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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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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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少爷,也是这般。”
说到后面,刘远一脸落寂的样子,好像感到身受一样。
刚才说得还好好的,没想到最后一句,语音一转,意思一下子就有些变味了。
刚才气氛还有一些悲壮,没想到刘远话音一转,竟然赞起自己来,自个赞自己是英雄,崔梦瑶娇嗔地看了刘远一眼,掩嘴笑道:“相公,哪有人像你这般夸自己的?”
刘远一脸正色道:“不是盖世的英雄,怎么配得上你这如花的美人?”
这话说得,崔梦瑶听到,心中不由一甜,看着刘远,水剪的清眸里洒出点点柔情,一股幸福感觉由然而生,此刻,她再一次庆幸昔日的坚持,倘若没有当日的坚持,自己哪里找一个文武双全又如此风趣的如意郎君呢?
“吁。”
就在崔梦瑶思索之际,赶车的刘全喝停了马车,恭恭敬敬地对刘远主:“少爷,夫人,到了。”
刘远点点头,扶崔梦瑶下了马车,而骑马跟在后面的荒狼等护卫,一个个也翻身下马。
回到长安,刘远本想放荒狼好好休息几天的,不过荒狼一听刘远今天来看望血刀的家属,也跟着过来了,他和血刀性格虽然性格差异,但在战场上却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的战友,这种事,能不来吗?
“这间?”刘远指着一间门面还算亮堂,门口还有下人守着,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宅子说。
刘全摇摇头说:“少爷,是前面那间,昨晚下了一场大雨,那地方积水,怕马车陷下去,所以,还得劳驾少爷和夫人小走几步。”
黄土压实的路,一下雨,那健马一跑,很快就泥泞了,还真不符合大唐的京都形象,难怪李二这般急切要换成水泥路。
“这,这,不会吧,血刀大哥平日的月钱还有打赏并不少,就是当个小财主也可以,就是前面没存下银子,那笔抚恤也有一千两,怎么住得如此寒碜的?刘全,本少爷让你送上的抚恤,你还敢打折扣不成?”刘远盯着刘全,目光都有些不善了。
血刀作为顶级侍卫,月银丰厚,再说他的功劳都落在刘远头上,也数次救刘远的性命,以刘远的大方,自然不会吝啬,血刀死后,不吝银子把他遗体送回长安,让家人见上一面再下葬,后事全部包办,还额外支付了一千两,让岳周氏先作日常花销,等自己回长安询问他们的意见后再作安排,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家眷,竟然往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宅子。
别的不说,光是看那扇有些破烂的竹门就知道了,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谁知他们在处理时,会不会为难她们孤儿寡母,又或私吞抚恤。
“少爷”刘全吓得马上跪下来,脸色都发白了,连忙辩解道:“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这等下等之事,这样会受到天遣的,那一千两银子,小的是亲手交到岳周氏手中,少爷不信,小人可与她当面对质,若有半名虚言,天打五雷轰。”
“起来,起来,说明白就行,跪什么。”刘远挥手让他起来。
看样子也不是的刘全的搞鬼,其实他到刘府之后,一直都表面的得很好,做事尽心尽力,看得出他很珍惜这份工作。
“相公,可能你错怪刘管家了,妾身听父亲大人说过,像血刀这些人,在练武关健的几年,要使用大量珍贵的药材,或是服用、或是涂抹、或是浸泡,用作强身健体,舒筋活血,一次就要用几年,所费甚巨,一年花个一万几千两,那是很寻常的,这也是很多人培养不起级待卫的原因之一,血刀不是有个儿子叫岳冲吗?刚才刘管家说他年纪小小,武艺已是不凡,很有可能,那些钱银,都用作培养岳冲了。”崔梦瑶小声地解释道。
刘远点点头,这个解释最合理。
“少爷,小的去敲门。”不知不觉,众人已走到那破旧的小宅子面前,刘全自顾奋勇去敲门。
“慢。”刘远面色一动,突然小声喝止。
834 岳氏遗孀
宅子内,有二人正在说着话:
“母亲大人,你病得这么得,就就让冲儿把这刀卖了换药吧。”
“放肆,此是你父亲的遗物,是他生前最喜欢的陌刀,也是留给你的陌刀,怎么能出售呢?冲儿,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你敢卖刀,娘马上一头撞墙死掉,一了百了。”
“可是,可是娘的病。真是可恨,早知少浸泡几次秘药,这银子就能省下来了。”
“说什么呢,现在正是练武的关键时候,你爹说过,若是这一关没迈好,你的武艺就永远也达不到大成,就是把这里卖了,那药也不能停,好冲儿,你不要担心,娘没事,娘还要看到冲儿成家立室、给我生两个大胖孙子让我抱呢,咳咳”
“娘。”
刘远听闻悚然动容,没想到血刀的家眷生活得这般落魄,很明显,一个老一个小,老的有病,小的又没赚钱能力,那点银子只出不进,再加一个要买药锻炼身体、一个体弱多病,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经花啊,难怪血刀一直不肯闭眼,原来一直担心家里的情况,儿小老婆嫩,放心不下,直到自己的出现,还有对他的承诺,这才安心离去。
现在看来,自己做得很不足。
此时,刘远再也忍不住了,示意刘全叫门。
“咚咚咚咚咚”
很快,那扇竹门打开了。一个年约三十、中人之姿、面带病容的妇人,在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搀扶出下走出来。一看到刘远,先是吃了一惊,很快行礼道:“民妇拜见刘将军、夫人。”
说完,拉着身边儿子道:“冲儿,快,向将军和夫人磕个头,他们可我们岳家的大恩人。”
“岳冲见过将军,见过夫人。”岳冲对母亲非常的尊敬。闻言马上向刘远行礼,一边行礼,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刘远。
岳冲打量着刘远的时候,刘远也一直在打量岳周氏和自己,虽说与血刀宾主三年,但刘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母子。主要是血刀做的是危险性极高的工作,很容易就招惹到仇家,所以一直对他们保密得挺好,刘远有几次想邀请血刀携他的家眷到府上来玩,血刀都是婉言谢绝,现在才第一次看到令血刀放不下的家人。
终于看到血刀背后那个女子真面目了。令刘远吃惊的,这个女子并没自己相像中那么绝色,倾倒众人,因为刘远猜想,只有倾城倾国的女子。才能捆得住血刀那颗火热中满带着骄傲的心,才能让铁打的汉子也得绕指柔。可是眼前这位带着病容的女子,甚至连美女都算不上,身高只算一般、容颜普通、身材也属平凡,全部加起来,只能算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唯一让人称道的是,是这个女子乐观而阳光的性格,虽说住得简陋,身处困境,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愁容,眉毛弯弯,嘴边总是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精神不是很好,可是双眼很有精神,给人一种未语先笑的感觉,一看就倍感亲切,好像一位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亲和力十足,看得出,她是一位乐观而开朗的女子,她的笑容,并不因时光而凝固、并不因困难而褪色,也就是这种乐观而开朗的女子,和外冷内热、沉默寡言的血刀可以很好地互补,简直就是绝配。
听刘全说,这岳冲虽说只有十三岁,可是长得虎背龙腰,穿着短褂的他,露出一身黝黑而结实的精肉,稍稍一用力,那健子肉一绺一绺的鼓起,太阳穴高高凸起,那国字脸与血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好像一个年轻版的血刀跪下那里一样,跪的时候,身体纹丝不动,看得出,他的武艺,已经有了很深的底子。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好,好,请起,请起,不必多礼。”刘远一边说,一边扶起岳冲,而黛绮丝则是很识趣地扶起岳周氏。
顾周氏有些感激地说:“民妇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将军多多见谅。”
刘远摇摇头说:“其实早该来了,不过家眷有人受伤,再说扬州还有事要处理,现在才姗姗来迟,还请夫人见谅。”
“将军大义,不仅千里送骸骨,让我们母子看到最后一面,这已是天大的恩情,还帮他们母子脱了奴籍、把亡夫的后事办得妥妥当当,还有大方地赠与白银千两,这等恩情,民妇无以为报,请将军受民妇一拜。”
岳周氏说完,作势就要再次跪下,刘远哪能让她跪,连忙扶住她说:“免了,血刀大哥是为救刘某而死,就是做再多,也是应该的,刘某受之有愧,请起,请起。”
“谢将军。”
刘远扭头看看脸色有点复杂、神情有点忐忑的岳冲,不由笑着说:“你是岳冲,对吧,怎么,你恨本将吗?”
“不敢”岳冲犹豫了一下,很快坚定地说道:“娘亲说父亲大人做的是份内之事,那是他的责任与光荣,也是他的使命与归宿,娘亲说刘将军是我岳家的大恩人,让冲儿要知恩图报。”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妇人,那一个乖巧的儿子,刘远拍了拍岳冲的肩膀,没有说话。
“嫂子,我的是荒狼,是血刀大哥搭挡,今天特地来给血刀大哥上香的”荒狼难得用恭敬地语气说:“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不如让我等先进去上一柱清香再说吧,刘将军和夫人也站在这里很久了。”
荒狼不着痕迹地提醒道。
岳周氏这才想起贵客来了,还是特意来祭祀亡夫的,自己一直还没迎进屋内,好生失礼,闻言马上说:“是,是,将军,请,夫人,回边请,冲儿,还楞着干什么,快烧点热水。”
“是,娘亲。”
在岳周氏的带领下,刘远走进这座有些简陋的宅子。
宅子很普通、残旧,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是打扫得很干净,一切摆得整整有条,最令刘远感动的是,一进内屋,就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原来窗口处放了一束不知名的野花,这束漂亮的小野花,一下子就点缀了宅子的空虚,让人感到有温馨之意。
看得出刘远有些疑惑,一旁的岳周氏解释道:“亡夫生前很喜欢这种花香,民妇就让冲儿,每天都去摘一束放在屋内,若然亡夫有知,想必也会很欣慰。”
还是一个很有爱的女子。
不用岳刘氏指引,刘远径直走到供奉灵牌香案前,只见一块灵牌前摆着一个小香炉,小香炉的前面摆了一些糕点,而灵牌刻着的,正是血刀的姓名:岳一刀,下面还有“未亡人岳周氏立”的字样。
这就是血刀的灵位。
刘远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看着那灵牌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响,这才从旁边抽出一大把香,拿出火折子点燃后,一脸郑重地插在灵位前的香炉,一边插一连说:“血刀大哥,刘远看来你来了,很抱歉,来晚了,你别怪,也很抱歉没到你的坟前给你烧香,现在我还没要到禄东赞,等皇上把人交与我,我一定在你的坟前,用他的人头祭奠你的在天之灵,安息吧,血刀大哥,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把香插完了,刘远示意崔梦瑶民上香,荒狼也拿着香在后面候着。
当一缕缕的清烟起升,刘远一瞬间好像感觉到,那一团团的清香,好像在半空中凝成一个头像,血刀的头像,好像还着着自己微笑一般
835 虎父虎子
刘远眼前仿佛看到那激动人心的一幕:血刀双手握着的那把虎啸噬魂陌刀,如猛虎下山,像杀神一般冲入敌阵,刀光过处,血肉横飞、走过之地,尸横遍野,把虎啸噬魂刀一出,鬼神皆惊,力量发挥到极致时,一刀连人连甲劈开两边,豪气冲天、踏血而行,闲时他是顶级护卫,上到战场,马上变成一等一的杀神。
可是,这些都成了往事,往事只能在脑海中追忆。
那个无所不能的血刀,已经躺在冰冷的坟墓中,等待他的,只是化作一捧黄土。
刘远等人拜祭完,在岳周氏的招待下,坐在蒲团上,岳冲很乖巧地拿了水和一些胡饼等物上来,供刘远和崔梦瑶一行食用。
“将军,诰命夫人,寒舍简陋,只有清水一杯,还请将军多多包涵。”虽说来了贵客,可是家中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侍,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那盘中的胡饼,就是母子二人的食物,又大又厚,虽说味道一般,但拿来充饥不错,可是,这种粗鄙的东西,将军和夫人能吃得下吗?要是知道他们来,说什么也得备一点果品什么的,可是现在就是想准备,也来不及了。
刘远微微一笑,用手扳了一小块胡饼,放进嘴中,轻轻嚼了几下,再喝一口水,把胡饼咽下去。
客人来,主人家连茶水都没奉上一杯,那是很不礼貌的。说明他并不重视这个客人,相反。到了主人家,屁股还没坐热、什么都不吃喝,也是对主人的不敬,那胡饼虽说味道一般,刘远还是吃了,连崔梦瑶也举起杯子轻轻抹了二口水,以示敬重。
“这些味道的确一般”刘远老实地说,那岳周氏一听。一下子羞愧得有些脸红了,双手扯着衣角,刚想解释一下,可刘远已经一脸愧疚地说:“血刀大哥是为了救我才遭此难,临终前,刘某向他保证过,要好好照顾你们。你们现在过得这般清贫,都是刘某照顾不周,抱歉了。”
“不,不,将军,亡夫战死。那是他的职责所在,民妇不敢心生怨恨,而将军做的,已经非常足够了,请将军不要自责。”
作为一个护卫。本来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没什么好埋怨的。再说刘远也负了重伤,如果追究起来,就是说保护不力,不给抚恤也无话可说,给,是人情、不给,那是道理,可是刘远做的,已经超出了他应负的责任,别的不说,光是替岳冲脱了奴籍这一点,那恩情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崔梦瑶也在一旁动情地说:“是啊,刘管家也说过了,有事可到刘府,你怎么就不去呢?”
“民妇现在很好,有劳夫人挂心。”岳周氏连忙回道。
刘远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大堂,再看看一脸病容的岳周氏,忍不住说道:“好?这叫好吗?刚在刘某在外面听到了,听说你们要卖刀,就是这把陌刀?”一边说,一边指着供在灵牌旁边的虎啸噬魂刀。
“将军已经做得很多了,民妇不敢再叨扰将军,所以”岳周氏低头着说,说到后面的,她一脸坚定地说:“将军放心,这刀是亡夫的遗物,就是饿死,这刀也是不会卖的。”
“所以,就把刘某当成外人,被迫要卖刀,就是生病没钱看郎中了,还是一直坐在这里,宁愿病死也不找刘某?”
岳周氏连忙说道:“不,不,其实,其实以为自己能撑得过去的,不过说到帮忙,民妇还有事想麻烦将军,希望将军能看在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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