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十二生肖系列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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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盗(十二生肖系列之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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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暂且不说,收到的礼品还喜欢吧?」贝锦堂见周敬阳扭头不理自己,便上前一步问:「我猜猜,你最喜欢的,是不是那个绿色的小拨浪鼓?」
              「你怎么知道……」周敬阳吃惊之下点头,等回神后,已经不能收回答案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自己最喜欢的也是那个。」贝锦堂得意地从衣服里掏出一只拨浪鼓,轻轻晃动起来,「看,这绿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最为耐看。当初我潜进那人的府邸,见这对拨浪鼓可爱,就顺手牵来。给你一只,我自己留一只。怎么样?我很够朋友吧。」
              「本王不是你的朋友。」虽然不否认你这奇怪家伙的品味和我相同,个性也很有趣。周敬阳看到贝锦堂手里的绿色拨浪鼓,心里痒痒起来。他想起被自己封入仓库的那只,决定明天一早就让小芭蕉拿出来,继续把玩。
              「喂,我送了你这么多礼,你好歹改变一下态度啊。」贝锦堂见周敬阳依然一副高傲态度,就很无奈地挠头,「要不然这样,我把扳指和碧玉箫还你吧。我们尽释前嫌,然后讨论怎样成为朋友。」不蒸馒头争口气。贝锦堂想起周敬阳在那天早晨弃自己而去,决定软磨硬泡,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位表面和善、内心骄傲的王爷低头,和自己这江湖草根结交。
              「那白玉老鼠呢?」周敬阳还记得当初贝锦堂口口声声说不能归还。看到这死硬派的贝锦堂开始松动,他不由莞尔。
              「那个不能给。我这名字贝锦堂,和锦毛鼠白玉堂大侠很有缘分。你想想,白大侠,白玉小老鼠。怎么样?很有缘吧。」贝锦堂掏出白玉小老鼠,对着月光陶醉起来,「而且,我还是属鼠的。你不觉得,这老鼠怎么看,怎么都很衬本少爷吗?」
              「哼,本王也是属鼠的。」周敬阳看着白玉小老鼠,气不打一处来,「我倒是觉得它很衬本王。」
              「啊?原来我们不仅品味相似、身高相似、体格相似,就连属相也一样啊。」贝锦堂揣好白玉老鼠,才面带激动地对周敬阳道:「如此说来,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乡野草民,妄图与日月争辉。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本王比较。」周敬阳很想做出疾言厉色的表情,但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觉得面前表情可怜兮兮的家伙越发好玩。说句老实话,他心中也有同感,但碍于身份不好表露,免得贝锦堂放肆起来。
              「你这人口不对心。其实你觉得我很不错吧?」贝锦堂沮丧地蹲下身,「我费了好大力讨好你,你却这样说我。这世间,遇到知音是很不容易的。你也听过高山流水,伯牙和子期的故事吧。人啊,不怕别的,就怕孤独,怕这世间没有人了解自己。我们明明很适合做朋友,为什么你要面子,不肯承认呢。」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仅看事情透彻,还喜欢装可怜。周敬阳学贝锦堂的样子蹲了下去。他看着贝锦堂的眼睛,发现里面的光泽黯淡了。
              看来这家伙是真心和自己结交……不过,自己碍于身份,自幼也无知交,连兄弟之情都不能维护好,又如何能尽朋友之义?
              周敬阳迟疑半晌,试探着问:「不然,本王提一个折中之策。」
              「好,说。」贝锦堂见周敬阳松口,高兴得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被贝锦堂的笑容感染,周敬阳也微笑着说道:「你要结交本王。本王要取回白玉老鼠。不如我们就来个赌注。」
              「什么赌注?你说。」
              「赌我卧房里的睡虎镇纸。」周敬阳想到好玩的事情,也顾不得尊卑之分,拉起贝锦堂,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个镇纸,我要你偷它。」周敬阳拿起书案上的墨色大理石镇纸给贝锦堂看。这镇纸还是他二十岁生日时,孙贵妃送的礼物,据说是南边藩属国国王所献,整体看去,是个刚从梦中醒来的猛虎。
              「偷东西?我老本行啊。」贝锦堂把镇纸放在手中把玩片刻,记下了它的特征。
              「对,就这个。」周敬阳点头,「以一个月为期限。镇纸放在我这房里。你可以偷三次。时间在晚间。如果你不让我察觉便偷到手,镇纸便归你,白玉老鼠也归你,本王与你结交。如果偷不到,白玉老鼠交出,从今以后,不许偷东西放我这里。」
              「好啊。君子一言……」贝锦堂伸手。
              「驷马难追!」周敬阳伸手,和贝锦堂击掌为誓……
              周敬阳听他那云游到不知何方的武学老师讲过,窃贼算是江湖人的下九流。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江湖人,也不愿与之结交,因为丢身份。
              「不过,真的丢身份吗?可丢身份又如何?」躺在床上,周敬阳回想这大半个月,嘴角不禁翘起:虽然朝廷上、亲戚家的事情依然让自己痛苦不堪,可贝锦堂的出现,却为这样的日子增添了无穷尽的趣味。
              贝锦堂第一次来偷,正好赶上孙大将军和孙尚书离去。周敬阳晃晃悠悠地踱步回院子,离门口老远,就听自己房间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口后张望,就见贝锦堂十分谨慎地投石问路,然后又捅破窗户纸,往里面吹迷烟。这些干完,贝锦堂就抽出了一柄特制的薄刃刀,从门缝中轻轻插进去,一点点将门栓别开。
              简直就和说书人口中的盗窃没两样!
              周敬阳躲在院门口摇头,怀疑贝锦堂这次采用的是保守策略,所以用了盗贼的经典战术。
              不过经典归经典,当贝锦堂拉开屋门的瞬间,屋里面还是嗖嗖嗖飞出一百多只箭。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全方位地发散,朝贝锦堂射了过去。贝锦堂满头冷汗,纵身向后倒退数丈,把屋里的一百多只箭躲了过去,却没料到那软箭头突然炸开,喷了他一身的墨汁。
              笨啊笨。
              周敬阳望着贝锦堂的狼狈样,笑倒在院门口。
              「你耍诈。你没有说用机关。而且……」而且还是放在门口的机关。贝锦堂擦去脸上的墨汁,问周敬阳道:「你保证过你正常居住在这屋子里的。」
              「是啊。所以,最近我回房,都不敢走门,改走窗户了。」周敬阳捂着肚子,乐呵呵地看着贝锦堂狼狈离去,笑他大风大浪都闯过了,偏偏在阴沟里翻船。
              第一次受了教训,贝锦堂第二次下手的时候就小心了很多。他深夜而来,蹑手蹑脚地把书案上的镇纸拿走,让睡梦中的周敬阳半点都没有察觉到。
              清晨起来,望着空空如也的书案,周敬阳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但佩服之余,他又很得意地从书架的角落处,把真正的睡虎镇纸拿了出来——昨夜贝锦堂偷去的是个赝品。但黑暗中,手感同真品一样,只有在光亮处,才能于虎腹处发现一行小字:赝品赠与梁上君子。
              而白费力气的贝锦堂,则在次日晚上,把周敬阳堵在了门口,责怪他不守信用,把真货藏了起来。
              「兵不厌诈,况且,我把镇纸放在书架角落,也不算藏起来啊。这样吧,下次我绝对把镇纸放在书案上,也不用赝品。」周敬阳回忆市井无赖们的样子,再次满脸微笑看着贝锦堂气呼呼的离去……
              「不过,就快满一个月了。这第三次他打算如何下手呢?」周敬阳翻身,看到窗外的月光越来越黯淡,最后,终于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中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今夜下手。」周敬阳再次翻身,用手摸出绿色的小拨浪鼓,轻轻摇晃了几下。为了防范贝锦堂,他下了番苦功,去思考盗窃的最佳时间。首先,偷窃要赶时候,夜深人熟睡,那时最佳。其次,偷窃要挑环境,月朗星疏的日子基本没戏,只有月黑风高,才便于下手,而且,还不能等雨天,因为雨水声,并不能掩盖住脚踏入泥泞的声音。
              「我观察了数日星相和月晕,肯定今夜最适合偷盗。」周敬阳等了又等,困意袭上头来。他蒙上被,想假寐片刻,但合上眼睛,却不由慢慢进入了梦乡。
              「吱呀~」
              朦胧中,周敬阳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微响。他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挠挠脸颊,继续睡。
              「啪。」
              这次声音大了些。周敬阳强迫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还伸手揉了揉眼睛。
              「噗咚~~」
              最后的一声,别说周敬阳这个略微清醒的人,就算是熟睡的,也会被吵醒。周敬阳醒悟过来是贝锦堂进门了,便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铺。穿着月白色的内衣走到门口,他看到贝锦堂正气急败坏地站在书案前一个虚埋在地下的大缸中,冲他怒目而视。
              「周敬阳,你太阴险了。」贝锦堂实在不敢相信,周敬阳竟然把书案前的地面都给挖空了,还往里面埋了超大的水缸,并在水缸里蓄满掺了墨汁的水。
              「我自己的家,爱怎么挖就怎么挖。」周敬阳蹲在水缸旁,嘿嘿乐着。敬王府当年建造的时候,采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石,地基上,先铺青石,再铺青砖,最后才架出木头地板。为了掩人耳目地挖这坑,埋这水缸,他费了相当大的力气。
              「可你为什么要放墨汁?太恶毒了吧?」贝锦堂不服气地数着:「第一次,你用软头箭射了我满衣服的墨汁;第二次,你往赝品上摸了碳黑;这次,你又害我浑身湿透外加染黑。」
              「是你自己笨。」周敬阳大笑起来,却忘了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贝锦堂伸出手,趁他不留神,一记擒拿捏住他的手腕,把他也拉进了水缸。
              看着满身湿透,脸上也溅了墨汁的周敬阳,贝锦堂很满意地点头:「不错,我内心有些平衡了。」
              「你……」周敬阳郁闷,他想摆出王爷的架子骂贝锦堂几句,却又被墨汁泼到脸上,整个人都染成了黑色。
              「好黑好黑。你现在好象昆仑奴一样。」
              「贝锦堂,你竟然敢……哈哈,你比我还黑。」周敬阳不甘示弱,也泼了回去。
              「没你黑。」辩驳中,贝锦堂动作不停。水缸虽大,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还是很吃力。拳脚功夫不易施展,只好用擒拿手了。
              「你最黑。」周敬阳只懂那一套拳,轮到这施展小巧功夫的时刻,便用不上了。没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罢了,不肯服软就算了。哈哈。」贝锦堂见两人都黑得同炭球一般,便停下打斗,从怀里掏出白玉小老鼠丢给周敬阳,「算了,反正我输了,原物奉还。江湖儿女,说话算话。」
              「还有,不可以将赃物堆在我的门口了。」周敬阳接过小老鼠,纵身跳出水缸,把它放在书案上。
              「知道了。」贝锦堂也跳了出来,蹭到周敬阳的身边,笑着问:「这下,你肯和我结交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
              「打赌的时候啊。你说我赢了,就和我结交。我输了,你却没有表态。这说明,你是默许了。」贝锦堂得意地咧嘴。
              这家伙还不笨,听出来了。
              周敬阳也乐了:「有你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完,他伸出手。
              「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贝锦堂的朋友。日后,你要是微服私访去了北方,可以到贝家找我。」贝锦堂也伸出手,和周敬阳握在一起。
              两只黑乎乎的手握住,掌心都很温暖。
              周敬阳抿了下嘴唇,心底淌过一丝热流:因为是皇子,所以兄弟反目;因为是皇子,所以就连母亲也多是利用;因为是皇子,所以没有朋友……因为是皇子,所以只见人情,不见人心。
              「怎么了?」贝锦堂察觉出周敬阳的不开心,他握紧周敬阳的手,轻声道:「弄这么脏,到天亮会很奇怪。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洗热水澡,我们一起去吧。」
              「什么地方?这钟点,没有澡堂开了啊。」周敬阳记得澡堂这时候已经熄火了。
              「妓院。」贝锦堂回答得严肃认真。
              「……」周敬阳不屑地扭头。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可是为了洗澡,又不是为了那个那个。要知道,我……」贝锦堂暗道一声好险,差点把自己还未经人事的弱点给暴露出来。
              「唉,算了。我这后院也有洗澡之处。」周敬阳摇着头。联想到自己那四个侍妾和娘亲,他对女子争风吃醋之事简直反感到了极点。
              跟着周敬阳拐到了后院,贝锦堂的嘴巴越张越大:「敬阳,你家好阔气。这里还有热水。是昼夜烧的吗?这玩意是不是热水管道啊。」
              「不是我阔气,是我父皇阔气。」周敬阳进屋,将门反锁上,免得下人误入,看到贝锦堂就不妙了。
              因为周敬阳休息时间不定,所以后院昼夜烧热水让他洗澡,而屋里也常备数套衣服。周敬阳把沾满墨汁的衣服脱掉,先用凉水将身上的污迹冲干净,然后才跳进宽敞的浴池。他回头想让贝锦堂把肥皂拿过来,却见贝锦堂呆呆地望着自己。
              「你看什么?」周敬阳很熟悉这种目光,简直和朝廷里那些大臣看到小美人的眼光一样。
              「你啊。」贝锦堂啧啧感叹,「上次看了就觉得你身材好。这次看了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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