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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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殇-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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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太监最是势利,七皇子的母妃最得宠,疏勒公主的身份也尊贵,不敢得罪,都一窝蜂的上去拉住了三皇子。
焰祈弘见三皇弟因此吃亏的被揍了几下,摇头叹气,只好自己亲自去拉开宫中小霸王。
 
 
“给我好好看着。”焰祈弘把七皇子交到怯怯的几个太监手中。 
“放开,放开,我要打死那贱种。谁敢拦着,我叫王舅带兵打谁。”焰祈烨张牙舞爪的叫叫嚣着,不肯罢休。 
“焰祈烨,你不敬兄长,不尊圣人之言。我堂堂东宫之主,还惩治不了你。”焰祈弘也对这教而不善的皇弟不禁恼怒起来,重言威吓道。 
“哼!仁厚有余,智勇不足,二皇兄说得对,妇人之仁的你能当太子,我焰祈烨也可以。”小焰祈烨尖酸刻薄的学道,像个小大人似的,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你。。。。。。唉。。。。。。。”宫庭深似海,祈烨小小年纪就腐蚀得这样厉害,焰祈弘叹息道。 
“祈玄,为兄带你去上些药。”焰祈弘怜爱的察看他脸上伤势,指腹轻触他俊美的脸颊。 
“不用。”焰祈玄不耐的拂开兄长的手,琉璃色的眼珠闪着残酷的血光,孤傲的模样凝结了怒容。 
“不识好歹。”童音小声的嘀咕着。 
“哼!奉劝一句,不诛日月,势必反噬。”焰祈玄自以为的还了恩,倔强的扭身回走。 
日月为明,二皇子焰祈溥,字明德。 





梦醒月明泪诀别



“不诛日月,势必反噬。不诛日月,势必反噬。”睡梦中,焰祈玥反复的喃喃道,汗水浸湿了枕巾。
梦中景象化成一条黑色的巨龙,吐着蛇的红信,一直翻来覆去。
好痛啊!那条龙啃噬着自己,心没了,心被吃掉了。
大皇兄,不要走,逸仙会保护你。我已经杀了二皇兄,没有人可以再毒害你。
母妃,不要走,大皇兄不是你害死的,我去跟父皇求情,不要赐死你。
小月儿,你也不要走,连你都走了,玥哥哥怎么办,玥哥哥不要皇位了,我们回天茫山。
晶莹璀璨的泪水滑落两边,明亮了无边的黑暗,珍珠串似的线条,像天空的百斗七星一样光华照人,熠熠生辉。
挥舞空中的手,抓到柔嫩的肌肤,一点热源从掌心传入心窝,像是黑暗中的点点光亮,指引他走出黑暗的啃噬。
紧闭的双眼几经挣扎,重回真实的尘世,莹玉般的眼在黑暗中幽然绽放,如同昙花在夜间悄然开放。
“小月儿,我的小月儿。”焰祈玥猛然起身,把人扯入怀里,紧紧的拥住,仿佛稍微松手,连带着唯一的希望也消失无踪。
“玥哥哥,你何苦自我折磨呢?感情与权力,此事古难全。”
“我就是难受,我难过得快要死了。我们从小就连在一起,你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割舍了你,就是生生剜掉我身上的一块肉,痛不欲生。”
焰祈玥饱得更紧,颤抖而激动的宣泄着苦闷。
“玥哥哥,我是你的软肋,如果有人用我威胁你怎么办?更何况软肋腐坏了,如今想做你的主心骨,所以必须割掉它。”
玉悉月挣脱了桎梏,眼神睿利的看着他,一直都是淡然的隐藏着情绪,而今逼至崩溃边缘的他,脆弱得初生的嫩草。
“我会保护好你的,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不,不,你若不放心,我们隐逸山林。”如同丧失了神智,焰祈玥语无伦次的追诉,字字隐含痛苦。
“放弃我们的感情你会后悔,但是你跟我离开会更后悔,既然事实已成定局,玥哥哥为何反而深陷痛苦而不自拔。”
“你胡说,我不会后悔!”
“就算你跟我隐居世外,也逃不了沙鸿泪的追踪,他们把所用心血都压在你身上,怎么可能放你自由。到时你肯定忍不住操纵你的势力,结果还是一样,那时你就会后悔。”
“既然你看得这么通透,为什么不肯与我一起享有这个天下,为什么你就不能因为爱我而退让一步呢?”焰祈玥近乎无理的咄咄逼人,深黑如夜的瞳仁里,蕴着惊悸,蕴着悲楚,然后流下泪来。
“后果佳丽三千,就算我独宠一身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要做隆中鸟,也不要因此变得不是我。”
焰祈玥只觉像雷电一样击穿胸口,呼吸中都含着焦枯的苦味。
 
 
“焰祈禛就能做得比我更好吗?他就能放弃争权夺位吗?” 
“玥哥哥你虽是天皇贵胄,却一直隐忍天茫山,从未得到过权,又何来放下之说。而炎之军中之王,这些年大权在握,能不能站到权力的顶峰,已无多大差别,放弃这些比你容易。他已经答应与我离开京都。” 
“你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不管明天,可每到关键时候就一点都不肯含糊。你说得对,我是何苦呢?明明都知道,却迟迟不肯承认。”焰祈玥僵直的坐着,苦涩的说道,“小月儿,这次我真的失去你了吗?” 
玉悉月闻言双唇紧闭,苍白胜于之前,可似乎还有淡淡的笑在她唇畔,那笑依然予人平静与凄美,却也让此时望着她的他心酸。 
“小月儿,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最后两个字,压着舌尖吐出来,回荡在稀薄的空气中,幽幽散散。 
“沙兄,劳你大驾了。”石岩扉微笑的客套道,眼角却得意的瞅着青苑。 
请不来就掳来,就不信看着奄奄一息的旧爱,还能不心疼! 
青苑心悦诚服的作揖,石岩扉的本领的确大大超越自己,就论这攻心术就所向披靡。天翼军上下不就被他收得服服帖帖,翼王信任他,军中大小事务交由他处理,营中兄弟都服他当大哥,对他爱戴不已。 
“此间事了,我盟中还有事情处理,先告辞了。”沙鸿泪冷冷的说道。 
“请。”石岩扉、青苑二人同时伸手拜别,煞有默契,相视一笑。此后二人更是泯除前嫌,合作无间。 
“麻烦转告,翔王所托之事,尚需时日。” 
说完,飞身越墙而去。 





峰回路转多波折

双足轻轻沾地,玉悉月冷不丁就听到一个阴郁的声音来自身后:“去哪儿呢?”
“没去哪儿,就随处走了走。”转过身正视着焰祈禛,他的脸微扬着,迎着光无比清晰,浓眉倒沉,眼窝略有深陷,鼻子直挺,唇角坚毅,表情凝重,目光带着沉郁。
“不要骗我,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忽然温和起来,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默然,眼眸中也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
“就去新商区逛了逛。”玉悉月知道做人要坦诚,而且还是对自己的丈夫,但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实话就变成谎言,顺风顺水就说出去了。
“是吗?我看着你跟某人走的,也看着你进入翔王府的。你答应我的,为什么要骗我。”焰祈禛怒逐渐吼道,像一只竖满刺的刺猬,双手猛地握成拳,“咯咯”的作响。
本来兴高采烈的推掉军务,还特地去竟星楼买了她爱吃的绿豆糕,一起度过愉快的时光。可是刚进院落,就看见她飘离的身影,追踪到翔王府,却让他一瞬寒了心,但是真正让他彻底寒心的,是看到一个本该死去的故人。
“对不起,我没做到,你原谅我吧。”比起烈焰狂怒的他,玉悉月沉静得像一汪清水。
焰祈禛缓缓的摇了摇头,决然的神色仿佛把冬季的利索气息都写进去了,玉悉月分明从他眸子里看到无奈的恨意。
“抱歉,那我也做不到,与你离开京都。”焰祈禛一字一句的下着判定书,神情无比的认真。
“炎之,我知道错了。我跟玥哥哥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当临走道个别也不为过吧。”看着表情近乎麻木的焰祈禛,她稳定的心湖起了急切的涟漪。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你知道我遇到了谁吗?”他轻声问道,
冷冽的眸子对应着惨白的微笑,但那抹浅淡的微笑轻盈飘忽得仿佛风一吹就可以把它吹走。
玉悉月终于感到了不对劲,心里百般的欲逃避此时的境况,然而却像是着魔般顺着问道:“谁?”
“洪火,我的副将,你也见过的,一个正直的铁汉子。本该和我一起葬送在西荒战场的,可他活着回来了,你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他的脸交横纵错,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少了只胳膊残了条腿。老天总算有眼,让他活着回来,告诉我三万天翼军是如何无辜的枉死。他们可以为国家牺牲,但我绝不会让我的兄弟们枉死在政权下。我一定要焰祈玥血债血偿。”那双黑眸中浓烈的痴狂与脸上的平静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慑人心魄。
 
 
“炎之。。。。。。”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一步,难道兄弟相残都是上天注定的吗? 
“他对付我,我可以无所谓,他要皇位,我可以不与他相争,都是因为我不可抑止的爱着你,就算你不那么的爱我,只要你肯陪着我,我便倾注一世情爱对你好。可是上天偏偏让洪福将活着,让他无意间得知天翼三万精锐真正的死因,为什么焰祈玥可以那么狠心的看着无辜的士兵死去,他明明早就知道破阵之法。”黑眸倏然深邃,就像是汪洋中急流漩涡的底部,有着让人畏惧的幽暗。 
“其实,你也知道真相的,对吧。我还以为上天垂怜,让我死前得偿所愿的见你一面,还真以为你为了一个承诺,不远万水千山的艰险而来。但我还是谢谢你的好心肠,虽然你并未救下他们。” 
“瞒着你,是想让所有事可以就此完结。你与玥哥哥,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伤。”那两排柔长如扇的黝黑睫毛轻轻刷了两下,悠然的声音发自两瓣冻得红艳如花的樱唇。 
焰祈禛的手温柔的附上她惨白的脸颊,漂亮的黑眼睛翻滚着浓烈的情绪,那目光带着滚烫的温度,直直的烙进心里,“你对谁都那么真诚的善良,这让我无比的迷恋。我是真的想随着你的心愿,跟你离开京都。可我一想到因为焰祈玥没有及时的援助,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残忍的互杀而亡。我就控制不住,要将他千刀万剐。” 
语声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似是千年万年、永恒的咒诅,每一个字音上涂着血和仇恨。 
生活就像一盘棋局,不论你多么苦心的经营,结局却不是按着你预定的棋路走。玉悉月想,自己肯定不是个好棋手,一颗突然闯入的棋子,就让她无路可走。一招棋错,满盘皆罗索。 





玄月偶遇定大局

久雪初晴,酷寒却使得长街上的积雪都结成冰,屋檐下的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诏书下来,焰祈玥正式立为太子,在和王的指点下,他一步一步瓦解了啸王的势力,而朝势上又为翼王步步紧逼,处处指错。
冰冷蚀骨的风波一触即发!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如珠玉落地的低喃声,无暇的食指轻划过书页,光线从窗棂射进来,鼻梁勾勒出整个侧脸生动的轮廓,眼睛里蕴含温煦如落日最后的余辉,嘴角含着笑意。
他起身,推开窗户,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清清雅雅宛若朝阳初绽的笑容浮现出来。
“这个冬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将结束了。”
瞥见远处的访客,焰祈玄意外之余,竟有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心境。
焰祈玄慢慢度出户外,迎接着稀客。
来人在此见到他似乎也有些惊讶,却随即一笑道:“近日常听闻,普渡寺后山,每到夜晚便有血眼披发的恶魔,狂啸疯嚎,吓得寺里的小和尚都破了胆。今日耐不住好奇探之,不想是大名鼎鼎的和王在此清修。”
“普渡寺,普得了鬼魔,却普不了本王。”清脆的笑语如山间的流泉溅在石上珠玉纷飞。
“想不到,最后还能见你一次,翼王妃。”
“既然有幸见到和王,不知卦无一失的和王,能否指点悉月迷津。”
“卦这东西很玄,像命运,像礼佛,本王心诚,却是不信。”
“这点,和王倒是我的知音人,可悉月想问个心安。”
“心安?连本王都疑惑着,究竟是本王卦准,还是你们潜意识里跟着卦象走。”焰祈玄妖孽的一笑,判若两人。
温文的风姿起了异样,眉目流转是让人眷恋的邪魅,语气是轻狂无谓:“本王好像从来没跟你说过,你长得像极本王深爱的女人。但是本王分得很清楚,从来没有把你们混淆过,不仅是因为她在本王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更因为他活在本王的心里。”
焰祈玄幽柔的抚上自己的心口,忧伤如一朵清冷的寒菊,他的样子如同午夜波涛浸漫整个海岸一般,“所以无需以卦为借口,你想问什么本王知无不言。就当感谢你,让本王最后再看到她。”
焰祈玄是半个大局的操纵者,没有人比他更知悉全局了。
“有没有可能,共存。”她颤抖的问道,怀着微弱的希冀。
“不要天真了,一山岂容二虎,更何况翼王为了死去的兄弟,不会放过祈月。”焰祈玄摇头否决道。
“那么谁,会赢?”
“你心里不是已有数了吗?翼王善战,并不善谋。不说祈月已经布下暗棋杀招,在那人心中已属意于他继承皇位。大局早已定下,差的只是过程。”
焰祈玄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心中不禁柔软,温声问道:“你希望谁赢?”
“当然是玥哥哥,成全他的梦想,是我今生最大的梦想。至于炎之,我会陪他同生共死,此生不离不弃。”
无情不似多情苦,焰祈玄默念了一句。
 
 
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对另一个人不离不弃,不知子雅是否在等着他回去。 
“本王推算到,不久后你有个死劫,也许这是唯一的契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他们心里还都深爱着你。” 
玉悉月眼神一亮,灿若星辉,随即淡然下去。 
“镜来莫拒,镜去莫留,随缘则已,何必要存。” 
“说得是,迷惘却不执着,总能把忧伤、怨恨快速转化淡然的心态,本王很是羡慕。其实,祈月把你保护得很好。”焰祈玄意味深长的说道,神情落寞。 
贫穷,背叛,贪婪,欲念,妒忌,危害,算计。。。。。。哪一个不摧毁人的天真善良,哪一个不夺去人的无忧无虑,而又有多少人可以避免面对他们。而一个人什么都不缺,不生妄念,不逢巨变,长期自然就能保持灵台清净,乐观天真。 
而焰祈玥,实在将她保护得很好,好到容不下自己和他人,拥有在她意识里的罪恶。 
焰祈玄突然转身回屋,又很快折返,手里托着一个白瓷的玉瓶,比拳头稍大一点。 
他常噙在唇边的笑意消失了,如撕去了伪装后露出的本性,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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