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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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升妃-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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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年纪小,再加上是皇后娘娘特意派过来的,就知道肯定没有当丫鬟那么简单。但无论什么姑娘,只要在她带着的时候不闯出什么大乱子就好。崔姑姑心中这般暗暗想着,侧过脸凝了一眼乖乖低头喝汤的萧潇。
等萧潇喝下满满一碗番茄汤,崔姑姑便摆手示意当值的婢女过来收拾了碗筷。她起身走了几步,不见萧潇跟上来,“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忽听见婢女的声音。
“不不不,你还是跟崔姑姑去吧,这里让我来收拾!”原来萧潇跟婢女抢擦桌的抹布。
崔姑姑一把拽住萧潇争抢的手臂,凶道:“哼,不是你的差事,你瞎操什么心!”一面说一面拉着她出了膳房。
萧潇吐着舌头,回头跟那个擦桌的婢女做无声的抱歉。她小心翼翼地跟着,是不是偷眼打量崔姑姑的脸色。崔氏只在膳房给了她脸色看,到了萧潇屋子里,她又成了和颜悦色的大姐!
“屋子里没有暖炉,你若要用热水,自己去左边的小院里问人要。”崔姑姑指着外院,睨见萧潇不解的眸色,补充道,“你就说自己是专门伺候太子的人,他们不会怠慢了你。”
萧潇半晌才明白过来,崔姑姑这是教她撒谎。借着夏侯天桓去吓唬人。她对古代人的奴性早有耳闻,到了卧月楼磨练了一两年,多通晓了些世俗道理。当今之世,有大树庇荫才能长久太平!
在太子府里,唯一的大树就是那个人了。
崔姑姑带着萧潇熟悉了下自己住的地方,简单的说了些该注意的事项,便让萧潇先歇着,明日再讲别的。
“姑姑。”萧潇在心中挣扎了很久,双手颤抖地奉上一张银票。
崔姑姑双眸霍然睁大,下一刻眉头就皱起了沟痕。牙关一紧,狠狠道:“我不管你是跟谁学来的,在我们太子府。还是将这些俗物收起的好!”她甚至开始怀疑凤仪宫的苏氏以及青云根本没有真正教过萧潇规矩。
“那个……我是想让崔姑姑帮我保管的。”萧潇急中生智,这样也不至于失了面子。
崔氏眉宇一动,沉思之后略显尴尬地接过银票,生硬道:“知道了,你在太子府中当差。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我暂且替你收着,日后随时来取。”这下面子里子都有了。
“崔姑姑慢走!”好不容易送走了人,萧潇大口喘气。
走入内间,萧潇躺在那个新铺的被褥上,四仰八叉。总算有些缓过劲来。她这破败的小身子,最近可是折腾的够呛,今天这连绕带转。怎么也走了有四个小时吧!开始还好,最后午时太阳从云幕中出来,晒得她那小脸热辣辣的,暴躁的情绪登时席卷上心头。
不过这太子府看起来比宫里轻松多了,且光看这个管自己的崔姑姑就比那个苏姑姑和蔼多了。
萧潇就那么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转悠。遇上陌生的婢女家奴,就简单打招呼互报姓名。这些人在太子府呆过的时日可长了。起初在膳房都看到了萧潇和崔姑姑的关系神秘,竟连一向严厉的大管家也对她好言好语十分客气。
于是,萧潇在众人心中又上了一个台阶。
“姑姑!”萧潇万分欣喜地跑出门,挽住崔氏的臂膀拉她进门。等了一个时辰,总算等来她接自己去见夏侯天桓了。
没想到崔姑姑却抱歉道:“太子晌午有事,已经带着大管家和近身公公出府了。”她简单一句带过,目光闪烁,避开了萧潇的凝视。
“不会吧?”萧潇起了疑心,怎奈崔姑姑一口咬死了说夏侯天桓不在,要改到第二天一早带去拜见。
崔姑姑稍微多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将萧潇注意力引开,不多久,她口称自己膳房还有些活儿没有做好,就先撤了,留萧潇一个人对着空旷的屋子叹气。
这太子府,在她看来,只是缩小版的皇宫,和凤仪宫一样,也是个束缚人的地方。奴仆婢女对自己的态度越好,萧潇就越觉得不自在,慢慢联想到夏侯天桓的权势地位,想到自己寄人篱下,又追溯到自己进宫的理由……
为了八千两银票,不远千里从通州北上帝都曦皇城,萧潇抱头忏悔!妈的,被人克扣银票,还落得如此落魄。
萧潇抱怨完,一头栽进棉被里,补午觉。可能是累的慌加上昨晚睡的太晚,等她醒来时已是旁晚!
起身之后,就近推开一扇窗子,看着有些陌生的院子,萧潇有些迷蒙的起床,就看见正好走进来的崔姑姑。
“姑姑,你来了!”萧潇几乎条件反射,赶紧起身想要迎出去行礼。
那崔姑姑却制止道:“姑娘不必多礼,我也不过是个府上的一个老妈子,那受得住姑娘的礼啊!”崔姑姑这一说,倒把萧潇说的不会了,这礼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
眼下崔氏的态度跟白天似乎又不太一样了。
萧潇伸长脖子探向她身后,并无他人。不像是在假装亲热啊!
崔姑姑见此,随意的说道:“晚膳已经过了,我给你留了些吃食,你且去吃点,我估摸你这一日也没吃多少东西吧!”她从身后提起一个篮子,递到萧潇手中,帮她把篮子里的饭菜拿了出来。
萧潇这才觉得自己的确已是饥肠辘辘的了,十分感激地看了看崔姑姑。
“慢点吃,别噎着……来,喝口水。”崔氏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些动作,伺候的对象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她不是没发觉萧潇诧异的目光,没办法,大管家亲口嘱咐的,怎好怠慢。
话说这冷面大管家见了萧潇之后,印象虽不好,但崔氏告知她是威武皇后特意指派出来太子府做事的,就心里猜疑,掂量着太子和萧潇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左右权衡之后,决定好好供着这个闲人!
于是,就有了崔姑姑夜送晚膳这一段。
吃过晚饭,苏姑姑便对萧潇讲起了这府上的格局。她领着萧潇从另一侧长廊走出半柱香的时间,停在两扇朱门前,轻声道:“这里是太子府各房夫人住的院子,说是院子,也不逊色于皇宫,共有五座楼阁、两处小院和一个庵堂。”
“怎么会有庵堂?”其他的萧潇可以理解,夏侯天桓是太子,妻妾成群不足为奇,好好的弄一个庵堂给谁念经啊!
崔姑姑避过这个问题,浅笑了一声。萧潇已经有了几次教训,乖乖闭了嘴没有多问。
后来听崔姑姑的说法,隐约透露出太子的小鞭子:原来这夏侯天桓到如今还没有一个子嗣!
虽然太子侍妾不少,他却似乎对其都不是很感兴趣。打他十八岁那年皇后就张罗着给他立个太子妃,可惜夏侯天桓一直不同意,连皇后也没办法,所以只好每年都往这太子府里送好些姑娘,以供夏侯天桓挑选!
萧潇有些鄙视的想,是为了供他泄欲的吧!
崔姑姑话匣子慢慢打开,继续揭秘。院子女人多了,夫人多了,可惜这太子也不知道为何怎么也不喜欢府上这些姑娘,皇后没有办法救逼着他与女子行房,以保皇家香脉旺盛,可惜这几年太子爷都是嘴上硬撑,到是有几个姑娘被太子看上过,但也没些日子就淡了。
“宠幸过的姑娘就都封了夫人么?”萧潇八卦起来,悄悄掰开手指头。
“并不都封夫人,我们院子里只供着六位夫人。不过那些姑娘得了恩宠,也便比这些奴婢高了一层,各自都有自己的厢房!”
只……只供着六位?
按照崔姑姑的说法,跟夏侯天桓爱爱过滴女子肯定不下于两位数啊!萧潇努了努嘴,暗赞不已:太子这个大种马!
“东边住的是左部侍郎之女,我们叫她苏夫人。”崔姑姑引着萧潇推门进去,继续向前。
苏媛媛,据说性子温婉,喜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你没事尽量不要去她的东厢房。
“妩媚夫人。”崔姑姑停在一处飞檐高挑的个楼前,她着意介绍了这里的主人。
原来苏夫人旁边住的是台州知府的庶女,宫飞燕。虽说这宫飞燕是庶出,但是容貌却是一等一的绝色,脾气却不是很好,善妒,不喜欢太子身边有其他女人!偏生威武皇后喜欢她,亲自赐了“妩媚”封号。
最后还有西厢房的秦香莲,此女长的非常柔弱,却也是太子留宿最多的!
“这个秦夫人又有什么来历?算了算了,这么多夫人,我怎么可能一下子记得住啊……诶?”说罢,萧潇有些奇怪的看着崔姑姑。不明白崔姑姑为什么会给自己讲这些。
她又不是给夏侯天桓来当女人,了解那么多干嘛!难道崔姑姑在给自己洗脑,教训些府里的重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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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尼玛的三顾茅庐
跟随崔氏继续围着偌大的院子转悠,萧潇始终悬着糊涂心思。崔姑姑不用回头也知道萧潇的想法,她只是保持沉默。
“姑姑,太子既然有这么多夫人,那有哪位夫人生下一男半女么?”萧潇一针见血。宫里的女人无非两种出路,要么恩宠不断、母亲子贵,要么家门光耀、福泽庇佑。子嗣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崔姑姑止住脚步,转身凌眉轻喝道:“不关你的事,就少打听!”
“哦,知道了。”萧潇倍感挫败,但她不笨,隐约猜到夏侯天桓还没升级当爹。
萧潇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眸色不断变化,疑惑、深思、释然、不解……反反复复,崔姑姑悉数看在眼里,于是忍不住开导她,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虽说这太子府不比皇城后宫那么多勾心斗角,但是有恩宠便有嫉妒,这府上可不是你看着的那么风平浪静,我讲的你都好生记住!对你有好处!”
“那还有三位夫人呢?”直到崔姑姑将自己径直带出了院子,萧潇才不解道,“姑姑,您刚刚只跟我说了三位夫人吧?”
“另三位不打紧,性格极好相处,日后你若有机会可以自己过来跟她们见一见……”崔姑姑提及另三位夫人的时候,神情泰然自若,这让萧潇觉得轻松许多。
“那三位夫人有封号么?”萧潇执着道。这院子里住着夏侯天桓的六个女人,无论性格好坏,以后恐怕都会大照片,事先打探清楚各自的性格才能保自己性命无忧呢!
崔姑姑似乎对另外三位夫人不上心,怔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回答:“水廊边儿上那位很少出来走动,我……呵呵。我也忘了叫什么;东边那里住着个平阳夫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出身低了些;妩媚夫人阁楼后边其实还住着一个夫人,没有封号,叫……好像叫陈玉玺。”
萧潇听完,下巴都快掉了。眼前这个老女人真的是在太子府里呆过十来年的么?居然连自家夫人的名字都能忘记!
崔姑姑避开萧潇惊奇的目光,讪笑道:“这三位你遇上也没关系,说说笑笑,夫人们都由着我们下人……起初跟你说的三位,我会找机会让你见见。认清了面貌,省得以后闯祸。”
萧潇点头应了一声,忽然想起那个平阳夫人。便问这个是不是封号。崔姑姑却摇头否定,再问她夫人真名以及出身的时候,竟然闭嘴不说了。
好吧,没来头没背景的就是容易被人遗忘……
除了花木繁茂的院子,沿着小石子路走了一段。萧潇又看到了和皇宫里九曲水廊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不过游廊两边摆放的不是牡丹花,而是一株株红梅。
那种盛夏天也有小红蕾的梅花。
“这些花木都有花匠打理,你千万不要碰。”睨见萧潇的目光瞥向了长廊两侧,崔姑姑立即提醒道。
接着崔姑姑又讲了许多关于府上的规矩和该注意的事情,让萧潇没事尽量不要乱走!
“姑姑。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太子么?怎么转来转去,都不去太子的正厅……”萧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崔姑姑却还在规矩长规矩短。没完没了,她隐忍了好久的情绪开始发作。
“就过了,就过去了。”崔姑姑斜了涨红脸的萧潇一眼,心下却左右为难:她也恨不得早点交差,把萧潇带到夏侯太子面前自己撤退。可是偏偏太子吩咐下来,要磨一磨萧潇的脾气。不能轻易带她相见。
萧潇嘟囔着嘴,加快了脚步,她一边在前领路,一边回头俏皮道:“姑姑,应该是往这条路走吧?你看,旁边这都长青苔了,说明都没人走,肯定是这个方向……”她自言自语,完全不顾崔氏已经满头黑线。
这次,竟然又他妈的没见到夏侯天桓!
“两位请回,太子正在会客。”侍卫横刀阻拦。
萧潇气得双眉倒竖,崔氏却拉她后退,十分知礼地屈膝道:“烦请转告李公公,就说崔姑姑带人来过了。”
侍卫甚至一声没吭,只是眼皮子眨了一下,当自己听见了。
“你!”萧潇被崔姑姑拉得向后退出好几步,指着那个贴面侍卫,实际上骂的是里头那个缩头乌龟。
安抚了萧潇,崔姑姑偷偷松了一口气。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出意外,包括刚才那个侍卫的戏也演得逼真,她担心萧潇会冲上去碰了刀刃,幸好没有发生。
“姑姑,下午你就算拖我过来,我都不来了!太子找我,你就说我腿折了……哦,不对,就说我脚崴了。”萧潇改口编了个对自己没有多大伤害的谎话。万一夏侯天桓翻脸,她好有假装的余地,打折腿没法儿装啊!
崔姑姑一直皱着眉,默默点头,已经无语。领着萧潇原路返回的时候,避开了诸位夫人的院子,解释道:“这会儿子夫人们都起来了,我们还是别从那里过吧。”
萧潇愤愤地点了点头,她此刻的心思全在诅咒夏侯天桓,匆匆应了崔姑姑的提议。
回到屋子里,卸去规规矩矩的衣裳,换上便服,崔姑姑以一个相当牛逼的姿势坐到了正中央右侧那把椅子上,打开话匣子继续说教。萧潇大概的听着,却觉得这崔姑姑讲话颇有催眠的功效,不一会就哈欠连天。
“今天讲了这么多,你未必全听进去了。”姑姑见此也不再多说,吩咐萧潇睡下,明日便带她熟悉熟悉太子府!竟真的饶了她,没有吵她午睡,也没有提及夏侯天桓的事情。
萧潇的生活状态接近于猪,即便是在卧月楼,她也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司仪局那会儿,有黄天云等皇子的关照,黄玉忠和木公公待萧潇像是供着一尊菩萨。皇后凤仪宫那里,刚认了亲爹的萧潇,也有许多人暗中相助。
这一日匆匆过去,除了吃饭上茅房,就连每日练字的功课也没做。
夜里,萧潇趴在窗根下仰头望天,没有月色陪伴,头顶是寂静的深蓝,那种接近墨色的蓝。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这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萧潇双手托腮,慢悠悠地哼着。窗外一棵树荫下站的黑影亦陪伴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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