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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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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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来他家的久保山,看着小菅的脸只有苦笑。虽然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问,但是小菅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什么……” 



他当然知道,还这么回答。 



“没辙了。”久保山自我嘲讽似的说,“工藤决定引退的时候,单曲也因为没用了而终止出售,而且很明白地告诉我们不会再续约了。” 



唱片封面都拍摄完了,但是公司还是作出“停止”的决定,大概是决定根本不给这张CD打预算了吧。 



“见鬼。”久保山不顺心地踢着沙发,“真是一团乱。” 



小菅没有说话,提出做工藤主题曲的是自己,他以为这样能起到起死回生的效果,却没想到结局是这样。他只希望CD能卖出去,却是令人沮丧的下场。要是早点知道这样,还不如坐着待合同到期痛快。 



“对不起,都是我多事。” 



“你道什么歉啊!” 



久保山咬牙切齿地说。 



“和你没关系,工藤引退,出不了CD都不是你的错。混蛋,就算工藤引退,我的歌可没变啊。那是好的,是最捧的,为什么不给出版?”久保山大声地怒吼着,声音刺痛了耳朵。 



“喂,我就真的不行吗?”他出其不意地认真问着,让小菅说不出话。 



“啊?真的不行吗?你不是也不喜欢我的歌吗?我就这么没有才能吗?只不过在电视上播的时间不超过2小时,这样就可以全部否定了吗?” 



久保山的嘴唇抖着,他看到现实,却无可奈何。 



“一定,是不过如此的程度。” 



他突然间气势全无,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蜷曲着身体反复骂着:“混蛋、混蛋……”令人看着就很心痛,但是又不能不管他走开。 



“是不是我成不了大器?” 



久保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喂,你倒是说话啊!” 



“没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是什么?我怎么样你无所谓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小菅在久保山面前弯下膝盖。 



“先说好不打我,如果是说什么都行,那么就不必为那种家伙不买你的帐而伤心。” 



“你根本不听我的歌,又为什么那么作,同情我的合同要完了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 



久保山笑了一声,“我是一事无成,一直都在写歌,唱歌,没了这些,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好。我一直是个傻瓜,只是没被贴上标答而已。我觉得自己怎么都无所谓,也不是一定非执着在音乐上,认真做事也没关系,反正听我歌的人都是傻瓜。” 



久保山的话说得又很又大声,他嘴上说不执着在音乐上,实际上比别人要执着一倍,这才是久保山明人。 



“是大家错了,还是我错了,真不明白。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捧的……怎么办啊?” 



他头脑混乱地自言自语着,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小菅耐心地听着,过了一个小时久保山终于累了。 



“有什么意思的事吗?” 



“怎么突然……” 



“我说累了,所以你来说会儿,让我开开心。” 



想也想不出什么意思的笑话,小菅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知道了吧,《move》下个月就停刊了。” 



久保山一脸惊讶地盯着小菅。 



“你这是想让我笑吗?” 



小菅陷入沉默,那乌黑的头垂了下去。 



“和你在一起,总觉得没了力气。”久保山寂寞地低语,“在一起很快乐,不用像和女人相处那样小心翼翼,不用谈音乐的事,也听不到,所以开心。从出道以来,我周围都是这样的家伙,你也是音乐方面的关系,但是却不喜欢也不听我的歌,所以你觉得我不做音乐也没什么。做音乐的我是我自己,不做的话也是我自己,所以我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对说出心里话的久保山,小菅不由心生爱意。这完全就像告白。如果他呆着舒服的话,那自己一直提供这个场所也没问题,只用沙发和少量食物就可以圈养合同到期的音乐人。 



但是,这样就可以满足自己了吗?在他身边,光看着就满足了吗?小菅现在就想吻他,拥抱他……小菅一阵眩晕,他害怕这种把他们卷进去陷得越来越深的环境,却又奇怪为什么只有这个属于他们的空间没有变化。 



“对不起,请你不要来了。” 



久保山听了后,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这样,请你不要再来了。” 



“我不明白。” 



“我以前就很明白地告诉过你,你给我添了麻烦。” 



久保山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然后站起身来,径自走了出去。小菅抓住他的手臂,他拼命地挥开。 



“干什么?是你不让我再来的。” 



“我话还没说完。” 



“连你也要否定我吗?” 



久保山露出威吓对手的狗一样的表情。 



“我喜欢你。”话说出来了,同性恋的身份说出的“喜欢”是什么意思,久保山应该知道。 



“所以总和毫不知情的你在一起,太痛苦了。” 



久保山盯着小菅的脸,露出讽刺的笑容,“话是这么说,但是看你的脸看不出来。” 



他哼笑着,冲着小菅的胫骨踢了一脚就出去了……这下一个人了,小菅抱着疼痛的小腿,想到演变成这种局面,无奈地笑了。 



小菅在八月下旬搬了家,并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改变一下气氛。考虑到收入会不稳定,他找了比以前小的便宜公寓,因为没地方放沙发扔了。吉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留了下来。 



剪了头发的那一天,小菅回到好久没去的编辑部。《move》的停刊号已经完稿了,他只是来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编辑部还有一星期就要被收回了,现在处理事务的只有主编一个人,虽然想帮忙,但是被他赶出来让去小菅忙自己的就职工作。今天小菅来的目的,是拿最后一期《move》。 



拿到手的杂志相当重,这是因为页数比往常多的缘故。卷头是小松负责的歌手的特集,接着是SCUA的特集。专辑和单曲都没有发行,下个月合同到期的乐团的特集,前所未闻。 



“SCUA出道的时候,我说过“到死也要撑着他们” ,没想到会一同倒下。”主编苦笑着,瞅着照片上久保山直视过来的很勉强的笑容。 



“久保山的怎么办?你交给他?” 



“还是像平时那样邮寄好了,最近没有太见面,我也搬家了。” 



“是吗……”主编没有问没有见面的原因,但是似乎也猜到了。 



“碰钉子了?”主编一边悠叨一边转过头,“告诉过你别被他迷住。” 



“你那是开玩笑。”小菅犹豫着,然后笑了,“我说喜欢他被他踹了。” 



没有响应对方的话,完全是在自言自语。这之后两个人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得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候,主编说话了。 



“从前,得知久保山泡在你家的时候,我跟他说过,小菅这个人对人很冷淡。但是他却说,你虽然冷淡,但是很善良。” 



小菅一震,疼痛的感觉蔓延全身。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希望这股疼痛早点过去。 



拿着新的《move》,小菅来到新宿的女性杂志编辑部。这本杂志已经决定了选用哪些歌手做特集,小菅接受了相关的短篇评论工作。 



乘坐和以前方向相反的电车,走陌生的路回公寓。小菅在门前发现了一个烟蒂,他想也没想就环顾四周。没有人。小菅在玄关站了很久,直到后面经过这里的住户探头,他才进屋里去。 



晚上,小菅在CD堆里翻着挑选的时候,他注意到音响中有盘磁带。是他没见过的磁带,应该是久保山的东西。无视心中那个喊停的声音,小菅按动开始键。序曲部分是吉他独奏的感觉,把别人的失恋随便写成歌,这就是SCUA的最后一首单曲。 



小菅听着听着就不禁流下了眼泪,这令他慌乱地关掉了音乐。可是想听的欲望又再次令他打开,接着又关掉,就这样反反复覆的时候,玄关的门铃响了,他急忙拨下电源去玄关开门。 



门外是住在隔壁的大学生,他在分发给所有住户“注意事项” ,让大家小心最近楼下经常发生自行车丢失事件……这事情和小菅没有什么关系。小菅回到屋里,刚坐下来门铃就又响了。小菅以为是刚才的人忘了东西,也没有回答就去开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停止了呼吸。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已经两个星期没见过面了。 



“不知道你的地址,只好去问主编。不过,你这么做也许是对的…” 



非常高兴,为了找他特地到处去问,小菅高兴得几乎要颤抖,但是小菅说不出话来。他平静的神情,让他面前那个罪之男充满了过度的警戒。 



“嗯,后来我想了很多,虽然想了,但是还是不明白。” 



到最后他也没说自己到或干什么来了,就这样转移了话题。 



“……虽然吵了很多架,但是CD还是出版了。这个月末发售单曲,你或许听说了,给你。” 



递过来的CD封面上是工藤感觉的拳击比赛擂台,令人莫名感伤。 



想到特意跑来的久保山的目的,真不希望他只是来说这个。但如果不是的话……小菅不认为久保山这是在表示接受自己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为了见自己才找来的。 



“进去坐会儿好吗?” 



屋里已没有久保山的指定席了。 



“想进屋吗?” 



听了这个问题,久保山皱起眉。 



“别这么小气,不就喝你点啤酒吗?搬到这么奇怪的地方,也不考虑考虑找来的人多么辛苦……” 



“我只让恋人进屋可以吗?” 



在久保山回答之前小菅就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紧紧抱住。就算久保山突然出拳反抗,但是他消瘦的身体也拗不过小菅。 



“我不清楚,我是喜欢你,但绝对和你想得不一样,所以……” 



“我说了只让恋人进来的。” 



“什么,是你擅自拽我进……” 



“所以你得听我的话。” 



没有说不要的久保山眼神凶恶。虽然眼神凶恶,却没有别的抱怨。 



睁开眼睛,最珍视的东西就在自己的臂弯中,这令小菅安心下来,松了口气。害怕一松手他就会回去,所以抓着他,手指交缠了一晚上。 



他的脸埋在床单中,看到那白皙的耳垂小菅忍无可忍,将它含在了嘴里。这使得对方醒来,手臂下的身体开始发飙,“别再碰我了,够了没有!” 



小菅押着他的身体,继续着爱抚。他亲吻着久保山的额头,贪得无厌的自己,就好像压抑不住的野兽一样。吻着他的脖颈,他弓起来的后背,一次次地抚摸着他的头。 



“为什么沙发没了?”久保山嘟囔着说。 



“因为放不进房间。” 



“睡在床上的话,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柔软过头了……对了,你把安全套放在什么地方了啊?” 



小菅面红耳赤,这是为了在气氛合适时“使用方便” ,所以他一直塞在烟灰缸旁边放香烟的金属盒里。 



“你就别管了。” 



“你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下边那么难受。” 



“……不涂的话会疼的。” 



“涂就不疼了?白痴。” 



就算被骂了白痴小菅也没有还嘴。久保山还是像久保山最好……小菅只想更多地吻他,拥抱他,沉浸在这种氛围中。 



啰唆完,久保山又睡了。昨天夜里……当然是做了,而且比想象的还要激烈。一想到久保山会怎么想男人之间的性行为他就会很不安,好在久保山不是那种很有耐心的人,但醒了之后还留在他的床上,或许第二次就不会那么抗拒了吧,小菅寄予厚望。 



小菅抚摸着他的头发,久保山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但是又马上闭上。睡着睡着,嘴被堵住了,他忽地睁大眼睛跳起来,但途中就按着腰失声“好疼”地趴下去,恨恨地盯着小菅。 



“把吉他给我。” 



见对方不理睬自己的话,久保山满脸怒色地自力更生,向着吉他的方向过去,小菅连忙慌张地阻止住他。 



“你放手。”久保山挣扎着,但是都被小菅用一倍以上的力气制住了,久保山只好作罢。 



“现在只许你想着我。” 



“又不是没想着你,啊,啊,好舒服,好像头在飘啊……” 



就这样地变成了歌词,在这种状态下,率直的久保山会创作出什么样的歌呢?想着想着小菅的脸就红了。 



“你怎么了,脸红什么?” 



阻止他真是做对了,要是让他在眼前唱出来,大概小菅会羞死的。这样也还好,如果哭出来的话……小菅可真不知道到时候该说什么好了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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