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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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枪-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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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懂不懂。我说你现在有老婆吗?”

这就是大队长,陶野的老哥哥,人在部队无微不至,退役了心还滚烫。

陶野欲言又止,结巴了两句还是说了实话“我当了佣兵。”

大队长一跳老高:“什么?佣兵!兔崽子,你当佣兵跟他妈谁请示了!”

听到大队长声音拔高骂人,妻子从厨房里跑出来上去照着脊梁骨就是一巴掌“请示什么?人家转业了。”

“转业怎么了,转业也是老虎团的兵!”大队长一肚子火。

“你呀!好好跟倔驴说话。”妻子瞪了一眼,走了。

“没请示。”陶野蔫了,还是熟悉的训斥声,时过境迁,他的心头却涌起千万种滋味。以前他偷大队长的旱烟抽,犯了不关军纪的小错误挨批时还敢笑嘻嘻地扯几句蛋,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大队长使劲叹了口气“去了多长时间?什么佣兵公司?”

“有段时间了,法国外籍军团。”

“法国外籍军团还好点。”大队长凝重地点点头“倔驴啊,你现在离开老虎团了,按道理我不应该骂你,但是我一直把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当兄弟,当亲人,我不能看着你走弯路。”

陶野没有眼泪了,瞪着眼睛说:“报告大队长,我没做任何对不起祖国,对不起部队的事。”

“我相信你也不会。这样吧,我也是回家看一眼,马上就要走,你嫂子准备的饭菜都没时间吃,对你,我只有一句话:倔驴,当了佣兵也没什么,我要你记住,你是老虎团的兵,是共和国的军人,走到天涯海角你得记住,要行得直,走得正,不许给老子丢人!”

“是!”

陶野把电话规规矩矩放好,啪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陶野的眼睛亮了,加入法国外籍军团后他的表现有目共睹,他勇往直前,不畏艰辛,为什么?因为他的身后有一座军营,有一面旗,这座军营是老虎团,是中国军营,这面旗是中国军旗。

南锡任务后,陶野曾为了是否应该向孩童开枪踯躅,产生了离开的想法,圣多美任务,包括这次刺杀布莱克的任务后,他都在隐隐担忧,担心自己骨子的东西被同化,害怕自己有一天站在浴室镜子前再也认不出自己。大队长的一句话点亮了他的世界,只要行的端走的正,还用担忧什么,既然当了佣兵就要做最好的佣兵,让世界记住中国军人。

总有一天世界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无论中国军队展开的大规模作战,还是单兵作战,中国军人永远是NO1!

可是,欧阳铎该怎么办?

第026章:假如明天死亡来临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照射在西墙上,婆娑的树影在玻璃窗上摇曳,两只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了几声,振翅飞走了。

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

最近几天陶野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吃饭,睡觉,自己安排的训练,除了极少参加娱乐,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样异样。

陶野晨练完毕,用毛巾擦着脸走到电脑旁,随意点了下‘沉默的M1’网站的欧阳铎的ID,他们在网站是好友关系,点击彼此ID时可以看到对方是否在线。这些天,陶野每天都会发出一封邮件,点击欧阳铎ID的次数多得数不清。

点了下,关闭,陶野像是电击了似的跳了起来,连忙再次点开,欧阳铎的ID竟然显示在线!

陶野丢掉毛巾,趴在电脑前飞快打字,给欧阳铎发网站内部的短消息“兄弟!是你吗?一定是你!回话,给我回话!”

陶野万分焦急地盯着屏幕,欧阳铎的ID始终没有回复,但是在线,就像他习惯潜伏在无人知晓的潜伏点,死亡一般寂静。

门忽然开了,菲尔德踏进了一只脚,笑着说:“倔驴,早上好啊,有一位来自哥萨克的送奶员给你送来了最新鲜的牛奶。”

陶野回头看,菲尔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右手紧紧抓住一条别人的手腕,这双手端着一杯滚烫的牛奶。

那是库尼的手。

库尼打了陶野一拳后,菲尔德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习惯,整天待在库尼身边。不过他从来不跟他讲什么道理,只是自言自语地聊自己的老战友,昨天晚上他们聊了大半夜,最后一个故事打动了库尼。

当时菲尔德有些泄气了,他的很多亲身经历说出来比任何悲剧还要具备赚人眼泪的效果,偏偏库尼没有反应,哥萨克佣兵出身的库尼也经历了无数生死风雨。

“还是说说我的飞刀吧。”菲尔德坐在库尼床边,把大脚丫子架在床头,用蓝色厚绒布擦拭没有刀柄的飞刀。

枪支射击后会在枪体里残留铜渣,使用者需要经常维护,尤其狙击手,他们的生活单调乏味,每到休息时总是用专用器具清理铜渣的通条清理枪管,菲尔德不是狙击手,他也有这个毛病,喜欢擦刀。

“装什么莎士比亚,一天到晚跟我这儿说悲剧,滚远点。”库尼一把推开菲尔德的大脚丫子,扭头要睡觉。

“呀!我把瘾头勾上来了,又不想听了?给我过来!”菲尔德扳过库尼的脸,大脚丫子又架在库尼的枕头边,一排通红的脚趾头还动了动,似乎在说,不是所有军爷都有一双臭汗脚。

“这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说完我就睡觉,保证是最后一段。”菲尔德叹了口气。

不耐烦的表情从库尼脸上褪尽,他‘嗯’了一声,趴着听故事。

菲尔德说:“我以前只你们说过,我给政要当高级护卫的时有个兄弟。有一次次遇到个女杀手,被我在她腿上打了一枪,她倒在地上,我那个兄弟本来已经举枪要击毙她,看她是女人没忍心,分心的几秒钟她掏出了飞刀,一甩手刺中了我兄弟的胸……他就死在我的怀里,那种你能体会。”

库尼的眼眶有些湿润,在巴黎时他和老兵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老兵忽然像是摔倒了,他上前一看,老兵的额头露出个血窟窿,血红雪白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那种心灵巨大的震撼和冰冷的死亡恐惧让他终生难忘。相比起来菲尔德比他还惨,他的兄弟被飞刀射中后没有立即死去,他血淋淋地躺在他的怀里,在生命最后的弥留之际用哀求的目光,垂死的声音表达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停止呼吸,感觉他的身体渐渐冰冷,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还残忍的事吗?

库尼使劲拍着菲尔德肩膀。

菲尔德看着窗外,仿佛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我那个兄弟虽说军事素质不赖,但是个邋遢鬼,遇到女刺客的前一周,我们陪雇主一家去公园,雇主家在一座喷泉前面照相,我们分头控制几个点,他从我前面走过去的时候我就火了,这小子的手枪别后腰正中,深蓝的T恤一半掖在腰带里,一半裹在手枪上。我拽过他就是两拳,说你他妈活够了?枪露在外面,恐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枪那么别着,遇到情况怎么办?三秒钟内你能抽枪射击吗?”

库尼默不作声,按照菲尔德说的,一旦刺客看见带枪的保镖,刺杀前第一个撂倒的就是他。

“我当着雇主和一帮兄弟的面骂他,他挂不住了,一个礼拜没跟我说话。”菲尔德摇头叹息“其实那几天我一直想跟他道歉,但心里总是别着劲,就那么整整一个礼拜我们没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大傻蛋?”菲尔德猛然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声音哽咽“为了屁大点事跟自己的兄弟怄气,临死都不痛快,我是他妈滚蛋啊!”

库尼机灵下坐起来,紧紧抱住了菲尔德,他怕菲尔德再动手抽自己,似乎也在同病相怜的依靠。

“过去了,都过去了。”菲尔德挣扎开,摸着脸上鲜红的手指印说:“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咱们是佣兵,死和生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上帝不会永远眷顾我们,假如死亡明天来临,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菲尔德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库尼整夜未眠,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黑桃小组里他和陶野很亲近,他不想针对陶野,也许是战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场景吓坏了他,也许是对敌人的仇恨,他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尤其是他认准了杀死眉心中弹的狙击手是欧阳铎,所以无法和同是中国籍的陶野相处。

按照库尼的性格,他已经容忍到了极限,来到小山村他没有在众人面前咆哮如雷,公开揭露狙击手很有可能是欧阳铎,老兵是眉心中弹而死,他这么做是为了陶野。

假如明天死亡来临,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清晨,库尼端着杯热了又热的牛奶找到了菲尔德,菲尔德马上就明白了,拉着库尼来到了陶野的房间。

“进来吧。”菲尔德用力把库尼拽了进去。

一脸焦急的陶野从电脑前站了起来,寻找欧阳铎焦虑目光迅速融入了跳跃的喜悦。

陶野看着库尼,库尼也抬头看着陶野,两个人都是直性子,平时打闹惯了,真要让谁给谁一本正经地道歉还真有些张不开嘴。

对视持续了几秒钟,库尼老脸一红,高高举起牛奶杯敬酒似的抄陶野拱拱手,啪地放在桌子上扭头就走。

几滴白色的牛奶溅出杯子,落在蓝色的桌面上,像是几朵急匆匆的白云掠过碧空。库尼还是没有彻底放下。

“色棍!”菲尔德伸手没抓住,库尼的速度有望赶超史上最快的逃兵。

“这小子!倔驴,你别着急,会好的。”菲尔德笑着追了上去。

陶野擦掉溅出的牛奶,摸摸杯子,滚烫滚烫的。

电脑!

陶野又扑在了电脑前,眨眼的时间,欧阳铎回邮件了。

一阵狂喜将陶野淹没了,他首先想到的,欧阳铎,这个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还活着。

狂喜很快被劈头盖脸的冷水彻底浇灭,他收到了一封带着三张照片的电子邮件。邮件里只有简单到冷酷的一句话:要他们活命,一周后请你和黑桃小组的组长到奥力莫区的黑橄榄酒吧。

三张清晰的照片上有两个被捆在铁椅子上的人,他们各坐在一把椅子上,五花大绑,他们紧挨在一起,手指粗的铁链从外侧将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铁椅子和水泥地面连成一体,两把铁椅前有四个同样和水泥地面连成一体的铁环,将两个的脚牢牢锁住。

无处可以发泄的悲凉和愤怒淹没了陶野,他紧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他们分明是Frank将诶岳洁!

陶野扶着桌子坐在椅子上,他的世界天塌地陷,一个又一个他不愿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摆在了眼前,欧阳铎做了叛徒,他和黑水公司的佣兵绑架了Frank兄妹。

苦笑,随后是歇斯底里的狂笑,笑累了,陶野站起身擦擦眼角,他已经没有泪水了。

陶野摇摇晃晃站起身,迎着清晨的阳光往外走,阳光明媚,陶野的视野却一片漆黑。

早餐时间,黑桃小组的老兵们围成几桌,看到陶野纷纷打招呼,陶野使劲撇嘴,微笑比哭还难看。威廉和吉娜,菲尔德,库尼,德林一桌吃饭,菲尔德看到陶野朝库尼努努嘴,库尼使劲低头。

“倔驴,你迟到了,早餐快凉了。”威廉把手里涂满花生酱的面包片递给陶野。

“头儿,有事跟你说,来我房间。”陶野说完转身走了。

“先吃早餐吧?”吉娜朝陶野背影喊了一声。

威廉脸色一变,放下面包片跟了上去“我去看看。”

“我也去。”吉娜和德林同时起身,早餐刚吃了两口。

“走。”菲尔德推了推库尼,两人也跟了上去。

小餐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陶野有些佝偻的背影,他从来没有这样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

一路上威廉没多问,只是跟在陶野身后。

走进房间,陶野连门也没关,指着电脑显示器说:“真相。”

威廉惊呆了,紧跟进来的吉娜等人也惊呆了,没有任何语言,他们的目光分明是在说:怎么会这样?真是这样!

黑桃小组此时的六名成员都是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顶级佣兵,黑桃小组经历了难产般的磨合期,熬过了最艰难的困境,他们不再急躁,平稳的心态足以应对很多不可想象的突发事件,但是三张照片还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FUCK!”库尼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吉娜双手抱胸,表情复杂,德林和菲尔德走到陶野身边,想说什么安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陶野靠在墙上,身体缓缓下滑,蹲在地上,两条手臂痛苦地抱住了他。

“狗娘养的欧阳铎!”德林怒骂了一句,不忍看陶野。

在德林的心里,欧阳铎对不起黑桃小组,对不起小组里所有的战友,最对不起的还是陶野。陶野是个敲一锤子都会铿锵作响的硬汉子,训练中他绝不落后于其他人,执行任务时他永远冲在最前面,无论是黑桃小组的成员,法国外籍军团司令部的高级指挥员们,还是他们的敌人,无比对他竖起大拇指。可就是这样对谁也不肯低头的硬汉,此时羞的没脸见人,都是欧阳铎,他不仅当了叛徒,还绑架了给他们极大帮助,和佣兵公司恩怨没有任何关系的Frank兄妹。

无泪的耻辱来自同胞的背叛。

威廉沉着脸关上门,对德林说:“把色棍找回来,这件事谁也不许外传。”

“我早就说过欧阳铎有问题!你还说中国军人不会向美国人投降,现在怎么样?”吉娜还是忍不住了。

“先解决问题,再追究责任,人命最重要。”威廉瞪着吉娜,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

库尼阴着脸回来了,没有骂娘,没有牢骚,面部的每寸皮肤都写满了痛苦,战友的背叛,以后如何面对陶野像是把双刃剑在他心窝里剜了又剜。

吉娜把自己的设备拿来,开始工作,寻找欧阳铎的IP地址,放大照片,仔细分析。威廉几次拨通Frank和岳洁的电话,关机。

“让军团的巴黎办事处派人去伏特加专卖店看看吧?”德林提议。

“别急,这事先不要让军团司令部知道,专卖店现在可能是个死亡陷阱。”威廉自言自语地说:“事情太蹊跷了,黑水公司绑架Frank兄妹无疑是想引我们上钩,消灭我们,这样看来,在奥力莫区入口的狙击手肯定是欧阳铎,但他为什么没有杀死库尼,以他的枪法在人群中爆头轻而易举。”

库尼的身体猛地颤了下。

“总不可能请咱们赴宴。”菲尔德同样不解。

“没有发现。”吉娜怅然拍拍键盘“欧阳铎ID的登陆地址确实是在巴黎市的奥力莫区的一栋住宅,和约定见面的黑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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