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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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狼烟-北非的角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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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姆从他设在班加西东北 50 英里的已斯的总部接连给他的下级指挥宫拍发电报,企图恢复秩序,但仍于事无补。4 月 2 日,韦维尔亲自到巴斯评估形势。“我很快就认识到尼姆已经失去了对部下的控制。”他后来说。他派人去请奥康纳出来接掌指挥权。4 月 3 日奥康纳到达后建议尼姆继续指挥,他则只担任尼姆的顾问,理由是“中途换马不会真的有好处。”圆滑不是奥康纳迟疑的唯一原因。他后来写道:“我无法假装我很高兴中途接过一场已经失败了的战役的指挥权。”
  奥康纳的到来也不足以扭转乾坤。隆美尔找到了他的动力所在,并且不遗余力地加以保持。“事情越来越清楚,敌人果真相信我们非常强大,而实际上我们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隆美尔说,“通过装出一副即将展开大规模攻势的假像,让他们深信下疑,这是至关重要的。”他是下会让任何良机悄无声息地从身边溜走的。英军第二装甲师正向梅基利败退,一路之上,在各种小冲突和停顿中,又损失了大量坦克。隆美尔不失时机地让那座沙漠小城堡成为了他多头并进的中心。三支强大的德军纵队卷着滚滚黄沙,以向心突击的方式向梅基利直扑而去:第 5 轻型师的主力和“阿雷特”师沿着本加尼亚和腾杰得尔一线;德军第 5 坦克团及作为支援力量的 40 辆意军坦克沿梅苏斯一线;第 3 侦察营则经由班加西穿过查鲁伯一线。
  第 4 支轴心国纵队沿着滨海公路扑向了德尔纳,澳大利亚第 9 师早先曾撤到此地,指望能在一处干涸河床上对德军进行强有力的抗击。4 月 6 日,集结在梅基利南部地区周围的德军和正沿着滨海公路疾驰而来的轴心国大军已对澳大利亚第 9 师构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迫使澳军从德尔纳慌忙逃窜。事实上,撤退来得大快了、当时,E·O·马丁中校的“诺森柏兰明火枪团”也正恰好呆在德尔纳,他们先前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只是撤退的运输车辆的马达轰鸣声才让他们意识到一个令人痛苦的事实,他们已被抛弃了。这支部队迅速收拾整理完毕,毫不犹豫地汇入到东撤的狂潮之中。
  当天夜里,尼姆和奥康纳完全与第二装甲师失去了联系。他们觉察出自己的情况已处于发发可危的境地,于是决定从指挥部撤退。这两位将军属于
最后一批撤离者。坐着里姆的指挥车,他们向东边大约 10Q 英里处的特米疾驶而去。那天夜里,他们走错了一个岔道口,向北开往了德尔纳。大约凌晨3 时,一直在后排座上打瞌睡的尼姆,猛然间清醒过来,发现他们正挤在德尔纳郊外一列车队中间。在黑暗中传来了操着外国话的喝叱声,尼姆的司机自言自语他说:“我希望他们是些塞浦路斯司机,先生。”转眼之间,将军们就看到几支端平了的轻机枪在他们面前晃动,德国人围了上来。以后的三年,他们就得不作为战俘呆在意大利北部了。
  在这片浩瀚得几乎找不到哪怕是一条小路的沙漠角斗扬上,困惑并不总是缠绕着英国人。隆美尔的先头部队很快就与他设在艾杰达比耶的指挥电台失去了联络。每天,他都得用上几个小时,乘着那架“斯多奇”飞机,试图找到他们并进行协调指挥。频繁出现的沙漠风暴使得德军纵队不时偏离预定路线,并且使本可以对他们进行引导的隆美尔的飞机或其他飞机只得临时找抉空地着陆。从梅苏斯出发的赫尔伯特·奥尔布里奇上校的第 5 坦克团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达一天之久。隆美尔发狂般地到处寻找这支部队。
  然而有一次,他差一点就要过早地告别战场了。当时隆美尔从飞机上往下看,觉得他所看见的那支队伍可能就是奥尔布里奇的纵队。他让驾驶贝吓着飞机不断进行盘旋,而地面上的那支部队在一块平缓空地上也用布摆设出一巨大的着陆十字形图案。然而,就在飞机马上就要触地着陆时,隆美尔通过那群入戴着的钢盔认出了他们是英国人飞机立即来了个急剧跃升,直插蓝天,英军随后用机枪进行拦截.但只在飞机尾部击穿了一个洞。
  虽然德军在沙漠中时常迷失方向而且汽油短缺现象日趋严重,但是,4月 7 日,他们和意大利军队一起还是包围了梅基利。陷入包围圈中的是英军第二装甲师的一些残余部队,印度第 3 机械化旅和其它几支未能逃脱的部队。隆美尔要求被困的英军高级指挥官即第二装甲师师长米切尔·加姆比尔——佩利少将率军投降。“他当然拒绝了,”隆美尔毫不惊诧地记录道。4月 8 日上午,就在轴心国部队开始发起总攻的同时,英军也正试图冲出包围圈。在一片混乱中,一些英军官兵设法逃了出来,但是到中午时分,梅基利还是失陷了,加姆比尔——佩利成了被德军俘获的盟军高级军官中的又一成员。
  隆美尔兴高采烈,喜不自禁,他看着从那位英国将军的指挥车上卸下一堆杂物时,就走上前去挑了一付特大号的沙地防护镜。“战利品——只要允许,我就会拿,甚至是一位将军的,”隆美尔一边笑着说,一边在他那顶大盖帽的金色丝带绣边之上摆弄着那付防沙境。在随后的 22 个月时间里,这付眼镜伴随着他出现在无数的照片之中。“沙漠之狐”的神奇故事从此开始广为流传。
  在德军攻下梅基利的同一天,在托卜鲁克的一家滨海旅馆里,韦维尔向与会的高级军官们宣布了一项事关重大的决定:英军必须死守住托卜鲁克。从德尔纳逃出轴心国魔掌的澳大利亚第 9 师将驻进这座沿海城市。他们将与已经驻扎在托卜鲁克的英国和英联邦国家部队合兵一处。
  出席会议的军官没有一人对韦维尔的计划提出质疑。隆美尔肯定要继续挥师东进,但只要托卜鲁克掌握在英军手中,他就不可能长驱直入。没有托卜鲁克,隆美尔也就无法在班加西以东的昔兰尼加地区找到一个合适的海港。他的部队每天需要 1,500 吨淡水和口粮,拿不下托卜鲁克,所有这些给养都得从班加西或的黎波里穿越茫茫大漠运过来。当然,要守住托卜鲁克绝
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隆美尔肯定会抓注机会,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防御者赶入大海。目前英军的所有食物、弹药和补充装备都得在德国空军不断的轰炸、扫射下通过海上运来,德军已完全掌握了这座城市上空的制空权。然而,英军已别无选择。韦维尔注视着一张地图,在那上面标设着所剩无几的英军部队稀稀拉拉地散布在方园 450 英里的沙漠之中——在拜尔迪耶、西迪巴拉尼、梅塞马特鲁——他不无忧虑地告诉驻守托卜鲁克的军官们:“在你们和开罗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点,没有人比隆美尔更敏锐地意识到了,在今后数天里,他的非洲军将会绕过托卜鲁克,沿着海边向东直泄千里,拿下卡普措要塞、塞卢姆和哈尔法亚隘口,但是,只要英军扼守住他们的防御工事,对隆美尔的侧翼和后方构成威胁,轴心国部队的长驱直入就是徒劳无益的。托卜鲁克显然已成为隆美尔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这种困惑七个月以来一直让他闷闷不乐,有苦难言。隆美尔现在一心想征服埃及和苏伊士运河区,但是却发现自己被一小撮厚颜无耻的英国守备部队阻拦在胜利的门槛之外。“我们必须在可恶的英国佬修筑工事进行固守之前,利用我们手中的一切,倾注全力进攻托卜鲁克,”隆美尔告诉一名轴心国师长说。然而“可恶的英国佬”已经挖好了战壕。早在 3 月中旬,他们就加固了在托卜鲁克周围旧有的由意大利人修筑的防御工事,这块面积为 220 平方英里的“飞地”远比隆美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被称为“红色防线”的阵地带的防御周长为 30 英里,其间遍设言相互缠绕在一起的带刺铁丝网,屹立着 140 座坚固火力点,地下掩体上面还加设了钢筋水泥保护层,它们每个都可容纳 20 人。在“红色防线”背后两英里处是“蓝色防线”。该防线上密密麻麻布满地雷,穿越其间的是更多的铁丝网,而且每隔 500 码就有一个坚固火力点。
  隆美尔相信,甚至在进攻防御圈外围阵地的德军坦克集群被炮火打退后,托卜鲁克也将经不住一场全面的装甲大战。他把攻击时间定在 4 月 14日的“复活节”那天,“亲爱的露茜,”那天一早他就写道,“今天我们就会看到托卜鲁克战斗结束了。”德军官兵也指望他们的坦克群一开近,敌军就弃城逃跑。他们对隆美尔“速战速决”的战术深信不疑,一个战斗营甚至让他们的后方勤务车跟在一支攻击纵队的尾巴上。
  战斗刚打响时,诸如此类的信心看起来并不过分。清晨 5 时 20 分。第 5轻型师的第一批坦克未遇抵抗就辗过了托卜鲁克以南一道被炸开了缺口的铁丝网阵地,据守外围火力点的澳大利亚士兵并没有打算招惹这些耀武扬威的庞然大物——但是,当德国步兵潮水般涌过这些坚固火力点时,澳军的弹雨就从他们身后直扫而来。德军坦克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们身后那血淋淋的可怕场景,继续大摇大摆地向前开进,他们已深入到澳军外围防御阵地 2英里处,——一点一点地钻进了一个精心策划而又危险的圈套里。
  忽然间,德国坦克兵发现自己被套进了一条火网之中。就在不远处,英军的野战重炮在只有 600 码的距离内从两侧向他们猛烈开火。一辆“潘萨 IV”型坦克的炮塔被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强大的爆炸力把它从炮座上完全掀了下去。乘着小汽车傲慢地闯进战场的德军中校古斯塔夫·帕纳森当场毙命,他那辆舒适的小车被一发反坦克炮弹炸了个稀巴烂。阵地上到处弥漫着硝烟和灰尘,德军驾驶员和炮手们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们只能开着坦克惊慌失措地东闯西钻。最后,撤退命令下达了,他们才狼狈不堪地杀出一条血路,沿着同一道交叉火网,退回到外围阵地上去了。在这场混战中,德
军损失坦克 17 辆——其中至少有一辆是被一名澳大利亚士兵把一根铁橇捅进了履带中而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德军第 8 机枪营伤仁率高达 75%,这场战个真是“一片混乱”,一名德国坦克指挥官后来写道,“我们能活着逃出来就算是幸运的了。”
  隆美尔吃了败仗,暴跳如雷。他对第 5 轻型师师长约翰内斯·斯特雷奇少将破口大骂,说他的坦克部队没有全力以赴,他指责少将和第 5 坦克团团长奥尔布里奇“优柔寡断”。
  两天后,即 4 月 16 日,隆美尔卷土重来。这次他亲自挂帅,调派“阿雷特”师和意军一个步兵师进攻托卜鲁克的西部防御阵地。刚一遭到火力打击,意军坦克就连忙躲进了一处干涸河床中。
  无论隆美尔怎样怂恿、开导意军指挥官,他们就是不出阵应战。接着澳大利亚军队发起了一次反击,意军部队首当其冲,他们一触即溃,很快就缴械投降了,隆美尔的一名军官发现只有一辆孤零零的英军侦察车在押送一整连的意军官兵走向战俘营。他向那辆车进行了火力袭击,打算给这群可怜的意大利人创造一个逃生的机会。他们确实跑了起来,隆美尔哀叹道,只是“朝着英国人的防线。”在两天的进攻中,800 多名意军官兵被生擒活捉;“阿雷特”师至少损失了 90%的坦克,此时也丧失了作战能力。4 月 17 日,隆美尔只得取消了进攻。但隆美尔仍然相信,只要得到足够的增援,他还是可以攻克托卜鲁克的。他一再低估了守城英军的意志力。在托卜鲁克外围阵地内共有 35000 名官兵——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人、不列颠人、印度人——他们统一由一名完全与隆美尔同样富于坚韧不拔毅力的澳大利亚指挥官统率。勒斯列·詹姆斯·莫谢德少将,时年 51 岁,在部队里享有连环画册《闪电戈登》中一名恶棍的称号。他对自己所肩负的重任的理解十分简单明了。“在这儿不会重演敦克尔刻的历史。”他告诉部下说,“如果我们必须得退出的话,那么,我们就得杀出去,决不能投降或撤退。”澳大利亚一家报纸曾以“托卜鲁克勇敢地接受惩罚”为题发表了一篇文章,莫谢德被激怒了,“我们不是来受罚的,”他狂吼道,“我们是来施加惩罚的。”每天夜里,他派出 20人的巡逻队对敌军发动了一次偷袭。不久,隆美尔就意识到了他们的威力。一天上午,隆美尔在意军防守的阵线上惊讶不已地止住了脚步,只见满地都是胡乱扔弃的钢盔,上面镂有一支精锐的阻击步枪团的徽标:雄鸡尾羽。就在一夜之间,意军整整一营的官兵竟然全被虏去。当然,莫谢德的部队并不仅仅热衷丁抓获俘虏。拉其普特人是来自印度德普尔的武士阶层,在战斗中,他们曾因过高估算了德意军队伤亡的数目而备受谴责,于是,某些深夜他们回到营地时干脆就带来了两小袋证据:32 只人耳朵。
  由于白天进行骚扰活动主要靠狙击手,因此,守卫托卜鲁克外围阵地的官兵干脆把他们的生物钟完全颠倒过来。晚上 9 时 30 分,他们开始吃早餐,午夜时分,他们吃中餐,黎明时分,他们则共进晚餐。躲躲藏藏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跑进到伪装起来的地下掩体中的官兵常常用骆驼刺树枝把留在身后的脚印轻轻抹去,以奂轴心国轰炸机根据道路痕迹找到地下掩体的位置所在。英军官兵不仅要与敌军进行殊死战斗,而且还要与枯燥、乏味、暴晒、虱子、沙蚤和痢疾作斗争。
  德国空军持续不断地对英军的运输船只展开了攻击,托卜鲁克港不久就到处堆满了各类为“斯图卡”飞机击毁的供给船的残骸。这样看来,负责从亚 历 山 大 港 运 送 食 品 和 装 备 的 “ 西 部 沙 漠 轻 快 船 队
(WesternDesertLighterFlofilla)”所宣你的他们名称的大写字母(W·D·L·F)意味着“我们像苍蝇般死去”(WeDieLikeFlies——W·D·L·F)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外围阵地上,共同具有的艰难意识使得包围秆和被围者之间萌发了某种扭曲的同志般情感。双方都在同样的沙地煎熬下苟延残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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