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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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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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把幸福当成赌注,输了他,输了全部。 
永远别去证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答案往往都是伤痛的。答案一旦揭晓,再也回不去了,连自欺欺人的希望都是伤害。 
“月儿,别这样笑!你这样笑我好难过!”焰祈禛有些受伤的低喃道。 
有人拿着刀剜着她的心,可是她知道吗?她正无意间拿着刀剜着他的心。 
千军万马如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巫族人未来得及拿起武器,便被率先奔上来的马蹄冲撞开。 
巫族人的首领从容的盯着焰祈禛和玉悉月,眼睛立时如猎鹰一样尖锐,忽然,像是锁定了猎物不死不休的狂跑起来,披着的发向后扬起,衣服向后狂摆。在接近猎物时,如猛虎出闸,狠戾的扑将上去。 
焰祈禛警觉的回身抵挡,巫族的首领一脚就把气力不济的他踢翻地上,滚了几圈。 
巫族首领扬起袖中刀光,狠恶的下划。 
“不要!”焰祈禛心胆俱裂的吼道。 





炎狼盟约风云变



绳索悉数断开,巫族首领一爪抓住玉悉月的肩,如同一个布偶被他挟持在手里带走。
而玉悉月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任凭对方抓走,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图。
焰祈禛支地而起,憋着一股傻劲追了上去。
万马千军耳边呼啸,间杂黄沙漫天旗幡迎风而动,激烈严肃而紧迫。
这边战事方矣,那边巫族首领夹着人质,跑得衣摆呼呼作响,只见两边景物极速后移。
巫族首领阴枭的余光往后瞟了瞟,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那个人果然追了上来。
约莫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巫族首领跑进一个葫芦口形状的沙谷中,在转角处静候。
粗重的喘声越来越近,焰祈禛身形甫一出现,胸口便被重重踢了一脚。
焰祈禛觉得世界都混沌了,天旋地转。
巫族首领蹲下身,对视着他浓黑坚定的眼珠,唇角带着一丝讽笑,道:“像蝼蚁一样顽强。”
他的声音像海一样深,一样神秘莫测,没有波折情绪起伏。
确定了焰祈禛意识还清晰着,巫族首领择了块干净的石头,悠然坐下。
“魔天狼,巫族的首领。”一字一顿,似冷钹寒铁。
“跟你做笔交易。”三十许的人,笑起来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虽然生命虚弱得好似蜉蝣,骨子里的倔强与傲气,却不容胁迫。
“你会的!”阴枭的神情又回到脸上,魔天狼自信的说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声冷怒不屑的“呸”。
魔天狼不气反而笑得更深,那笑容如毒药腐蚀人心。他加重两根指头的力道,扼住的喉咙传来“咯咯”的声音。
 
 
如果说焰祈禛还有软肋,那就只有玉悉月了。 
“你究竟想怎样?”焰祈禛怒吼出来,很压抑还有中气十足的魄力。 
“一、你们两个的命换我巫族子民的命。二、我助你降服西部十三族,但我巫族要位于十三族之首。三、我替你焰龙国摆平十三族圣物的事,永除后患,你们需承认我为十三族族王。交易若成,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怎么样?”魔天狼声色俱添魅惑之力。 
焰祈禛望着阴霾的天空,细沙雨丝卷着湿冷,成了噬骨的寒。 
西部十三族散沙似的各据一地,表面臣服于焰龙,实则桀骜难驯,无法管制。倘若有人统一十三族,贯彻执行王令,对于焰龙国大有裨益。魔天狼是个有野心的一代枭雄,十年内定能彻底收服其他十二族,而焰龙过西部边界可换来十几年的和平。他也许有天会成为焰龙国的心腹大患,但那之前有的是方法扼杀在摇篮里。 
再者,与魔天狼结盟,不仅战功再擢升一级,将来争夺皇位也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盟友。如果长久的解决边患问题,父皇定当另眼相看,很有可能被属意为储君。 
想到这,焰祈禛顿时豪气万千。仿佛置之死地而后生,枯田历经沧桑而长青禾。 
魔天狼猜测焰祈禛已有七分心动,答应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没耐心。指头有意无意间加重力道,适时催动着结果诞生。 
“成交!” 





玥起玄涌滔天波



“人救出来了吗?”白皙的指头迅速移动,一行行娟秀的字浮现出来,像一朵朵白莲绽放。
“石岩扉的传书说,已及时破阵救出了月小姐,但翼王也同时获救。”青苑半喜悦半遗憾道。
焰祈玥重重的合上奏折,换取另一本开始批揍起来,笔头的抖动更加剧烈,显出主人的怒气。
怒火越闷越烈,终是烧得人咬牙切齿,愤然扔出毛笔。
“可恶的焰祈玄!精到这个地步!”焰祈玥紧紧的握住拳头,寒玉似的眼仿佛能喷出火。
越捏越紧的拳头,隐隐能听到骨头与肌肉交错的声音。
“她会恨我的!”喃喃道,声音透出无奈的怨怼。
知道她去了西荒战场,他忧急如焚的召集兵马,恨不能立刻赶到她的身边护佑着。那时忘记了喝她正处于冷战,忘记了滔天的权势,只想把她安全的带回身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影子。
但就在那一刻,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和王私下连络好七个王爷封地的兵力,随时趁机攻入京都,而那时他征战西部十三族,即使得胜,兵力也折损,到时焰祈玄便可轻而易举君临天下。
“公子。”青苑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没有什么底气的“请以天下为重”作为劝慰。
“借七王的兵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就筹谋这么深了。我可笑的螳螂捕蝉,他却是黄雀在后。被他压制的寸步难行。”
焰祈玥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曾有人说你紧紧的握住拳头,结果什么也得不到,当你放开它时,就拥有了所用。
他放开了自己的手,苦笑,仿佛随时能笑出几滴泪来。
他放开的是抓住月儿的手。
“焰祈玄,我现在用双手与你相争,就看看我们谁是最后的赢家吧!”他的神色透出浓厚的戾气,英俊的容颜显得有些骇人,墨色的眼眸也透出丝丝的凉意,彷佛是严冬中最冷冽的风,暗夜里最清寒的雪。
“阿嚏!”
描金锦鞋踏上空谷幽兰的青草地上,悠闲地度着步。
焰祈玄一身淡白色衣衫,袖口以几多祥云点缀,黑发用如意簪束起,腰间束着细碎玛瑙坠成的腰带,端端的一个气质卓然的清隽贵公子。
揉了揉鼻尖吸入的寒气,焰祈玄不在意的想道:不是老六在咒骂他吧!拔除了天下盟的势力,消息还是那么灵通,他居然没有带兵去西荒。
“子雅,究竟何时能到你说的神奇的地方?”焰祈玄有些不耐道,也许以前奔波苦多了,现在他是能不动则不动的人。
谷口处,介子雅修身而立,温雅一笑,竟似幽寒的空谷,平添了一些暖色。
 
 
“就在前方。”素指随意一指,似幽兰绽放,说不出的动人。 
“呵呵!究竟有什么神奇处,让你非得缠着本王而来。”脚下快了几步跟上,含着几分随意的宠溺。 
“君玉看了不就知道。” 
走出谷口,感觉豁然开朗,风光尽收眼底,仿佛来到一处四季如春的仙境。 
艳阳高照,细腻阳光在清澈的水面折射出七彩光泽,如同美轮美奂的水晶。湖水清可见底,悠闲游动或者欢畅速游的金色鱼儿,大小不一的圆润石子,统统毫无遮掩的映入视线。水天一线间山色空奇,泛着近似于白的蓝。 
“瑰丽的峰峦,碧透的漓江,璀璨的风情,秀逸的丰采;像一幅山水画卷,清淡隽永,像一首诗,浪漫悠长。”焰祈玄赞叹道:“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湘兰,幽谷中都藏着这等美妙的景致。” 
“君玉,素喜桃花?” 
二人并肩而立,绝世风采更是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爱若生命。”简短的四字,倾了一世深情。 
“若四季能赏,岂不美哉。” 
“天道有常,岂能随心所愿。”寒眸黯淡,略带讽笑。 
若能逆天违命,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那段融入骨血的恨,包括之后疯狂的报复泄愤;只求换她复生。 





雅愿难成玉有瑕



“能,当然能!”介子雅笑得腼腆,带着一丝兴奋。
“君玉可知此处,最神奇的是什么?”
“哦?不是这无双风景?”焰祈玄探询道。
“你摸摸这土地。”
焰祈玄依言蹲下,指腹轻摸着润厚的泥土,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口。临近寒冬,空气中都带着冷湿,而这土地却洋溢着春夏的暖和。
“这地下深处有温泉,所以这里地质四季温暖,若移植些桃树栽种,君玉必能时时观赏到桃花。”介子雅笑容璀璨,若初春一抹朝阳。
“子雅心意,我已领会到了。但我只爱京都桃花溪的桃花,王妃长眠在那里,所以那里才是我的归宿。”焰祈玄语气柔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如把王妃的墓迁移过来,日日陪着君玉更好。”介子雅神情显得有些急切。
“不必如此麻烦,我将长归京都。”焰祈玄眼神忽然冷得失去了温度,仿似阳光下起了棱角的雪峰。
“子雅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子雅阻止不了我的军队,长驱直入直攻京都。就算焰祈玥留在京都怎样,他那几万人马,挡得了我手里滔天的兵力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回去?这段时间,君玉不是很平静很快乐,不再长夜噩梦,头痛症亦不药而愈。”
焰祈玄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介子雅心痛的表情,沉重怨恨的说出“不甘”两字。
他早已毁了,没有彻底发疯,没有随着心爱的人而去,只是不甘,只是想报复那个人,只是为了有一日能看到那个人痛苦悔恨的表情。
让他知道焰祈玄的痛,焰祈玄的恨,有多么浓烈。浓得超过了生,超脱了死。甚至不在乎一切,不给自己留任何可以幸福下去的机会。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又要救我?又要答应和我离开,又问我愿不愿意与你退隐湘兰”平日幽雅如兰的人,此刻像发了狂般嘶吼。
“我是个自私的人,想要子雅尽可能的陪在身边。其他人我爱不上,信不过,而子雅让我有种很舒坦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介子雅脸色煞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原来他一直另眼相看的不是介子雅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父亲的影子,那个曾经在他无助时给过他一丝温暖的人,那个开启他一度幸福的人,那个赐他“君玉”美誉的人。 
想到此,思绪如万千奔腾的马,激烈冲击着心脏。喉间滚动着的血气冲了出来,吐在泥黄的土地上,红得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焰祈玄大惊失色,看着介子雅脸上几缕绿气闪过,强拉过他的的手诊脉。 
“你怎么会中毒?难怪近日脸色总不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沉静的眸中瞬间暴起比烈焰还火爆的怒气。 
“亡魂散,翔王下的毒。”介子雅强忍着毒气攻心的痛苦,艰难的说道。 
“为何不早跟我说?” 
“跟你说了,这毒不早就解了。” 
“你居然帮着翔王威胁我!你以为你可以胁迫到我吗?你以为我当真舍不得你这条命吗?”焰祈玄每愤怒的吼一句,介子雅脸色就苍白一分。 
气极,焰祈玄一把推开他,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本王会为了顾及你,放弃入主天下。本王立刻召集兵马,攻向京都给你看。” 
说完,再不看摔在地上的介子雅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玄玉见真渡彼岸



冬日第一场雪来临时,翼王的“天翼军”带着巨大的胜利凯旋而归。时移世变,无人猜到局势的陡变,不知该说焰祈禛运气好,还是实力强。西部十三族的归顺,让他陡然成为最炙热的皇位人选。焰祈玥的螳螂捕蝉半途夭折,焰祈玄的黄雀在后也因此暂时搁浅。鹿死谁手,又未可知!
雪不知何时开始下的,如此之大,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铺天盖地而来。
雪花落在仰望的睫毛上,沉寂的白点缀了魅惑的琉璃色眼珠,那样空澄纯净的白雪生生压下了内心狠戾的颜色。
那双世间难寻瑰丽的眼,痴痴迷惘的看着枯树,不,不完全是一颗枯树,这萧条的树上还留着两颗果子,一个干瘪瘦小,一个饱满圆润。
自从与介子雅争吵过,心中气极戾气空前涨满,就像涨水的船节节攀升,纵使知道局势已变,亦想让七王铁骑踏破京都,杀尽自己厌恶的人。
整装待发时,湘兰两州闻名的得道高僧,单心大师求访。几番禅语后,力邀他上山听法,化解心中佞妄、妒恨,但愿能为苍生避过一场浩劫。佛法已让他心中愤怒平和不少,心知时局不适,就顺势与大师来到这“梵净山”修性,不然他真怕控制不住掐死几度背叛他的人。
“阿弥陀佛,这树生就了这两颗果子的因,而各自造的业成就了他们的果。王爷可曾明白?”单心大师慈眉善目的开导着眼前积怨深重的人。
“大师的意思是,本王今日的苦痛皆是自作孽自食其果咯?”焰祈玄深深不满的反问道。
“王爷有颗玲珑剔透的慧心,又何苦故意曲解老衲的话呢?”这段时间,单心大师充分体会到此人悟性非凡,一点即通。若能早遇良师疏导积郁的怨恨,则能免于欲身修罗之苦。若不是恨心太重造就今日的癫狂,凭之才学,必成千古一帝。
“本王心中有个疑问已久,趁今日下山之前,希望能从大师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焰祈玄露出玩弄的笑意,羊脂白玉的两指轻缓梳着前面一缕发丝。
“王爷请说。”
“佛家说众生平等,本王很是奇怪,大师们吃素不吃荤这戒律,说这吃荤造是杀孽。可是难道这吃素就不造杀孽了,这青菜蔬果就没有生命了吗?为何如此不平等的被对待?莫不是它们不能呼痛哭叫,大师们就忽视它们的生命吗?”焰祈玄问得是咄咄逼人,神色确是一片平静,仿佛是切身激愤的质问,又像是毫不关心的随口问问。
“呵呵,王爷可知,和尚都是侍佛之人,并非真正的佛陀。”单心大师的慈笑,在冬雪中更显一片温暖。
 
 
“大师,这是打哈哈,准备不了了之吗?”焰祈玄言语温和,说出来确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仿佛揭开世间仁爱虚伪的面具。 
“这世界真理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王爷这一问,老衲答不出来,自当更加潜心修行,终有一日能寻找出让王爷满意的答案。然而佛法无边,离不开慈悲二字。老衲只是依着心中对世间万物慈悲,行该行之事,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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