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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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隋大业- 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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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高兴很危险,纵然我全力出手在他手下也决计撑不过一招。”赵姓中年男子的脸色很是凝重,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可能,我们最好不要招惹他,否则若是他起了杀心,公子的安危令人堪虞啊!”

青衫少年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赵姓中年男子深吸口气,将心中的惊惧与沉重压在心底,然后问道:“公子,接下來我们去哪?”

“回城,休整一番,明日启程去青州。”青衫少年深吸口气,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他淡笑一声,当先迈步向前走去。

寒风吹來,青衫少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衫竟然已被汗水浸湿。想到方才刹那间的感受,青衫少年睿智老练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骇然之色。

回想起方才高兴那如利剑一般,直透人心的目光射來的瞬间,青衫少年便如被凶猛的毒蛇盯着,又有如置身在深渊地狱,浑身毛骨悚然,手足冰凉。在那一刻,他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那惨烈逼人的煞气似乎能将他撕碎,感觉便是周身的气血都似乎凝固起來,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若非他出身不俗,自幼见惯了大场面,心性修养颇为出众,只怕在方才高兴的目光下也难免如同侍从们一般出糗。

只是一眼就如此凌厉摄人,自身的威严气度恐怕就是祖父也远远不如吧?

青衫少年不禁忆起月前自己从晋阳出发前与祖父交谈的情景。

“俭儿,你可知道祖父命你去青州的目的何在?”

“孙儿知道,祖父是希望孙儿探听一下青州虚实,更希望孙儿能出门历练,学些东西。”

“你说的不错,自三年前继南安王高思好叛乱后,高鑫揭竿而起,据守淮河数十州郡之地,朝廷几次派兵围剿但都铩羽而归,而高鑫治下却愈发繁盛,直到最后隋王世子高兴发兵讨伐,高鑫势力却几乎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委实让人不可思议。”

“世子高兴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精兵良将在侧,战胜区区反贼想來并无什么困难。”

“非也!高兴次子武勇非凡不假,但高鑫却绝不是泛泛之辈。若是击败高阿那肱,韩长鸾这些尸位素餐的人也算不得什么,但独孤永业戎马一身在讨伐青州时同样碰了一鼻子灰,这就不得不叫人深思啊。”

“祖父的意思是……”

“高兴有五千铁骑千里救援救援晋阳,突击十万周军大败宇文邕的豪气,那反贼高鑫也同样曾以一己之力击败三千人,力据数十万朝廷大军,同样的年少,同样的勇武,莫非是天佑我大齐,良将猛士辈出?”

“其中似乎有些怪异……”

“奇怪之处还不止于此。淮河以北之地叛乱时曾高举灭齐投陈的旗帜,然他们对陈将吴明彻的命令却始终是阴奉阳违,否则就算隋王如何勇猛善治,两面夹击下,仅凭淮州一地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吴明彻十万大军?我们不妨大胆猜测,此高兴即彼高鑫,那么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若果真如此,摄政王的心机实在深沉,布局深远让人不寒而栗啊!”

“据可靠消息,高兴已南下淮州,不过我想他此番南下的目的绝不单纯。如今外敌退却,正是安内的大好时机,摄政王又怎会放过。”

“难道他的目的是洛阳?”

“十之,如今的大齐,野心勃勃之人不少,但真个能与摄政王一较短长的不过区区一人耳!”

“那依祖父看來,洛阳方面会如何抉择?”

“就算洛阳拒绝,大势依旧不可抵挡。”

“不知祖父心中是如何选择的?”

“祖父已经老了,唐家的将來在你身上。高兴此子虽然年少,但心智武功俱是一流,你此次南下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记不可骄矜自大!”

“祖父放心,孙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

摇摇头,将心中的阴霾驱散,青衫少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地笑容,微微仰望着天空,心下暗道:“高兴,真期待和你的正式见面啊!”

说完,青衫少年便迈开大步向着大步向盱眙的方向行去,一枚飘飘,甚是潇洒。

……

因是冬季,陈国陷入与司马复的胶着中,无力北上,又有王琳在侧虎视眈眈,是以如今的淮州安稳得很。朔州有张延隽,山东、江苏有催季舒,张雕,高长恭坐镇晋阳,高兴难得清闲下來。

因为常年漂泊在外,愧对母亲娇妻,是以高兴这些天便一直呆在王府中,白天或与郑氏聊些家常,或是指导一下几女的武功修为,至于晚上自然是应郑氏的要求,艰苦耕耘,为高家的开枝散叶而不懈努力。

小别胜新婚,章蓉几女也是极尽温柔之能事,恨不得融化在高兴的身体里。一连几天,身处温柔乡中的高兴几乎都要忘却一切,就此沉沦。

这一天,高兴正陪着武顺练武,门卫突然來报,说门外有自称拜月教人求见。

“哦?”高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心下思量拜月教的來意。武顺因为武照之故对拜月教的消息也甚为关注,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靓丽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焦急担忧的神色。

“你去引他來此!”高兴吩咐门卫一声,然后转头温柔地冲武顺一笑道:“别担心,照儿才智不俗,武功高强,拜月教实力雄厚,她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武顺羞赧一笑,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时间不长,在门卫的引领下,一个中年男子缓步而行,其人一身蓝色儒衫,身姿挺拔,颇像一个风流儒生,腰间悬挂佩剑,让他平添了一分英气,更有魅力。

当这蓝衣中年人进入院中时,高兴周身肌肉在刹那间绷紧,眼中的温情陡然消失不见,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冷静,洠в幸凰坎ɡ健

“高公子,许久不见,别來无恙乎?在下拜月教四护法,赵子铭。”蓝衣中年人见到高兴,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笑容,继而爽朗地笑着抱拳拱手道。

“的确好久不见,托贵教的福,本公还活着。”高兴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并未起身,冷冷地看着赵子铭道。

这个人他又怎会不知道,去岁高兴北上救援章蓉时,拜月教围攻自己的高手中就有这人的存在,一手剑法颇为不俗。

对于拜月教,高兴实在乏善可陈,不说他们贪婪自私,险些害了章蓉性命,就是屡次三番行刺自己也让高兴异常恼怒,是以言语间便很是冷硬。

赵子铭脸上笑容顿时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忿,不过他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歉然道:“高公子,您与敝教虽有误会,但却并非化解不开的矛盾。对于给您造成的麻烦和不便,在下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说着,赵子铭再次恭敬地向高兴行礼,言辞甚是诚恳。

第五百一十五章 相见

高兴眉头微微一扬,深深地看了赵子铭一眼,眼中的冷意稍退,一指对面的石凳,淡笑道:“赵护法原來是客,请坐!”

自从晋阳与刘忠一战后,高兴便猜到拜月教会來找自己,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不过让高兴未想到的是,來的人居然会是四护法赵子铭。若是谈判,赵子铭显然还不够分量。高兴之所以冷言冷语,其一是试探拜月教的态度,其二则是借机发泄心中的不满。

赵子铭心中虽有怒气,不过他却很好地压制下來,态度恭敬诚恳,高兴达到了目的,自然也不能再咄咄逼人,如此实在又失自家身份。

“多谢高公子。”赵子铭答谢,施施然落座。他虽然出身江湖,然身上却有着儒生的气质,举手投足都甚是优雅潇洒,让人心生好感。

“赵护法,不知你此次前來意欲何为?”待赵子铭落座,高兴洠в欣朔咽奔洌强偶降匚实馈O匀唬宰用皇前菰陆痰木霾哒郏ザ嘀皇歉龃叭恕

对于高兴的直接赵子铭并未有什么不满,相反觉得有些亲近。他本就是江湖中人,身上自然有豪爽直接的习气。再者,他虽然曾与高兴敌对,恼恨高兴欺骗拐走了章蓉,但心中对高兴怒为红颜,甘愿赴险的行为还是十分钦佩的。

“高公子,在下此次乃是奉敝教太上长老之名传话与您,太上长老刘忠想与你您在二月初二巳时会晤于济州黄河之畔,到时候敝教自有大礼奉上。”赵子铭严肃地说道。

“二月初二?”

高兴默算了一下,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赶赴济州绰绰有余,对于赵子铭口中的大礼,高兴虽然好奇,但却洠в蟹焉袢ゲ虏狻3烈髁似蹋咝颂房醋耪宰用溃骸扒敫嫠吡醭だ希鲁醵吣潮氐剑 

“既如此,在下便不多打扰,这便告辞了!公子保重!”赵子铭点点头,站起身來,向高兴抱拳行礼道。

“保重,不送!”高兴起身,笑着微微拱拱手道。

赵子铭再次抱拳便要离去,却突然看见院外飘进了一道靓丽的倩影,他抬起的右脚不由又落了下來,神色有些怔忡,眼中神色甚是复杂。

來人一袭紫色长裙,用料考究,做工精细,高贵而神秘,略微修身的长裙将女子丰腴的身姿展露无疑,配上那美艳绝伦的容貌,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的万众风情,直让人心旌摇曳,不能自持。

这女子自然便是章蓉,刚从郑氏屋中请教完生育孩子经验,满心欢喜的她并未留意到赵子铭的存在,直到到了近前才注意到赵子铭,顿时惊愕德愣在了原地。

“教,师、师姐”赵子铭率先醒过神來,有些生涩地呼唤道。

“子铭?你怎么來了?”章蓉脸上的笑容还有些僵硬,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因为赵子铭的出现,内心并不平静。章蓉曾想过无数次再与曾今的兄弟姐妹见面时的情景,却洠Я系骄谷皇翟谡馔醺小

“我是奉教中命令來给高公子送信。”赵子铭仔细地看着章蓉,关切地道:“师姐,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章蓉浑身微微一颤,眼圈有些泛红,她猛地别过头去,笑着道:“我很好,如今不用再操心教中的事务,清静了不少,也快乐不少。”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曾今亲密的兄弟姐妹,如今却是相顾无言,赵子铭心中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來,气氛有些僵硬。

见章蓉默然无言,赵子铭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道:“师姐,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师姐好好保重!”

“好。”章蓉轻声说了一句,眼神有些迷离飘忽,并洠в锌聪蛘宰用

赵子铭低叹一声,转头深深看了高兴一眼,颔首致意后便迈开大步自章蓉身侧离去,來时潇洒的背影此时却有些萧索惆怅。

看着章蓉呆滞地站在原地,泪眼朦胧,神色凄然,高兴心中一阵怜惜。大步上前,温柔地将章蓉揽在怀中,高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夫君”

章蓉双臂用力环抱着高兴的腰身,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扑簌簌落下,便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汹涌,顷刻间便将高兴胸前的衣衫沾湿了一大片。

她为拜月教殚精竭虑十几年,不惜名声打滚红尘,然而最后却是落得个逐出师门,处以火焚之刑的结果。最让她心寒的是,为了高兴手中的,拜月教竟卑鄙地以她作饵。如果因为触犯教规遭到严惩,章蓉尚能忍受,但她却不能容忍拜月教将她如货物一般利用。

那是她的家,拜月教中人是她的亲人,然而他们却出卖了她,抛弃了她,甚至想置她于死地。

一年來,章蓉虽然表面上与拜月教恩断情绝,恢复了平静,但谁又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泣泪连连,心痛如绞。她能离开拜月教,但脑中关于拜月教的一切记忆又怎么可能消弭,喜怒哀乐,恩怨情仇又岂是这般容易放下的?

今日得见故人,章蓉心中若干委屈再也压抑不住,遂在高兴温暖的怀中放声恸哭起來。

武顺悄然退去,将安静的小院留给相拥的两人。高兴修长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章蓉滑腻的后背,动作轻柔细腻,口中轻声宽慰着,以脉脉的情意抚慰着她受创的心灵。

良久,章蓉的哭声渐止,从高兴怀中抬起头來,有些羞赧地道:“夫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啪!”

高兴抬手在章蓉挺翘的香臀上拍了一记,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顿时让高兴心头一热。高兴佯怒地瞪着又惊又羞,面红耳赤的章蓉道:“我是你丈夫,心中有了委屈也不说,实在该打!”

说着,高兴又扬起了手掌,章蓉顿时娇呼一声跳开几步,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布满红晕,成熟风情,更显诱惑。

高兴顿觉小腹一热,就欲扑上前去好生温存一番,不过此时日头正高,高兴不得已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欲念,看着章蓉温和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你有夫君,也有父母,要开开心心的,不许再哭了!”

“嗯!”章蓉用力点点头,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轻松而纯粹。

在高兴安享温柔之时,邺城的气氛却是空前紧张起來。前日高纬突然发狂,虽然冯小怜及时封锁了消息,但高纬重病的消息还是传播了出去。自高延宗登基后,高纬威严一日不如一日,所有人似乎都感觉末日将临,人心惶惶,偌大的邺城风雨飘摇,似欲崩塌。

一月初八,高纬召集邺城文武百官在金銮大殿议事。堂下文武百官静静地站着,不知为何,心中都感到了不同寻常的压抑和不安。

“皇上到”随着太监的尖利的长呼声,高纬在自后殿而出。

众朝臣顿时拜倒在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生。”高纬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丝丝冷意。众人心中皆是一凛,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忧虑。待得站起身來,众文武不由偷偷地向着高纬看去。

高纬一身齐整龙袍,高高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面色甚是肃然。几日的休整,他的身体好了不少,只是脸色依旧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而他的眼神却凌厉了不少,透着一股淡淡的阴冷与疯狂。罕见的,今日朝堂上高纬并未携新晋皇后冯小怜出席。

众人心中顿时一突,心中的不安顿时加剧起來。

“众卿家,新年伊始,不知各位在家可过得安好?”高纬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先是扫视了脚下众人一眼,这才大声道。他的语气十分温和,然而听在百官耳中却有说不出的阴冷,让他们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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