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魇难醒 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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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魇难醒 修改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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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方休。 
  三百年前,水溟跟随尘渊征战四方,偶然间得到这对剑。尘渊欣喜万分,随即将水剑——冰敛送给了水溟。水溟本来害怕诅咒不肯接受,但尘渊坚持一人一剑,双剑如人,相依相恋。水溟拗不过他,最后接受了水剑。可是……诅咒还是灵验了。水溟心冷离开尘渊,建立了水溟宫,并以三十不到的年龄辞世。尘渊也在一次狩猎中不慎坠落山崖,早早离世。 
  这么多年来,冰敛剑被作为水溟宫信物代代留传,恐怕,为的就是与尘王朝对决的这一天吧。尘穆这次一定也带上了炎释,只有用冰敛与他交手,才会公平。而且,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了。”落魇回望枫亟,眼中的流泓沉静无漾,泛不起一线涟漪。 
  枫亟睨着手中泛红的武器,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却默道:前提是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 
 
  看着眼前美如水墨的山水,尘穆不禁怀疑刚才的那场生死之战是否真的存在。早就知道水溟宫的可怕,可直到如今他才有了真切的体会,这美如仙境的地方果然是个血腥遍布的人间地狱。带来的人已损失一半,剩下的大部分惶恐不安,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的确,看到自己的同门一个个惨死,任谁都会心生恐惧。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 
  “殿下,我想我们应该已经离水溟宫不远了。”尘穆身后一个青衣人说道,线条明显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愤怒。 
  尘穆抹了抹剑上的血:“按东方竺说的,应该不远了。秦盟主,你的手下损失情况怎么样了?” 
  秦晅云皱起剑眉,神情凝重地说:“已有近半。这水溟宫的人真是毫无人性,竟然豢养那样的动物来对付人类。”想到刚才林间被怪兽咬得支离破碎的手下,秦晅云心中的怒火倏地升到了头顶。 
  尘穆不置可否地握紧手中的剑,先前派人刺探的时候,只是回报说水中有异样,所以他们选择走山路。可没想到,真正的恐怖竟在山上。飞禽走兽,蛇虫鼠蚁,花木树藤,泥石土坯,只要是山间存在的东西,几乎都可能成为索命的修罗。那些被树藤绞死,被虫蚁咬死,被幻石压扁,被野兽撕碎的人的惨象历历在目,想忘都忘不了。即使他还能回去给这些人追封官爵,可是永埋黄土的人去看不见了。战争是残酷的,而这种没见到敌人就损兵泰半的战争更是他一生都未曾见到过的。 
  雪焱,你真的是如此的冷血吗?…… 
 
  水溟宫 溟潋殿 
  看着殿下跪下行礼的四人,落魇放下了手中的冰敛说:“怎么样了?” 
  “都在你的意料中,他们走的是山路,而且兵损泰半。”银辰答道。 
  “你们都动过手了?”看着他们四人手上残留的痕迹,落魇有些惊讶地问。 
  墨残掬起殿内的泉水,清洗着指间的草屑:“他们这次像是动真格了,不只太子殿下亲自率兵,武林的泰山北斗也都屈尊参与,来势汹汹啊。” 
  “呵呵,看来我的面子还不小?”落魇轻笑道。忽然又转头对紫烨说:“要不要回避一下?” 
  紫烨摇摇头,神情戚戚地说:“不用,迟早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间的毒粉,“刚才看他们那么多人,怕溟潋殿不够站,所以我们先动手‘留’了些人在路上。”话音一落,先前的戚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素的不羁。 
  “这样啊。”落魇思忖道,“你们休息一下,等会要好好‘欢迎’客人。” 
  “是。” 
 
  尘穆带领众人踏进溟潋殿时,静谧的大殿上没一丝异响。清泉拥着芙蕖,静静平卧;壁上的花草敛着身姿,缄默注视。殿上白纱帐随风而动,掩映下隐约可以看见其后的人影。 
  “水落魇,给我出来,你这样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个彪悍的大汉提着大刀走出来,身上残留的伤痕可以看出他也是九死一生。 
  “藏头露尾?有吗?本宫不是就在你们面前吗?”落魇的声音平和,言语中却含着浓浓的讥讽。 
  “你……好!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大汉一时气急,挥起长刀向纱帐砍去。 
  “别冲动!”尘穆大叫道。可大汉已是离弦的箭,想要制止是不太可能的了。接着,一声闷响传来,大汉就那样从空中直直地倒了下去,而他才只前行了不到十步。 
  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一方面惊叹落魇的武功,另一方面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出头的鸟。 
  “水落魇,你不要太放肆,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对你曾经做过的事好好忏悔。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们会考虑留你个全尸。” 
  “又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落魇轻蔑地笑,说完看了紫烨一眼。紫烨会意地出手,一枚细如麦芒的银针飞向那人,速度之快,可谓弹指。但就是这样的速度,秦晅云竟有能力将他接下:“水宫主,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秦晅云愤愤地望着纱帐,那眼睛仿佛要射出利剑来。 
  “落魇虽不在庙堂,但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知道的。不过,落魇不喜欢聒噪的人,所以想先让他们闭嘴。”落魇说得云淡风清,完全听不出是在议论一个人的生死。 
  “水施主,贫尼并不想在此掀起杀戮,希望你能体会我们的心情。”一个老尼姑拿着拂尘走出,声音是出家人特有的平和。 
  “落魇也不是嗜血之人,只要各位不要触犯水溟宫的禁忌,落魇自会礼遇。” 
  “那贫尼先谢谢水施主了。”老尼姑拿着拂尘退了回去。一个穿着青色锦衣的中年男子走出,脸上有着深刻的风霜痕迹,显然是个在江湖沉浮多年的老手。 
  “既然水宫主如此通情达理,那么在下想知道,你们当年掳走吾子,血洗青风山庄到底为了什么?”说到最后,那字仿佛是从齿缝咬出的,每个都带着深重的恨意。 
  落魇轻笑:“秦庄主,您确定要落魇现在回答你吗?” 
  秦锋看着落魇,凛冽的眼神彰显着他当年的气魄。虽然如今的武林盟主已是他的关门弟子秦晅云,但是他身上那股摄人的气势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旁人他前任武林盟主的身份。 
  “水落魇,你们水溟宫坏事做尽,难道现在还怕承认吗?”秦锋身后的弟子沉不住气地大吼道。 
  落魇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墨残,墨残微微地点了点头。 
  “既然秦庄主没有意见,那么落魇就向您解释当年的事了。可是,由于年代久远,落魇当时年幼恐有不记得,可否允许找人替落魇陈述?” 
  秦锋依旧冷着脸,点了点头。 
  落魇扬起手,垂于银辰、青沭、墨残和紫烨面前的纱帐随之而落。四色的人儿带着面纱,各异的气质怔得殿下的人惊叹不已。 
  “墨残,就由你来说吧。” 
  “是,宫主。”墨残必恭必敬地答道。然后对秦锋说道:“秦庄主,在下想知道,当年贵公子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水溟宫掳走的?” 
  “哼,这还用说吗?书儿不会武功,你们要在青风山庄带走他有什么难的。我当时没在庄里,但我的徒弟却是亲眼看见的。你们要我用盟主令换回书儿,门都没有。我秦锋一生光明磊落,即使要我牺牲独子,我也不会让武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秦锋的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旁边的人不由得心生敬仰。 
  “秦庄主还真是伟大,墨残真是佩服。可就墨残所知,事实仿佛不是这样的。”墨残紧握双手,用力的指骨微微泛着白。 
  “哼!你们不会承认了。” 
  “那敢问秦庄主,您还记得爱子的容貌吗?” 
  秦锋勃然大怒道:“书儿是我的心头肉,即使他被你掳走十年,他的容貌在我的心中仍旧犹如昨日,怎么可能忘记?” 
  “好,很好。那敢问秦庄主,可认识这张脸。”拉下脸上的面纱,墨残清秀的面容在众人面前一览无疑。 
  一瞬间,殿内寂静,所有人都在墨残的容貌下呆住了。那张脸…… 
  “不,不可能。你们对子书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脸会在墨残身上?”当众人还在惊讶之际,秦锋的一个弟子已经绝望地叫起来了。 
  秦锋沉默了许久,然后伤心欲绝地说道:“书儿,为父的对不起你啊。” 
  “你少在那假惺惺了。当初你把子逸打下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对不起我啊?”墨残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染上了凄决的神情,“你对外宣称我被水溟宫掳走了,是因为水溟宫在我失踪的三个月后水溟宫血洗青风山庄。不错,是水溟宫做的,但是却是我让他们做的。很可惜,你没死。你知不知道,当我随着子逸跳下山崖的时候我就发誓,只要侥幸不死,我一定替子逸报仇,要你死得比他还痛苦。”说到最后,墨残几乎是用吼的。 
  银辰从后面搂住他,用温柔地近乎爱怜的拥抱抚慰着他。久掩的伤口被撕开,如果没有支撑,墨残会崩溃。 
  秦锋也不再沉着:“你不要血口喷人,书儿明明是被你们掳走然后杀害了的。” 
  “血口喷人?当然子逸说我爱他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句话。是啊,在你眼中,什么都没有地位和名声来得重要。为了它,你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你最器重的弟子和唯一的儿子。我和子逸相爱有什么不可以,就因为我们同为男子,就因为那样可能影响你武林盟主的地位。所以你就把他骗到山崖,对他痛下杀手。你以为他死了我就会受你摆布,结婚生子,一辈子做一个傀儡吗?不,不会的。我会恨你,我会恨得想要杀了你!” 
  “不,你不是子书。子书是个温柔的孩子,他不会恨我,你不是子书,不是!”陈年的罪过被翻出,秦锋不禁慌乱了起来。 
  “子书……”一个沉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墨残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子华……” 
  “子书,真的是你?”秦子华不由得兴奋,如果墨残不是子书,那他不可能认识他。 
  “是我。”墨残低低地答道。子华是秦锋的第二个弟子,当年他和子逸离开以后,子华也行踪不明,本以为他也遭到毒手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我果然没有看错,那日江湖人说的魔音琴就是你。”秦子华高兴地说道。 
  “子华,我变了,我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要你和子逸保护的秦子书了。我要报仇,你别拦我。”墨残一字一句地说道,手中的冰丝也在无形中被崩成了琴弦。 
  “我不会拦你的。但你记得子逸最后说了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远走江湖没有替你们报仇是为什么?” 
  “别说了。”墨残低吼一声,旋即拿起脚边魔音琴。魔音琴出,幻声阵阵。殿下众人拼命地捂住耳朵,可绕心的琴声如索命的丝线紧紧栓住了每个人的意思。 
  “子书,住手!”秦子华大声叫道,虽然他很惊讶那琴声对他没用,但是有更多无辜的人却在这诡异的琴声中痛苦不堪。 
  墨残没有停下,他只是看着那个男人——那个曾是他父亲的男人。秦锋痛苦的倒在地上,眼角和嘴角渐渐渗出鲜血。墨残仿佛看到了子逸,当年那个用生命爱着他的男人。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一样这么痛苦?不,一定没有这么轻。想着,墨残又加重了手指的频动。 
  激愤的情绪让墨残的琴声开始不受控制,不光是先前秦锋身边定力差的人,就连离他甚远内力深厚的尘穆等人,也感到了深深的压迫力。 
  银辰迅速地出手,从身后地点了墨残的两处穴道。墨残只觉手下一软,那古琴冰弦随之脱手,掐断了绵延不断的琴声。 
  “银辰,你做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我……呜……”剩下的话语被一双温暖的唇堵在了口中,墨残想推开他,可发软的双手根本用不上力。 
  过了许久,银辰才放开他,用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柔声音说道:“平静下来了吗?看清楚,你要杀的人已经死了,你为子逸报了仇了。墨残,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拉起他被琴弦割破的双手,银辰爱怜地吻着,完全没有理会殿下那些惊讶与愤怒混杂的目光。 
  “水落魇!墨残!你们这些颠倒伦常,是非不分的邪魔歪道, 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一个男子双目充血的从秦锋的尸体旁站起来,神情恐怖得有如修罗。 
  秦晅云连忙上前拉住他,趁其不注意点了几处大穴:“不要去送死,师傅的事情我知道处理,你冷静一下。”男人只能用眼睛看着他,眼中透露着满满的不甘。 
 
  “水落魇,现在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沉寂的空间落下一个声音,沉稳而有力。 
  水落魇?是啊,难道现在还能指望他叫自己“雪焱”吗?落魇自嘲地笑着。 
  “你我之间的嗯怨确实很多,不知道‘太子殿下’准备从哪一桩算起呢?”开口时,落魇已经回到了平常的语气。 
  “把琳儿还给我”一句“太子殿下”刺得尘穆疼痛不堪,于是他开口又是不觉的一道冷箭。 
  叫得可真亲热呢?落魇冷冷地笑道:“琳儿?恕落魇愚钝,实在不知殿下指得是哪一位?” 
  “水落魇你少装傻,快把我们太子妃还来。”尘穆身后一个侍卫按捺不住地叫嚣道。 
  “哦!你是说段琳啊。真不好意思,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夫人了,不是你们的太子妃,注意措词。”眼中精芒一闪,一颗水珠穿过纱帐,直逼那侍卫的颈项。 
  尘穆拔出炎释,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气流骤然而乱,水珠因此被吹得分散,失去了凛冽,悄悄消去。 
  收起剑,尘穆冷冽的表情更加冰冷:“水宫主,如果你再这样滥杀无辜的话,别怪本宫对你手下不留情。” 
  落魇惨然,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白刃相接的地步了?是变得太快,还是他始终逃避,不愿意面对呢? 
  抛开烦恼,落魇轻轻地拊掌,殿后应声抬出一辆纱轿。拉起轿帘,轿里赫然坐的是太子妃段琳和九皇子尘汐。只是,他们之间却呈现着一种奇怪的姿势——段琳被尘汐用剑胁迫着。 
  “琳儿……汐……”尘穆不由叫道。 
  “穆哥哥……”段琳凄楚地叫着,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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