不是很赞成。这位土生土长的农民,脑瓜还停留于封闭式的年代。他看不惯城里那些涂脂抹粉、袒胸露臂的女人,尤其傍晚情侣们的勾肩搭背,每每见之,总是嗤之以鼻,狠狠吐几口唾沫。    
    


第十二章 猜忌屋内惨不忍睹

    997年7月14日,夜幕下的金昌东区灯火辉煌。镍都的夏夜丰富而多彩,舞厅的歌声此起彼伏,茶园的秦腔高亢激越。人们赶夜市的,散步的,对弈的……情侣们在马路边的树丛里窃窃私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祥。    
    10点来钟,从通往家属区便道的一座小二楼上传出一阵吵闹,声音断断续续。楼下打台球、摆小摊的人们谁也没有在意。    
    “好像是郭家!”郭业林的邻居小王刚下夜班正在梳洗。    
    “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儿打架不记仇。”小王媳妇笑着说。    
    “牙和腮还咬一口呢?”    
    “哎……郭家今天是怎么了,他们平时不吵架啊!”小王的话音刚落,只听“咣当”一声,好像是砖头砸在水泥地上,接着是郭业林两个孩子的大哭声。    
    “噗噗”又是几下子声音传来。    
    “爸爸……”郭业林的男孩叫着哭着。    
    “妈妈……”郭业林的女孩哭着叫着。    
    孩子的哭声中带着恐怖,在夜里叫人发怵。    
    “不对劲,还真的动起手来了!”小王两口子趿着拖鞋赶紧跑出去拉架。    
    郭业林家的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亮着灯。又是一阵“噗噗”的声音。    
    小王两口子咚咚地敲门,没有郭业林和杜小华的搭话,孩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喊。    
    从门缝里瞧,瞧不见什么东西;扒着窗缝看,也看不见里面。无奈,小王只好拼命砸门。    
    “咚咚咚咚”门被拳头擂得山响。10多分钟后,门被郭业林的儿子拉开。    
    屋内,惨不忍睹。杜小华倒在血泊中,血流满地,郭业林傻呆呆地坐在床沿上。    
    郭业林的儿子光着小脚丫,脚丫上沾满血。女孩闭着眼哭叫。    
    “啊——”小王媳妇捂着脸一声尖叫,随即大哭着跑开。    
    “杀人了!杀人了!”楼上楼下一阵急促而又恐慌的叫声。祥和的夏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撕碎了。    
    “丁零……”广州路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话震耳欲聋。“市区××楼发生杀人案。”二警区警长刘学文“霍”地站起立即向所长刘建国、教导员孟加贤、副所长陆永文报告。    
    警车还未停稳,刘学文、张耀强等疾速跳下,百米冲刺般的冲上二楼。    
    郭业林、杜小华的住房里,郭业林穿着背心和三角裤头傻愣愣地坐着,旁边有一把沾血的卷了刃的菜刀。杜小华倒在血泊中已经死亡。    
    两个孩子看到警察叔叔来了,“叔叔,叔叔”地叫着给他们磕头。    
    触目惊心的现场,两个如此懂事的孩子。刘学文落泪了。张耀强落泪了……在场的人都落泪了。    
    随后,市局政治处主任弭善庆、刑警支队长杨有清、政委郑银生及派出所领导迅速赶到,临场指挥。郭业林被带上警车。    
    刑警支队技术科科长熊焱率穿白大褂的法医们也很快到达了现场。    
    摄像机的小红灯和闪光灯亮起来。照相机的快门在“咔嚓!咔嚓!”地响。    
    现场勘查的结果杜小华的头部、四肢严重多发性砍创,致使颅骨开放性粉碎骨折、脑组织破裂、急性失血、即速死亡。    
    屋内有清晰杂乱的小孩光脚板带血的脚印。高级法医师尹铎天从桌上捡起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郭业林、杜小华订婚时的半身照。他俩脸上充满着甜蜜的微笑……    
    广州路派出所,刘学文、张耀强在作审讯笔录。    
    郭业林身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眼里布满血丝,精神萎靡。    
    “你为啥杀你的妻子?”    
    “她说(指杜小华)她有她的自由,她的事不用我管。”    
    “你知道杀人触犯刑律吗?”    
    “知道……”郭业林乞求的眼神:“反正我已经做下了……政府看着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头低得下巴挨着胸膛。    
    “请你谈一下你杀你妻子的过程?”    
    看上去郭业林已经非常疲劳,他喉咙里像堵了棉花,说着说着在椅子上打开了盹儿。    
    张耀强连续让他喝了几次水。郭业林还是困得眼皮睁不开,一会儿又打起哈欠。    
    刘学文头上冒汗,不停地抽烟,用报纸扇风,只好让郭业林先睡一会儿。    
    凌晨两点,郭业林开始交待杀妻过程。    
    


第十二章 猜忌案情竟是那样的简单

    七月的金昌,热得人们汗珠子滚。太阳直射下的戈壁好像要把人们的血液都从血管里蒸发干了似的。    
    下午下班后,杜小华打发两个孩子吃完饭忙不迭地收拾房间,又泡上衣服洗衣。9岁的儿子趴在桌上写作业,7岁的女儿坐在旁边,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哥哥写字。    
    杜小华心情格外好,孩子懂事,丈夫厚道。一家人从偏远的农村在这繁华的都市里临时安个家,自己还有了工作,她心满意足,白晰的面庞泛着红润,明亮的眸子闪着幸福的光采。她用力在洗衣板上搓洗着衣服,不时用手背擦着脸上滚动的汗珠。    
    “嚓嚓嚓……”搓衣的声音像动听的音乐流进她的心田。洗衣粉在盆里泛起五颜六色的泡沫,翻腾变幻着然后又渐渐消失了。    
    郭业林所在的建筑工地的伙房离家100来米远。7点来钟,他炒完大锅菜,热好馒头只等着民工吃饭。他很恋家,趁这空儿,他回家了一趟,见孩子在写字,杜小华还没回家。他拍拍儿子、女儿的头又返回食堂。    
    晚8点,给民工们开完饭,他解下围裙正要回家,7岁的女儿跑过来:“爸爸,家里来人了,我妈叫你回家。”    
    “来的谁?”    
    “我不认识。”    
    郭业林牵着女儿的手回家。    
    一进门,见杜小华和她单位的男同事A在屋里坐着说话。“咯噔”一下,郭业林心里像被锥子扎,眼里又像是揉进沙子。    
    郭业林的脸上一层阴云。在他看来自己心爱年轻漂亮的妻子不能和男人来往,来往就是不规矩,就是不道德,就是有悖人伦。从小在闭塞的农村生活的他,深深打下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烙印。他爱妻子,爱得很深很深。杜小华要是和哪个男人多说上几句话,他心里就不自在。    
    “是不是妻子和那人……”郭业林疑云顿起。他和杜小华的同事以前见过几回面。今天妻子居然和他在屋里说话,这简直是……碍于情面,他还是给A让了根烟。    
    一会儿,郭业林的熟人B某来找他商量租房子开饭馆的事。A和B相互认识,屋里的气氛开始活跃,A提出喝几杯酒。    
    “我提瓶酒去。”郭业林站起身。    
    “不了,大热的天,我看咱们还是到外面的啤酒摊喝几杯啤酒吧!”A连忙制止。    
    “对,咱们到外边去,把嫂子和孩子也带上,呆在家里也没意思。”B积极响应。    
    于是,郭业林锁上门,杜小华带上两个孩子,他们来到金昌汽车站对面一家啤酒摊上。    
    此时,夕阳向大地散发着最后的热力,渐渐向龙首山后下沉。马路上乘凉散步的人川流不息……    
    啤酒摊附近,空气里飘浮着啤酒的醇香味儿和浓浓的烟草味儿,以及人们身上的咸汗味儿。    
    杜小华和两个孩子在慢慢地喝着饮料。已喝了4大杯啤酒的郭业林吊着脸默默无语。咕咚,咕咚,他一仰脖第5杯啤酒又灌进肚里。他用胳膊抹抹嘴角上的白沫,脸和脖子涨成紫红色。    
    9点多,A说回家有事,B某也随后离开。    
    郭业林、杜小华回家的路上谁也没和谁说话。郭业林走得很慢,他酒头上,气上心,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上楼梯时,郭业林夺下两个孩子手中的羊肉串,狠狠摔下楼梯。    
    杜小华气得浑身发抖,眼里转动着泪花,丈夫喝了酒,她不想跟他争什么高低。    
    郭业林脱掉外衣准备上床。杜小华脱掉裙子准备睡觉。    
    “你为啥不高兴?”郭业林啤酒喝得有点多,满嘴酒气。    
    “上楼时,你为啥把孩子手里的肉串给夺过去扔了?告诉你,肉串是我给孩子买的,你以为是谁买的。”杜小华气也涌上心头,她争辩着。    
    两人大一阵小一阵的为琐事吵起来。    
    杜小华眼里开始流泪,她呜咽着:“像这样我没法活了,你把这事说清楚……”她气得肺都炸了,同事之间的正常来往,丈夫却这样小肚鸡肠。    
    郭业林趁着酒劲,反唇相讥,两人互不相让。前几天,因为孩子的事郭业林踢过杜小华一脚,她怕影响不好悄悄忍了,没有和丈夫计较。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    
    酒力和着猜忌的妒火像一根即燃的导火索,瞬间就要燃烧、爆炸。    
    “我有我的自由,我的事你不要管。”杜小华赌气道。    
    “哼……你有你的自由。”郭业林青筋暴跳冷笑着“腾”地跳下床,鄙夷的眼光狠狠盯着妻子。    
    “你除非用刀把我捅死或剁死。”杜小华甩把鼻涕眼泪也不示弱。    
    两个孩子吓得缩在床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爸妈今天为啥这么凶。    
    眨眼间,一场不应发生的血案发生了。郭业林从床下放碗筷的地方抄起了菜刀。“啪”一声,重重拍在水池的边缘,水池被打破,像砖头砸在水泥地面上。平日老实巴交的郭业林狂怒的像一头狮子,他举起菜刀“噗嗤”一刀砍在杜小华的腿上。她尖叫一声“扑腾”倒地,腿上血流如注。    
    两个孩子见状,吓得小手捂起眼睛嗷嗷大哭,拼命喊叫着他们的爸妈。    
    已丧失理智的郭业林挥动菜刀,在妻子头上、四肢一阵乱剁。    
    刹那间,鲜血四迸,顷刻染红了地面。杜小华身中30多刀,在血泊中挣扎抽搐,一会儿便停止了呼吸。    
    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发生了。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了。与郭业林朝夕相伴的妻子,曾使他深深爱恋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双儿女的妻子,就这样惨死在了他的刀下。    
    现场,31岁的杜小华一双死不瞑目的眼,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期待。老法医含着同情的泪费了一阵劲,才把她的眼合上。也许,她在挂记着她那一双儿女,挂记着生她养她的父母,挂记着她年迈的公公、婆婆。她那死不瞑目的两眼更有着几多困惑,也许,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也不理解,深深挚爱过她的丈夫,她信赖无疑的丈夫,竟然向她举起了带血的刀。    
    不远处,酒楼舞厅飘来一阵歌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平时,这柔情似水甜甜蜜蜜的歌声唱醉了多少人心。    
    此时,这歌声却使这里的人皱眉心烦,听起来是那样的扎耳,在场的人的心被唱碎了,不知不觉中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郭业林杀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金昌。人们目瞪口呆之余在忿忿指责郭业林的禽兽不如,同时,更多的是深深地同情他们的年幼的孩子。    
    人们在为杜小华叹息。    
    人们为郭业林、杜小华的孩子叹息。    
    一个简单的令人咋舌的案情,一个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案情。    
    可怕的愚昧,毫无根据的猜忌,野蛮和残忍使两个年幼的孩子永远失去了妈妈。    
    一场不该发生的血案,一场不该发生的悲剧。


第十三章 戈壁围猎从新疆来的神秘客人

    这活儿太累。他摸摸红肿的肩。“你想不想娶媳妇?没钱谁跟你这个穷光蛋。”他搓手不语。他又说:“绑架个小孩能挣钱!”于是,他俩从新疆悄悄潜回金昌。电话亭里,他恶狠狠地说:“拿一万五千块钱来……”    
    1997年9月上旬,金昌新闻媒体爆出一则消息:9月7日,我市公安机关36小时,快速侦破一起绑架12岁儿童的特大案件……    
    消息播出后,顿时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七月,被火辣辣的太阳晒了一天的新疆昌吉市某小煤矿,烤得让人们喘不过气来。煤窑通往住宅区的路上,走着三三两两晚归的打工工人。    
    周江汗衫搭在膀子上,穿着裤头,疲倦的脸上除了白眼珠、白牙齿外,浑身上下锅底黑。每天几十筐煤,从煤窑底下背到地面,来来回回近百里路,一天下来,累得腰断骨折像散架。晚饭后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这活儿的确太辛苦。    
    周江在水池边全身洗个透。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他猛回头又惊又喜:“嘿,薛哥回来了。”    
    薛建回甘肃金昌探家刚下车不久。两人寒暄一番。    
    “小周吃饭没?”    
    “还没哪!”    
    “走,今天哥请客,算是你给我接风,咱哥儿俩喝两杯。”    
    于是,他俩来到一家小餐馆,要几盘菜,打开一瓶烧酒。    
    “兄弟,这活儿怎么样?”薛建关心地问。    
    “凑合呗……唉,这哪是人干的活儿,又挣不了几个钱,妈的……”周江狠狠地骂娘。    
    春节刚过罢,周江打起铺盖从河南老家挤上了去新疆方面的火车。    
    这些年,南阳地区,诸葛亮躬耕南阳式的生活早已结束。农村的青年男女们,告别了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纷纷涌向外面的世界,挣回大把的票子。这不能不使只有小学文化的周江心跳耳热。十七岁的他,正是花团簇锦的年华。他憧憬美好的未来,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用自己的双手挣一笔钱,为父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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