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谏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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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谏凉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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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当天下午,马婕跑过来罗嗦了半天,说那天怎么按门铃都没反应,她就觉得不对,给江村打了电话。见霍栀木然地看着自己,她小心地问:你认识我吗?
霍栀内疚地摇了摇头,马婕叹了口气,两个女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对望着,一个因为对方失忆而不知说什么才好,一个则是盘算着怎么从对方嘴里掏点有用的东西。
霍栀看着马婕:他说我失忆是件好事,以前我夜里总是做恶梦的,我问他我都做什么恶梦,他不告诉我,我以前的事,你知道吗?我想找回过去,不然我会觉得我是丢了29年的命。
或许因为平时一个人在家没人说话而寂寞,很快,马婕就把霍栀想知道的一切,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以前,秦樱素是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模特,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江村,那时,江村的前妻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相识半年后,江村的前妻去世。再过半年秦樱素和江村结婚了,为此招惹了不少非议,外面有流言说是因为她的出现,加速了江村前妻的死亡,连江泊儿都这么以为,所以,她和江泊儿相处得并不愉快。外界纷纷扰扰的流言让秦樱素既恼火又有口难辩,长期处在压抑的焦虑中,导致了她失眠多梦,脾气也不怎么好,经常和江村以及江泊儿吵架。
霍栀说这样啊,怪不得他不想告诉我呢。
马婕就有些局促了,说既然江村不想让她记得这些,她也不该多嘴。然后为自己的多嘴辩解说,告诉霍栀这一切,是希望往事能帮助她早点找回失去的记忆。霍栀安慰她说不会让江村知道的,很感谢她能告诉自己。
马婕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提醒她,那个江泊儿也不是赞省油的灯,让她小心为好,因为江泊儿并不是江村的亲妹妹,是江村的父亲抱养的,有传言说她是江村父亲的情人所生,江村的母亲经常为了她和江村的父亲争吵,直到8年前,江村的母亲肝癌去世,大家都说江村的母亲之所以会得肝癌,就是因为经常生闷气,毕竟她只是怀疑江泊儿是江村父亲的私生女,又没证据也不好对外宣扬这份家丑,生生地,就把自己憋屈出了肝癌。
马婕见藿栀听傻了一样,就安慰她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人啊,千万要想开点,病都是从气上来的,以前,我看你被江泊儿气得瞪眼扒皮的样子,真替你担心呢。
这么说,幸亏我摔了一下子,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摔忘了。
马婕也应声符合地说是啊,又说这江家啊,自打搬过来,就没消停过,出事出得太多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家这房子是不是风水不好。
藿栀吃惊:是吗?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啊?
马婕看着藿栀:好,我都告诉你吧,你可别说我乌鸦嘴啊。
哪会啊,我没那么迷信。
然后马婕又絮叨了一会,说江村爸爸在4年前因为车祸抢救无效死了,到他死,江村才知道他爸脑子里有个鸡蛋那么大的肿瘤,车祸就是因为肿瘤突然压迫了他的视觉神经引起了失明才发生的。说到这里,马婕说:你说,这老爷子多有忍劲,他的肿瘤早就查出来了,虽然是良性的,却因为周围神经丰富没法手术,只能眼睁睁地由着它长大夺了他的命,这么严重的病,他愣是谁都没说。说完,马婕又掰着指头数:十一年,一、二、三,樱素,你说,这房子他们才搬来住了十一年,就死了三个人,不是风水不好是什么?
藿栀让马婕说得心里也有点打颤,就吸了口冷气,喃喃说:是啊,是有点蹊跷。
马婕看着面色惨白的霍栀,小声说嫁进这样一个家庭,也真够她受的了,说江家撞了邪的人可不只一个,但凡知道他们家情况的,都这么说。然后问霍栀想不想入教。霍栀不想。
马婕就道:也是,入教也就是找个精神寄托,活的没劲或是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去教堂坐一会,心里就安了。
霍栀浅浅地笑了一下,马婕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就起身告辞了,出门前,一再叮嘱霍栀,如果在家闷得慌,就过来找她聊天,反正她一个人在家。
《凉爱》 第一部分 《凉爱》 第22节
除了额头的伤口,霍栀并没受其他外伤,江村要江泊儿关了书吧,在家照顾霍栀几天,江泊儿极不情愿地答应了,但,大多时间,她闷在楼下的房间里上网,如同霍栀不存在似的,霍栀巴不得她这样,一个人在楼上的卧室里瞎琢磨事。
信手翻手机时,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心里一震,忙忙地查看未接来电的号码,除了对门马婕和江村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霍栀犹豫了一会,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振铃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是个颤巍巍的男声:喂……
霍栀顿了一下,平和地问:对不起,能告诉我您是哪位吗?我前几天发生了一点小故障,失忆了。
这个消息让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是如获大赦的声音:噢,您是……
霍栀飞快说:秦樱素。
噢,对不起,我打错了,我不认识您。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霍栀怔了一下,翻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信息,就笑了,打错了?怎么可能一连都打错了好几遍呢?
霍栀储存下这个号码,就笑了。
夜里,霍栀问江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村看着她:你说谁?
我知道了,你在我之前,是结过一次婚的。
江村顿了一会: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别问。
江村沉吟:忘了就忘了,你想起点什么不好?偏偏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我不说。
霍栀抬起身子:你爱她吗?
江村闭上眼:我爱现在的你。
我知道了。霍栀躺下,歪着头看他:我们真的是在她去世之后才真正好上的吗?
江村郑重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我还会做关于她的恶梦呢?
那是因为她听到风言风语后给你打过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我们真的没什么,她的去世确实和你我的感情没关系,她想孩子想疯了,乱吃中药把自己毁了,这一点,做尸检的医生可以证明,拜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霍栀嗯了一声:早知道,我们晚点认识就好了,也不至于背那么多揣测的怀疑。
江村叹了口气: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你又摔下了楼梯,看来,我真要去庙里烧烧香了。
《凉爱》 第一部分 《凉爱》 第23节
扮秦樱素的时间太久,让霍栀都有些恍惚了,当她睡在江村的怀里、和江村一起看着电视、在一张餐桌上吃着饭,刹那间,她总会生出自己就是他妻子的感觉,一个月来,江村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渐渐心生依恋,甚至,有点自私地希望秦樱素永远不要回来,假戏真演到老,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事吧?
因为失忆,她有了借口,让江村帮着找出了藏在衣橱深处镶嵌在墙内的小保险箱,里面装的,里面塞满了秦樱素的珠宝,当她坐在那些奕奕生辉的珠宝面前,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蔓延,江村能给秦樱素买这么多珠宝,足见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可秦樱素怎么还会有外遇呢?
月末时,江村问她是不是按照老规矩回母亲家小住,霍栀想了一会,问:为什么?
江村道:按惯例,你每个月都回去住几天,陪陪你妈嘛。
霍栀点了点头,江村沉吟了一下: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什么都不记得,回去也没多大意思,我打电话和妈说一下。说完,江村就拨了母亲的电话号码,好半天才放下电话,说估计母亲又到邻居家打牌去了,等晚些时候再打。
当晚,江村打了好几遍母亲的电话,都没人接。转头对霍栀说你妈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没人接电话?
霍栀怔怔地看着他:明天我回去看看吧。
霍栀并不担心母亲,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冷戾气,只是,她总归是母亲,是她用自己的肉身把自己带到了这个世界,给予生命的感念,还是有的。
江村睡了后,她下了楼,坐在空荡荡而黑暗的客厅里,想了很多往事,很多次,她想给廪生发个短信或是打个电话,却不能,除了她重新出现,廪生不需要任何没有实质意义的关爱,否则,就是她存心自找麻烦。
她瞥了一眼江泊儿的房间,有幽蓝的颜色在门下的缝隙里闪着,霍栀盯着那束光线,一动不动地陷入了茫然,突然,江泊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凤凰传奇的的歌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得有些声嘶力竭,很快,就戛然断掉了,江泊儿压着嗓子小声说: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黄嘉文,你他妈的当我弱智还是怎么了?!
黄嘉文?霍栀心里一怔,他会不会就是鲁生生珠宝店的黄店长?如果是他,江泊儿会和他有什么矛盾呢?想着想着,霍栀就觉得有股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收声敛息地竖起耳朵,想听听江泊儿还会说什么,却听见了江泊儿把翻盖手机啪地扣上了的声音,然后是稀里哗啦关抽屉的声音,霍栀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悄悄躺下,整整一夜被恶梦纠缠,在梦里,秦樱素被一个面目不清的男子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吃早饭时,江村和霍栀商量回母亲家的事,霍栀说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江村坚持要送她回去,说她是失忆的人,不能单独外出。霍栀就笑着说她只是忘记了过去,只要有地址,出租车司机肯定能把她准确地送到母亲家,也会准确地把自己送回家,让江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其实,霍栀只是不想让江村跟着,因为她有些事情需要问母亲。
江村拗不过霍栀,便在一张纸上详细地写下了母亲家和他家的地址,再三叮嘱,如果记不起来家在哪里,就把纸条给出租车司机看一下,或是给自己打电话。
霍栀嘴里应着,一心盼着江村比江泊儿早些出门,她想试探一下,江泊儿昨晚所说的黄嘉文,是否就是鲁生生的店长。
好容易把江村熬出门,霍栀便跑到楼上,拿了江村刚给自己买的钻石项链给江泊儿看:泊儿,我穿这件衣服配这条项链好看吗?
江泊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眼神突然一跳,托起钻石项链细细地看:漂亮,还是从鲁生生买的吧?
霍栀假做记不起的样子:鲁生生?什么鲁生生呀?
江泊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哦,我忘了,你失忆了,当然不记得鲁生生了。
霍栀茫然地点着头,满眼期待地等她往下说的样子。
江泊儿微微地撇了一下嘴:鲁生生是你最喜欢的珠宝品牌嘛。
霍栀做拼命去想还是想不起来的样子,江泊儿突然坏坏一笑:真不记得了?你还给他们店做过一年代言人呢。
霍栀依然做茫然状。
江泊儿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目光里满是医生对病人的疑似审视。霍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你也喜欢这家店的珠宝吗?
江泊儿突然俏然一笑:嫂子,你喜欢的我就得喜欢啊?说完就回自己房间去了,霍栀就不好再问下去了,望着江泊儿的背影,她沉沉地想,江泊儿多少是了解一些秦樱素和鲁生生之间的渊源的。她拿起江村写的纸条,放进包里,就上楼去了,等她换好衣服下来,江泊儿已经走了。她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区的母亲家。
《凉爱》 第一部分 《凉爱》 第24节
母亲不在了。
院门的锁上,已落了些灰尘。母亲隔壁的邻居出来倒垃圾时看见了纳闷地站在门口的霍栀,便大声招呼她说母亲在一周前就搬走了,临走前留了一个银行账号让她转交给霍栀,让她每月把生活费给她打到卡上就行了,说是在北方住腻了,趁还能动,去南方住几年,让霍栀不必找她。
霍栀迟疑地接过写了银行账号的纸条:我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邻居摇了摇头:没说,你妈这个人,和常人不一样,怪得很,好生生的去什么南方嘛?就是去,也要和你商量一下不是?
霍栀笑了笑,和邻居道了谢,就转身往回返。
上了出租车,她拉开包,想把母亲留下的账号放进去,却发现江村早晨放在自己包里的纸条不见了。
她猛然想起了江泊儿隐隐的窃笑,心里一紧,猜到纸条很可能是被江泊儿拿走了,目的是想验证一下霍栀是否真的失忆,再就是相信霍栀已失忆,拿走纸条,让她走失……
霍栀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让出租车司机停了车,傻了一样站在路边,看来,无论江泊儿是出于什么目的拿走了她包里的纸条,她都必须谨慎,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好在手机里有江村的号码,她给江村打了个电话,带着歉意的哭音说自己一不小心把纸条弄丢了,让他再把家的具体地址告诉自己一下。
江村急了,让她不要乱动,一会就过来接她。
霍栀在瑟瑟的冷风里等了半个小时,才见江村的车子风驰电掣地来了,江村下了车,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地搓着她的手问冻坏了没?霍栀心里先是暖,然后就是难过,多温暖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的。
上车后,江村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高,问见没见着母亲,霍栀默默地拿出那张纸条,递给他:邻居说她去南方了,要我们不要找她,每个月把生活费打到银行卡上就行了。
江村皱着眉头,看了一会,突然有些不高兴地说:樱素,你妈怎么这么怪?你怎么受得了她?
霍栀淡淡地说:习惯了。
《凉爱》 第一部分 《凉爱》 第25节
当天下午,霍栀就去了鲁生生珠宝,进门,做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环顾店子。服务生像往常一样围上来,争先恐后地给她推荐新款珠宝。
霍栀矜持地笑着,说不想买珠宝,因为患了失忆,医生建议她多去以前常去的地方转转,会有助于唤醒记忆。
服务生们的眼里,滑过了浅浅的失落。霍栀坐在高脚凳上,微笑着说:我小姑子说以前我最喜欢到你们店买珠宝,我猜,我肯定和你们很熟,也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名字,这样吧,趁现在店了顾客不多,辛苦你们陪我玩个游戏,你们说自己的姓,我猜你们的名字,看我能不能猜对。
秦樱素是鲁生生的老主顾,为了以后的生意,服务生们都很是配合,一个个抢着说自己的姓,让霍栀猜她们的名字,结果,全部猜错,霍栀做失望状,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这时,一位姓张的服务生突然说:江太太,平时您来店里,和黄店长打交道最多,您好好想一下,黄店长的名字叫什么?
霍栀皱眉头,做用力想的样子,慢慢说:黄——嘉——文?
服务生们哗哗地鼓起了掌:呀,江太太,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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