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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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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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是一条线索了。”

    “是啊!很明显。而且又丢得很合时宜。不过注意,这是一条男性的线索!不能抱怨这
件案子没有线索了。现在已有了充裕的线索了。顺便问一声,那凶器你是怎么处置的?”

    “凶器的影子都没有。凶手一定随身把它带走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波洛沉思着。

    “嗨!”大夫正灵巧地在探索死者睡衣的口袋。

    “我把这个给疏忽掉了,”他说,“当时我解天上衣的钮扣,就径直把它扔到后面去
了。”

    他从胸袋里掏出一只金表。表壳瘪进,时针正指在一点一刻上。

    “你瞧!”康斯坦丁热切地叫了起来,“这给我们指明了作案时间。同我的推测一致。
我说的是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大概在一点钟左右,虽然在这种问题上,很难说得很
确切。好了!有了证据啦。一点一刻。这就是作案时间。”

    “是啊,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大夫迷惑不解地朝他瞧着。

    “请你原谅,波洛先生。我可不太明白你的话。”

    “我不明白自己的话,”波洛说,“我会都不明白,而且,正如你所觉察的,这使我也
感到苦恼。”

    他叹了一口气,俯身在小桌子上,仔细检查烧焦的纸片。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现在需要一只老式的女人帽盒。”

    康斯坦丁大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来对待他这句古怪的话才好。然而,波洛没有时间让他
发问了。他打开通往过道的门,叫唤列车员。

    那人跑步赶到。

    “这节车厢有多少妇女?”

    列车员扳着手指计算。

    “一、二、三……六个,先生。一位美国老太太,一位瑞典太太,年轻的英国小姐,安
德烈伯爵夫人,还有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和她的女佣人。”

    波洛考虑了一下。

    “她们都有帽盒吗?”

    “有,先生。”

    “给我去拿来──让我看看──,瑞典太太和那个女佣人的。我只打算要这两只。你可
以告诉她们,这是一种海关规则──到底怎么说,由你考虑吧。”

    “不成问题,先生。现在她们都不在自己的包房里。”

    “那就快。”

    列车员走了。他回来时,带来了两个帽盒。波洛打开女佣人的那只,把它扔到一旁。接
着,他又打开了瑞典太太的,是时发出一声满意的惊叫。他小心翼翼地拿出帽子,揭开几只
隆起的圆形金属网。

    “嗨,这就是我所需要的。大约十五年前,帽盒是做成这样的。可以用一根帽针把帽子
串在这种隆起的金属网上。”

    说着,他熟练地取下两只这样的东西。然后重以装好帽盒,吩咐列车员把它们都送还给
本人。

    当门再次关上时,他转向自己的同伴。

    “我亲爱的大夫,你瞧我,我并不是一个依赖专门手段的人。这是我所探索的一种心理
学,不是指纹或者烟灰。但在这个案子中,我得接受一点科学的帮助。这间房里满是线索,
但是我能相信这些线索真的如它们所表明的那样吗?”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波洛先生。”

    “好吧,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发现了一块女人的手帕。这是一个女人丢的吗?可是,
也许是一个男人作的案,他心里想:‘我要干得让人看起来象是个女人干的。我要给我的敌
手不必要地戳上几刀,有几刀要戳得软弱夫力,毫夫作用,我还要把这块手帕扔在人人都能
发现的地方。’这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要是一个女人杀了他,而故意扔下一根烟
斗通条,让人看起来象是个男人干的呢?那末,我们是不是应该认真地推测一下,这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毫不相关的呢?还是每人都因粗心掉下他们的身份线索的?
是啊,巧合太多了!”

    “可是这帽盒起什么作用呢?”大夫问道,仍旧迷惑不解。

    “啊,这我来讲。正如我所说的,这些线索,这停在一点一刻的表,这手帕,这烟斗通
条,它们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这我还没法说。但是,这儿有一个线索,我相信──
虽然我可能又错了──不是假的。我指的是这根扁平的火柴,大夫先生。我相信,这根火柴
是凶手用的,不是雷切特先生用的。它用来烧毁某种会使罪行暴露的的文件。也许是一本笔
记本。要是这样,那本子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某种错误,某种罪行,它可能会给对手留下一
个线索。现在我要设法使它复原,以便弄清这东西是什么。”

    他走出包房,过一会回来了,带着一只小酒精炉和一把烫发钳。

    “我要用它来烫胡子。”他指指钳子说。

    大夫怀着极大地兴趣注视着他。他把两只隆起的金属网压平,接着小心翼翼地设法把烧
焦的纸片放到其中的一只上,又用另一个朝它上面轻轻拍打,然后发钳把两只网罩钳在一
起,放到酒精灯的火苗上。

    “这完全是一个临时凑合的代用品,”他扭过头来说,“但愿它能符合要求。”

    大夫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些过和。金属网开始发红。突然,他看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字
迹。慢慢地自己组成几个单词──发光的单词。这是一块极小的纸片。只显出几个字:

    “……小黛西·阿姆斯特朗。”

    “啊!”波洛发出一声尖叫。

    “它告诉你什么吗?”大夫问道。

    波洛的两眼闪闪发光。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钳子。

    “是的,”他说,“我知道死者的真名实姓了。知道他为什么不得不离开美国了。”

    “他叫什么?”

    “凯赛梯。”

    “凯赛梯。”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这使我想起了什么。好些年以前的事吧。我想不
起……这是美国的一个案件,是吧?”

    “是的,”波洛说,“美国的一个案件。”

    波洛就无意就此多说了。他朝四周打量着继续说:“等会儿我们再详细谈那个吧。现在
让我们先来弄清楚,这儿凡是应该看的,我们是否都已经看了。”

    他迅速、熟练地再一次仔细检查了死者的衣袋,但没有找出什么感举兴趣的东西。他试
图打开和隔壁房间相通的那扇门,可是它在另一面被闩上了。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康斯坦丁大夫说,“要是凶手不是越窗逃的,要是这扇通隔壁
的门另一面是闩上的,要是通往过道的门不仅里面锁住,而且还搭上了链条,那么凶手是怎
么离开这个包房的呢?”

    “这是当一个捆住手脚的人被关进柜子──不见时,观众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

    “我人意思是,”波洛解释说,“要是凶手想要我们相信,他是经由窗口逃跑的,他自
然就得使人看起来加外两个出口是不可能的了。象柜子里的‘隐身人’一模一样──这是一
种骗局。而揭穿这种骗局,是我们的职责。”

    他把隔壁相通的门在他们这边给锁上。

    “万一,”他说,“那位杰出的哈伯德太太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要收集第一手的罪行材
料,写信去告诉她的女儿。”

    他再次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我想,这儿没什么更多的事情要做了。让我们还是重新上鲍克先生那儿去碰头吧。”


   








第八章 阿姆斯特朗拐骗案             

    他们发现鲍克先生正吃完一客煎蛋饼。

    “我考虑到最好还是在餐车里马上供应中饭。”他说道,“之后把餐车清出来,波洛先
生就可以在那儿询问旅客了。同时,我还吩咐他们给我们三个送点什么吃的到这儿来。”

    “好主意。”波洛说。

    另外两个人还不饿,所以饭很快吃完了,但是一直等到他们呷着咖啡的时候,鲍克先生
才提起塞满他们整个脑子的话题。

    “怎么样?”他问道。

    “很好。我已经发现被害者的身份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美国。”

    “他是谁?”

    “你还记不记得读过有关阿姆斯特朗家的小女孩文章吗?他就是杀害小黛西·阿姆斯特
朗的那个人──凯赛梯。”

    “现在我想起来了。一桩震惊世界的事件──虽然细节我想不起来了。”

    “阿姆斯特朗上校是英国人──一位十字勋章的获得者。他是半个美国人,因为他的母
亲是华尔街百万富翁韦·克·范德霍德的女儿。他自己娶了琳达·阿登的女儿为妻。琳
达·阿登是她那个时代最著名的美国悲剧演员。他们住在美国,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他们宠如掌上明珠。在她三岁那年,她突然被拐骗走了。拐骗者需要一大笔几乎无法办到
的钱,作为放回她的赎金。我不想拿这件事已后的全部错综复杂的细节,来让你听得发腻。
我要讲的主要是,在交付了二十万美元这一大笔赎金后,竟然发现了女孩的尸体,她死去已
有两个多星期了。公众的义愤达到了爆炸点。接下去还有更糟糕的事。当时,阿姆斯特朗夫
人正怀着另一个孩子。在受了一刺激之后,她早产了,生下一个死胎儿,自己也死去。而她
的悲伤过度的丈夫也开枪自杀了。”

    “我的天呀!多惨啊。我现有想起来了。”鲍成先生说,“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还死
了一个吧?”

    “是的──还有一个法国的或者是瑞士的保姆。警察当局认为她了解某些罪行情况。他
们不俱她的歇斯底里的否认。最后,在绝望之余,这个可怜的姑娘跳窗自杀了。事后证实,
在这一罪行中,她没有任何同谋关系,完全是无辜的。”

    “这我想起来就不舒服。”鲍克先生说。

    “大约六个月以后,这个凯赛梯,作为拐骗儿童集团的头子被逮捕了。他们过去一直使
用这样的手段:一旦警察当局似乎有可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就弄死拐来的孩子,埋掉尸
体,然后继续敲诈尽可能多的钱,直到案发。”

    “好吧,我来给你讲清楚这件事,我的朋友。凯赛梯就是此人!可是依靠他积起来的大
量钱财,以及通过各种人的秘密疏通,利用法律上的某些不严密,他竟被宣判无罪。尽管如
此,他还是有可能被公众私刑处死,公众是决不会善良到让他轻易漏网的。现在,我信为发
生的事情很清楚。他改姓换名,并且离开了美国。打那以后,他就成了一位悠闲自在的绅
士,在国外旅行,靠他的利息收入生活。”

    “啊!真是一头野兽!”鲍克先生的语气中充满了内心的憎恶,“他死了我并不惋惜─
─一点也不!”

    “我同意你的意见。”

    “不过,他不应该被杀在东方快车上。有别的地方嘛。”

    波洛笑了笑。他理解鲍克先生在这桩事情上的偏心。

    “我们现在必须讲给自己提出的问题是,”他说,“这桩谋杀案,是凯赛梯过去也卖过
的某个敌对集团干的呢,还是私下的复仇行动?”

    人说明了在烧焦的纸片上发现几个字的情况。

    “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话,那么信是凶手烧毁的。为什么?因为它提到过‘阿姆斯特
朗’这几个字,这是解开这个谜的一条线索。”

    “阿姆斯特朗家还有人活着吗?”

    “这很遗憾,我不知道。我想,我记得当时读到过,阿姆斯特朗夫人还有一个妹妹。”

    波洛继续讲述自己和康斯坦丁大夫共同调查的结果。在提到那只损坏了的表时,残克先
生顿时喜形于色。

    “这似乎十分准确地告诉了我们作案时间。”

    “是呀,”波洛说,“这是很方便的。”

    在他的语气中,有一种模模糊糊的东西,弄得另外两个人都迷惑不解地朝他看着。

    “你说你在一点缺二十分时,亲自听到雷切特和列车员说话?”

    波洛刚说了发生的情况。

    “是呀,”鲍克先生说道,“这至少证明,凯赛梯──或者是雷切特,我还是继续这样
叫他──在一点缺二十分的时候,一定还活着。”

    “准确地说,是一点缺二十三分。”

    “正式地说,那就是十二点三十七分,雷切特先生是活着的。这至少是一个事实。”

    波洛没有回答。他坐在那儿若有所思地朝前面看着。

    响起敲门声,餐车侍者起了进来。

    “现在餐车已经空了,先生。”他说。

    “我们上那去吧。”鲍克先生说着站了起来。

    “我可以跟你去吗?”康斯坦丁问道。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大夫。除非波洛先生有意见?”

    “一点没有。一点没有。”

    “你先请,先生,”“不,你先请,”他们互相稍微客气了一下后,就离开了这个房
间。


   








第一章 列车员             

    餐车内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波洛和鲍克先生并排坐在桌子的一边,大夫则坐在侧面。

    波洛面前摊着伊斯坦布尔──加来车厢的平面图。上面用红笔标出每位旅客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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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福 麦 施 奥德 波  雷 哈  伯 安  公 阿  哈   列
       斯斯 克 密 尔贝 洛  切 伯  爵 德  爵 巴  特   车
       特卡 昆 特 逊汉     特 德  夫 烈  夫 思  曼   员
       曼拉 小  太小  太  人 伯  人 诺
           里 姐  太姐  太 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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