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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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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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玉悉月直觉的应道,虽然这要求很怪。 
焰祈禛认识到自己突然得软弱,讪讪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尴尬的咳了咳。 
怪怪的气氛让玉悉月不由心起来:“我、我要回去了。” 
“我派人送你回去。”焰祈禛别过脸,不敢再看她那双清澈的眼。 
如果她不是父皇给六皇兄指定的王妃多好!焰祈禛沉痛的闭着眼想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从云霞射出第一缕金光时,他便站在那里,不吃不喝不笑不哭不动,如今暗幕遮住了天空,他依然岿然不动,凝望着那个地方。
他的情绪藏在那俊逸若仙的外表下,让人猜不透,纵容他从来只有淡然无波的情绪。
而她,凤栖桐,也站在这里整天,看着他。就算凝望他的背影,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忧伤的幸福。
这间小木屋搭建在悬崖中间,四周无任何倚靠,而周围亦是光滑一片的岩石,没有任何生物。木屋隐藏在终年环绕的云气下,透过云层的间隙,可以清楚俯视到皇宫的动静,而下面的人万难想到远方绝壁之上,有着窥视他们的小屋。
他从来都是那么睿智,大胆的想象,把常人认为不可能的变为可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隐忍十年筹谋。而这座花费心思设计,凌空建造的小木屋,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他的眼睛空茫茫的,就像这满山云雾,望不到尽头。也许他是难过的,凤栖桐心想。
他只是情淡,并不是无情。
当年绝境时,他收留了她们姐妹二人。她还记得,他当时闭着眼,透出一股飘逸绝俗的神色,显得那么高雅,那么英俊。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所以姐姐凤栖梧选择了为他牺牲,只为了让他永不相忘。而她,选择留在他身边,只为能够多看他一眼。
她们都知道,她们都得不到他的心。
风呼啸啸的划过脸庞。
终于他动了,转过身,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她知道他等到了他要的结果,
他的眼神凛冽但清澈,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又像山涧一泓幽雅的瀑布,他清淡的说:“我答应过栖梧,允你一个要求。”
“我只求一生留在你身边。”她直视着他的眼,那双似深潭,似清溪,似海涛,又似奔瀑的眼。
他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他允诺了,毕竟他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虽然淡若虚无。
这一夜,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夹着闪电。
皇帝在东宫被刺,舞宴是太子安排的,刺客是太子最宠爱的女人。
焰祈玥披着黑色的斗篷,持密令进宫。
“儿臣向父皇请旨,彻查太子谋反一案。”焰祈玥跪请道。
室内只有微弱的烛光,兰奕帝疲弱的卧躺在床。他缓缓转过脸来,露出一张充满王者族气质的男性脸庞来,一眼看去,像是二十许岁的年青男子,若仔细些,才会发现那眼尾的细纹以及深眸的岁月沧桑。
“这个时候只有你敢请这道旨意。”兰奕帝深刻一笑,脸上皱纹明显起来。
“父皇英明深谋,一切不都在您的掌握中吗?”焰祈玥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阴沉。
“天道无亲,天道无情。你可知道你要放弃的是什么吗?”
“儿臣不是父皇,不会放弃。”焰祈玥淡漠的答道。
兰奕帝冷哼一声,心里不以为然的轻嘲。
 
 
“你可知朕为什么厌恶老三,却独宠你吗?” 
焰祈玥心思几转,琢磨不到此话的意义,谨慎的静默不语。 
“众皇子中,祈玄最像朕,看着他就像看着年轻时的我。而你,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像极了她。”说到她,兰奕帝的语气变得温柔多情。 
所谓她,焰祈玥知道指的是月无垠。他们相识微时,同样的傲气,同样的风华绝代。既视对方于生平对手,又视对方为知己,心心相惜,情意深种。权臣乱政,他要恢复朝纲,黯然联姻。她与〃仙郎〃玉临风远走天涯,至死不相见。让深爱的人对自己情绝心死,如此的怨恨着自己,以至恨着与自己相似的儿子。 
“我既弃她选择了天下,就要把这天下治理妥当,为它选择一个兴世之君。”说道“弃”字兰奕帝眼中露出挣扎。 
“帝王之心,绝对无情。玄可说是我最大的成就,六亲断绝,就连对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他要这天下,你们兄弟根本争不过。可惜他还不够完美,有着致命的缺陷。玥,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不是你的聪睿,是狠。对别人狠不是真的狠,能够对自己下狠手才是真狠。封王当日的毒酒,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儿臣只是为了活命。父皇的宠爱或者厌恶,都只会给儿臣们带来不幸。”他阴冷的面颊,沉郁的一双眸子,显示出他深深蕴藏着某种怨恨。 
“大皇兄怎么死的,父皇知道。八皇弟真的是先天弱积吗?八皇弟生得玲珑乖巧,父皇喜爱极了,从出生至三岁都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夸他贴心。有心人看在心里,能不嫉恨吗?父皇一心挑选继位者,对儿子们可曾有过一丝父子亲情。”焰祈玥忿然站起,那对清澈的眼中,倏然射出一股怨恨的光芒。 
“放肆!给朕滚出去!”不可侵犯的至尊之怒。 
“儿臣告退。”焰祈玥心中暗叹:多年积怨还是忍不住说了负气话,天子尊严岂受侵犯,不该失了分寸的。 
焰祈玥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冷漠的说道:“父皇,天下不过是你牺牲我们的借口,除了你自己,你不爱任何人,包括月无垠。” 
月无垠,这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重重的戳入他的心。捂着受伤的胸口,疼得发抖,血迹隐隐从指间流出。兰奕帝隐忍着惨白了脸,痛苦的呼喊着,无垠,无垠,我爱的只是自己吗? 
焰祈玥感到兰奕帝痛苦的挣扎,露出阴暗的笑容,那笑容又如苦涩的毒药,随即他隐没在无边的夜色中。 





血雨连天息玥仇

暴雨连天,下得人心惶惶。
“滴”“滴”“滴”雨水混合着血水沿着板沿落在污泥中,一颗颗人头参差的落在血泥中,有的露出惊惧之色,有的恐惧的闭着双眼,也有懊悔之色,也有淡然认命的,无一例外蓬头垢面污上血迹泥浆。
而监斩台上,焰祈玥漠然的看着,放佛不惹一丝俗世的隐仙,冷峻的神情,宛如坚硬的神像,无情的俯视着尘世的污垢。
鲜明的对比,形成诡异悲肃。
他杀尽了当初拥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大臣,痛快,却又空虚。
他肃清了太子的所有势力,安心,而悲悯。
他一道旨意通下全国:凡与太子及太子近臣有关一律人等,杀无赦!
必然错改许多无辜人的命运,痛苦,亦不悔。
雨幕晕黄了天空,街角隐蔽的一处,站着这场行刑唯一的观众。他不顾凶狠的暴雨砸在身上的痛,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眼前这一幕。
一道闪电划过,惊雷也滚滚而来。借着闪电的光,可以看清他是个清瘦的女孩,面孔狰狞,血泪顺着脸庞流成一条长河,触目惊心。
“好好记住你的恨,以后就用这恨活下去。”声音轻柔仿佛在述说绵绵的情话,看着别人经历着自己曾经历的痛苦,焰祈玄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痛快,这也是他救下这个小孩的原因。
他打着青绿色的纸扇,清浅的笑着。他微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可是,这样温暖的笑容后面,却潜藏着一个魔鬼。
焰祈玄安步当车的往回走,女孩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你为我效力,我训练你成一等一杀手。日后,你要怎样报仇,我绝不干涉。”他省略了习惯性的问句“可好”,因为她只有一个选择,普天之下会包庇她的人,也只有他和王焰祈玄了。
焰祈玄得意的想着:培养劲敌的死敌总不会错!
他没想让焰祈玥死,说起来他还有些欣赏这个六皇弟的隐忍决绝。
“暮雪使者,好好教导她。”空无一人的街上,他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她和迎面走来的他听到。
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救下她,为了一个无助愤恨的眼神。
恩师救助了他,他救助了这个小女孩。
 
 
“石岩扉不愧是布衣谋士,单凭一人之力,就坐实了太子谋反的罪证。大量聚敛财物,铸造兵器,看来太子也真打算逼宫提早登基为帝。”青苑尽管不服气石岩扉得到公子的重用,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足智多谋。 
“我会举荐他进军营,你让他设法进天翼军。”焰祈玥淡淡的吩咐道。 
“公子爷,这是为什么?”青苑不明所以的问道,石岩扉立下这份功劳,实该继续委以重任。况且,公子朝堂上无势力,更该趁机提拔有能力的亲信上位啊! 
“军功是短期内升职最快的方法。”焰祈玥点拨道。 
青苑咀嚼着公子爷的话,回想到石岩扉为人心高气盛,怎甘步步为营。倘若建立军功,不仅有望掌握兵权,也能很快封将拜侯,如果能接近翼王,更是一颗很好的暗棋。再回忆起,前日得到消息,西边各部落以蟒英为首集结十三万兵力,势必有场大仗要打。一拍脑门,终于明白关键地方。 
“公子真是高瞻远瞩。” 
焰祈玥抿唇未笑,之后的事他大概能算到,只是眼下严重的事。。。。。。两条眉毛拧成麻花辫:“月儿,最近怎样?” 
玉悉月对他哭求吵闹多次,他都铁石心肠的拒绝减少杀戮,因为哪怕是与太子焰祈溥八竿子打不着的丁点关联,他也不想放过他们的命。 
“月小姐每日都去大佛寺念经,说要替公子求佛主宽恕罪孽,以己代罚。” 
“罢了。” 
焰祈玥自是知道她不信鬼神,只是难得有这份心意。 





七弦古琴忆深情

帘外狂风大起,阁楼外翠竹躁野的摇晃。风雨下对竹抚琴,本是极优雅之事。但是抚琴之人却心陷烦恼中,大大损灭了高雅意境。任谁也能听出琴音中浓厚的伤悲。
整整一个月了,即使和王有心划清界限,但他的头痛却非我不能解除,也不知他到底怎样了。介子雅心中长叹一声,自己终结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魔障啊!
“和王府琴师风尘奉和王爷之命,奉上‘七弦古琴’以备介先生大婚贺礼。”一个清秀的声音从介子雅身后响起。
琴音戛然而止,一丝喜容从脸上荡漾开去。介子雅迎向青衣男孩,和王府特有的青服样式。男孩眉清目秀,长得很是秀气,一脸崇敬的望着着介子雅。
介子雅轻声柔雅走到男孩面前,见他仍痴痴盯着自己看。不觉想起和王有次竟然问自己,是否投错了胎,本该生成女儿身的。那遗憾的摸样带着一些孩子气,甚是逗人。
不小心笑出了声,惊醒了男孩的痴魂。男孩发现自己失态的举动被看到,两片红云飞快窜上两颊,恨不能把头低到地缝中。这时,才想起把手上礼物递出去。
介子雅掀开喜庆的红布,立刻爱不释手,来回的爱抚琴面、琴丝,触手轻滑细腻,可以感受到制作它的人那分呵护与精致。
“襄子琴,面为桐木,底为梓木,蚕丝为弦,音色古朴澹雅,首宽十七公分,肩宽十八公分,尾宽十五公分。他还记得!他竟还记得那个诺言。”介子雅欣喜的自言自语。看着精细的雕工,不禁试弹了一个音,音色激越。恍惚出现和王的面孔,轻笑道:“可喜欢。”
介子雅默默答道:喜欢!喜欢!太喜欢了。只是因为两年前,自己曾说过:“七弦古琴,乃每个琴师梦寐以求的绝世好琴。”
不知怎地,那晚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挡也挡不住,好象刻意隐藏在某个角落。
那晚的月色很美!平静、柔和而又广博,仰望之心便会不自禁地生出爱慕。
焰祈玄一身黑衣束装,半躺在树下,酒如同清泉般泻入他口中。黑发随风吹起,恰好离地面。白玉酒壶,流光益彩,浊世公子,黯然消hún。两相映辉。
介子雅紫衣华服,也是长发落肩,神色傲然。映衬如此良辰如此月,随心谱曲。
待到焰祈玄酒尽时,丢下酒壶,对月对琴自顾的起舞。身体轻盈宛如御风,动作飘逸如梦,流雪回风,宛若惊鸿。与女子的妖娆曼妙不同,另是一番灵动刚柔境界,竟是妙不可言。
介子雅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全然忘记被邀请来陪酒的不快。
“和王舞姿竟是世间一绝,只可惜子雅却弹奏不出相匹配的乐音。此舞可有名称?”
“阎王索魂舞。”和王笑了笑,清俊的眉目间有说不出的寥落。舞随心动,名以意取。
介子雅见惯不怪和王的语出惊人,兀自说道:“七弦古琴,乃每个琴师梦寐以求的绝世好琴。如有它,我定能为你谱出绝世之曲,就叫——如来普度曲。”
“哈哈!倒是对称。”和王又举杯饮尽,心情格外好。
“七弦古琴吗?若喜欢,本王寻来送你。”
“介先生,介先生。”风尘小心翼翼呼唤。
“恩~啊!”介子崖从回忆中抽回思绪。
“王爷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先生答应。”风尘作揖道,清脆的声音中带羞涩。
 
 
“请说。” 
“就是。。。。。。”风尘吱唔道:“王爷希望先生赠予‘清心净魂曲’曲谱。因为。。。。。。因为。。。。。。王爷说他再不需要您陪伴。” 
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府中谁不知道,和王与介子雅关系非同一般,也只有介子雅能与和王把酒谈心。如今和王宣布决裂,这些日子情绪波动大,也使得手下整日提心吊胆。总觉得好风度的介子雅,知道和王态度决绝也将雷霆震怒。 
“恕子雅不能从命,‘清心净魂曲’乃家族至宝,从不外传。这七弦古琴,子雅无福消受,请回吧。”介子雅倒是容色不变,只是森然的语气,却表达出极度恼怒。 
风尘毕竟十五六岁,心中偶像怒下逐客令,一张脸涨得通红,便不欲再言。为了不失礼数,强言道:“王爷吩咐,若先生不肯,也不必强难先生,风尘告辞。” 
说完,便匆忙抱琴离去。 
介子雅见果真连琴也抱回,显示和王故意决裂之心。心中不禁气道:好个和王焰祈玄,好个谦谦君子,温文如玉。竟把我介子雅当作纠缠之辈,明日我便把你所赠之物,全数还你。 
这边风尘刚离去不久,又有一人跑了来,还焦急的喊道:“介介,介介,快跑。” 
“怎么了?小月儿。”介子雅见悉月表情凝重,隐约觉得有不利的事发生。 
“玥哥哥变了,他好残忍,只要是太子府的人,都要赶尽杀绝。他查到你曾为太子献计献策,现下已经派人来捉拿你。” 
介子雅心中苦笑道:恐怕还不止这些,与三王爷、九王爷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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