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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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 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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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晋阳皇宫与武照一战后,高兴虽然功力大进,隐隐摸到了第六重的后期,但不知为何,高兴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

前世残酷严苛的训练以及千百次的生死一线的磨砺,警觉性可以说已经融入了高兴的骨血,成为了一种本能,然而近來他却时常神思不属,总喜欢胡思乱想,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依高兴坚韧的心性,只要认准了目标便会一往无前,而他本身并不善于表达感情,自然更不会如文弱书生一般多愁善感,悲春伤秋,但近來却是多次情不自禁感慨,这种状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一路高兴思绪纷乱,浑然忘记身在何处,若是此时有敌人行刺,纵然高兴能躲过,但马车中的四女却是否能安然无恙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一想到此,高兴心中不由一阵惊惧惶恐。

如今高长恭虽然大权在握,问鼎皇位指日可待,然北齐目前并不是铁板一块,暗中不知有多少野心家暗中窥伺,而如高延宗、高纬必然会不惜任何代价來做最后的抗争,更何况高兴这几年杀了不少人,想向他寻仇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让郑氏以及章蓉三女受到伤害,甚至发生天人永隔的悲剧,那他高兴纵然能统一天下,但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高兴的心便洠碛沙榇ぷ牛榛晁坪醵家酰堑ù尤莸牧成惚涞糜行┠芽矗肿愀且黄埂

然而高兴只是竭力收慑心神,暗自悔恨自责,但却并未曾主意,体内的长生真气也随着他情绪的起伏产生了极为细微的变化。四年的修炼,自上次功力大进,高兴体内的真气已然如长江大河一般,虽然只是气的状态,但却几乎将经脉填得满满,隐隐有雾化的趋势,而真气运转的速度也减缓了不少。

而且,与以前相比,如今的长生真气却是少了一分平和,多了一分躁动,只是个中变化太过微妙,高兴并未曾发现。

“兴儿,你怎么了?”郑氏在张丽华和武顺的搀扶下甫一下车便看见了神情有些怔忡的高兴,不由关切地问道。

高兴瞬间收慑心神,笑着冲郑氏道:“洠拢铮抑皇强吹秸饬楣晁滦南掠行└刑径选!

虽然高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郑氏依旧细腻地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勉强,方才眸子中闪过的愧疚与惊惧也做不得假。不过高兴不想说,郑氏也就不再问,温和地道:“走,配娘一起上山,这些年你四处征战,身上沾染了许多业障,在寺中诵诵经也能化解一些怨气。”

说着,郑氏笑着抬起手臂,高兴会意,忙走上前搀住郑氏的手臂,与武顺一左一右陪伴着她循着山道向上走去,张丽华和章蓉提着祭品香烛,其他的护卫则被高兴留在了山下。

且不说盱眙乃是高长恭的根据地,少有人敢打郑氏的主意,而且高兴自信在自己清醒警觉的时候,这天下间还少有人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因出土圣物之故,灵龟寺的香火甚是鼎盛。天地还是白茫茫一片,但通往灵龟寺的青石铺就的山道上却洠в谢筛删痪唬肫耄降郎弦灿胁簧傩拍猩婆夯合蛏蕉サ牧楣晁滦腥ァ

一路上向上,约莫半刻钟的功夫,高兴一行终于攀上了山顶,而灵龟寺也呈现在高兴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灵龟寺虽然建成不过区区数载,然也许是因为“灵龟驮金佛”赋予的神秘色彩,抑或是一些别的原因,总之当高兴站在洞开的寺门外时,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厚重、博大、祥和的感觉,他心底的一切焦虑惶恐却都在此刻慢慢消弭,心情变得甚是平静。

郑氏挣开高兴的搀扶,仔细理了理衣衫,然后又帮高兴整理了一番,这才换上一副虔诚的模样缓缓向着寺内行去。

高兴來自现代,对于宗教神话既不是盲目崇信,也不是如卫道士一般的嗤之以鼻,他始终认为,宗教可以看作一种哲学,一种思想体系,如科学一般,是对社会,对自然的认知。

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高兴胸口的佛像挂坠都多次救过他的命性,再加上发生在身上的一系列奇怪的事情,高兴对于佛教教义还是有些好感的。

这些年沙门子弟打着弘扬佛法,普渡众生的旗号,霸占良田,偷税漏税给这个社会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北周武帝宇文邕更是曾因此下诏而废止佛道两教。对沙门居心叵测的作为高兴也深恶痛绝,但对宇文邕有些残暴的做法高兴却是不认同的。

郑氏显然是灵龟寺的常客,方一进门,便有一个小沙弥迎上來,恭敬地称呼一声“王妃”,然后便引着高兴一行向着大雄宝殿而去。

高兴一脸平和地跟在郑氏身后,深邃宁静的双目四下打量着灵龟寺的建筑与陈设。盱眙这两年颇为繁华,灵龟寺香火有甚为旺盛,然寺中的建筑却并不如何奢华,相反却很是简朴,但却处处透着博大恢宏的气势,这到让高兴平添几分好感來。

“咦!”

正走着,高兴突然顿了顿,眉头微微一扬。却是他胸口处佩戴的佛像挂坠突然微微发热,而随着距离大雄宝殿越來越近,其上的温度也慢慢升高,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感应或者召唤。

突如其來的变化让高兴倍感惊异,要知道自从得到这佛像挂坠后他便研究了无数次,除了发现其坚不可摧,能镇定心神,护持己身,危难关头预警救助,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变化,这如何不让高兴诧异,但又隐隐有些兴奋。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中正平和的念诵声慢慢从大殿中传出,高兴正要迈步入内,浑身却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这念诵声虽然不大,但在他耳中却隐有雷鸣之音,振聋发聩,浓郁的佛力似乎直透心底,要将他身上的血腥与戾气洗涤干净。

高兴的变化只是一瞬间,除了他自己,身边的武顺等人却是洠в胁炀酢=么蟮睿咝酥沼诳醇撬芯暮蜕校巳艘簧砘疑拢缈肀忱门炙秮硇稳莞〉毙蜕斜扯宰琶趴谧谄淹派希咝巳词歉芯跻徽笫煜ぃ壑胁挥缮凉坏谰ⅰ

第五百零七章 杀气

胖和尚静静坐着,似是以至忘我之境,浑然未觉高兴一行人的到來,然高兴衣衫下的肌肉却微微绷紧,体内的长生真气也被他调集起來,随时应付突发世间。

高兴之所以出现如此变化,除了胸前佛像挂坠的异常变化,更多的却是因为那诵经的和尚。虽然和尚洠в谢赝罚铀鞘煜さ谋秤埃咝艘谰杀嫒铣鏊纳矸荨V庆诺耐降埽勐帧

高兴曾与慧轮交手,但却惜败他的手中,这可以说是他來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与人比武而遭受败绩。那一次,慧轮采取守势,高兴强攻却是自始至终未曾占到分毫便宜,而前者那磅礴巨大的力气给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阿弥陀佛!今天早晨贫僧便感觉有甚么喜事发生,遂早早在此等候,果不其然有贵客盈门。王妃,贫僧有礼了!”

似是感觉到了高兴身上那一闪即逝的气机变化,又似是诵经到了一个阶段,当郑氏走到大殿中央时,背对着众人的慧轮温和浑厚的声音响起,而他的身体也在同时转身站立,冲郑氏行礼。他的动作似慢实快,然而一切都是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然,丝毫洠в懈送回5母芯酢

高兴双目骤然一缩,数年不见,慧轮容貌并无什么变化,胖胖的脸上堆满和煦灿烂的笑容,淡然而悲悯,腆着肚子的他便如那弥勒佛一般。

“慧师客气,倒是我们打扰了大师的清静!”郑氏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慧轮还礼。

“我佛慈悲,这灵龟寺乃是天下共有,非是贫僧私有,王妃來此又有何打扰之说?”慧轮口声佛号,笑眯眯地合十行礼,然后退后两步,让开了佛像前正中央的位置。

“兴儿,这是慧师,这是犬子高兴。”郑氏微微侧了侧身子,将高兴介绍给慧轮,眼神中 满是欣慰与自豪。

“高公子,经年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啊!”慧轮哈哈笑着,先是向高兴行了佛礼。

慧轮的声音中正平和,如晨钟暮鼓一般回荡在大殿之中,宏亮却不刺耳,反而让人心神宁静祥和,然而高兴心中却是一凛。在他耳中,这慧轮的声音却是隐隐带着雷鸣,而且空气中还有一种磅礴无形,包容天下的气势,无影无形,如此看來,慧轮如今的武功也愈发深厚了。

而且,虽然慧轮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但高兴却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而前者在打量自己的时候眉梢更是曾不可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上次一别高某对大师也甚是想念,却不想大师竟來到了盱眙,今日得见倒要和大师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心中虽然警觉,但高兴却是洒然而笑,深邃平静的眼眸中绽放出惊喜的神采,便如见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身为亲热。

见郑氏等人疑惑地看着自己,高兴笑着开口解释道:“娘亲有所不知,我与慧师曾有数面之缘,算得上旧识。”

“既如此,倒不必娘为你二人引见了。”郑氏恍然,顿了顿又道:“兴儿,你若觉得烦闷便自去寺中游玩一番便是,不用守在娘这里。”

郑氏话音方落,慧轮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笑眯眯地道:“高公子,灵龟寺虽然不大,但环境也算是清幽,贫僧自己栽种的花茶倒也勉强入口,不若移驾品尝一二?”

闻言,高兴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迟疑。

说实话,要让他如郑氏一般虔诚地向佛祖祈祷诵经他却是洠в心歉瞿托模叶杂诨勐謥眄祉舻哪康模咝艘采跏腔骋桑僬撸咝俗魑桓鑫湔撸龅较嗤妒亩允郑匀患孕南玻绕涫撬癜茉诨勐值氖种校闹形闯'有找回场子的意思。

只是留郑氏一人在此,高兴也颇有些担忧,毕竟如今想对付他父子的人不在少数。

“夫君,你自去吧,姐妹们会好好照顾娘亲的,你放心便是。”章蓉美眸一转便即明白了高兴的心思,便笑着说道,暗中的意思却是让高兴放心,她们姐妹能保护好郑氏。

章蓉的武功本就不俗,后來又得高兴传授,功力更是突飞猛进,虽然洠в懈咝苏獍愠涣鞯乃迹彩且涣鳎一褂幸桓鑫涔π〕傻恼爬龌诓嘀г俺H巳粝肟拷且资隆

高兴想了想,向章蓉投去一个会意嘱托的眼神,然后向郑氏道:“娘,那孩儿便暂时失陪了。”

“去吧,你这孩子,娘亲又不是小孩子。”郑氏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慈爱之色,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众人,虔诚地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什,眼帘低垂,向着面前那尊高大的佛像默默祷告起來。

“高公子,请!”

高兴微笑颔首,也不推让,当先迈出大殿,慧轮随后跟上,然后引着高兴走向他不远处的居所。

刚出大殿,高兴突然顿住了脚步,却是突然感觉到一道细微的杀气,虽然那杀气一闪即逝,但高兴的六识何其敏锐,如何会发现不了。

高兴心中警觉,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跟随在慧轮身旁向前走着,一脸欢愉的笑容与慧轮简单地交谈,但高兴却是在不经意间向杀气传來的方向扫视了一眼,只是他至瞥见了一抹灰影在墙角闪过。

时间不长,高兴与慧轮便來到后者的住处,而在这里,高兴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出现在慧轮居所外的自然是这灵龟寺的和尚,此人约莫三十岁,一颗硕大的光头锃光瓦亮,一脸的慈眉善目,倒似是个得道高僧。

“师父!”见慧轮到來,那和尚忙躬身行礼,这才将目光转向高兴,先是疑惑,继而微微一怔,旋即恍然,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高公子,小僧有礼了。”

“哦?你认得我?”高兴眉头一挑,疑惑地道。

“公子容颜俊美,器宇轩昂,又与王妃同來,贫僧自然不难猜出,您便是名震天下的摄政王之子,北平郡公高兴高公子。”和尚笑呵呵的,如慧轮一般一团和气,“公子贵人多忘事,小僧俗家名唤陆大雄。”

说到这里,和尚飞快瞟了高兴一眼,遂低下眼帘继续道:“说來,小僧还得感谢高公子,若非您,小僧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原來是你!”高兴脸上闪过一抹惊奇,有些感叹地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有心改过,我也不能赶净杀绝。”

高兴的眼神很平和,然而心下却是不然,嘴角更是泛着一抹淡淡的玩味的笑容。这和尚虽然一团和气,慈眉善目,尽管他竭力压抑,但高兴依旧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这陆大雄本是个作恶多端的江湖浪人,匪号震三川,因躲避官司而装作和尚,不仅混吃等死,更是凭借伪善的面容做了不少恶事。

高兴在南青州时,有一次闲逛,正碰见这陆大雄欲对一个良家女子不轨,幸得高兴出面,那女子才洠в斜黄洹R彩悄谴危咝送ü鞘芎Φ呐恿先鲜读怂恼煞蛄柘粼啤

高兴本欲当场斩杀陆大雄,却正好碰上游历的慧轮。慧轮阻止高兴杀人,遂与高兴相斗一场,让高兴见识了佛门的威势,最后败下阵來,而陆大雄也为慧轮带走。

“倒是要多谢大人教诲。”陆大雄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高兴依旧能看见他面皮的微微抽搐,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声。

“释色,你且去拿为师的花茶,好好煮一壶茶送來房中。”慧轮嘱咐陆大雄一声,然后冲高兴道:“高公子,请!”

“释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家伙淫邪至极,作恶多端,这胖和尚给他取这个法号是不是这个意思呢?”高兴暗自腹诽,嘴角撤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师父。”陆大雄即如今的释色答应一声,恭敬地退下,而高兴则随着慧轮进入房内。

慧轮看上去身宽体胖,肥头大耳,不过居所倒是简朴,除了一张小木床,一个蒲团,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外屋内便再无其他陈设,唯有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其上一个大大的“佛”字,笔力遒劲,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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