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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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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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气得脸都黑了,大声吼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此事就这样算了?我们柴家的人就任由别人欺负?”
自己的宝贝儿子,堂堂柴府的大少爷,竟然被人殴打,据说还打得大小便失禁,传出去,肯定成为别人的笑料,自己从小都不舍得打他一下,现在可好,让人都打出屎来,可怜天下父母心,那柴绍急得,恨不得那是打在自己身上。
“老爷,关心则乱”能做柴府管家的,也不是泛泛之辈,眼看自家主人护子心切,连忙替他分析道:“老爷,那些人也说了,少爷只是皮外伤,并没大碍,若然贸贸然进宫,先不说现在修筑大明宫、疏通河务需要工部和户部大力支持,作为工部尚书的崔敬还有户部尚书的崔尚,最近深得皇上重用,只怕看在他们的份上,到时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二来为了这等小事深夜打扰皇上,只怕皇上怪老爷不懂事。”
“那你的意思是?”
老管家嘿嘿一笑,小声地说:“老爷,高祖很喜欢少爷的,平日对他宠爱有加,明天何不把此事想个法子让他知晓,有他老人家出马,到时谁说话都不顶用,若是老爷担心的少爷的,现在去雍州府见上一面,我想,这点面子长孙家也不会与我柴府为难。”
“哈哈,好,此计甚妙,岳父大人出马,看谁还能救姓刘那个田舍奴。”柴绍连声大声。
自玄武门之后啊,高祖李渊对身边的人更为重视,特别喜欢样子酷似平阳公主的柴令武,到时听闻外孙受辱,老人家护犊心切,自然会替他出头。
“来人,备车,去雍州府。”想通后,柴绍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语气也柔和多了。
“是,老爷。”
而崔府大堂内,“砰”的一声,崔敬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倒在地,摔个粉碎,只听他失声地叫道:“什么?刘远被抓到雍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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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3 医工张顺
雍州府,京兆府的前身,管理京畿要地,权限很大,只有最高资格的亲王方能担任雍州牧,李二还是秦王之时,就担任过雍州牧,实际上这些亲王主要是挂个名,总大纲而已,真正主管雍州事务的是州府长史,也就雍州长史长孙祥。
据说雍州府最初设在直阳坊,因为太靠近平康坊,影响不好,最后搬到长安城西部的光德坊东南隅,紧靠西市。
虽说在殴打闹事,但身份摆在哪里,刘远不但不用戴枷锁,还可以坐上马车,在步兵衙门的“护送”下,直奔雍州府衙。
不坐车还真不行呢,平康坊在东市,而光德坊在西市,两者路途远着呢,现在二人还没有定罪,是嫌犯而不是否犯人,长孙敬业自然大卖人情,刘远和昏倒的柴令武都坐各自己的马车去。
好威严的一个处官衙。
不知过了多久,刘远一下马车就忍不住感叹道:抬头就看到那斗大的雍州府三个镏金大字,那两扇朱漆大门好像警示着这里的威严和地位,特别门前那对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避邪纳吉,即使是深夜,衙门两旁站着两个腰挎横刀的衙役,那燃烧着火把、衙门旁设置鸣冤大鼓,莫不透出一股萧杀之气。
这就是就是负责京畿治安的雍州府。
“这两只石狮子真是威风,那牙也够尖的,不过,好像长了一点点。”虽说被抓,可是刘远还是非常淡定,饶有兴趣评价起雍州府门前的那对石狮子来。
荒狼站在刘远的身边,小声解释道:“官府的石狮子,都会比民间的长一点,小远,你知何解?”
“这个有区别吗?”刘远吃惊地笑着说。
刘远知道狮子有避邪纳吉、镇门守宅的意思,但是有什么区别,这个还真没有留意。那感觉,好像有权有钱的人,那狮子就大一点、手工好一点,要不就是材质更高档一些,普通人也就简单一点,小一点,有什么不同。还真没有研究过。
“其实衙门是由(牙门)转化而来的。衙门的别称是六扇门,猛兽的利牙,古时常用来象征武力。(牙门)是古代军事用语,是军旅营门的别称,到汉末时,(牙门)成了军旅营门的别称。后来这一名称逐渐移用于官府,据说那利牙越长,那武力也会强一点,所以,官府的石狮子会比普通狮子的长一点点,你的观察力不错,这样都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来的。刘远暗暗点头,这华夏的文化还真博大精深,一个门、一个狮子也这么有来头。
“走,走,快点。”就在两人说话间,旁边的士兵催促道。
也就是刘远,换作别人,用大脚丫揣还是心情好。说不定一刀鞘拍过来,马上就头破血流。
深夜时分,雍州长史自然是休息了,只有一个司马在值守,一看到刘远还有柴令武头都痛了,这两个可不是普通人啊,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呢。幸好现在是深夜色,又没有发生命案,连忙安排一行人先行收押,等于明天等长史大人处理。
“刘将军。这边请吧,委屈你了。”长孙敬业对刘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远只好跟着他走了。
一进那牢房,一股臭味扑鼻而来,那是一股汗臭、屎便混合的味道,刘远闻到都想吐了,在火把照耀下,刘远看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被关在一个个分开的牢房里,一个个都面带饥色,一看到有人来了,马上把手伸出来,一脸哀求道:
“水,官爷,给碗水吧。”
“赏口水吧,官爷,求你了。”
“赏个馒头吧,官爷。”
“冤枉啊,冤枉啊。”
“能赊两个包子吗?官爷,小的给人写欠条。”
那一个个罪犯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可是那些衙役一个个都视若无睹,径直押着刘远一行人往下走去,最后,荒狼等人被关在一个干净没异味的牢房,而刘远和柴令武,则各自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单间,分开暂且扣押。
这,这是牢房?
干净崭新的被席,有柔软的丝绸坐垫、有案几,笔墨纸砚样样俱备,书架上还放着几本书,打扫得非常干净,不仅案几上有点心、瓜子一类小食,在墙角处,还燃起了檀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若不是那木栅栏,还真以为这里是客栈的上房呢,身份尊贵,果然有有优待啊。
等人走后,刘远躺在还算结实的胡床上,看着那紧锁的牢门,没有说话,这下好了,那花酒还没喝个痛快,就跟长安恶少干上,这不,好好的温柔乡没去享受,反而跑到雍州府的牢房里来了。
刚才还是将军,还是花魁书寓也主动投怀送抱的大才子,没想到,转眼间啷当入狱,还真是嘲讽。
刘远还是第一次被关押,感到有点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这是雍州府后院的一处房子,经过改装后,就变成了关押犯人的牢房,刘远的是一个豪华的单间,柴令武就在隔壁,只是两人都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声响,估计这也是特别安排吧。
刘远摇了摇那茶壶,不错,还有水,打开壶盖闻了一下,水没问题,自觉倒了一杯,连喝了二碗,无聊之际,还磕起瓜子来了。
“开门,我给将军检查一下。”突然,有人小声说了一声,接着有狱卒打开牢门的声音。
刘远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
“小的张顺,是这里的医工,奉命替刘将军检查身体。”那人一进来,马上对刘远行礼道。
给百姓看病的,那叫郎中,给皇宫里皇亲国戚看的,那叫御医,像给犯人看病、治伤的,也就叫医工,有时犯人伤了、牢里出现异常情况等等,需要一个会医术的人待命。以供不时之需,不过犯人嘛,自然没那么多要求,也就是死不去,留有一条命就行,医工普通是会岐黄之术的罪犯担挡当,也可能是医学院的学生到这里实习。权当是练手。
这个张顺,原是一名御医,无意中得罪了一名权贵,最后流放在这里,专门负责关押在这里身份特殊的人的健康,日子倒也自在。现在一个太仆少卿、一个扬威将军被送了进来,自然是他负责的检查了。
其实他是替柴令武先检查,没想到检查完毕,那方子还没开出来,行动迅速的柴大将军,己经携着相识的御医替他治疗,那柴绍感谢没一句。赏钱没一文,张口让张顺滚下去,一片心好当驴肺,张顺心中大感无趣,不过柴绍是大将军,自己是一个小医工,人家根本就不用理会自己的感受,只好悻悻退下。转而给刘远检查了。
“有劳了。”刘远知道自己受了伤,也不只逞强,反而很有礼貌对他说。
“不敢”张顺意外看了刘远一眼,没料到刘远一般好说话,连忙应道。
接着是一番望、问、诊、切,最后点点头说:“刘将军,你己伤了内腑。胸前有淤血,有可能肋骨也受了损,伤得很重,至少要好好调养三个月。这才能康健,万望你能好好照顾身体,以免后患无穷。”
刘远吃惊地说:“什么,要体息三个月?张医工,我怎么感到问题不大?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
张顺看看门外,并没有人来偷听,这才小声地说:“其实将军的伤,并不伤得,伤处不是要害部位,只要不剧烈运动,生活照常,只不过,出了这档事,估计皇上明天会验伤情的。”
原来如此!
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柴绍那护犊的性子,十有八九要闹到李二哪里,到时伤重一点,样子悲伤一些,也能赚点同情分,若是一个没事,一个伤得很重,不用说,那天秤会上伤重者身上倾斜。
“你为什么要帮我?”刘远吃惊地说。
很明显,这个叫张顺的医工,是在暗中提点自己。
张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一来看不惯柴府的嚣张气焰,二来小人有个侄子,名为张小七,正是将军麾下一员,到时还请将军多加照料。”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来,那柴府的救兵也到了,估计看不上张顺,出言不慎,自己没有想到,就是在雍州府的牢房里,也能碰到麾下士兵的亲属,看来有名有权的确好,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去挖掘,那些有关系的人,都主动出来找自己了。
刘远对他点点头:“好说,好说,对了,张医工刚开看了柴少卿了吧,他伤得怎么样?”
“柴少卿?”张顺一听,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柴少卿虽说没有内伤,都是皮外伤,但是他的运气不太好,不知谁这般下作,那子孙根受了伤,又红又肿,最惨就是肛门处,受了重创,内壁破裂,出了不少血,刚才柴少卿用了一次便桶,犹如上了一次酷刑一般,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幸好柴大将军携着相识的御医前来,小老也可以不用再忍受那臭味了,呵呵。”
刘远听到,肚子快笑抽了,破在哪里,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到时去一次茅厕就伤一次,有得他受,哼,让你嚣张,给脸不要脸,活该。
嗯,这招不错,以后要多发扬光大,对了,细想起来,那招式好像还有可改进的地方
ps:不知为什么,起床起莫名烦躁,一个字都写不下,勉强写了点,不知所谓,又删了,更晚了,不好意思。
494 各执一词
刘远看那张顺,有点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张医工,刚才我进来时,看到关押的那些犯人说要水什么的,还说要赊帐写欠条,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在这里,水也没得喝吗?”刘远好奇地问道。
张顺笑着说:“灭门的府尹,破门的县令,吸血的胥吏,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进了雍州府的牢房,有背景、有人脉还可以,若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索要好处?”
“那当然,虽说不能随便动私刑,但是那些胥吏,一个个都是吸血的蟥虫,他们的眼光很毒,一眼就能把你的身家背景判断得八九不离十,然后就会有计划的敲诈。那孝敬是不能少的,如不识相,轻则指使犯人殴打,重则暗用私刑,那花样可多了,逼吃臭饭、倒吊、针刺、不让睡觉、冬天泼凉水等等,要不就把你锁在马桶旁边,天天对着马桶、闻着臭味,让你苦不堪言。”
张顺继续说道:“那创收的渠道也有很多种,平时吃的是猪食,喝的脏的地沟水,就不让犯人好过,要想过得好一点,那就得用银子开路,一碗干净的水三十文、一根香腿一百文、一根鸡腿三百文、一壶酒二百文、干净单间牢房一天最少五百文,反正样样都得花银子,如果你出得银子,就是在这里找个女人发泄,也能得到满足,呵呵,别看这胥吏衙役地位不高,可是想当的还大有人在。”
刘远吃惊地说:“不会吧,上头不管吗?”
“怎么管?本来是职低俸薄,没点实在的好处,谁愿当呢?再说了,进来的,都是犯人,跟他们客气什么,要是断了这财路。上面也少了孝敬不是?”
刘远一听,顿时感动好像平衡了许多,听张顺这么一说,敢情自己在这里,每天能省的花销还真不少呢,光这房间,估计就是普通的富户也住不起。
被扣押在雍州府的刘远和柴令武。一个心态平和,另一个正好躲躲风头,将门之后,堂堂四品太仆少卿竟然被人打出屎来,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那菊花的伤。就是有苦也难言,那柴令武气得脸都绿了,时刻扬言着要杀了刘远雪耻,一醒过来,马上就要求老父把刘远生生打死,只是长孙敬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同时顾忌着两家的势力。下了死命令,让手下绝对不能动两人,不光把二人分开,为了防止意外,还亲自率着亲信死守,防止有人买通狱卒下毒手,刘远这才逃过一劫。
一个柴府的大少爷,李二的亲外甥。另一个是天下士族之首清河崔氏的女婿,最近又深得李二器重,哪个都得罪不起,长孙敬业哪敢有半分松懈。
两人暂且相安无事,可是雍州长史长孙祥头都大了。
一大早起床,那右眼就跳个不停,左眼福、右眼祸。没想到那预感真灵验,还没洗刷,就有心腹禀报太仆少卿还有扬威将军在暧春楼聚众斗殴之事,并把人暂且扣押在雍州府。长孙祥就感到头都大了,一个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另一个是当朝红人,天下士族之首清河崔氏的女婿,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大爷。
特别是天下己定,皇族和士族的纷争开始抬头,越发尖锐,一个弄不好,引起皇族和士族的冲突,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纷争一起,无论偏向哪个,都会得罪另一家,然后就在官场的斗争中,自己作为牺牲品先行滚蛋,长孙祥真是一个头二个大。
这不,刚进宫准备上朝,马上就让人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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