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妻主- 第58部分

此时此刻也没有精力去在意还有不少商铺里的人在场，沈半双转向一副委屈样的白元，冷冷道：“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跟随白天彤身边的白元看惯了这位妻主大人温柔的笑脸，极少看到其阴沉的模样，不禁打个寒颤，哆嗦道：“有闲言闲语道，当家的您被外面狐媚子给勾住了，所以我就查到这儿来。。。。。。”其实这番话语里多数是假的，以沈半双谨慎的性格，一直很小心行事，连钱管家都未能知晓一二，哪里会让外人传来传去。除了前些日子沈半双过于高兴，不小心露出一点端倪来，也只是让白天彤察觉而已。可在白元的头脑里，自己本想利索的将问题解决，没想到被当家的碰个正着，既然事情已经搞砸了，万万不能拖公子下水，便一咬牙将此事全都担在自己身上。

沈半双哪里能想到这个层次上，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如此，幽幽道：“那彤儿可知晓？”

一听提到自家公子，白元更不敢回话，只能低着头支支吾吾。见其如此，沈半双便知道白氏肯定也知道明儿的存在了，就不知他把事情想象成什么样子。

见沈半双怔怔了好半天，不知在想些什么，钱管家问道：“小姐，这帮人怎么处理？”

看了那帮原先气势嚣张现在又可怜兮兮的人，一个个面孔都是那么熟悉，不是跟在白天彤身后的白家仆从又能是哪些人？

沈半双头疼的挥了挥手：“都放了吧！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留情，非把他赶出府去。”

“你也是，马上从我眼前消失。”这话倒是和白元说的，沈半双别过脸去不想见到那面孔。

白元只得一边捂着脸，一边带着前来闹事的一干人等狼狈的离开。

知道这位年少能干的当家心情十分不好，钱管家以及从商铺跟来的几个人极为识相的前去将一片狼藉的院子好好收拾，只是那屋里的东西大多都被砸地差不多，要不是元氏之前拼命地拦着，估计连件像样的物品都没有。

沈半双环视一下四周，心想东西坏了可以重置，只要人没事就好，再好好看看几个人时，除了胆小的碧儿以及尚在襁褓的小烟儿外，其余四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点伤。沈半双不禁后悔不已，早知没那么便宜就放掉这几个刁奴，日后非得好好整治他们不可。

打来清水让几人整理一下容貌，沈半双本欲亲自替明儿擦脸的，没想到却被明儿拒绝，被认为勾·引人家妻主还找上门来足够让自己难堪的，现在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叫自己脸往哪里搁？

讪讪地呆在一旁见明儿利索的洗手擦脸后，沈半双诚恳道：“你跟我回府去吧！”

在场所有忙碌的人听了此话而停顿了手中的动作，钱管家本来就对此事一头雾水，得知沈半双作了这个决定更加吃惊不已，至于碧儿等人就是喜大于惊。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虽然沈当家的和明儿公子两人一直不温不火，可伺候明儿的几个人就看得明白多了，其实两人对对方都是有感情的。今天被那帮人上门一闹，让人害怕让人羞愤，可因此让沈当家的直接面对这个问题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谁知明儿将湿巾叠好放回盆里后，淡淡道：“不用了，我就住在这里。”

沈半双有点急了，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让明儿他陷入如此尴尬地境地，鬼才知道为何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生怕明儿会因为此事郁闷于怀，搞不好原先培养出来的一丝情意都被白元这么一闹冲得无影无踪。也顾不得众人在场，情不自禁地放低身段求道：“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这份感情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生怕你有别的选择，如果因为我的自私将你束缚住，不能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那样的感情我不要。将你安置在这里名义上说是让你自由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想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类看到你，没想到给你招致这样的麻烦来。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但要让我现在放你离开，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想到假如我今天来迟一步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的面，我就心惊胆战，这是连想都无法忍受的事情。”沈半双动情说道：“再说今天的事情也让我意识到你们这儿是多么的不安全，如果来的不是这帮人，而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匪徒之类的，万一发生什么好歹的话，我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愧疚中。”

见明儿低头抱着孩子不肯说话，脸上的神情缓和不少，钱管家晓得这个少年已经被说动了，虽然还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从自家小姐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此人对小姐来说非常重要，便接着沈半双的话说道：“就是，就是，这位公子你好歹想一想，就算你无所谓执意待在这里，那么其他人呢？在发生类似的事情或者更严重的事情，你们几个人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再说了，还有这个孩子，你忍心让孩子遭受痛苦不幸吗？”

“不是我吹的，咱们家小姐在涟城里名声是响当当的好，洁身自爱，敢担当有作为，不是始乱终弃之人，去哪里寻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呢？我们沈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就算你进府当个小侍，也不会让你跟孩子委屈到什么地方去的。况且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外面有些人家早就探头过来看热闹，人言可畏，你继续待在这里无非是自讨苦吃，那又何必呢？”



　　　

闹（下）

　　虽然明儿有些松动，但依旧不肯跟沈半双回府，不禁让沈半双抑郁万分，钱管家劝慰沈半双道，男子一向脸皮薄放不开，等再过几天软硬兼施加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定能将他接进府去。沈半双此时也有点六神无主，便听钱管家的话先行回府，走之前始终放心不下又多调了四个人手过来，以防再有人前来生事。

事情简直是乱成一团，待沈半双带着钱管家回到府上时，差不多也是黄昏时刻。府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众仆从都忐忑不安，沈延英也撅起嘴不满道：“堂姐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呢？惹得堂姐夫不高兴，还一直发脾气摔了不少东西呢。”

沈半双唉了一声，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道：“我去找你堂姐夫谈谈，你该忙你的去。”

推开门时，沈半双就看到那秀丽的背影对着铜镜，时不时地抖一下，似乎在抽泣，乳父白元陪在身边，一直低语劝慰着。见沈半双进来，白元想起那一巴掌就觉得心惊胆战的，那还胆敢在屋里逗留，寻个借口便溜出去了。

沈半双站到白天彤身后，从铜镜里看见背对着自己的这人满脸泪痕，心里百般慨然，倒不知怎么开口提起此事，只能喃喃呼唤这人的小名：“彤儿。。。。。。”

只见白天彤微动一下，还是不肯回头，哽咽道：“你来干什么？不陪着你的新欢吗？”

沈半双苦笑一声，以往自己最讨厌那些已经有家室还出去沾花惹草的男子，恬不知耻地名为寻找真爱情不自禁，为身为一个女子而感到悲哀。没想到在这个颠倒的世界里自己却成为原先自己最不屑的那一种人，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啊！其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说也说不出来，此时再去哄白天彤什么只爱你一人的颇为无耻和虚假些，沈半双干脆直言道：“过些时日我想将明儿接进府里来。”

“什么？”白天彤一听此话再也坐不住了，立起身来怔怔地看向沈半双，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那双眼都肿的不成样子了，沈半双一阵心疼，可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只得重复一句：“我想娶明儿。”

这句话要比刚才那句更加简洁明白，白天彤死命咬着嘴唇，这消息对自己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也不是不知道这女子三夫四侍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出身娇贵的自己理所当然是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宠着，要是白家还拥有往日的荣耀，要是娘亲还位于众人阿谀的位置，自己是万万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好，好，好，”白天彤连道了三声好：“怎么呢？在外面偷偷养了一个，见被我知晓遮掩不住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他娶回门来。我问你，你之前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呢？难道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见沈半双沉默不语，白天彤放低身段哀求道：“我都听白元说了，那公子是从醉仙楼出来的，还受过芸无心的教导。像这样的人无非就是看上沈家的财产，假装可怜纠缠上你的，绝对不是真心真意，日后还不知造成什么样的祸害来。无论你是一时情动也好，还是逢场作戏也罢，但提要将那个公子接进府里来是万万不妥的。沈家在这涟城里是何等的地位，哪里能允许这种身份低贱的人进来，不是白白让人耻笑吗？”

沈半双有点悲哀地看着白天彤，幽幽道：“我不知白元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明儿，可是现在我可以当场告诉你，是我先喜欢明儿的。早就在三年前与他在醉仙楼里相遇时，我就对他念念不忘，后来都是我单方面去接近他注意他。为他赎身替他安排住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意孤行，明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虽然出身于青楼，他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高贵的品行让我都自惭形愧。。。。。。”

“三年前？”白天彤喃喃道，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原来你还是在记恨于我，一直不肯原谅我。”

沈半双对此话莫名其妙，都不知白天彤想到什么地方去。

“难道不是吗？当年我一时情急误将你推入池中，差点害你丧命，所以你才想要这么报复我。表面上装作对此事毫不在乎啊，让我放低警惕，然后对我百般体贴让我渐渐喜欢你离不开你，在暗地里瞒着我还找了一个小情人，最后风风光光地将他娶回来，用这来羞辱我是不是？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沈半双哑然，没想到白天彤都胡思乱想到这种程度，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之大，不由苦笑一声：“这都是哪和哪啊？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计较的。我娶明儿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他，但并不是说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虚假的，也许你现在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不会变，也从不后悔。”

“哼！”果然白天彤很不给面子道：“乳父说的对，女子就是这样，三心二意，却还用虚假的话来欺骗每一个人来掩盖自己的无耻行为。”

“如果你对我一直是真心的话，那么就不要娶明儿进门，给他足够的金钱让他生活无忧就行了。”

“我做不到。”

听到沈半双毫不犹豫地回答，白天彤脾气也上来了，哽咽道：“你想娶他也行，先把我休了，反正你那么喜欢他，舍不得委屈他，干脆把他捧上沈家正夫之位算了。”

“唉，”沈半双蹙眉，一半心疼，一半恼怒，和白天彤反复说了几句始终说不到一块去，免不了又吵闹起来。即使沈半双一向冷静理智，明明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把白天彤哄好，不能让两人之间产生不可逾越的间隙，可毕竟还是年少气盛，又牵扯到自己的私事，哪还顾全地多少，最终被白天彤的胡搅蛮缠气得摔门而出。

白氏怔怔地呆在原地，忽地又大发脾气，将桌台上的铜镜桃花梳等物品全摔到地上去，似乎还没发泄够，干脆坐到地上如同小孩般嚎啕大哭起来。

偷偷在外留意情况的白元见此情景忙溜进来，哀声道：“公子啊！赌气归赌气，可是休不休的事情可千万不能乱讲，当家的肯定是受那狐媚子的诱惑一时想不开罢了。你要是因为这样就主动让出正夫之位，不刚好符合那狐媚子的心思了吗？依我看，那小贱人当家的是娶定了，我们没办法硬碰硬，就只好先让他入府来。到时候他小你大，当家的经常外面打理生意，这府里的事情还是由身为正夫的你负责，就不相信找不到整治他的办法。”

见白天彤还是无法释怀，白元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不要怪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白家现在已经不同与往日。不要说当家的娶一个回来，就算娶十个八个的，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尤其老主人还处在那监牢里，一切都要靠当家的照应，你要是把妻主大人给得罪了，万一她恼羞成怒，不再为白家的事情四处奔波，受苦的还不是老主人？你忍心吗？”



　　　

进府（上）

　　在沈家最有身份的两位长辈就是沈愈合及沈连心两人，而沈愈合一直脱不开身，目前最有资格管此事的就属沈连心了。这世界里的大户人家非常注重礼节，并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是娶个小侍都要向父母或者长辈请示一下。当沈半双前去跟沈连心提起此事心里颇有点忐忑不安，生怕沈连心会因为明儿的身份而不同意此事，到时候少不了一番口舌。

出乎沈半双意料的是，沈连心居然一口同意了，本来沈连心是有点顾忌到明儿的身份。虽然其早就脱离了醉仙楼，但是一日为娼终生挣脱不了这个阴影，难免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对沈家的名声始终不好。不过后来沈连心转念一想，当年自己这个侄女要娶白家那小子时，有那么多的忌讳最终还是让白氏入府了。现在这位公子的问题与白氏相比起来实在不值放在心上，再说一向看白氏极不顺眼，多了这么一个小侍，移开侄女在白氏身上的注意力，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左思右想，与其板起脸来以三纲五常要求自己这个侄女，还不如顺水推舟遂了沈半双的心意。

这张放行条开得沈半双是心花怒放，三年来在自己独特手段的治理下，整个沈府以自己为尊，除非得到自己的承认，没人敢寻第二个说话的主子。既然长辈都开口同意了，还能有谁站出来反对此事呢？

至于钱管家更是对自家小姐有更深的了解，这些日子一来把自己派给沈延英当助手，看似重用实为警告，不喜自己多多插手她的私事。所以尽管对两人之间的事情莫名其妙，钱管家还是知趣的没有多加打听，又知晓得明儿在自家小姐心目中的重要性，自然倾尽全力软硬兼施费尽口舌地将利害关系与明儿分析清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磨合了好一段时间才得到明儿同意入府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