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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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卦-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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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生却不答话,只是向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然后掉头向内院行去,周天星心中更奇,于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直到远离门房,张家生才在一处墙角边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周天星,压低声音道:“刑警队地李成梁最近上门来找过你好几次,象是有什么机密大事,但是他不肯跟我说,一定要和你当面谈,前段时间你手机一直关着,我也找不到你,没法帮他递话。”

周天星目光一闪,点头道:“明白了,所以今天你就通知他来了。”

张家生表情凝重地道:“不错,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他这种人找你能有什么大事,人就在花厅里候着呢,只是和这小子打交道你可得加点小心,从前我在国税局的时候就知道刑警队里有这一号。上上下下都很吃得开。”

周天星默默点头,拍了一下张家生的胳膊,再不多言,加快脚步向花厅行去。

实话,周天星对李成梁这个人一直没什么感觉,只记得他曾经因为秦怡或者出于某种阴暗心理偷偷给自己下过绊子。只是个碌碌小人,双方也没什么根本性矛盾或者利益冲突,时间一长就几乎把那点小过节忘了。这并不说明周天星地气量有多高,只是层次上的问题,在正经事还没办完前,没空去理会这种小蚂蚁,不过对方既然主动找上门来,还是要见一下的。

周天星一进花厅,本来坐着喝茶的李成梁就腾一下站了起来。赔笑道:“周将军,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来你家好几次了。”

望着李成梁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谄媚劲。周天星更觉讶异。到目前为止,江东官场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屈指可数,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副队长消息竟然比那些高官还要灵通。

找了张椅子坐下,淡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地?”

李成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得色,点头哈腰地道:“说来也巧了,我有个堂兄正好在北海舰队当参谋,上回他跟我聊起来地时候顺口提过,起先我还有点不信。后来……”

“好了。”

周天星挥挥手,打断道:“说正事吧,你这么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李成梁被截断话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神秘一笑,也不答话,只从怀中摸出一张U盘,交到周天星手中。

十几分钟后。书房中,周天星坐在电脑屏幕前看完了一段五分钟长的视频,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立在他身后的李成梁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容,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周将军,请放心,只要我李成梁平安无恙,这东西就永远不会外泄。”

周天星冷冷一笑,略带讥嘲地道:“这么说,你是打算用这个来要挟我?”

“岂敢。您误会了。不是要挟,而是表达善意。从今以后。周家不管有什么需要,只要能用得上我李成梁的,尽管吩咐。”

“就是这么简单?”

周天星提高了音量,语调中油然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气。

李成梁禁不住从心底里打了个寒战,强笑道:“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周将军觉得我还是个可用之人,我就知足了。”

“懂了,你先回去,有时间我也许会找你谈心的。”周天星不咸不淡地道。

李成梁顿时露出喜色,连声道:“好,好,周将军,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李成梁离开后,周天星关掉电脑,把U盘拔下来揣进衣袋,起身出了书房,在庭院中地一张青藤摇椅上躺下,合上双眼。

初秋时节的夜风拂在脸上凉丝丝的,其间夹杂着清新的草木气息,真个是夜凉如水。

轻微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身边,有人坐到另一边的躺椅上。

周天星没有睁眼,轻轻叹了口气,虚弱地道:“张叔,恐怕你做梦都想不到李成梁来干什么,姚东成真的跟着司马梦把人家轮奸了,李成梁就是来向我邀功请赏地,这案子是他经手的,他把一件最重要地证据私自扣了下来。”

张家生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最后判下来地结果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唉!凭良心说,那丫头也怪可怜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顿了顿,又道:“天星,叔知道,你这回遇上天大地难题了,不是良心上过不去,就是家里头过不去。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给你瞎出主意,只是有句话想提醒你。”

“你说。”

“不要领李成梁这份人情,这种人就是一条癞皮狗,一旦被他沾上身可就甩不脱了。”

周天星霍地睁开双眼,冷笑道:“张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种小人往往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信不信。他肯定也会拿着这东西去司马觉那里讨好卖乖的。”

张家生深深望他一眼,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要我说,还是先把这件事搁一搁吧,就让司马书记去操这个心吧。”

周天星苦笑道:“能搁到什么时候?这东西要不就拿出来,要不就永远不拿出来。非常简单的选择题。”

张家生地神情变得极其复杂,默然良久,颓然苦笑:“看出来了,你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这件事我再也不敢多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完便缓缓站起,蹒跚而去。

次日一早,周天星就带着几个扈从登上了飞往南都的专机,经过昨晚那件事后。他连一刻都不敢在东海多呆,并非怕任何人,只是怕自己。只要呆在东海,他就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作出什么选择。虽然他自己也曾经先后强奸过川崎明秀和基瑞,但他从来没把那两个蛇蝎美女当成普通人类,就算把她们强暴了也没有一丝负罪感,但司马梦和姚东成这次干下的事性质就不同了,几个纨绔子弟只因一时兴起,就把一个无辜女孩轮奸了,这种行为就很令人发指了,至少在周天星的是非观中是这样对他们评判的。问题只在于。姚东成不但是自己地表弟,而且是奉姚春芳之命要搭救的人,不帮忙也就算了,如果再在背后狠狠踹上一脚,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

平心而论,周天星对姚东成这个表弟算不上有多么深的亲情,但两人之间年龄上只差了两岁,毕竟是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地嫡亲表兄弟,就算撇开姚春芳不谈。真的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的话,着实于心不忍。

然而,就在周天星看完李成梁送来地那段视频后,又对这个表弟恨得咬牙切齿。那段视频中的画面着实不堪入目,甚至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极限,他做梦都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都以老实巴交著称的姚东成,只不过和那帮二世祖混了两三个月,竟然就变得和他们一样禽兽不如。

于是。他这一回真的犯难了。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只能暂时远远避开这个两难的抉择。

专机抵达南都后。周天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拜访了楚雄南。

燕航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中,周天星一落座就开门见山地道:“楚总,我爸可能最近就要调到北京去了。”

楚雄南微微一怔,讶道:“你爸要走,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随后会过意来,指着他笑道:“明白了,直接走地上层路线吧。对了,听说你这阵子可是中南海地常客啊,怎么样,不会又要高升了吧。”

周天星呵呵一笑,拱手道:“楚总,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哪里有这么容易高升的,只是被两位老大拉过去抓差而已。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今天就是专为我爸地事来的。”

楚雄南目光一闪,笑道:“这话我爱听,你我两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周天星收敛笑容,斟酌着词句道:“楚总,你觉得我爸这个人怎么样?适不适合在中央部委工作?”

楚雄南立明其意,会心一笑,侧头想了想,同样斟酌着语句道:“说实话,这段时间我和你爸打过不少交道,总地来说,我认为他作风很正,比较硬朗。”

周天星苦笑道:“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别的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他作风太正了。”

楚雄南哈哈大笑,爽快地道:“行,你的意思我懂了,放心吧天星,象你爸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说不定反而能出头,你实话跟我说,这次走的是哪道门?”

周天星老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总理点的头,就是前天晚上的事。”

楚雄南愣了片刻,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你小子行啊,算你找对门了,你爸那脾气兴许还真能对上总理的胃口。”

周天星不愿在这话题上多作讨论,适时岔开道:“还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两个老同学,目前都在云南支边,他们都是从江航出去的,大概快两年了吧,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把他们调回来,最好不要回江东了,你看能不能在总部安排一下?”

“行啊,你周司令一声令下,楚某哪敢不从。”

楚雄南半开玩笑地道。

正文 第261章 往事如烟

天高气爽,云淡风轻,正是一年中最怡人的季节。一座树木环抱的幽静院落前,缓缓停下两辆军车,从车中陆续钻出几个便服男人,为首者正是周天星,眼前这座小院就是他在南都的家。

高耸的院墙内隐隐传出欢声笑语,随风飘来一阵诱人的肉香,王满仓用力对着空气嗅了嗅,咧开嘴笑道:“大兄弟,婶子一准在炖红烧蹄膀呢,俺就爱吃婶子炖的红烧蹄膀。”

周天星呵呵一笑,在这山东大汉坚如铁石的胳膊上捏了一把,略带揶揄地道:“可不是,昨天我跟我妈通电话的时候,我妈一听你也要来,当场就说了,满仓要来啊,那我明天一早就得去买个大蹄膀了,不然一桌菜都不够他一个人吃。”

王满仓乐了,连连咂舌,仿佛已经看到一大盆油光皮滑的红烧蹄膀,无限感慨地道:“俺就说嘛,还是婶子待俺好。”

古羽和马俊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声,相互做个鬼脸,便知机地联袂上前敲门,谁想院门竟是不敲自开,吱呀一声,就见林水瑶俏生生立在门后,美眸流转,视线直接越过这两人,含笑向周天星招招手,就回头向院中娇呼道:“妈,真的是天星回来了。”

顿时,古羽、马俊两人陷入绝对石化状态,直到周天星从后越过他们身边都茫然无觉,最后还是欧阳辉经过时在两人后背上分别轻拍一下,才算把这两个色授魂与的家伙叫醒。

庭院中散置着一些桌椅,最醒目的是一张婴儿床,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正在里面到处乱爬,撅着小屁股蛋,兴高采烈地折腾一只玩具小熊,正是已经半岁多的周元康。渐渐地,他象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再理那只小熊,视线缓缓抬高。正对上一双蕴满了笑意和温情的眼睛。虽然有些含糊不清,而且走调到了十分离谱的程度,但每个人都能听懂这两个字的含义。其中感受最深的自然非周天星莫属了,他呆了呆,片刻后猛然回过味来。顿时涌出一股难以言表地狂喜,乐极忘形,从婴儿床上一把抱起周元康,没头没脑地亲了上去,哈哈大笑:“好小子,乖儿子,老子终于有儿子啦,快,再叫一声。”

周元康在他怀中也不老实。非但一点都不怕被这个很少回家的男人抱着晃来晃去,反而伸出小手去抓周天星的鼻子,仿佛看中了那是个十分好玩的玩具。同时格格格地笑得很欢。

见此情景,院中众人都不禁莞尔,最后还是姚春芳担心大孙子被摔着,一把从周天星手里抢过周元康,虎起脸嗔道:“刚进门的手脏死了,快进屋去洗一下,不然就不要碰我家大孙子。”

这时一旁的古羽和马俊正在小声嘀咕。

“你说首长地儿子多大了,我看都不足周岁吧,怎么就开口了?”

“我晕。不会吧你。这么有经验。难道你也生过?”

“什么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表姐就生过。”

“切!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半瓶醋乱晃。”

“不是。我是说真地。”

两人正聊得起劲。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冷地语调:“两位真是有闲心啊。连首长地家始要过问。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门口站岗。”

两人同时一惊。向发声处望去。就见欧阳辉面罩寒霜。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眼神中微含愠色。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油然而生。

真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欧阳辉当了一段时间机要秘书后,个人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行举止间隐然也有了点官威。至少在古、马两个愣头青面前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见两人神情尴尬,讷讷无言。欧阳辉面色稍缓,放软了语气:“两位别介意,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什么事该你们问,什么事不该你们管,心里要有个谱。”

以周天星的超强听力,这番发生在院墙边的悄声对话自然也落入了他耳中,不由心中暗叹,回想过去,自己地确疏漏了这方面的细节,有御下过宽之嫌。究其根本,似乎还是内心深处的平民意识根深蒂固,总是下意识地不去对身边地人斤斤计较,由此也放纵了古、马二人,长此以往绝不是好事。这倒并不是说身居高位者就一定要把身边的人弄得时时噤若寒蝉,而是不能不严加管教,尤其是诸如秘书、警卫员、司机之类的贴身扈从,这种人不见得有多高的官位,但无一不掌握着许多首长的个人隐私,下级官员们更是对这个特殊群体逢迎有加,如果不把规矩立起来,多半就会在这方面出纰漏。

尽管对欧阳辉的表现相当赞赏,周天星也只作不知,任他凭自己的能力去调教那两个愣头青,自行去屋里洗手,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发了一阵呆,终于咬牙,从衣袋中掏出一张U盘,捏在手心里走了出去。

去院中把抱着大孙子的姚春芳叫进书房,一关上门,周天星就把狠狠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妈,我想跟你说一汐成地事。”

姚春芳先是一怔,随后眉花眼笑,伸手过去,亲昵地拍拍他的脸颊:“好儿子,不用说了,妈都知道了,你大舅前天刚打电话过来,说是东成已经被放出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出的力。天星啊,你真是给咱老姚家立下大功了,连妈都跟着你有面子,这回妈说什么也要好好犒劳你一下。”

着说着,她又伤心起来,眼眶红红地道:“儿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本来妈也不想扫兴的,可一提到你大舅,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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