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长生诀- 第81部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魔！

楚天的脚步狠狠地僵在了原地，仿佛地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楚天无法动弹。

此时，当柳青灵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楚天怔怔地看着那依然俏丽的娇容，恍若灵魂出窍一般。

“哈哈哈！你杀不了，你动不了手！她也背叛了你，可你为什么不恨她？为什么？！”蛇蝎女子指着楚天，凄厉地笑着，笑着！

蛇蝎女人的每一声厉笑，似乎都是从楚天的心底深处响起来，让楚天的胸口一阵阵作痛！

“闭嘴！”一层血丝逐渐覆盖了楚天的眼睛，此时，楚天的双眼一片赤红，似乎失去了理智。可楚天自己却清楚，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甚至，清醒到他无法逃避心中任何的……痛！

“哈哈，你为什么要逃避？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恨我，你恨不得杀了我，可你却无法杀了她！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恨过她，哪怕她曾经背叛过你，让你心碎……”

“你给我闭嘴！”楚天怒啸一声，这一刻，噶啦一声，心中似乎有某种东西碎裂了！楚天心底忽地一松，似乎挣脱了某种莫名的束缚一般，他整个人犹如出笼的猛兽，浑身上下带起了一阵厉风，狠狠地撕开了他面前的浓雾，冲到了那蛇蝎女人的面前！

她的话，戛然而止！

而打断她即将说出的话的，并不是楚天，而是一柄浑身缠绕着漆黑煞气的长剑！

楚天面覆寒冰，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丹田内的那一柄漆黑的长剑透体而出，化作了三尺青锋，狠狠地朝那蛇蝎女子的头顶劈下！

没有血。

仿佛她是由雾气组成的一般，楚天劈下的时候，却根本像是没有劈中东西一般，她便直接分成了两半，最后，映衬在楚天瞳孔间的，却是一抹讥笑！

讥笑？

她在讥笑谁？

尽管那蛇蝎女人已经犹如烟雾一般消散，可那蛇蝎女人的话，却像是附骨之疽一般在楚天的脑中不断回响！

“你不恨她……”

“你杀不了她……”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

“……”

那出现在浓雾中的柳青灵，从头到尾都是在静静地看着楚天，眼神极为复杂，那美丽的双眸之中，仿佛充斥着许多东西……

楚天看着柳青灵的双眼，浓雾之中，柳青灵的音容笑貌仿佛在楚天的眼前不断变幻。

看着柳青灵的容颜，楚天似乎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一次邂逅，之后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及在暗枭之墓当中的款款深情，楚天分明记得，那时的柳青灵，只是一个爱他的女子，并不是赤凤帝国的公主。

那让楚天深深心碎的一刀，以及柳青灵刺中楚天时，那一串恍若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泪水，此时恍若梦魇似的在楚天的脑中不断荡漾。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等待楚天的一个答案。

恨，还是不恨？

在不知何时，楚天收起了那柄漆黑的长剑。他甚至没有发现，这一次暗元力竟是出奇地听话。代表了毁灭的寂灭剑，一次悄然出场，便再次悄然消失，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楚天一叹，仿佛累了：“灵儿，曾经，我以为你的那一刀，代表了诀别。我也以为，那一天之后，我会把你彻底忘记。”楚天露出了一抹苦笑：“可是，原来我根本就无法忘记你，哪怕你背叛了我。或许，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

“你和她不同，我恨她，真的恨她。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是否应该恨你，我爱的人，是灵儿，并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赤凤帝国公主！为什么你选择成为公主，也不愿意成为我的灵儿……？”

楚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那隐隐露出笑意的柳青灵：“每一个事物的存在，总会有它存在的理由。我斩了她，是因为我明白，她不再有存在于我心中的必要。可我却斩不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当你我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或许会知道答案……”

箐箐无法看见柳青灵，可楚天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重锤一般敲在箐箐的芳心上。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两行清泪悄然落下，融入了浓浓的雾中。

他在为谁而伤心？

他又是在为谁而叹？

两点淡淡的冰凉让箐箐惊醒过来，哭了？

自己为什么会哭？连箐箐自己也不懂。

只是，看着浓雾中楚天那孤独的背影，她仿佛感觉到了充斥在楚天心中那股浓浓的忧郁……

“箐箐，你怎么哭了？”

就在箐箐目光毫无焦距地怔怔出神的时候，楚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箐箐一看，此时楚天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慌忙地拭去脸颊上的泪痕，摆摆手：“没，没什么。对了，楚大哥，你刚才……怎么了？”

箐箐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天微微一叹：“是心魔。”

“心魔？”箐箐一怔，不太理解。

楚天看着前方的那一片依然没有消散的浓雾，淡淡地说道：“这个奇怪的地方，似乎有一个能够炼心的大阵，能够引出踏入这里的人的心魔。你之前之所以会看到自己，是因为你心中无魔。”

箐箐知道什么是心魔，可楚天的话依然让她似懂非懂，有点云里雾中的感觉。

楚天暗自一叹，这地方的确神奇。虽然他以前就已经隐隐察觉，可如此亲身面对自己的心魔，却还是一次。楚天两世为人，在这两世当中，楚天真正爱过的人，也只有两个。

一个是因为《长生诀》而背叛他的那一个蛇蝎女人，而另一个，便是柳青灵。

这两段因情而起的心碎，都成为了楚天的心魔！

刚才那一个炼心大阵，楚天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似乎觉得，炼心大阵似乎有着引出心魔，并让踏入炼心大阵的人挑战心魔的功效。

楚天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斩了那一个蛇蝎女人所代表的心魔，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再爱她。

可是，对于柳青灵，楚天却无法下手！

因为，楚天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柳青灵，对她，楚天还有情！

既然那是因情而生的心魔，那让楚天如何去斩杀？

正如楚天刚才所说，每一个事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因柳青灵这一段情而起的心魔，或许也有着它的意义！

心中有魔，是因为楚天还没有放下。

“算了，我们继续走吧。”楚天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淡淡地对箐箐说道。

箐箐也没有多问，她似乎也看出来，楚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两人继续朝雾中走去。不多时，楚天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忍不住一愣！

这里，就像是发生过一场大战一般，满地的狼藉，满地的沟壑。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谁在这里打斗过？

两人的心中同时生出了一个疑问。

忽地，楚天瞳孔微微一缩，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一抹莫名的白色，在夜色下显得是那么地刺眼。楚天跃上了枝头，神色凝重地从凌乱的树枝上拿下了那一块破碎的白纱，在白纱的一角，还沾上了一点猩红。

是血！

楚天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手中的那一块白纱，似乎觉得有点眼熟。

“啊！那是！”就在楚天跳下来的瞬间，箐箐也看清了楚天手中的事物，竟是惊呼一声，冲到了楚天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了楚天的手，声音中带上了丝丝的颤抖：“这是……这块白纱是……师傅的衣服！”

楚天陡然一惊！

怪不得会那么眼熟，原来是仙子衣服上的碎片！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你师傅她已经就在这里附近！”

箐箐的声音也带上了丝丝的哭腔：“怎么办？楚大哥，怎么办？师傅她……呜呜……”

楚天最怕就是女人掉眼泪了，箐箐一哭，楚天便连忙安慰道：“呃，箐箐，你先别急，你师傅她应该还没死！”

因为，在这里，并没有司徒仙的尸体！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尸体

自由之城。

月色苍茫，似乎晚上的自由之城依然是如此热闹。

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一个醉醺醺的老头一手拿着酒瓶，仰躺朝天。

看着遥远的天边上，那一轮略带诡异的满月。那老头打了一个酒嗝，自言自语道：“今天应该不会有哪个倒霉鬼闯入“白骨禁区”吧？每当满月之夜，“白骨禁区”总会自动吸收天地间的力量来维持封印……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那老头自言自语地喃了两句，摇摇头。

殊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倒霉鬼，已经出现了……

……

只要还没见到司徒仙的尸体，就无法断定司徒仙已经遭遇不测！

箐箐拭干脸上的泪水，把那一块带着血迹的白纱紧紧攥在了手中。楚天微微一叹，也没多说什么。

箐箐与楚天才没走几步，楚天瞳孔间猛地闪过了一缕精光！月色之下，疏松的泥土之上，一截苍白的手指是那么地刺眼！

楚天的呼吸猛地一顿，顺着楚天的目光，箐箐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险些没惊叫出声！

“楚大哥……这是……”箐箐不敢想象，根本就不敢想象！

如果泥土之下的是师傅……那该怎么办？！

比起箐箐，楚天倒是冷静了许多，他缓缓地走到了那截手手指的面前，直接抓着那截冰冷的手指，往上一提！

噌！

刹那间，一具女性尸体被楚天直接从泥土中拔了出来！箐箐猛地尖叫了一声，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这声尖叫在这种环境之下，显得有那么一点震撼。

“放心吧，这尸体不是仙子的。”

直到楚天这么说的时候，箐箐才敢睁开眼睛。她眯着眼，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陌生的女性尸体时，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连忙问道：“她是谁？”

楚天凝神看了半响，这才淡淡地说道：“她胸口有一处剑伤，看来是一剑毙命。不过，为什么这女人会死在这里……？”

“楚大哥，快看！”箐箐忽地指着某个地方惊呼了一声。

楚天顺着箐箐的目光看去，在那女子的腰间，别着一块极为特别的欲佩，欲佩虽然沾了一些泥土，看上去年代也有一些久远了，可看上去也极为特别。

楚天把欲佩在手中打量了一翻，拿到了箐箐的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

箐箐一副凝重的表情：“这是修道界中，欲虚派的腰牌！师傅曾经告诉我，欲虚派中，也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这种欲佩！”

楚天微微一愣，这箐箐知道得这么清楚？随后，楚天恍然大悟，看来这欲虚派应该也是当年歼灭铸剑门的门派之一！要不然的话，司徒仙也不会对箐箐说这些东西了！

这样一来，许多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这地方会一片狼藉？

为什么司徒仙的衣服碎片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尸体会埋在此处？

看来，司徒仙在此处应该与那三个修道者来了一场苦战！而这女子，就是那三个修道者的其中之一！

楚天把自己的推测大概告诉了箐箐，箐箐连忙一脸担忧地问道：“那师傅她现在没事吧？”

楚天微微一笑，安慰道：“应该没事，如果有事的话，这里的尸体就不止一具了。”

箐箐姑娘一瞪，毫不留情：“你就不会说点好话？”

楚天无语，这不是他诚实么？这都会被骂……

看来箐箐对司徒仙也实在是担心过头了。

楚天笑了笑，一向温柔的箐箐，如今有点反常，楚天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尽在不言中。

……

皇城。

皇城的城墙，依然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仿佛像是在面对着一个无法撼动的存在一般。

城墙上的卫兵仿佛不分黑白昼夜，依然在城墙上来回走动。在月色的映衬之下，那些卫兵的铠甲反射出森森的寒光。

忽地，城墙上的卫兵发现，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列车队。虽然月亮很圆，可今晚的月色似乎有些黯淡。摇摇望去，也只看得到一片黑漆漆的天，以及那黑漆漆的人。

“公主，就抵达皇城了。”林若儿看着那灯火通明的皇城，心中忍不住一叹。

坐在轿子当中的柳青灵浑身一颤，一缕寒意漫上了心头：“哦？那么快么……？”

“公主，一路上我们已经是用最慢的速度赶路了……再不抵达皇城，或许事情会有变。”

“是么，有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

柳青灵茫然地看了看天际，那一轮圆月是那么地刺眼。那一天，似乎也是这么皎洁的月色，她独坐枝头，他却忽然间出现，倾听她心中的抑郁。

“楚天，如果说，我不再是我，你会怎么想？”声音幽幽，淡凉如水。

与他所经历的种种，似乎都历历在目。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相遇……”柳青灵幽幽一叹。月色之下，黛眉微蹙，苍白的脸色再也不复当初那倾国倾城的姿色。

林若儿看到柳青灵看着月亮怔怔出神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酸，公主为了赤凤帝国，所牺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公主，要不要等到天亮了再进城？”林若儿提议道。

柳青灵惨然一笑：“若儿姐，有区别么？当我踏入皇城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就已经不会再有白天。若儿姐，告诉我，告诉我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林若儿的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方，她淡淡地一笑：“是的，作为一个公主，你的选择并没有错！”

仅仅，是作为一个公主！

赤凤帝国的公主连夜抵达皇城！

这一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便让整个皇城家喻户晓。甚至，段龙在皇城当中四处张贴皇榜，把赤凤帝国要与霸楚帝国联姻的消息诏告了天下。

而与柳青灵成亲的人，便是世人公认的废物二皇子，段阳！

柳青灵抵达皇城的一件事，无论是从礼数上来说，还是从规矩上来说，都必须首先晋见霸楚帝国的皇帝，也就是段龙。而段龙似乎也很热情，甚至还大摆宴席，让皇城中的许多元帅将军，文科重臣来为柳青灵一行人接风洗尘。

皇宫本来就是一个奢侈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华美，那么地奢华。可柳青灵一路走来，却恍若未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懂得走，机械般地走。

使命，对于柳青灵来说，这只是使命。

“见过陛下。”柳青灵也属于赤凤帝国的皇室成员，皇室成员之间的友好晋见，并不需要行叩拜之礼，所以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