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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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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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王话音刚落,府中问询而来的云贤、云敖、云海等人已经焦急的跺脚。
这位霸王爷来捣个什么乱,沈奕昀文弱书生,哪里是常年带兵莽汉的对手?他分明是记仇上一次决斗不成,信口开河说云想容是她义妹。找理由来与沈奕昀比武。
这样的事,也只有闽王如此狂傲手握重兵,连皇上都忌惮的人做得出。
云佳宜焦急的道:“怎么办?妹婿好容易先来了,给足了咱们云家体面,却叫闽王给搅合了。要是被打伤了可怎么好?”
“要紧的是脸面!”云敖说着,心里骂起云想容胡乱招惹麻烦。好好的婚礼都如此不安生。
门外,催妆乐依旧奏着,焰火鞭炮都已燃过,吉时已到,
沈奕昀潇洒的翻身下马。缓缓走向闽王。他隐忍太久,闽王太过张狂,平日里藏拙也就罢了。今日他大婚之喜来搅合的人,哪里能轻易放过?况且,他绝不能误了吉时委屈了云想容。
“既如此,请王爷赐教。”
闽王哈哈大笑,偏身轻巧的滑下战马。拉开了架势:“来吧,可别怪本王欺负你!本王也是为了义妹着想。”
沈奕昀不愿耽搁时间,闽王话音方落,他已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窜向闽王。
闽王心头一愣,惊愕的躲开他一拳,旋身与之战在一处。
两人一红一紫。新郎官身形若鬼魅闪转,闽王招招扎实狠辣,衣袂翻飞。打的十分刚猛漂亮。催妆乐欢快喜庆,仿若为二人打了节奏那般,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众人目瞪口呆,哪里想得到探花郎沈大才子竟是文武双全?!
英姿心下得意的很,暗暗挥舞着小拳头。希望沈奕昀一拳揍烂闽王的鼻子。
闽王不敢轻敌,然不过二十余招。他已知道自己不是沈奕昀对手。眼看他宽袖飞闪而过指尖如一把利刃滑向他脖颈,他却是上一招刚刚收势,躲闪不及,心头突的一跳,闽王暗道这一次必然要栽跟头了!
想给沈奕昀难看,竟然被他给收拾了!
没想到,手刀距离他脖颈寸许时竟故意歪了一寸,避开了他,随即转身一掌拍出,闽王下意识与之对掌。
啪的一下,二人被彼此力道震得后退。
沈奕昀气定神闲的拱手:“王爷,你我不分伯仲,还请放行吧。”
有了台阶,闽王自然不会自取其辱,对沈奕昀这十六岁的漂亮少年,却生出一些好奇和钦佩来,笑着让开,道:“看来你有能力保护本王的义妹,请!”
催妆队伍走近大门……
英姿在亲友和丫头们为难沈奕昀时,飞奔回了云想容身边,将方才经过讲述一遍。
云想容、孟氏、大夫人等人都松了口气。
孟氏凤眼放光:“想不到奕哥儿竟然文武双全,我还只当他是文弱书生呢!”
“要么说咱们卿卿是好命的孩子,选了这样好的一桩婚事,依着我看,倒是比恬世子和陆安伯世子都要好上百倍!”
“可不是!”
二人喜悦之中,外头就有小丫头三番五次的来传话:
“新姑爷进了大门,赏的都是七分一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
“花轿往灵均阁来了,新姑爷随老夫人、老侯爷,永昌侯、大爷、二爷,还有亲家老爷和表少爷也都往咱们前厅来了。”
“知道了!”
大夫人下意识撩帘子看了眼前厅,又回到梢间,整理了一下云想容的衣裳,为她润泽红唇添了胭脂。
孟氏紧张的手发凉,身发抖,拉着云想容不愿意放手。
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喜乐仿佛就在院中。
云想容在大夫人和英姿的搀扶下,缓步走出梢间,来到前厅当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洞房(一)

她的出现,仿若云霞绚烂了漫天,点燃了黄昏的夜晚,睡莲初初展开,娇美不胜夏风璀璨,家人自然知道她的模样,可从未见过她风华绚烂至此,仿佛在这一夜将美丽绽到极致初来嫁到。
沈奕昀双手负在身后,凤眸惊艳闪过化作笑意。
云想容抬眸时也见了一身正红的沈奕昀。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想不到正红色竟为他徒增锐利锋芒,与前世她所见的那个身着红衣鬼魅一般妖娆的少年相比,现在的他涤去所有煞气,变得正气凌然,顶天立地。他宽阔的肩膀,定然能撑得起一片天空。
四目相对只在一瞬,下人已在地上铺了猩猩红的双喜临门褥垫,云想容跪地拜别祖父祖母,外公外婆,父亲母亲以及家中长辈。
弯腰行礼,红宝珠排垂落在地之时,眼泪却倏然滑下。
本以为自己哭不出来,本以为离开这个并不快乐的家,她如释重负。可这一作别,仍旧有无数倾诉涌动,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堆叠,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恨和对亲情的期盼,在这一瞬迸发出来。
她柔弱双肩略微颤动,已泄露她在哽咽的事实,众人瞧得鼻酸。
云敖大手搀扶起云想容,拿了帕子笨拙的给她拭泪:“今日出阁,往后你当好生侍奉夫君,尊重亲友,善待晚辈,要扬云家女儿风骨,做沈伯爷的贤内助,你可晓得?”
“女儿晓得。”云想容桃花眼望进云敖那双与她相似的眼眸中。她似乎从中看到了些许不舍和复杂的情绪。
而他打过她脸,掐过她脖子的手,此时正为她拭泪。
云想容眼泪若断线的珠子一般,“父亲、母亲也须珍重,女儿一去,不能承欢膝下,望父亲、母亲善待自己。保重身子。”
孟氏欢喜的笑着落泪,连连点头。云敖也是动容。
大夫人擦了泪,笑道:“吉时已到。新娘拜别父母。”
云想容行礼,随后被盖上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被搀扶到云佳宜身边。
这场婚礼,唯一与前世相同的便是仍旧是云佳宜背她。
爬上云佳宜的背,英姿撑着红伞,一路来到喜轿跟前。
云想容上了花轿,理好裙摆,手中被塞入一个苹果。轿子被抬起。喜乐变了节奏,更加的欢快。队伍离开云府。
沈奕昀身着正红蟒袍,端坐顶着红花的白马之上。意气风发,俊美无俦,他禁不住回头去喜轿,尽管云想容的娇颜被龙凤呈祥大红轿帘遮挡,心中依旧被幸福胀的满满的。
英姿跟随在轿外。见状凑到窗边:“小姐,姑爷看您呢!”
云想容莞尔,愉快地感觉自己随着沈奕昀,正走向新的生活。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金鸣之声。
不等云想容开口,轿外就传来闽王的声音:“义妹,本王率五百重骑为你壮声势。你且安心便是。”
云想容听的无语,心下气闽王捣乱,知道自己一开口便说不出好听的。况且大伯母也嘱咐过新娘是不许说话的,便不理会。
沈奕昀只回头看了一眼策马跟在喜轿旁边的闽王,略微一笑便继续前行,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有了五百重骑兵的护送,更增庄严声势。

恬王听了下人回话大发雷霆。大掌一拍桌案:“岂有此理!沈奕昀不过是伺候郡主的仪宾罢了,竟敢先去迎娶云家女儿。当真不将郡主放在眼里!”
王妃也义愤填膺:“嗪姐儿这会子正生气,王爷好歹也要给女儿出口恶气啊!否则将来岂不是要让云家那个小娼妇站在她头顶上!”
“你且放心!本王断然不会叫人这般跌了脸面。来人,给我点三十护卫,在王府门前列队!本王要亲自去看看沈奕昀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听恬王要待人过去,王妃怕事情闹大,道:“王爷,这样怕是不好,若是传开了……”
“传开了也是他沈奕昀不懂规矩!他不过是尚郡主,说白了是咱们嗪姐儿将就着让他伺候!若是抓着错处,本王让嗪姐儿踹了他又如何!”说罢也不理会王妃,脚上刘清宇领着人去了。
承平伯府张灯结彩,探花胡同两侧也高高挂着彩灯。
恬王率人经过此处,只沿着迎亲的道路迎面而去,不多时就遇上那吹吹打打的队伍。
恬王自持身份,就让刘清宇令人上前去问个究竟。
谁知近一些才发现,那送亲队伍前后左右都被重骑兵以雁形阵保护着!
刘清宇一挥手,率领众人将队伍拦住。
云想容这里发现队伍停下了,疑惑的蹙眉。
闽王策马向前与沈奕昀并立,就听前头有一人扯着大嗓门叫道:“……你们这样做未免不合规矩!”
一听就是刘清宇的声音。
“规矩?”闽王瞧不上刘清宇那软蛋,冷笑:“规矩就是本王定的!本王义妹出阁,何人胆敢拦路!不要脑袋了吗!”
刘清宇带着三十侍卫,是如何也近不得那五百重骑兵形成的雁形阵的,不能靠前,自然看不到阵中情况,只听那声音是闽王的,他已是心头一跳,沉默了片刻,转而骂起沈奕昀来:
“沈默存!皇上隆恩,准你尚郡主,你便是霜琴郡主的奴仆,你分不清主次,竟然先去迎云家女,将霜琴郡主冷在王府里是什么意思!你……”
那边刘清宇叫嚣着,闽王听得极不耐烦,骂了句:“狗娘养的!你算那颗葱!是本王义妹身份尊贵,还是什么鬼郡主身份尊贵!不用理会,给本王启程!”
大掌一挥,五百重骑兵齐声应是,声音整齐划一,震慑天际,队形保持着依旧向前而去!
刘清宇率领的小小三十人,哪里敢以卵击石?立即被冲散了。
恬王气的浑身发抖。躲在胡同处眼看着闽王的军队过去,心里暗骂:好你个闽王,你够狂妄!连你叔叔都不认,你算是什么狗东西!
可他也只敢在心里骂而已。
闽王狂妄不羁,见了皇上尚且不跪,又是皇帝胞弟,论辈分他低了一辈不假,可他却手握重兵,厉害起来是真敢率军进城杀到恬王府去的!
恬王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让刘清宇整顿人手。气急败坏的回了恬王府。
探花胡同鞭炮齐鸣,烟花璀璨,云想容下了轿。由全福人也就是大夫人搀扶着走上红毯,跨火盆除煞,到了前厅之中。
沈家虽然人丁稀薄,就连拜高堂时也是拜牌位,可前来宾客却都身份高贵。与沈奕昀相交要好的更是带着家眷前来道贺,金科状元谭季同的妇人张氏担任司仪,高唱送入洞房时,众人热热闹闹的簇拥着一对新人往上院而去。
云想容低头只顾着看路,手中永结同心的红绸另一端被沈奕昀牵着,在洞房门前跨马鞍到了屋内。
宾客们就都拥挤在卧房当中。
大夫人笑着将一弓递给沈奕昀。“请新郎撵白虎,除煞气。”
沈奕昀接过长弓有些发蒙,询问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掩口笑了:“向着东南西北虚射四箭。撵走白虎可保平安。”
沈奕昀这才红着耳根子应了一声,引得宾客们善意笑声一片。
站在一旁的云想容则是低头莞尔,难得沈奕昀也有这样傻乎乎的一面。
虚射四箭之后,大夫人示意新人坐帐,大夫人将云想容衣角盖在沈奕昀袍摆上。
沈奕昀问:“这是何意?”
“新娘从尽心尽力服侍夫婿。”
沈奕昀笑着颔首。却在大夫人转身拿撑杆时将自己的衣角也盖在云想容的裙摆上。
京卫指挥使宋慈的夫人于氏见状大笑道:“这小两口,必定举案齐眉。瞧这会子探花郎就知道心疼人了!”
一席话引得众人再次大笑。
云想容低着头,从盖头下端可看到两人交叠的衣袍,心下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夫人将秤杆递给沈奕昀:“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沈奕昀发现手竟有些发抖,缓缓挑下盖头。
随着盖头被掀起,云想容抬眸,原本热闹的洞房一瞬安静了。艳色之下,她容颜有灼烈光彩,美艳无双。
云想容也恰在撩起盖头时,看到了沈奕昀认真抿唇的表情,他极少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四目相对时,他竟然红着脸别开了眼,引得云想容噗嗤一笑。
新娘笑时,如满园春花绽开,众人惊艳之下,赞叹祝福之声此起彼伏。
大夫人端来托盘,上头是两个小巧的描金酒盅。
沈奕昀与云想容各执一盅,双臂交绕之下身子栖近。她头上的红宝石珠排碰触沈奕昀的脸颊,让他惊觉自己的脸竟然如此的烫,紧张的酒都要撒了。
“夫妻二人共饮交杯酒,从此百年好合!”
二人饮尽此杯,目光在此交汇,身份已变的不同。
大夫人又取了沈奕昀的一缕长发编入云想容的发髻之中,意为结发,随后便念起了撒帐诗,女宾和孩子们拿了五色果子与铜钱撒在二人身后。大红簇新的锦缎床褥上不多时便铺了一层桂圆、莲子、红枣、铜钱等吉物。
大夫人引着宾客退下,屋内只留了一对新人坐帐。暧昧的气息翻搅着,沈奕昀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怕被云想容听了去。
喜烛爆出个灯花,啪的一声,似解除了尴尬。
沈奕昀起身,轻柔的为她摘了凤冠和头上累赘的饰物,笑道:“我让乳娘给你预备了吃的,今儿饿坏了吧?待会儿先吃点,别管我,我出去见了宾客,还要去恬王府迎刘嗪,你若是累了就早些睡下,别熬着。”
 
第二百五十章 洞房(二)

沉重的凤冠和压发的红宝石珠排摘下,云想容立即觉得头上轻松起来,晃了晃酸涩的脖颈,道:“我的确是饿了,一大早就被母亲唤起来,整日里也没吃下什么东西初来嫁到。”
见她揉着脖子,沈奕昀笑着拥她纤弱香肩,让她坐在铺着大红并蒂莲花桌巾的八仙桌旁,不等她有所反应,已轻柔的为她揉捏脖颈肩头,“凤冠重吧?”
“是啊,很重。”云想容忘了反对他的肢体接触,沈奕昀按摩的手法轻柔适度,引得云想容舒服的闭上眼,温声软语的抱怨着:“母亲和大伯母他们都太焦急了,原本晚上的婚礼,早起就给我开脸上头,晌午没用饭就戴上了那个劳什子凤冠,穿上了吉服,我又怕将衣裳压出褶皱来,只能端坐,简直受刑一样,往后我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受这种罪了。”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到处张贴喜字,入目的都是正红喜庆,他的小娇妻用那样娇憨的语气慢条斯理的抱怨,最后一句“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却可理解成一种誓言。
沈奕昀情难自已,折腰将她圈在怀里。
云想容一愣,桃花眼中水芒闪烁,他身上的温暖隔着衣裳传递过来,有淡淡的青草香和一种似麝非麝的气息,是上一次在马车中她在他怀中闻到的。她犹豫着,并未推开他。
他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肩,闻着她她青丝中淡淡的茉莉花清和少女特有的馨香,动容的道:
“六儿,与刘嗪拜天地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我心目中,这一生中也只与你拜天地,只为你穿这一次红蟒袍。”
他的呼吸轻柔就在耳畔,燥热的吹拂在她脸颊。让她身子僵硬脸颊烧红。
如此良辰美景,他说这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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