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格致余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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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格致余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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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体不与帛绢夹浓温暖之服,恐妨阴气,实为确论。血气俱盛,食物易消,故食无时。然肠胃尚脆而窄,若稠粘干硬, 
酸咸甜辣,一切鱼肉、木果、湿面、烧炙、煨炒,但是发热难化之物,皆宜禁绝。只与干柿、熟菜、白粥,非惟无病, 
且不纵口,可以养德。此外生栗味咸,干柿性凉,可为养阴之助。然栗大补,柿大涩,俱为难化,亦宜少与。妇人无知, 
惟务姑息,畏其啼哭,无所不与。积成痼疾,虽悔何及!所以富贵骄养,有子多病,迨至成人,筋骨柔弱,有疾则不能 
忌口以自养,居丧则不能食素以尽礼,小节不谨,大义亦亏。可不慎欤!至于乳子之母,尤宜谨节。饮食下咽,乳汁便 
通。情欲动中,乳脉便应。病气到乳,汁必凝滞。儿得此乳,疾病立至。不吐则泻,不疮则热。或为口糜,或为惊搐, 
或为夜啼,或为腹痛。病之初来,其溺必甚少,便须询问,随证调治。母安亦安,可消患于未形也。夫饮食之择,犹是 
小可。乳母禀受之浓薄,情性之缓急,骨相之坚脆,德行之善恶,儿能速肖,尤为关系。或曰∶可以已矣!曰∶未也。 
古之胎教,具在方册,愚不必赘。若夫胎孕致病,事起茫昧,人多玩忽,医所不知。儿之在胎,与母同体,得热则俱热, 
得寒则俱寒,病则俱病,安则俱安。母之饮食起居,尤当慎密。 
东阳张进士次子二岁,满头有疮,一日疮忽自平,遂患痰喘。予视之曰∶此胎毒也。慎勿与解利药。众皆愕然。予 
又曰∶乃母孕时所喜何物?张曰∶辛辣热物是其所喜。因口授一方,用人参、连翘、芎、连、生甘草、陈皮、芍药、木 
通,浓煎。沸汤入竹沥与之,数日而安。或曰∶何以知之?曰∶见其精神昏倦,病受得深,决无外感,非胎毒而何? 
予之次女,形瘦性急,体本有热,怀孕三月,适当夏暑口渴思水,时发小热,遂教以四物汤加黄芩、陈皮、生甘草、 
木通,因懒于煎煮。数帖而止。其后,此子二岁,疮痍遍身,忽一日其疮顿愈,数日遂成 疟。予曰∶此胎毒也。疮若 
再作,病必自安。已而果然。若于孕时确守前方,何病之有? 
又陈氏女八岁时得痫病,遇阴雨则作,遇惊亦作,口出涎沫,声如羊鸣。予视之曰∶如胎受惊也。其病深痼,调治 
半年,病亦可安。仍须淡味以佐药功。与烧丹元,继以四物汤入黄连,随时令加减,半年而安。 


夏月伏阴在内论
属性:天地以一元之气,化生万物。根于中者,曰神机;根于外者,曰气血。万物同此一气,人灵于物,形与天地参而为 
三者,以其得气之正而通也。故气升亦升,气浮亦浮,气降亦降,气沉亦沉。人与天地同一橐 。子月一阳生,阳初动 
也;寅月三阳生,阳初出于地也。此气之升也。巳月六阳生,阳尽出于上矣。此气之浮也。人之腹属地气,于此时浮于 
肌表,散于皮毛,腹中虚矣。经曰;夏月经满,地气溢满,入经络受血,皮肤充实。长夏气在肌肉,所以表实。表实者, 
里必虚。世言夏月伏阴在内,此阴字有虚之义。若作阴冷看,其误甚矣。或曰∶以手扪腹,明知其冷,非冷而何?前人 
治暑病,有玉龙丸、大顺散、桂苓丸、单煮良姜与缩脾饮用草果等,皆行温热之剂,何吾子不思之甚也?予曰∶春夏养 
阳,王太仆谓春食凉,夏食寒,所以养阳也。其意可见矣!若夫凉台水馆,大扇风车,阴水寒泉,果冰雪凉之伤,自内 
及外,不用温热,病何由安?详玩其意,实非为内伏阴而用之也。前哲又谓升降浮沉则顺之,寒热温凉则逆之。若于夏 
月火令之时,妄投温热,宁免实实虚虚之患乎?或曰∶巳月纯阳,于理或通,五月一阴、六月二阴,非阴冷而何?予曰∶ 
此阴之初动于地下也。四阳浮于地上,燔灼焚燎,流金烁石,何阴冷之有?孙真人制生脉散,令人夏月服之,非虚而何? 


豆疮陈氏方论
属性:读前人之书,当知其立言之意。苟读其书,而不知其意,求适于用,不可得也。豆疮之论,钱氏为详,历举源流经 
络,明分表里虚实,开陈其施治之法,而又证以论辩之言,深得着书垂教之体。学人读而用之,如求方圆于规矩,较平 
直于准绳,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可为无穷之应用也。今人不知致病之因,不求立方之意,仓卒之际,据证检方,漫 
尔一试,设有不应,并其书而废之,不思之甚也。近因《局方》之教久行,《素问》之学不讲,抱疾谈医者,类皆喜温而 
恶寒,喜补而恶解利。忽得陈氏方论,皆燥热补剂,其辞确,其文简,欢然用之,翕然信之,遂以为钱氏不及陈氏远矣。 
或曰∶子以陈氏方为不足欤?曰∶陈氏方诚一偏论,虽然亦可谓善求病情者,其意大率归重于太阴一经。盖以手太阴属 
肺,主皮毛也;足太阴属脾,主肌肉。肺金恶寒而易于感,脾胃土恶湿而无物不受,观其用丁香、官桂,所以治肺之寒 
也;用附、术、半夏,所以治脾之湿也。使其肺果有寒,脾果有湿而兼有虚也。量而与之,中病即止,何伤之有?今也 
不然,徒见其疮之出迟者,身热者,泄泻者,惊悸者,气急者,渴思饮者。不问寒热虚实,率投木香散、异功散,间有 
偶中,随手获效。设或误投,祸不旋 。何者?古人用药制方,有向导,有监制,有反佐,有因用。若钱氏方固未尝废 
细辛、丁香、白术、参、 等,率有监制辅佐之药,不专务于温补耳!然其用凉寒者多,而于辅助一法,略开端绪,未 
曾深及。痴人之前,不可说梦,钱氏之虑至矣,亦将以候达者扩充推展而用。虽然渴者用温药,痒塌者用补药,自陈氏 
发之,迥出前辈。然其多用桂、附、丁香等燥热,恐未为适中也。何者?桂、附、丁香辈,当有寒而虚,固是的当,虚 
而未必寒者。其为害当何如耶?陈氏立方之时,必有挟寒而豆疮者,其用燥热补之固其宜也。今未挟寒而用一偏之方, 
宁不过于热乎?予尝会诸家之粹,求其意而用之,实未敢据其成方也。试举一二以证之。 
从子六七岁时患痘疮,发热,微渴,自利。一小方脉视之,用木香散,每帖又增丁香十粒。予切疑焉。观其出迟, 
固因自利而气弱。察其所下,皆臭滞陈积,因肠胃热蒸而下也。恐非有寒而虚,遂急止之,已投一帖矣。继以黄连解毒 
汤加白术,与十帖以解丁香之热,利止疮亦出。其后肌常有微热,而手足生痈疖,与凉剂调补逾月而安。 
又一男子,年十六、七岁,发热而昏,目无视,耳无闻,两手脉皆豁大而略数,知其为劳伤矣。时里中多发痘者, 
虽不知人,与药则饮,与粥则食。遂教参、 、当归、白术、陈皮大料浓煎与之,饮至三十余帖痘始出,又二十余帖, 
则成脓泡,身无全肤。或曰∶病势可畏,何不用陈氏全方治之?余曰∶此但虚耳,无寒也。只守前方,又数十余帖而安。 
后询其病因,谓先四、五日恐有出痘之病,遂极力樵采,连日出汗甚多,若用陈氏全方,宁无后悔? 
至正甲申春,阳气早动,正月间,邑间痘疮不越一家,卒投陈氏方,童幼死者百余人。虽由天数,吾恐人事亦或未 
之尽也。 


痛风论
属性:气行脉外,血行脉内,昼行阳二十五度,夜行阴二十五度,此平人之造化也。得寒则行迟而不及,得热则行速而太 
过。内伤于七情,外伤于六气,则血气之运或迟或速而病作矣。彼痛风者,大率因血受热已自沸腾,其后或涉冷水,或 
立湿地,或扇取凉,或卧当风。寒凉外抟,热血得寒,污浊凝涩,所以作痛。夜则痛甚,行于阴也。治法以辛热之剂。 
流散寒湿,开发腠理。其血得行,与气相和,其病自安。然亦有数种治法稍异,谨书一二,以证予言。 
东阳傅文,年逾六十,性急作劳,患两腿痛甚,动则甚痛。予视之曰∶此兼虚证,当补血温血,病当自安。遂与四 
物汤加桃仁、陈皮、牛膝、生甘草,煎入生姜,研潜行散,热饮三、四十帖而安。 
又朱宅阃内,年近三十,食味甚浓,性躁急,患痛风,挛缩数月,医祷不应。予视之曰∶此挟痰与气证,当和血疏 
气导痰,病自安。遂以潜行散入生甘草、牛膝、炒枳壳、通草、陈皮、桃仁、姜汁,煎服半年而安。 
又邻鲍六,年二十余,因患血痢,用涩药取效,后患痛风,叫号撼邻。予视之曰∶此恶血入经络证。血受湿热,久 
必凝浊,所下未尽,留滞隧道,所以作痛。经久不治,恐成偏枯。遂与四物汤加桃仁、红花、牛膝、黄芩、陈皮、生甘 
草,煎入生姜,研潜行散,入少酒饮之数十帖。又与刺委中,出黑血近三合而安。 
或曰∶比见邻人用草药研酒饮之不过数帖,亦有安者,如子之言,类皆经久取效,无乃太迂缓乎?予曰∶此劫病草 
药,石上采石丝为之君,过山龙等佐之,皆性热而燥者,不能养阴却能燥湿。病之浅者,湿痰得燥则开,热血得热则行, 
亦可取效。彼病深而血少者,愈劫愈虚,愈劫愈深,若朱之病是也。子以我为迂缓乎?! 


疟论
属性:《内经》谓夏伤于暑,秋伤于风,必有 疟。 疟,老疟也。以其隔两日一作,缠绵不休,故有是名。前贤具有治 
法,然皆峻剂。有非禀受性弱,与居养所移者所宜用也。惟许学士方有用参、 等补剂,而又不曾深论,后学难于推测。 
因见近年以来,五十岁以下之人,多是怯弱者,况嗜欲纵恣,十倍于前。以弱质而得深病,最难为药。始悟常山、乌梅、 
砒丹等为劫痰之剂,若误用之,轻病为重,重病必死。何者?夫三日一作,阴受病也。作于子、午、卯、酉日,少阴疟 
也;作于寅、申、巳、亥日,厥阴疟也;作于辰、戌、丑、未日,太阴疟也。疟得于暑,当以汗解。或凉台水阁,阴木 
冷地,他人挥扇,泉水澡浴,汗不得泄,郁而成痰。其初感也,胃气尚强,全不自觉。至于再感,懵然无知,又复恣意 
饮食,过分劳动,竭力房事,胃气大伤,其病乃作。深根固蒂,宜其难愈。病者欲速愈,甘辛峻剂,医者欲急利,遽便 
将投。殊不知感风、感暑,皆外邪也,当以汗解。所感既深,决非一二升汗可除。亦有胃气少回,已自得汗,不守禁忌, 
又复触冒,旧邪未去,新邪又感,展转沉滞,其病愈深。况来求治者,率皆轻试速效。劫病之药,胃气重伤,吾知其难 
免于祸矣。由是甘为迟钝,范我驰驱,必先以参、术、陈皮、芍药等补剂,辅以本经之药,惟其取汗。若得汗而体虚, 
又须重用补剂以助之,俟汗出通身,下过委中,方是佳兆。仍教以淡饮食,省出外,避风就温,远去帷薄,谨密调养, 
无有不安。若感病极深,虽有大汗,所感之邪,必自脏传出至腑,其发也必乱而失期,亦岂是佳兆?故治此病,春夏为 
易,秋冬为难,非有他也,以汗之难易为优劣也。或曰∶古方用砒丹、乌梅、常山得效者不为少,子以为不可用乎?予 
曰∶腑受病者浅,一日一作。间一日一作者,是胃气尚强,犹可与也。彼三日一作者,病已在脏矣,在脏者难治。以其 
外感犹可治也,而可用劫药以求速效乎? 
前岁宪佥詹公,禀甚壮、形甚强,色甚苍,年近六十,二月得 疟,召我视之。知其饫于 肥者,告之曰∶须远色 
食淡,调理浃月,得大汗乃安。公不悦。一人从旁曰∶此易耳,数日可安。与劫药三五帖病退,旬日后又作,又与又退, 
绵延至冬,病犹未除,又来求治。予知其久得药,痰亦少,惟胃气未完,又天寒汗未透。遂以白术粥和丸与二斤,令其 
遇饥时且未食,取一二百丸以热汤下,只与白粥调养,尽此药,当大汗而安。已而果然。如此者甚多,但药略有加减, 
不必尽述。 


病邪虽实胃气伤者勿使攻击论
属性:凡言治国者,多借医为喻。仁哉斯言也!真气,民也。病邪,贼盗也。或有盗贼,势须剪除而后已。良相良将,必 
先审度兵食之虚实,与时势之可否,然后动。动涉轻妄,则吾民先困于盗,次困于兵,民困而国弱矣。行险侥幸,小人 
所为。万象森罗,果报昭显。其可不究心乎?请举一二以为凡例。 
永康吕亲,形瘦色黑,平生喜酒,多饮不困,年近半百,且有别馆。忽一日,大恶寒发战,且自言渴,却不饮。予 
诊其脉大而弱,惟右关稍实略数,重取则涩。遂作酒热内郁,不得外泄,由表热而不虚也。黄 一物,以干葛汤煎与之, 
尽黄 二两,干葛一两,大得汗,次早安矣。 
又叶先生患滞下,后甚逼迫,正合承气证。予曰∶气口虚,形虽实而面黄稍白,此必平昔食过饱而胃受伤。宁忍一 
二日辛苦,遂与参、术、陈皮、芍药等补药十余帖。至三日后,胃气稍完,与承气两帖而安。苟不先补完胃气之伤,而 
遽行承气,吾恐病安之后,宁免瘦惫乎! 
又一婢,色紫稍肥,性沉多忧,年近四十,经不行三月矣。小腹当中有一气块,初起如栗,渐如炊饼。予脉之,两 
手皆涩,重取却有。试令按其块痛甚,扪之高半寸,遂与千金消石丸。至四五次,彼忽自言乳头黑且有汁,恐有娠。予 
曰∶非也,涩脉无孕之理。又与三五帖,脉之稍觉虚豁。予悟曰∶药太峻矣,令止前药。与四物汤倍加白术,佐以陈皮。 
至三十帖,候脉完再与消石丸。至四五次,忽自言块消一晕,便令莫服。又半月,经行痛甚,下黑血半升,内有如椒核 
数十粒,乃块消一半,又来索药,以消余块。余晓之曰∶勿性急。块已开矣,不可又攻。若次月经行当尽消矣。次月经 
行下少黑血块,又消一晕,又来问药。余曰∶但守禁忌,至次月必消尽。已而果然。大凡攻击之药,有病则病受之。病 
邪轻而药力重,则胃气受伤。夫胃气者,清纯冲和之气也。惟与谷、肉、菜、果相宜。盖药石皆是偏胜之气,虽参、 
辈为性亦偏,况攻击之药乎?此妇胃气自弱,好血亦少,若块尽而却药,胃气之存者几希矣。议论此至,医云乎哉? 


治病先观形色然后察脉问证论
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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