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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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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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这种感情,小菅总是后知后觉,所以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这样想着,小菅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放在柜台上的手。 



SCUA自己是不联谊的,因为久保山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演唱会结束后,成员们就各回各家,或者打工。现在井上要工作的时候就去牛肉饭屋,没有的话就和小菅去露天店喝酒。 



虽然明白他年纪比自己大,又有妻子,但是心里却止不住对他有所倾慕,常常想借酒装醉开玩笑似的试探看看,但是又怕他就此讨厌自己,所以每每感到自己有所蠢蠢欲动之时就马上装睡,免得酒后露真性。 



遮风塑料布的那一边飘着雪花,似乎是为了忘记脚底升起的寒意,两人劝着酒。 



“我呀,没有才能。”三杯啤酒过后,井上说,“贝司弹得很差,刚出道时大家觉得我总会有熟练的那一天。今年我已经30岁了,应该算是高峰年纪了,但是还是没什么起色。” 



没有说什么“才不是这样”的应酬话,小菅只是沉默地喝着酒。十二月发行的SCUA的新曲,到一月末的现在只卖出了几千张,记录惨淡。即使如此演唱会还是受到了好评。到今天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演唱会日程,关于演唱会的借口已经不能再成立了,小菅考虑着下次见面该用什么理由。 



“我觉得要是没有久保山,我们坚持不到今天。他很有才,是个了不起的家伙,我都是*他……” 



久保山多少有些吸引人的魅力,但是小菅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那种充沛饱满的才能。对这样的久保山,井上却尊敬地说他“有才” ,说自己是“都*他” ,这个现实让小菅觉得难过……想到这里,小菅觉得应该变化一下话题。 



“其实我学生时代也搞过乐团。” 



井上转过头,微微点了点头。 



“是么,这样出身的编辑很多。” 



不意间,右手被用力地握住了,小菅不由咕嘟地干咽了一口。 



“是吉他手吧。” 



“你很懂啊。” 



猜中了井上也就没有了好奇,松开了小菅的手。那温暖和冷淡的反差,就像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一样。 



“21岁的时候不再弹了,因为意识到了自己才能的界限。” 



“你还年轻,别太苛求。” 



“是胆小,总是那么拙劣的水平,我不想被别人笑话。” 



话一出口,小菅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井上只是露出温和的笑容。 



“21岁的时候我碰到了久保山,如果没碰到的话也许就变成小菅了。不过我觉得能碰到久保山很幸运。” 



CD卖不动,还要*打工维持生活,面对这种不能公开的窘况还很满足的井上,令小菅有些羡慕。 



“久保山也变了,他以前总是自话自说,顽固得很。因为那个性格,最初乐团总是矛盾多多,成员还老是定不下来。本来与他同年纪的低年级生去给他加油,结果哭着回来了,据说是被久保山威胁过,没办法我只好出面。明明我年长,那家伙也毫不客气的说“你谁啊你!?”气坏了我,但是一听到他的歌声,我全身都颤抖了。那种感觉用语言难以表达,只是觉得这家伙太捧了。” 



井上是久保山的茶碟,不过小菅可没有井上这样的感动经验,他轻轻地摇着头,现在谁还管久保山的事。 



“有空的时候,可以来你们工作室玩吗?” 



听了这话,井上笑着拍了指小菅的肩膀,“不是说随时欢迎你来么?”轻触后背的手指的触感直传到了胸前,令人毫无意义地感到一阵愉快又一阵难过。 



二月末,SCUA演唱会那天正是大雪纷飞。说是演唱会倒不如说是电视台主办的群星演唱会,SCUA只是其中一组,另外还有压轴明星。小菅从开始就在现场,和其它乐团比起来,SCUA所放射出来的存在感某种方面来说到底是与众不同。 



活动结束后,小菅到后台,告知自己的身分是《move》的编辑后,就被允许进入歌手休息室。 



“你们好,打搅了。” 



小菅敲了门后开门进去,首先是井上转过头来举手打招呼,笑着说了声“哟” ,看到这个笑容就觉得心都浮起来了。最近没太见面,小菅未免有些想的太多。 



“今天怎么样?”小菅连忙问道。 



“有点跑了。”井上哈哈大笑,“久保山身体不好,大概是因为感冒了头脑有些发昏……” 



久保山唱完第一首歌就在台上晃晃悠悠,从台下看去还以为他是情绪过了头,醉了或是嗑药了呢。 



“看上去是不太好。” 



久保山趴在他们休息室的桌子上,上半身赤裸着,消瘦的后背骨骼都显了出来,气喘如牛,还不时地轻咳。井上给久保山披上外套,久保山终于抬起脸,脸也很红,连软软地搭在那里的手指都带着不健康的红色。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上井上的话久保山摇了摇头。 



“不回去,家里冷。” 



“把暖气开开不好吗?” 



“电不能用。” 



井上身体僵住了。 



“不能用?怎么说?” 



“没交电费,被停了。” 



“昨天刚开的工资啊?” 



“交完房租就没了。” 



井上叹了口气,摸着久保山的头。在舞台上带领大家的久保山,舞台下却像个孩子一样幼稚而不可*。 



“那今天是我家吧。” 



“你们家有小孩,我不要。” 



“不用那么在意么。” 



“那来我家吧!” 



鼓手竹内凑过来。 



“去你们家会被干掉。” 



“你也太夸张了……” 



“你爸妈现在还反对你做音乐呢。” 



“又不是冲着你,你不用管。” 



久保山烦不胜烦地挥着手说:“回去,都回去!” 



生病的久保山让大家放不下心,看样子不是和井上出去喝酒的时机。 



井上扶着久保山出了休息室,在走廊下,场地负责人叫住了他: 



“外面的雪很大,电车已经停了,你们不要紧吧?” 



还以为不会吧,出去一看是强到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猛烈风雪,连脚边都看不见。这种情况,令四个人呆呆站在演唱场地的后门,无言以对。 



最近的有温暖的床,又便宜的地方……小菅把久保山放在爱情旅馆的床上。脱了他的鞋,将满是雪水的上衣放在沙发上。因为冷得牙齿打战,所以小菅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只脱了上衣就钻进被子里。 



大雪让交通停滞下来,井上和竹内也很为难,虽然两个人的家*走着就能回去,但是身体不适的久保山走不了。小菅想到《move》的编辑部就在附近,决定带久保山去那里休息。 



但是到了《move》编辑部大厦,拿着钥匙的管理员却不在,不能让冻得发抖的久保山留在外面,无奈之下只好带他去了爱情旅馆。 



用半路在药店买的体温计塞到久保山衬衫里,测出他现在体温39度,然后逼他开口喝了感冒药。这期间,久保山小小的头一直抖动着,让小菅考虑是不是带他去医院比较好。后来他总算睡下来,还开始冒汗,看样子是开始退烧了。 



小菅一边喝着房间里准备的热咖啡,一边看着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异世界景像,在路灯的照耀下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小菅想到故乡的乡村,高中的时候,总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傻瓜,一定要离开家去东京上大学,认为离开乡下就会改变一切。可是,结果什么也没有改变。而且也许自己才是傻瓜,什么前途的事都不考虑,只是单纯地沉浸在趣味的世界里…… 



小菅有了些倦意,时间已经是凌晨12点。他不喜欢和衣而睡,于是只穿着短裤睡在床边。上了床反而翻是覆去睡不着,不小心被久保山给抱住,他呓语着“好冷、好冷” ,身体却热得发烫。不能将他推开,任他紧紧抱住的小菅只好叹了口气,好挤啊……就这样想着不觉慢慢睡去。 



上午九点,脸磨挲胸前的触感令小菅醒来,在试过多少次角度之后,久保山的头埋在小菅的胸前,右颊*着他。比昨天更深,更平稳的呼吸吹拂着小菅的胸口。 



小菅轻轻的推开久保山,去洗澡间沐浴,等他出来的时候久保山还在睡,身体蜷着像个环。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还有一些昨天高温的余热。 



这时久保山意外地睁开了眼,他盯着前方,看到小菅的脸就不动了,过了半天才慢慢地在眉间堆起细纹。 



“怎么回事?”他问道,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什么地方?” 



“爱情旅馆。” 



听了小菅的回答,久保山哼了一声,挠挠自己的头发,然后坐起来。 



“为什么我和你在爱情旅馆?” 



“不记得了吗?” 



“脑子不知怎么昏昏沉沉的。” 



小菅告诉他经过后,久保山使劲挠着头,慢慢仰起脸说: 



“听井上说你经常来看我们的演出,不过我不记得你到后台来的事了。演唱会后半段根本没记忆了。” 



久保山又躺倒在床上。 



“我肚子饿了。” 



他躺在床上跟小菅喊饿。 



“这里有客房服务,不过快到时间了,还是在外面吃吧。” 



久保山嘴里嘀咕着“是吗”起了床,他的外衣就在小菅的手头,递给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房间时,小菅注意到留在桌子上的温度计和感冒药,把这些东西交给久保山时他有点吃惊地说“这是干什么” 。 



“我拿这些东西没用。” 



哦……久保山应了一声,把两件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 



离开旅馆时气色还好,但是在汉堡店吃完东西后,久保山就又体力不支了。这个时候电车已经开始运行,小菅送他去车站回家,但是到了售票处久保山就不动了。小菅还以为他身体不好,连忙凑了过去,久保山的声音有些呆滞的说“家钥匙不见了……” 



一切就像计划好的一样,把久保山带回自己公寓的小菅,不禁要问自己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阻止久保山穿着衣服就要钻进自己被子里去,小菅拿出自己的T恤和短裤给他做睡衣。换上衣服的久保山,就像被床吸附一样趴上去,一点也不顾忌地伸展身体。 



“想睡觉的话,先吃药吧。” 



久保山答应下来却没有再动,小菅从他散乱的衣服里找出感冒药,还特意倒好水,将久保山摇醒。久保山一张臭脸地吃了药,说声“你还真是烦人”让小菅愤愤,这才再度睡下。 



回了公寓再过来的小菅到编辑部的时候已经迟到了,然后告了假后又去久保山昨天演唱会所在的场地管理处,询问有没有人捡到钥匙,回答是没有。 



在回编辑部的路上,小菅的手机响了,是井上打来的电话。听说久保山丢了钥匙,现在被小菅带回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好像是他给小菅惹了麻烦一样。 



回到编辑部,小菅埋头到山一样的工作中去。选择刊登的照片,校对新人歌手的采访文章,傍晚去自己负责的歌手的演唱会。回家的时候在快餐店早早整理出简单的演唱会报告,然后坐晚上10点的地铁回家。 



出了车站,走在步行道上,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小菅把手插到口袋里加快脚步,一边看着步行道边的便利店的灯光,一边想着久保山是不是还在自己的公寓里。 



打开房间门,小菅听到了吉他的声音。久保山穿着短裤和T恤弹着电吉他,根本没注意自己身后站着人。拍了指他纤细的肩膀他,才回过头。 



“这个不行了么。” 



眼前他手指下的吉他,乐弦已经生锈变成了红褐色。 



“已经很久不弹了。” 



“反正是别人的东西,无所谓。” 



久保山把吉他放回原来的地方,小菅把便利店的口袋放在长桌上。 



“吃东西了吗?” 



久保山回答“无所谓” 。 



“那就吃这个好了。” 



久保山不客气地在袋子里翻着,当小菅从浴室出来,久保山已经把他买的食品全部消灭干净了。洗完澡,小菅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也冲着久保山说:“你喝吗?”回答是“想喝” ,然后就用递过来的啤酒喝下感冒药。问他这样是不是不好,对方反论道“反正在肚子里也要混到一起的” ,于是小菅没有再说什么。 



“场地那里没有你的钥匙。” 



“哦。” 



一点也不感谢别人的奔波,好像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和房东说说,一想到要跟那老大婆见到就觉得烦,难得我补交了房租。” 



“要烟吗?”小菅分给他一根。 



“没钱真是悲惨万分。”久保山忽然说道,“女人也跑到你不知道的男人那里,还会饥寒交迫……啊,我可不是说你这里不好。” 



坐在床上晃着双腿,毫无仪态可言的久保山很享受似地吸着香烟。 



“对了,你的身体怎么样?” 



“哦,已经退烧了,我量过了。” 



起来也不见有什么不适的样子,看来恢复得可以了。 



“问你一下,今晚也睡这行吗?” 



久保山抽着烟,一点也没有央求人时候应有的态度。小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下来。 



“等发了钱还你旅馆费和餐费。” 



“不用了。” 



“我不喜欢欠人情。” 



“那么等你红了再还我好了。” 



久保山显然对这句话很不满意,他皱着眉头盯着小菅:“你当真?觉得我能红吗?” 



几句套话又成了吵架的源头,小菅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刚才你不是说红了还人情吗。” 



红了再还人情,听上去或许有些讽刺的意思。可是对方既然直率地说出来不是也该直率地接受吗。小菅现在只想避免争端,因为对方瞪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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