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谏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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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谏凉爱-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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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村有点烦了,忙说:这些秘密都是她在找她姐姐的过程中发现的,自打她跟我说了她不是秦樱素之后,就搬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安一秋见江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执著什么,唯唯诺诺着千恩万谢地走了。
想着安一秋临了提起的藿栀,大片大片的苍凉就漫过了江村的心,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半天,怃然地,就想把那个活色生香的柔软的藿栀狠狠地搂在怀里,纵情地大哭上一场。
他的头沉沉地垂下来,一阵钻新的疼,像要把他扯碎了一样地在身体里流窜。
门铃突然地响了,江村猛地抬头,嘴里喃喃着藿栀,是藿栀,几乎是三步化做两步冲到了门前,一拉开门,脸就灰了,眼里的希冀就像被风吹灭的火焰。
还是安一秋。
安一秋有点不甚好意思地:我还想跟你说点事。
江村恹恹地:进来说吧。
安一秋摆手:不了,就在这儿说吧,你说她是藿栀,我就想起来了,泊儿曾经带她到我诊所来过,说是想让我给针灸针灸帮助恢复记忆,其实,泊儿是想让我给她下针,把她也针得……
江村大惊失色,几乎是狂怒着:你们还是人吗?!
安一秋见江村火了,忙说:我没下针,有了你前妻的前车之鉴,我哪还敢随便下针呢,我不想再害人了。
江村冷冷地咬着牙: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难道你害她就应该是天经地义的?没下手我倒应该感谢你们了,是吗?
安一秋被江村的狂怒吓得噤若寒蝉: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想你帮我跟她说说,求她看在我没忍心下手害她的份上,饶了泊儿吧……
江村冷着脸:她压根就没失忆,因为她不是秦樱素而是藿栀,怕不知道家里的事漏出破绽装的,我估计她找你针灸也是想从年这儿打听点事,她没别的目的,就想找到她姐姐,你……走吧,让我冷静一会,拜托了。
安一秋满脸愧疚地出了门。
送走了安一秋,江村坐在家里发了半天呆,至于江泊儿的事,他可以暂时放下不去搭理,可,他和藿栀的事,得解决,她迫于无奈,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半年多妻子的角色,出于亲情,她为了帮秦樱素隐瞒事实而被动地承受了这一切,她的心里不知有多苦呢,如果他想让这件事压根就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地听之任之其人间蒸发掉,他会鄙视自己的,她并没做错什么,甚至很悲情,错了的是秦樱素和不知就里的江村,居然懵懂中让她做了半年多的替身妻子,一想到这里,他就很难受。
江村叹了口气,给藿栀打电话,他得请她原谅,他得知道,这半年多的生活,究竟给她造成了怎样的损害,是不是需要他弥补。可,这样的伤害,应该是灵魂的伤口吧,他拿什么能弥补得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半年以来,他是如此地热爱着这个假冒的秦樱素,在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是第一次享受到婚姻生活原来是可以这样舒适而惬意的。
那么,这半年以来,他爱的究竟是秦樱素还是这个冒充着秦樱素的藿栀呢?他忽然觉得挠头,心了堵得慌,像一堆乱草在心里滚来滚去地扎着软软嫩嫩的心房。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58节
藿栀接到江村的电话时,她已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文员了,负责统计每天的销售和市场反响,托肖雅帮着找工作时,她只有一个要求,工作性质最好是深居简出,不要抛头露面,因为不想遇到熟人,廪生,江村甚至马婕,一概不想遇到。
所以,哪怕是上下班的路上,她都要戴着巨大的墨镜,她无比地希望,这个墨镜能把她与这个城市中一切的熟悉旧知,隔绝开来。她换了手机号,至于秦樱素的手机,是唯一一个她随身携带的、可以通往旧事的魔法工具。她没法说清楚既然决定了与往事道别,为什么还要把这部手机随身携带的心理。
希望秦樱素会打这部手机和她联络?不,半年过去了,她没有任何音讯。
希望江村可以打这部手机找她?想到这里时,她流了泪,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而她,却是这样的怯怯,因为她知道江村本不是她的,秦樱素的婚姻也不是她的,可是,她就像一个希罕其他孩子的玩具一样希罕这个温暖的男人,希罕他对自己的呵护,甚至窃窃地希望过,那个合法拥有她所喜欢的玩具的孩子,会主动地把玩具抛掉,让她捡来,心安理得地归为己有。
这样的心态,有点犯贱,可是,她依然窃窃地喜欢着,却不敢声张。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让江村对这半年多的生活负责,可是,她说不出口,她觉得那是索要,谁都没义务对别人的期望负责,尤其是爱情,一旦有了要求,就成了纠缠。
在电话里,江村的声音很低沉,藿栀就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地一点都不比自己轻松。她很难受,想哭,却竭力地忍了,用风轻云淡的声音对江村说自己过得很好,正在寻找母亲和秦樱素,一旦有了她们的消息,就会告诉他。
江村说谢谢的时候很勉强,他波澜起伏的情绪,就像一群被囚禁的囚徒,被理智牢牢地囚禁在胸腔里。
藿栀也是,声音虽是平静,脸上却早已是泪水横流。
末了,她跟江村说,又到时间该给母亲账户上打钱了,而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基本上是不允许有这种额外开支的,然后,底气不足地问江村能不能帮她给母亲存折上打点钱,等她赚了钱以后再还给他,并感谢了他一直以来对母亲的照顾。
江村声音有点哽咽地说为什么非要说还呢?跟她要银行账号,藿栀这才想起来,写着银行账号的本子,放在家里了,就说改天给他。江村说好,顿了半天,才问她现在住在哪里,生活上有没有困难。他想让藿栀回家住来着,可一转念,觉得这话不能说,在没挑明她是藿栀之前,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要她回家住,现在不行了,让她搬回家住会显得他有点无耻。哪怕是好心好意地让她回来,在身体上和保持泾渭分明也不行,觉得这话一出口,就会被领悟得五颜六色。
藿栀轻轻柔柔地说她生活得很好,要他别管了。末了,忍不住地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江村挂断了电话,关于江泊儿的事,他一字没提,一是不想提,二是怕提了会触动藿栀的情绪。
晚上,藿栀回家,找到母亲的银行账号,刚想发短信告诉江村,突然想起,她是不是可以去报母亲失踪,然后把账户提供给警方,让他们查一下母亲究竟在什么地方取的款,基本也就知道她在哪里了。
秦樱素不见了之后,母亲也莫名其妙地搬走了,这事一直是藿栀的心结,总觉得母亲的搬走和秦樱素的不见了,是有着关联的。
这么想着,就没把银行账号告诉江村,倒是打电话跟肖雅说了自己的想法。
肖雅说,这事还不简单啊,用不着兴师动众地报警,然后问母亲的银行账号是属于哪个行的,藿栀说农业银行的。
肖雅就自得地笑了,说她家有个亲戚是农业银行某储蓄所的主任,到时候托他调出这个账户的往来明细,就能知道藿栀的母亲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提过款。藿栀不无担忧地:这成吗?我去问过,银行说牵扯到储户隐私,不给查。
肖雅就笑了,说:理论上是不可以的,但是,我们查这个又不是为了干坏事,是为了找你妈哎,这个忙我亲戚还是会帮的。
藿栀感念地说了好几遍感谢,肖雅很不高兴,问她什么时候能收起这种受别人一点帮助就千恩万谢的姿态,人要是清高过了头,就是变态,会让人不舒服的。藿栀就有点不好意思。
藿栀一直很羡慕那些有诸多的亲戚朋友的人,在平时,他们或许会为了一点既得利益相互纠葛相互抱怨,可在关键时候,他们会自动地凝聚成一个大团体,抵御所有来自这个团体之外的侵犯力量,而她,就像人生战场里的一个散兵游勇,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必须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这不是她天生小心谨慎,而是她无比清楚,自己莽撞不起,因为一旦有什么事,没人能帮得了她。
放下肖雅的电话没多久,江村就来了电话,名义上是问银行账号,可藿栀感觉得出来,他真实目的不过是想和她说说话,至于母亲,和他之间并不存在恩义和义务,如果秦樱素不曾在江村的生活中出现过,那个又老又冷漠的母亲,对于江村来说,不过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浪费力气的陌生老妇。
两个人期期艾艾地又说了不少话,语气里透着伤感,江村一个劲地请藿栀原谅他,藿栀就说原谅什么呢?你并没做错什么,如果一定要找一个错了的人,那个人就是她自己,没人强迫她,是心甘情愿的。当江村听到藿栀说了心甘情愿这两个字,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说:藿栀,如果你姐姐回不来了,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藿栀怔了一下,说不出话。她不能说愿意也不想说不愿意,她像一只被动的棋子,被摆在了楚河汉界的边缘上,来与去,都已不是她自己所能选择的了。
在感情上,她从来都不是个主动者,这并非是她太骄傲,而是,她骨子里的深深自卑,她害怕一旦主动表白却遭了拒绝,被否定的辱没,让她无颜面对自己。她天生就不具备主动出击进攻的品性,自卑和内敛是她唯一的铠甲,保护着她脆弱易伤的心灵。
两人的手机保持通话状态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50句。
最后,江村说:既然你不想告诉我住在哪儿,我也不会刻意去找,只要你生活得好好的就行。他不想让她为难,只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他的帮助,他都会很开心。
这话让藿栀既感念又伤感。
第二天中午,肖雅就兴冲冲地告诉藿栀,亲戚帮她查到母亲取款的地方了,她不仅没去南方,更没走多远,而是在离青岛不超过300公里的一个小镇上,那里盛产玫瑰香葡萄和苹果,风光秀美却交通不是很方便。
藿栀心下大喜,恨不能立马就请假过去看看,当然,目的不是为了找到母亲,她和母亲唯一的关系,不过是在母亲的肚子里栖息了10个月而已。她只想看看母亲到底有没有和秦樱素在一起,唯一知道秦樱素最后结局的黄嘉文已死了,还有可能知道她线索的江泊儿也因植物神经紊乱而成了有思维却不能表达的植物人了,唯一可行的线索,就剩了母亲。
肖雅说那小镇不大,而且母亲每次取款都固定在同一家储蓄所,她住的地方应该离这儿不远。
藿栀打定主意,趁周末去小镇看看,却没敢告诉江村,想一个人弄清楚了再说。
《凉爱》 第三部分 《凉爱》 第59节(1)
江村身单影只地混着日子,他想过在媒体上发寻人启示找秦樱素,可一想这几年她和黄嘉文的外遇,心里就堵得要命,夜里恨恨地想着,没一丝要把她找回来的念想,甚至想,或许黄嘉文为了堵她的嘴,已把她谋杀了吧,心下一动,有点凄凉,觉得她可怜,真的应了那句话,女人扑向爱情就像飞蛾扑向火焰,却不是为了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藿栀温婉笑着的样子就从心底里浮了上来,如果她在身边该多好,可以把头埋在她的怀里,静静地寻求一丝慰籍,他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藿栀,毕竟秦樱素是她的姐姐,或许会觉得他这人的心肠又冷又硬吧?
他懒洋洋按照藿栀提供的账号给母亲打了款。晚上回家的时候,看见廪生在楼下转来转去,还不时望一眼他家的窗子,他并不认识廪生,只觉得奇怪,遂想这人会不会和秦樱素有什么关系?就走过去,嗨了一嗓子,问他看什么呢?
廪生显得有点惊慌,说没看什么,在这一带散步呢。说完,转身就走了。
江村将信将疑地回家,马婕或许是听见了他的开门声,探出头来问:江先生,这几天我怎么没看见樱素呢?
她并不知道秦樱素就是藿栀,江村无奈地笑了笑:我们闹了点矛盾,她离家出走了。
马婕眼里的疑惑表明,她对江村的这个说法并不完全相信。
江村懒得再去强调什么,就说楼下有个年轻男人转来转去的,问她认不认识,马婕脸一红,问是不是个子高高的,眼神有点忧郁?江村点头。
马婕下了好大决心似地:我本不该告诉你来着,这个年轻人很奇怪,我和你家樱素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见了一次,他总说樱素长得像他以前的女朋友,这几天,他天天在超市门口等着我,追着我问樱素住在哪里。
江村有点不快,猜想到了这个年轻男人很可能是藿栀以前的男朋友,但,也不动声,看着马婕:后来呢?
马婕连旁撇清:我可没告诉他,是他跟踪我跟踪到这儿的,再说,反正樱素这段时间不在家,随他溜达去。然后,又面带同情和羡慕地:这年轻人倒是痴情得很,人也蛮帅,女朋友怎么会把他甩了呢?
见江村脸上木木的没有表情,马婕以为他在疑惑这年轻人是不是和秦樱素有什么私情,连忙解释说:这年轻人也真是,他女朋友也就是长相上和你们家樱素有点像,他就没完没了了。
江村用嘴角笑了一下,谢过了马婕转身下楼,连家都没进。
江村坐在车里,给藿栀打电话,问她是否可以出来坐一会,藿栀问他有什么事。
江村说有事要谈。
藿栀也不好拒绝,就约了个地方,说一个小时后见。
去见江村前,藿栀突然觉得有点紧张,衣服换了一大堆,却总觉得都不好看,望着堆了一床的衣服,藿栀突然地很难过,她知道,她之所以换来换去找不到一件中意的衣服,那是因为她很在意江村,想去见他的时候,显得更漂亮一点,以前她是假冒的秦樱素,一切都是无所谓,而现在,既然身份表明了,还这样在意他对自己的印象,就觉得自己的前去赴约,有了一丝勾引的意味。换衣服折腾得全身汗津津的,她冲了一个澡才出门,等上了车,才发现离和江村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等到了约的茶吧,江村已在了,正翻看当天的晚报。藿栀歉意地坐下,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愧得慌,就好像自己曾用谎言骗得人家吃过亏,到了事后,再和人家面对面坐在这里喝茶,脸上就烧得热乎乎的。
江村放下报纸,暖暖地看着她:不想来见我,是吗?
藿栀摇头,说没,有事耽搁了一会。
江村给她倒了杯茶:我想打电话催你来着,又怕你一烦就不来了,就忍着没打。
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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