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石桩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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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石桩莲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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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好只呆了三秒不到就受不了跑出去了,紧接着是欧翔雨。最后停尸房里只剩我和尹灼华了。杨警官在门口站着,点燃了一支烟说到:“你们胆子还真大,今天早上法医检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我们都判断死者在临死前一定是见到了什么极端恐惧的景象,不然他的表情不会这样。这个表情也太……”
  “他是怎么死的?”尹灼华问。
  “窒息,心脏骤停。你们都看到他的手了,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才可以让一个人把手指活活插进自己的喉咙。他平时行为异常吗?”
  “不,他是个正常人!”尹灼华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自己把自己给杀死的?”我问杨警官。
  “也不全是。”他抽烟抽得很快,又点燃了一支,说:“我刚不是说心脏骤停吗?二者应该是同时进行的,你们看他的表情,完全是那种极度的恐惧!”
  “被吓死的?”我又问。
  “同时进行的,只能这样说!因为法医到现在都无法下判断!”
  我一直死盯着曾杰的尸体,我想要把他临死前的那种恐惧深深引在自己的心里——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大着已经被撕裂的嘴,五官扭曲,双手死命抠进了自己的脖子——我仿佛看见他从停尸床上立起来,轻唤我的名字,五官扭曲着向我微笑……“会不会是他杀?”尹灼华问杨警官。
  杨警官顿了顿,只是说:“我们还在进一步查证。只不过有个疑问,死者的脚部有没有受过什么伤?”
  “没有吧……”尹灼华说:“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穿短裤乘凉,他的脚没有问题。”
  此时杨警官皱起了眉,将烟熄灭后走到我们跟前,掀起了尸体下半身的被单——只见曾杰的双脚的小腿部已经有一些腐烂了,周围的皮肤呈现出好似被撞之后的青黑色。我们和尹灼华交换了一下彼此吃惊的表情,都觉得无法理解。
  “这是死后几天才应该出现的腐烂状况。”杨警官说:“可是昨天他还和你们在一起,这不是很奇怪吗?”
  昨天还和我们在一起的人,脚却已经死了好几天?????
  我心中一惊,又回头看去曾杰的脸,扭曲中尽是诡异。
  从停尸房出来,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郁,关好也许是被吓怕了,愣在走廊一旁动也不动,欧翔雨和她站在一起,劝慰着她。我们和杨警官又了几句,对曾杰的死因大家都表示出了怀疑的态度。杨警官点燃了他的第三支烟,说:“等死者的父母来了之后,我们会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剖,便于法医确定他的死亡原因。另外,我想带你们去看一些东西,毕竟你们对死者更加熟悉一些,这些东西对我们判断他的死因或许有帮助。”
  我们跟着杨警官来到一楼的单间病房,只见房间已经被隔离起来,子鹃仍旧睡在病床上,门口有两个警察守着。我心说子鹃的父母呢?怎么换成了警察了?
  “这就是案发现场!”
  杨警官所说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重重敲打在我的心上。
  病房,是案发现场!?难道说曾杰,死在子鹃的旁边?我迅速转过头去看这个十五平方不到的病房,只见在病床旁边的地上有一大滩已经凝固了的黑紫的血,子鹃就睡在旁边,依旧昏迷但安然无恙。
  我很警惕得看了看门口,还好,那三根筷子还在,我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杨警官好似看到了我的表情,说:“你们都很宝贝这几根筷子嘛!今天发现尸体之后我们要收集现场证据,但是病人的家属说什么都不让我们把筷子带走,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注意到这个——”杨警官指着放筷子的门口,我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竟发现筷子的周围有一圈水痕,我用手去摸,那一圈水痕润润的,好像里面有源源不断的水渗出来一样,我很吃惊,望着尹灼华和欧翔雨。
  “你们再看这里。”杨警官把我带到病房里。我很疑惑,为什么不把子鹃弄走还让她睡在这里,我问杨警官,他解释说由于冯子鹃受伤严重不能搬动所以只好让她呆在这里。杨警官指着那滩黑紫的血,问:“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我看着那滩血,除了觉得心痛之外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妥。
  “颜色不对!”欧翔雨说:“其实刚刚看曾杰尸体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从他脖子里流出来的血是黑红色的,但是我们都知道脖子处是一条大动脉,动脉的血应该是鲜红的,但是尸体上的血和地上的血都是黑紫色的。除非这根本不是他的血!”
  “不!是他的血,法医检验的确是他的血!换句话说,他的动脉血就是这个颜色!”
  什么!曾杰有一双死了几天的腿,还有同正常人不一样的黑紫色的动脉血?
  “不仅如此!你们看这里!”杨警官指着那滩血的边缘,竟然也有一条淡淡的水痕,将凝固的血圈在其中。
  “还有呢……”杨警官指着墙角、窗台、桌子,他指的每一处地方都有水痕,并且全是淡淡的,但是一摁就有水珠浸出来,仿佛是从里面渗出的一样。
  “怎么会是这样?”尹灼华问。
  “难道是房间受潮?”欧翔雨说。
  我不禁去观察这个房子,这医院一看就知道才修不久,而这间房又是向阳的房间,受潮的可能性很小。我慢慢踱在窗边,望外面看了一眼,窗台下是一片泥地,由于许久没有下雨所以土地都干涸了,但是就在正窗下的角楼里,我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十分清晰的脚印,脚印很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的,上面满是泥和水,但是我只能分辨出脚印的轮廓,而无法看清上面的纹路,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纹路——是小脚女人的脚印。
  我大脑轰然一响,女人?!影壁上的女人?!
  我抬头死死盯着尹灼华,或许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直觉。他的眼神空洞,那一瞬间,我从他眼睛里几乎看不到生命。我的喉咙哽咽着,我有些害怕。
  这时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咚咚”的拐杖的声音,我知道一定是瑞叔来了,“咚咚”声的频率很快,瑞叔一定走得很急。片刻工夫,他已经来到我们面前了。
  瑞叔老了一头!虽然才一夜没有见,但是他脸上的皱纹像是硬生生被刻出来的一样,又堆积起了很多,他的背也更驼了,像是有千斤重担在肩似的。“让开让开,筷子还在吗?”瑞叔边走边说。杨警官也吓了一跳,我们几个连忙把路给让出来,我这才发现瑞叔背后紧随而来的是林大爷和子鹃的父母。
  瑞叔跌跌撞撞得来到门口,一个趄趔就缩下去看那三根筷子,见筷子还在,他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但是很快,他就发觉了那一圈奇怪的水痕。
  “瑞叔——”我轻声地喊到。
  “别出声!”瑞叔厉声道。接着他就挣扎着站起来,围着房间看了一圈,自然他也发觉了房中多处的水痕。大家都不敢说话,包括杨警官和那两个守在门口的警察,似乎他们也很敬重瑞叔。转了一圈后,瑞叔走到昏迷的子鹃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并且帮她掖了掖被子,而就是因为掖被子这个动作,让瑞叔猛然愣住不动了。
  虽然四周都是人,但是却出奇的安静,我们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瑞叔突然就把被子的一角掀开来,我站在窗边可以很清楚得看到瑞叔的动作,只见他拄着拐杖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我马上冲上去把他扶住,一握到瑞叔的手我就明显感到他在颤抖,周围的人都慌了手脚,有好几个人都想往前走。瑞叔向他们挥了挥手,言下之意是不用了,这时我才看到被掀开的那角被单。
  那是冯子鹃的左手,是一片血肉模糊,我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总之在一片血污中我已经能隐隐看到森森白骨。此时人们已经聚到床边,子鹃的母亲不堪眼前的惨状而昏倒过去,就连杨警官和那两个警察都不断摇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杨警官有些彻斯底理地说:“发现尸体的时候我们才检查了病人,她的手不是这样的,并且门口有人守着,怎么会这样!”
  此时人们已经把子鹃另一边的被子掀开,还好那只手完好无损,紧接着医生和法医也都进来了,我们被请出了病房,没过多久,这一层都被警察封锁了。
  我扶着瑞叔,他一直在发抖,表情复杂,难以言状。
  “瑞叔……”我小声地问:“子鹃怎么会这样呢?”
  瑞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偶尔摇头。
  关好一直和欧翔雨呆在一起,看得出她很害怕。一开始是欧翔雨的中邪,然后是白如失踪,王曼通的神志不清,然后是曾杰的离奇死亡,现在子鹃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被伤成这个样子,住在祠堂里的每一个人似乎每一刻都在经受一种未知的考验,或生或死……只不过王牌不在我们手里,我们都是棋子,被一种庞大的力量支配着。
  一种庞大的力量支配着?有一些线条已经在我心里埋了许久,难道这些东西和那种力量有什么关系吗?还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抑或是太看重了什么?
  “瑞叔,我有事要对你说!很重要!”我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面前这个老人。
  瑞叔看着我,面相慈祥。
  “我们中,有个人好像有问题!”
  第十一章 内藏乾坤出乎我的意料,瑞叔居然给我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我愣住了,也不敢再往下说,只是傻傻看着他,心说难道瑞叔什么都知道了?
  “丫头,很多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瑞叔喃喃道。
  我不解得看着瑞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姓冯的丫头命数如此,任我们怎么化解都没有用。但是她命不该绝啊!”瑞叔感叹道:“再深的怨气过了那么久都应该淡化了。这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丫头,有些话是一定不能说的!”
  此时的我,除了发呆还能做什么呢?
  不多久,医生和法医就从病房里出来了,子鹃的父亲第一个冲上去询问情况,法医闭口不言,只是市里的骨科专家安慰他道:“没有关系,伤者生命无大碍!”
  “那她的手呢?是怎么一回事!”站在一旁的尹灼华问。
  医生们一下都沉默了,片刻后一位稍微年轻点的医生说:“伤势有点严重,不过我们已经处理了,另外还有些情况我要回去研究后才能下最后的诊断结果。”
  人群有些茫然了。但是我们又能说什么呢?门口的守护一直都在,但子鹃却伤得如此严重,唯一的解释就是子鹃自己伤自己,但是她一直昏迷着,又如何伤自己呢?众多的问题弄得我整个人都乱七八糟。
  现在只剩下我四个了,白如失踪、曼通神志不清、曾杰在停尸房、子鹃伤势不轻,我们剩下的四个,即将背负起寻找剩下的莲花的任务。其实这几天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镇上的人们谈论起莲花的事情,他们都认为是我们几个给镇上的人带来了厄运,要是我们不快点把莲花找齐的话,我们剩下的四个人一定也会是前面几个人一样的命运。
  曾杰的父母在这天下午就来到了镇上,晚上法医们对曾杰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我们一直受在医院想等候解剖结果,但是到了深夜也没个结果,我实在太困就和关好回到祠堂。王曼通已经好了许多了,只不过变得有些痴痴傻傻,他好像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曾杰和冯子鹃的事情,所以有些闷闷不乐,我们回去的时候他正在天井里看那四朵石桩莲花,也不和我们说话,独自念叨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和关好太累,所以一回去就睡下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去医院的时候曾杰的尸体好像已经被送走了,据说法医在解剖过程中遇到一些事故,说必须将尸体带到市里进一步解剖。我的眼泪一下就来了,曾杰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死后久久不能入土为安,上天对好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又去病房看子鹃,只不过有警察守着我看不到,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只一眼,却心酸地难受。
  “瓶子,从你一进祠堂,你就被下了咒你知道吗?”少数民族同学说:“你看,结绳烧出来的颜色是白色。你当时进祠堂的时候没有戴结绳对不对?”
  我痴痴点着头,但是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你要是带了,就不会是这样的啦!”少数民族同学说:“你的八字与众不同,八字含阴,半阴半阳,最容易撞到一些不干净的事情。你被那东西下了咒,当了它的替身,但是它又取不了你的性命,最主要的是你可以替它抵挡很多的冲撞,它需要你的帮助来完成一些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凡事不要强出头?”
  我点点头说:“记得!那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对我说的。”
  “其实那时我就已经有些怀疑那个第八人是你了,但是时隔那么久我也记不太清楚。可是我知道即便是这样,你也是被人陷害的,所以你做事情一定要小心低调,切不可做了旁人的帮凶。”
  我听得半懂不懂,少数民族同学见状也安慰我说:“放心,结绳可以把一些劫难给化掉,再说你也已经喝下了结绳符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你们几个当中那个要害你的人我还不知道是谁。瓶子,你别担心,真正是石桩的那个绝对不会是你,而是害你的那个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它找出来的!”
  我盯着少数民族同学,觉得她简直就是天使!
  这时我又想起在荒废的学校中照的那张让我感觉时光久远的照片,画面上应该是王曼通,但是显示在我的电脑上却是雪白一片,我把照片调出来给少数民族同学看,希望她能帮助我去揭开谜团。
  “喏,就是这张了!”我指着白森森的画面给她看,“本来是照的是王曼通,却成了这个样子!”少数民族同学凑上来看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她就将这张照片贴到了ACDSee中,然后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键,空白的图片渐渐显现出一些画面来。我完全是怀着一种憧憬的神情来仰望着她,没想到她却说:“念书的时候你计算机算是白学了!照片曝光过度了!现在自动曝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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