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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沉默，他也懒得理这为情所伤的疯子，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燕凡霜。
看着燕凡霜那摆明了就怕自己情郎受伤的模样，谢楼衣忽地狂笑一声：“哈哈！好！好！楚天是吧！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
燕凡霜一呆。
柳青灵一愣。
楚天无语。
这年头，这世界，居然还流行决斗这回事？
“等等！”燕凡霜本意不过是想让谢楼衣别缠着自己，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或许说，她是低估了一个男人因为情所爆发的决心。
“谢楼衣，上都城内不许私斗！就算你们谢家与我燕家有交情，也不得破坏上都城的规定！”燕凡霜连忙搬出一个理由来阻止！
“哼！凡霜，以前我事事都听你的，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决斗！上都城中不许私斗，我们就去城外！楚天！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战！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赢，你就配不上凡霜！”谢楼衣越说越激动，内劲不断外泄，周遭形成一片激烈的气劲旋风！
“燕凡霜！你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楚天冷冷地说道。
燕凡霜怯怯地望了犹如野兽的谢楼衣一眼，连忙附到楚天的耳边，悄悄说道：“楚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如靡的香气从燕凡霜的舌兰小口中透出，竟是让楚天心神一晃！
好香！
挥去脑海中掠过的一丝旖旎，楚天微微把头偏开，虽然他不太想理这大小姐，不过看在燕龙渊的份上，加上柳青灵在一旁拼命地在楚天腰上掐来掐去，看着楚楚可怜的燕凡霜，他微微一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四十章 绝情七式
风萧萧兮。
淡黄色的落叶偶尔飘落，空气中沁着丝丝的凉意。
这里是上都城外。
热闹，不是人人都能看的。特别是燕家的热闹。
楚天与谢楼衣一路掠过，并没有多少人敢跟上去看热闹，一个是谢家，一个是燕家，万一不小心得罪的哪一家，都是罪！
柳青灵与燕凡霜面面相觑，燕凡霜还好，虽然贵为当事人，不过还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而柳青灵却根本没想过，本来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会演变成决斗！
在破灭大陆当中，决斗这种事，虽然不是经常发生，可也并不是没有！决斗分为两种，一种是带有切磋性质，不伤性命，点到为止。而另一种决斗，就是带了深仇大恨的那种，不死不休！
本来嘛，在破灭大陆当中，以武为尊，碰到什么争执用武力解决也很正常。其实柳青灵也见得多了。可是，这一次在她面前决斗的人，却是楚天！
其实楚天根本就不知道，谢家的权势，虽然比不上燕家，可也是大得离谱！即使楚天赢了决斗，可也难免会得罪谢家，可如果输了……柳青灵狠狠地瞪了燕凡霜一眼：“你看你，怎么收拾！”
燕凡霜眼睛不离空地中央的两人，静静地说道：“放心，楚天不会输的。”
柳青灵微微一颤，场中那抹雪白的身影是如此耀眼，微风轻扬，衣袂飘飘。
为了两人的决斗，两女在非常远的地方观看，为楚天他们留出了一片偌大的空间。
谢楼衣紧紧地盯着楚天，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一股杀气，可不知为何，楚天似乎觉得，缠绕在杀气之间的，还有一丝丝无法言明的痛楚。
楚天微微一叹，刹那间，他好像有点不忍心动手了。爱一个人本来就没有错，谢楼衣更没有错，从谢楼衣刚才那缕悲痛的眼神，楚天分明能感觉到他对燕凡霜的情意！
谢楼衣，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呃，谢兄……”两人大男人之间，似乎有点冷场。楚天开口，正想解释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的时候，谢楼衣却开口了。
“在我十一岁那年……”谢楼衣仿佛忆起了某些长存心底的旖旎，眼底杀意尽退，竟是换上了另一种如水般的温柔。
十一岁？
后面的还没听到，楚天就觉得脑袋晃悠了一下。
楚天不解地望了燕凡霜一眼，觉得很纳闷，像谢楼衣这种专一到这种地步的极品好男人，放在二十一世纪简直就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这燕凡霜居然像是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感情这东西，还真他妈的复杂！
“当时，我是第一次去霜霜的家。那时，她才九岁，真的，我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可爱，很纯洁……就算我那时候还很小，却已经被她深深地吸引住……”
听到这里，楚天皱了皱眉头：“谢兄，一见钟情？”
或许，燕凡霜真的是他心底最为柔软的记忆，即使是面对楚天这个“情敌”，居然还能露出一种柔情似水的微笑：“嗯，就在那时，我已经知道，霜霜就是我谢楼衣这辈子的妻子！”
楚天转过头，很耐人寻味地看了燕凡霜一眼。
燕凡霜连忙摇着脑袋。
楚天无奈了，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让他怎么动手？
“呃，谢兄，有一件事你或许误会了。”
“楚天，既然你是霜霜选择的人，最起码，你一定要比我强！不然我不会承认的！”谢楼衣收起眼底的温柔，双眸之间透出森森的冷意。
楚天翻了翻白眼：“谢楼衣，我和燕凡霜根本就没有关系！”
“你！”闻言，谢楼衣忽地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神色狰狞起来：“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楚天，你还是不是男人？！霜霜既然选择了你，你就不应该逃避！”
“你真的想打？”楚天右脚在地面上微微划了一个弧度，淡淡地摆了一个姿势。其他人或许看不懂，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是他在五年被老头子殴打的生涯当中，摸索出来的起手式！
也就是说，楚天准备动手了！
“喝！”谢楼衣大喝一声，为情所伤的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率先动手，卷起一道劲风，朝楚天冲了过去！
“你丫的，听一下我解释会死？打醒你再说！”楚天眼里冷光迸现，周身似乎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紫气！
长生诀内劲！
楚天……动了！
谢楼衣人未至，楚天已经自顾自地动起来！
楚天双手缓缓下沉，在空中虚划了数下，赫然是——太极拳！
“绝情七式！”谢楼衣眼中布满血丝，楚天出招，他根本看都不看在眼里，挥手之间，便抽出了隐藏在长袍之中的长剑！
柳青灵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谢家一脉单传的绝学——绝情七式？！
第四十一章 一道白芒
绝情七式？
楚天眼睛一亮，来得好！
谢楼衣虽然是为情所伤，可当他手中执剑的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为情所伤的谢楼衣！而是谢家绝情七式的传人！
长剑如毒蛇吐信，谢楼衣身法如电，在出剑的瞬间，赫然已经弹射到楚天的身前，手中宝剑寒光熠熠，一撩一刺！
“绝情七式，登楼望月！”绝情七式，每一式皆是杀招！剑剑皆是绝情！长剑如催命使者，分作两点寒光，分别刺向楚天的喉咙与眉心！
楚天却仿佛愣住了一般，面对那两点飙来的剑光，却不闪不避，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柳青灵尖叫一声，眼见楚天即将被谢楼衣的剑洞个对穿！
燕凡霜眼底亦是透出一丝忧色，难道她看错了？以楚天的实力……还没达到先天境界的谢楼衣，应该不是楚天的对手才是！可现在……
楚天果真无动于衷了么？
错了！
就在剑光即将罩住楚天的刹那，楚天脸上竟是一片云淡风轻。口中缓缓说道：“后发而先至，先至而后发，以柔克刚，后发制人！此为——太极！”
刹那间，让在场的所有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那来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一剑，楚天竟是以一双肉掌贴了上去！
即使是谢楼衣也是看得心惊胆战，心说你自大归自大，好歹也拿出一柄剑是不？居然用一双肉掌接自己家传的宝剑？！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谢楼衣可不会因为楚天肉掌相迎而手下留情，心念一动，刺向楚天眉心与喉咙的一招登楼望月，却是猛地变招，转而削向楚天的手掌！
呼
楚天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双肩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气劲以楚天为中心透出！谢楼衣仿佛看到了一个黑白的太极图案在楚天手中不断旋转！那奇异的图案就像有吸力一般，竟是把谢楼衣手中的剑吸了过去！
一吸一带一扯！
本来极为凶狠的一剑，在楚天的太极拳气劲之下，就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朝一旁偏去！
楚天一喜！有了长生诀内劲的支持，太极拳终于发挥了应有的威力！
谢楼衣何尝见过如此神奇的拳法？一招已过，楚天根本连兵刃都未出，就已经让他吃了一亏！
谢楼衣闷哼一声，楚天掌心之间传来的吸扯之力，让他郁闷得想吐血！可是，楚天简直就是吸上瘾了，也根本不顾谢楼衣的感受，带着一种调戏的心情，不断地牵扯着谢楼衣的剑！
谢楼衣本来在境界上就不如楚天，再加上楚天超常发挥，非常有感觉地耍起了太极，谢楼衣又如何能挣脱太极拳的力道？
在柳青灵与燕凡霜的眼里，此时楚天与谢楼衣的打斗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剑拔弩张，楚天衣袂飘飘，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飘逸的气息，此情此景，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楚天摆明就是把谢楼衣玩弄于鼓掌！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柳青灵檀口微张，露出一个异常可爱的表情。
燕凡霜美目一亮，这种神奇的拳法，她也是闻所未闻！看似轻飘飘一点力道都没有，可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解谢家的绝情七式！
终于，在楚天有意无意地放水之下，谢楼衣的剑也终于从太极拳的气劲当中脱身出来！
谢楼衣连忙弹开了数丈，脸色微白：“这究竟是什么武功？”
楚天微微一笑：“太极拳！”
“太极拳……太极拳……”谢楼衣喃喃重复了数次，仿佛要把楚天这神奇的拳法记在心里，他眼神忽地飘到了燕凡霜的身上，或许天意如此，他却是无意中看到了燕凡霜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天，心中不禁一痛：“霜霜……为什么……”
悲痛欲绝？
或许，这已经不足以形容谢楼衣此时的心情。
楚天没有乘胜追击，也根本不需要乘胜追击。
“绝情七式！悲情一剑！”谢楼衣大吼一声，剑上忽地多了一种莫名的哀意，朝着楚天席卷而来！
楚天博览百家武学，又何尝不知，当一剑招有了剑意的时候，招式的威力将更上一层楼！
绝情七式，本就是为情而生的招式，此时谢楼衣因情而伤，使出他从来没有施展过的一招，反而是合了这一招的剑意，悲情一剑使出来，远远未至，楚天竟然已经感觉到那刮面的劲风！
糟！
楚天并没有学过大力金刚掌，当然也不是刀枪不入！太极拳再怎么牛，也不可能用肉体接下这一招！
楚天，动了！
刚才的太极拳是静到了极致，现在却是动到了极致！乾坤大挪移身法施展开来，现场居然完全看不到楚天的面貌，柳青灵与燕凡霜只见一道仿佛化作了虚无的残影，不退反进，电光火石般掠向了谢楼衣的剑招！
“飞轩渡！”楚天压低身子，俯冲而上！
一道莫名而出的白芒，仿佛撕裂了空间，从楚天的袖子当中汹涌而出！那是一道无比绚丽的白光，似乎连天空中的耀日亦黯然失色的白芒！
恍若白虹贯日！
叮！
两条人影一错即分！
那条从楚天袖子当中汹涌而出的白芒，在这一声清脆的交鸣声后，又再次隐没，仿佛从未出现。
“噗！”谢楼衣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险些倒在地上！可却是咬牙坚持，他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望着那负手而立的身影，捏紧了手中的剑！
还有一招！谢楼衣心道，只要施展那一招……
可是，当他望向自己的剑时，却愕然了，千年寒铁所铸的宝剑，竟然多了一道半寸的缺口！
“唉……”虚空中忽地一声轻叹：“小楼，算罢，输了便是输了。”
轻叹过后，在楚天不远的那棵树后，慢悠悠地晃出了一个老头！
第四十二章 强悍老头
楚天瞳孔猛地一缩！
虽然楚天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底却是惊诧莫名！这老头什么时候躲在树后的？竟然能无声无息地躲过了自己的听觉？！
“爷爷！……对不起……我输了！”谢楼衣羞愧地道了一声，同时也揭晓了那老者的身份。
老者缓缓地走了数步，走到了谢楼衣的面前。此刻却像是一个普通至极的老头一般，仿佛楚天刚才所感觉到的都是错觉，是普通？还是不普通？这是一种很郁闷，很纠结，很凌乱的错觉感。
老者轻轻拍了拍谢楼衣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世间谁能不败？你能在如此年纪，领悟绝情七式的第四式，你已经比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要强了。”
“是！爷爷！”听见老者的表扬，谢楼衣面露喜色，眉目间的黯然地淡去了许多。
老者缓缓地从谢楼衣手中接过了那柄蹦了口的剑，恍若风烛残年，他端详了半响，微微一叹，看向楚天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楚天觉得，那浑浊的瞳孔当中，似乎多了几分疑虑，也多了几分慎重。
“小子，你难道是霸楚帝国楚家的后人？”老者微微眯着双眼，仿佛要把楚天看透。
楚天背脊一凉，正想反驳。
老者却又微微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像，不像，你刚才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楚家武学。你，究竟是谁？”
“我？”楚天笑了，笑得很淡：“我只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小子罢了。”
老头沉吟半响，忽地呵呵一笑：“呵呵，好！答得好！老朽好久都没见过如此年轻有为的后生了！可惜啊可惜，太过锋芒毕露了！小楼，我们走吧。”
老头说罢，与楚天错身而过，在与楚天擦身而过的瞬间，看似非常慢动作地在楚天肩膀上拍了拍，楚天骇然，那老者的动作明明极为缓慢，可楚天竟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拍。拍。
看似很轻地拍了两下，走了，都走了。
老者朝城内走了。
谢楼衣经过燕凡霜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有柔情，也有痛苦。
楚天并没有发现，谢家老者走着走着，忽地顿了顿，朝城墙的某个方向上望去，眼中精光一现即隐，笑意吟吟。
城墙上的某处。
“大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