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上龙床by 林寒烟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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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上龙床by 林寒烟卿(完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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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铺著细沙,儿子拿著竹棍,父亲握著儿子的手,在沙面上轻轻滑动。父亲是真心疼爱自己的长子,儿子也还不知道自己家因为父亲对其他人的接济穷困到没有钱买纸。

母亲的肚子很快又重新隆起,苏小洵看著那里,等待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母亲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小洵,娘对不起你。为了你父亲,我叛离了家门。你外公也不怪责我,却在我身上下了会传给子女的毒,因为他不准他的血脉流到外面去。我以为可以解开你外公给我下的毒,才狠心生下了你,没想到却连累了你。小洵,娘一定会为你解身上的毒。”

苏小洵望著他绝色的母亲,目光中冰冷之意忽然浓的让石缃不敢看,捂面哽咽:“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父亲喜欢孩子,我不愿让他难过。这次娘想到办法解毒,你弟弟生下来一定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好。”

苏小砚俯身过去,把耳朵贴在母亲的肚子上听了听,然後跳下床去走了。石缃倒在床上,放声痛哭。

弟弟苏小砚是在早春出生的。那天苏小洵守在门外,和父亲一起等待产婆抱孩子出来。产婆按照惯例客套的恭喜,苏小洵在父亲的怀里看到自己的弟弟,又瘦又小又丑,不会比猫崽大多少。

苏小洵感到失望,这和父亲说的不一样。弟弟是这样的难看,连眼睛都看不到。他伸手去摸婴儿的脸,要为他把眼睛扒开。

父亲吓的拦住:“别碰你弟弟,过几天你才可以摸脸和眼睛。”

弟弟几乎不能活下来,母亲为弟弟的出生失望,或者是绝望。她在父亲上堂和处理公务的时候常常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用薄被捂著弟弟的口鼻,不肯按时喂奶给弟弟。就算肯及时喂,她的奶水也不多。

苏小洵对渐渐变得好看起来的婴儿有无限的耐心,一次次的给弟弟把捂著口鼻的薄被掀开,去厨房拿著碗盛粥上面那一层浓稠的米汤,回来抹在弟弟的嘴上,看著弟弟伸出粉嫩的舌头把米汤舔到嘴里去。
114
京城的朱雀大街宽敞繁华,酒肆林立,百业兴旺。苏小砚骑马在大街上缓缓而行。

众人都注视这清新秀逸的少年,在心里猜测是谁家儿郎这样的风神无双。

苏小砚出府的次数很少,有限的几次不过是去看陈瑜,回家,或者在别人陪同下去杏烟阁。

他是最乖巧的一个孩子,如今满腹的茫然和心痛,纵马在街上,心里还是那句话,天地之大,我要往哪里去。

曾经的快乐像是变成了一把刀插在他心上,为什麽太子和哥哥都在隐瞒和欺骗我,好害怕现在这个世界,我是在做恶梦麽。

朱昭明一直跟在他身後,远远的跟著那匹马。走了不知多久,马已经踏到了京郊的草地。

远处有人在游玩,苏小砚踏马过去,痴痴的望著一个正在父亲背上玩耍的孩子。那孩子看见他,笑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孩子的父亲却很快的背著孩子走了,那孩子看起来不大愿意,冲著苏小砚的方向招手:〃姐姐,姐姐。〃又在他父亲的背後挣扎。

他父亲苦笑:〃是哥哥,哥哥才穿这样的衣服,快回家吧,你娘给你做了饼。〃

那孩子不再挣动,欢快的道:〃爹爹,娘,饼。〃

可能他还不太会说完整的句子,试著用有限的词表达自己的意思。

苏小砚看他们走远了,心里的痛楚重新升起来。那是另外一种痛,我没有爹也没有娘。。。。。。养育我的是另一个人。。。。。。替代所有人的人。。。。。。

朱昭明远远望见苏小砚不再向前走,慢慢跟了过来。

苏小砚满面泪痕,看见了他低声道:〃太子。〃

朱昭明觉得头脑里轰的一声,他的苏小砚回来了。

那个从前被花刺扎了手哭著跑来找他吹气的苏小砚,因为不爱喝药抱著他的腿哀求的苏小砚,在他书案下睡觉的苏小砚。

朱昭明站在他的身前,柔声道:〃小砚不哭了。〃苏小砚伸手给他,朱昭明把他从马上抱了下来。

苏小砚抱住他的脖子:〃太子。〃朱昭明抱著他坐在草地上,给他把眼泪吻走,让他贴在自己的怀里。

苏小砚的声音很小:〃太子,我不开心你做了皇帝。你从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变成了别人的,我不愿意别人分走一点点的你。〃

朱昭明痛楚:〃小砚,我并不愿意做皇帝,我不愿意。如果宗室里有可以做皇帝的人,我更愿意和你去江南,去你的家乡琴州。〃

苏小砚叹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做皇帝,你为难,你心疼我。我没有父母,世上只有你和哥哥对我好,对不起。〃

朱昭明抱微微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小砚。〃他柔声道:〃做人很多时候不能自主,会很辛苦。即使抛开我天生的责任,我也不能不做现在的我。假如我不是太子,你哥哥当初不会把你送给我。假如我不是太子,也许你和你哥哥都不在人世了。所以我不怨恨我自己是太子。〃

他和苏小砚略微分开了一点,凝望苏小砚的眉眼:〃现在我也不能不做皇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砚,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会被人夺走。十二哥或者其他什麽人。〃

苏小砚仰头看他:〃那三年还算数麽?〃

朱昭明点了点头。

苏小砚抱紧他:〃那我可以给你生龙女麽,一定比周才人生的好看。〃


115
朱昭明抚摸他的头发:〃孩子。。。。。。〃他的声音苦涩:〃不是想生就可以生的出来的,要看送子的天仙肯不肯给。〃

苏小砚黯然:〃我问过太傅,他也说很难很难,他还说会很痛苦,嗯,你也说很痛苦。〃

朱昭明没有想过他已经先向别人打听了,看来存著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想要打消是不容易的事情。

苏小砚转头亲了亲他:〃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痛苦。〃

朱昭明叹息:〃很疼很疼。〃

苏小砚悲伤:〃别人愿意为你做的事情我都愿意。〃

朱昭明胸中的酸楚像不远处那条自京城流出的河,漫延奔流。

小砚,你愿意,但是你不能。我也愿意,可即使我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也没有一点办法。

苏小砚倚靠在他的怀里,坐到了夕阳西下,低声道:〃我们回去吧,也许哥哥和沈大哥还在等。〃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招呼那吃饱了鲜嫩青草正在河边踢踏的踏雪驹过来,苏小砚翻身坐在马背上,朱昭明给他牵著缰绳。

温暖的余晖照在朱昭明的背上,给他浅灰色的衣服镀了一层光芒。苏小砚任马慢慢的走,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有一天朱昭明去见父皇回来在书房里哭,他在书案下面睡觉,嫌朱昭明的哭声烦人,被吵醒了在朱昭明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两口。朱昭明就不哭了,蹲下来给压把薄被盖好。

来太子府的第一年,府里的桃子熟了,他每天守在桃树下面,等著桃子落下来,不让任何人去碰。那时候太子府有人逗他玩,偏偏要上树去摘,他气的抱著树哭了一下午。

太子回来就让总管把那个人换走了,不允许任何人再摘桃子。那一年的桃子最後落下来,都熟的太透,吃不了,很快就全部烂掉了。

自己在桃子里挑了两个最大的,回家带给的哥哥,哥哥哭了。哥哥一个人住在先帝给的房子里,依靠太子送的钱粮生活。

小时候哥哥有时候会说他想念自己,等到哥哥十岁自己八岁,就再也没说过了。哥哥总是发脾气,训斥自己。可我是多希望可以做一个太子和哥哥都满意的人。

朱昭明带著苏小砚回来,远远望见太子府门前站著一个人身穿黑衣的人。晚风吹拂著他,宽大的衣摆和长袖微微鼓风,像是随时可以乘风而去。

等他们再走得近些,近到可以看清那和苏小砚相似的眉眼,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容貌。那人却转身走了,上了一辆四人抬的小轿子,并没有留下来和他们说一句话。

朱昭明回头看苏小砚,苏小砚眼睛微红。朱昭明把他从马上抱下来,柔声安慰:〃你哥有事,他看见你就放心了,所以先回去了。〃

苏小砚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迈进太子府。这里的侍卫都是崔楷题带出来的,是聪明忠诚的人,等朱昭明进了门才来拜见,朱昭明挥了挥手,无需多吩咐,也知道他们不会乱说话。

宫紫裳一直在等苏小砚,看见他回来了,一颗心上的石头终於落下来,欢呼著跑过来迎接他和皇上。

116
沈轻侯坐在凉亭里,对沈思齐道:〃斟上,你也斟满。〃

沈思齐依言倒酒:〃侯爷,你和皇上的三月之期已到,苏小洵的事情到底说还是不说。他的罪过太大,我们瞒不得。〃

沈轻侯皱眉:〃怎麽又提这事,你就不能让我稍微清静两天。〃

沈思齐道:〃那说他弟弟好了,真是可笑,竟然不知道男人不能生孩子,苏家有苏小洵那麽奸猾的人,却也有这样愚蠢的。〃

沈轻侯眉头皱的更紧:〃思齐,这话很难听,不像是你说出来的。你厌恶他哥哥,何必把他弟弟也一起骂了。若是有人从小没有任何人不告诉你男人不能生孩子,难道你就会无师自通的知道生孩子是女人才有的本领麽。〃

沈思齐从善如流,拿起酒杯:〃我说错了,我自罚一杯,侯爷你不但喜欢大的,对小的也很喜欢啊。可惜这小的是皇上养大的,天下谁都不能分一杯羹。〃

沈轻侯骂了他一句:〃胡说什麽,谁要去分一杯羹。〃

沈思齐放下酒杯:〃後来怎麽样了,皇後为何不派人四处去通知,而要在後宫喧喊呢。〃

沈轻侯叹息:〃皇後是个草包,周才人生了女儿去巴结她,皇後便自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人心服的贤後。让人去打更点般的喊的後宫皆知,为周才人的女儿庆祝百天。其实我觉得看似正常,这里却似乎有些蹊跷。〃

他们又喝了一会,有手下来送信笺,是沈轻侯布置在苏小洵的势力周围的人。沈轻侯打开看了几眼,用手将那纸条揉的粉碎,迎风洒了。

苏小洵坐在书房里,轻轻抚摸桌上的一方端砚。房门被推开,他没有抬头。

沈轻侯把门关好,走到他的书桌前,望著他身後挂著的一副画:〃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想不到你也会挂这样雅致的画。〃

苏小洵的声音冷漠:〃没事滚出去。〃

沈轻侯伸手将他自书桌後抓了出来,狠狠的抵在书桌上:〃苏小洵,你当真是死有余辜。〃

苏小洵几乎被这一下重撞震的窒息,冷笑:〃我不垂青侯爷,所以死有余辜。〃

沈轻侯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危险和肃杀气息,一字一句道:〃你弑君已足够死一百次。〃

苏小洵竟然没有什麽惊慌的神色:〃我只是一把刀,原来你喜欢问刀的罪。〃

沈轻侯用力向下一按,苏小洵的脸色立时便惨白的再没有一分血色。

沈轻侯略微松开一些:〃没错,从前你只是刀,所以我不想杀你。你杀了周青黛的父母,便不再是刀,而是拿刀的人,所以我不留你。〃

苏小洵竟然笑了笑,他气息不畅,因此声音也低,却偏偏有种要将人拉向深处的魅力:〃原来侯爷的所思所想便是世人做事的尺度,那侯爷便请动手。犹豫来去,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做人要有三分骨气,你舍不得我,又要来骂我,自己不觉得害臊麽。〃

沈轻侯咬牙:〃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苏小洵冷笑:〃我爱做什麽人便做什麽人,轮不到你来管教。〃他忽然抬腿蹭了下沈轻侯的下身:〃侯爷自己似乎不会做人。〃
误上龙床 117

苏小洵穿了一身黑衣,宽大的袖子露出来细瘦的手臂,肌肤和玉一样细腻光洁。

他被沈轻侯按在了书桌上,略微扭转腰身,长睫毛挡住了眼睛,身上的衣服像是化作了彩色。

沈轻侯按著他的手又轻了些,苏小洵在书桌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沈轻侯的脸。

他的手很凉,沈轻侯却觉得脸上燃起了火。苏小洵不是人,他一定是什麽妖孽,长了这样的外貌藏著一颗扭曲狠毒的心。
这世上除了他弟弟,其他人在他眼里也不是人,无论皇帝还是平常人,全都不过是蝼蚁。

苏小洵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充满了欢愉,像是春风吹碎了河面的浮冰。
沈轻侯猛的重新按住他。手下的人在颤抖,并不是畏惧,那像是一种邀请,吸引著他的手在渴望著的身躯上游走,解开衣带,剥去他的衣服。

露出来的身体雪白,似乎还带著些羞意,像是想重新躲回衣服的覆盖里去。修长的腿却大胆的在沈轻侯的腰侧划了一下,垂了下去,无比顺从的等待。

沈轻侯觉得面前盛开了一朵毒花,绚丽璀璨,明明知道靠近就不会有好下场,却忍不住去采摘。

苏小洵的美丽是毒物,沈轻侯分开他的双腿,挺身占有了他。苏小洵整个人震了一下,接下来就放软身体,摆出任君攫取的模样。

进入非常不顺利,沈轻侯抓住他的腰身,用力抽送,勉强可以在那紧窒的甬道里移送。

苏小洵只觉得眼前一片的黑,什麽都看不见,迷茫的空间里只有加在身上的惩罚是不会停息的,将他送到更黑更深的地方去。

两个人在书房里抵死纠缠,苏小洵一声呻吟也没有,咬死了的牙关,头发因为痛苦的辗转散落开来,覆盖在脸上。

沈轻侯停下动作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沈轻侯俯身去吻他的唇,很柔软,他从前也亲吻过苏小洵。那时他以为苏小洵对自己总有三分是真情,没想到苏小洵很快就因为得到朱昭明的保证而不愿对自己虚与委蛇。他的心里没有感情,他只有手段。

这个吻结束时苏小洵倏地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沈轻侯拉过他的衣服盖住他还在流血的身体:〃我不会告诉皇上,你好自为之。〃

苏小洵侧头躺在书桌上,他一时还积攒不起来足够说话的力气。

沈轻侯将一枚玉牌仍在他的身上:〃将来你若没死,有什麽事情,可以来找我。〃

苏小洵手指轻颤,抚摸那面玉牌,低声道:〃我若死了,求你念在今日缘分,别让人欺负我弟弟。若是皇上的恩宠不在,他还活著,就让他出家做道士,在你的地方给他修个道观。〃

沈轻侯忽然觉得心里深处泛上一些久远的痛楚,他把苏小洵抱了起来:〃我答应你,小洵,你为什麽会配毒,为什麽做渔舟。〃

苏小洵的头发全都委落在沈轻侯的身上,他吃力道:〃因为有人教我,因为我需要的药要我自己去赚。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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