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轻回应了一声，弗蕾妮径自站起，悄无声息地走上了楼梯。
“请不要在意，”当弗蕾妮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留下的沃格里兹道歉着，“弗蕾她……那些记忆给了她太多的痛苦。”
雅摇着头，“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不过，这几天就要在府上打扰了。”
“加葭雅小姐是天界出生吗？但感觉上并不像从天界而来啊。”沃格里兹从一开始就觉得雅周身的气息与那时找到奄奄一息的弗蕾妮时的气息很不同。
“您真是明察，我是从魔界而来。不过天界也住过一阵子，所以说我最不了解的也就是这个人界了呢。”雅转头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再次转回头时，发现沃格里兹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那么，我带你去这附近转转吧。”
第 2 章
I
“现在的人界大约有一百多个国家吧，”沃格里兹指着桌上的铺开的世界地图，“我们现在就在这个叫中玉的国家里。这个国家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当然其中也经历过几次战争，但至今还是存活了下来。”
“人类的战争？用那种叫枪什么的战争吗？”
“没错。过去似乎只是用剑、矛什么的。但科技发达了，枪炮还有很多新式武器都被用到了战争上，威力不亚于魔法。”沃格里兹的语气有些沉重，不过他很快改变了话题，“可是，总体上现在的人界还是以和平为主，因为人类创建了一个跨国界的维护和平的组织。加葭雅小姐，我带你去街上看看吧，这里的很多东西不亲自体验是不会明白的。”
“呃？嗯。”雅点点头，“但是，这样好吗？放着弗蕾妮大人不管……”
随着雅的话，沃格里兹转头向楼梯方向望去，片刻后，“没关系的，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所以我知道，没关系的。”沃格里兹将视线放回雅身上，“不过，加葭雅小姐的这身打扮可得换一换。”
街上，亮黄色的电话亭、墨绿色的邮筒、一闪一闪的信号灯，无不引起雅的好奇。当然，雅本身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一袭长裙换成了及膝的休闲裙，上身穿了件时尚但不花哨的T恤，雅的这套装扮是按照沃格里兹家中电视机里放映的女子着装，用造物魔法造出来的。不过，无论怎样的服饰，雅那绝美的容貌和标致的身材依旧展露无遗，这也是人们驻足观望的主要原因。
“加葭雅，你的回头率真不得了。”沃格里兹笑笑。在雅的坚持下，“小姐”两字也已经不再挂在嘴上了。
“哎？”雅疑惑地侧过头。
“你看那些路人，都回过头来看你呢。在魔界时也这样吗？”沃格里兹其实从一开始就在心中对雅的美丽赞不绝口，感心着元素界出了个美人御使。其实历代的御使在长相方面都不输给一般人，弗蕾妮也好沃格里兹也好都是百里挑一的漂亮、英俊，雅不过是其中的极品罢了。
从小到大被称赞惯了的雅无奈地翘了翘嘴角，“不，在魔界不太出门。”的确，要是是在魔界的街道上的话，不知会给近卫队添多少麻烦。不过，既然人界的街上这么有意思，以后还是应该偶尔去体察一下民情吧，只不过需要一点变装。“对了，说起来拉斯提亚……蓝晶大人也在魔界……”迎面奔驰而来的一辆汽车拖着一道黑烟，呛鼻的气味使得雅皱了皱眉头。
“这是现在人类最大的问题。当初我也是担忧这才没让弗蕾来人界的，她的体质一向很弱。不过，要是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我也绝不会让她去天界的！”自责一瞬间爬满了沃格里兹的额头，握紧的拳头正能说明他多么地爱护着他的天使吧。
雅看着停下脚步的沃格里兹。天界，那里也曾给自己带来过恶梦的回忆。不过，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自己也克服过来了，因为自己答应过雷克斯，要陪伴他永远。弗蕾妮身边有沃格里兹，所以希望她也能……
“那是什么地方？”忽然，雅指着不远处的一扇大门，大概是在试图分散沃格里兹的内疚。
“那是学校，人类的教育机构。那里的是大学，比较高等的学校。魔界没有这样的地方吗？”沃格里兹回过神，给雅解释着。
雅摇摇头：“魔族的孩子大都由父母教养，但魔法、武术什么的时候会自己去拜师。这里的学校教些什么？人类不是没有魔力吗？”
“主要是书本知识方面的，像数学、文学、管理之类的，还有外国的语言文字。人类有很多种语言，不学的话就不能交流。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当然不是障碍。” 比起嘴上的语言，天使和魔族更多用的是直接的语义交流，所以才不会有语言不通的问题。对于元素界的人亦是如此。
雅红色的眼睛笔直地眺望着校门，若有所思地看着并肩谈笑的学生。“进去那里需要什么手续吗？”
沃格里兹意外地回头打量着红发女子，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因为是大学，只是去听几天课的话，应该是自由的吧。你难道……”
“嗯，难得来一次人界，在那里应该能学到最多的东西吧。这样我也能有些事做。”雅轻松地做出了决定，“沃格里兹大人还是多陪陪弗蕾妮大人吧，她需要你。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毕竟是触犯了禁条，处分恐怕是不可避免了的。弗蕾妮大人也应该明白这一点，但即使有心理准备，也会希望有人来支持自己吧。”
雅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沃格里兹觉得自己像是要被那眸子吸进去一样。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想必她也经历过许多吧。
“那么就按你的意思。不过人类不承认天界和魔界的存在——他们的科学解释不了魔力。而且最近附近经常有些离奇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小心点。”
II
＇魔界＇
向日宫里没了红发的女主人，赫迪萨显得无聊之极。扳扳指头雅不过才离开了30几个时辰（一天半左右），还有将近两倍的时间要打发……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烦。
无聊的还有一个。红焰花园中，赫寂亚坐在石凳上，看着一片火红和那当中一点蓝色。
“伊利娜姑姑，母后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到问话的伊利娜停下手中的水壶，笑眯眯地回答：“听陛下说，大概再过两三天吧。寂亚殿下真的离不开加葭雅大人呢。”
“父王整天忙着政事，母后不在好无聊。”寂亚无趣地晃着两条腿。
伊利娜看着寂亚的样子，虽然是一国的皇子，但孩子还是孩子。“殿下，那么伊利娜去请您的皇弟来陪您解闷可好？”
“噢，”寂亚恍然大悟般地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弟弟，因为只见过一次面，都快忘了，好像是叫伊诺，“嗯，那么就去请二皇子和他的母亲前来吧。”
“是。”
半刻后，随着伊利娜的通报，赫诺伊母子两人来到了向日宫。这是他们第二次踏进王妃的寝宫，但仍然对宽敞简洁的布置暗暗吃惊。前一次拜访只在会客室逗留了一会儿，但这次寂亚邀请他们到了花园，所以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没见过的地方。
“茜斯洁给寂亚殿下请安。”步入花园，女子首先屈膝行礼。
第二次见到哥哥的赫伊诺却有些害羞，在他母亲的催促下好一会儿才开口喊道：“寂亚哥哥。”
“要叫皇兄。”他身后的妃子马上更正道。
“没关系，伊诺喜欢的话就叫哥哥吧。”寂亚笑笑，招呼两人坐下，不知不觉中雅的行为举止已经影响到了他身上。伊利娜在石桌上摆放了些零食，给前来的客人沏茶。
茜斯洁生得一头黑发，乌黑的眼睛虽然不乏漂亮，但总觉得缺了点生气。大概是与母后相处的时间长了吧，寂亚想，跟母后比起来确实任何女子都只是平淡无奇。不过眼前的人感觉倒也温顺，跟自己的母亲娅莎比起来简直只是只小羊。
“不用拘束，我只是想请你们来陪我聊聊的。”寂亚渐渐打开话匣子，毕竟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是蛮谈得拢的，至于茜斯洁也给人蛮舒服的感觉。
“寂亚殿下，不知您有否听说罗尔亚族之事？”太阳沉下一半，茜斯洁突然把话题转向了国外。
“什么事？”寂亚在头脑里盘画出魔界的地形图，罗尔亚现在的局面就像被赫姆斯和迷迪夹击着一样。
“听说罗尔亚那边……”茜斯洁刚开口，就被一阵黑色的旋风夺去了视线。
“怎么那么热闹？”旋风中，赫迪萨现出身影，诧异地看着围坐着聊天的众人。被看着的四人连忙起身行礼。
“父王，是儿臣闲得无聊，所以请来了他们。”寂亚解释着，心想该不会挨骂吧。
赫迪萨瞅了寂亚一眼，心里念着这小子把雅的花园当什么了，然后目光又移到另一个儿子和他曾经的宠妃身上，心里叫喊着自己以前的品味真不怎么样，幸好发现了雅才明白了美人的定义。“罢了罢了，雅不在确实挺无聊的，你们也陪我说说吧。茜斯洁，你刚才说罗尔亚怎么了？”赫迪萨也干脆坐下，抓了块水果塞到嘴里。
被点到名的茜斯洁稍稍露出了些慌张，整理了思绪后回答，“是，陛下，臣妾有个在罗尔亚做生意的朋友，他说最近在罗尔亚看到过长翅膀的人……”
“哦？”赫迪萨抬头看着茜斯洁，目光犀利起来，“你怎么会有罗尔亚族的朋友？”
茜斯洁本来就胆小，被这么一问吓得跪倒在地上，“陛下明察，臣妾的那个朋友是在内战中被俘虏到罗尔亚的。但在半路上俘虏他们的罗尔亚军队遭到袭击，他乘机逃脱了，躲在一个小村子里，后来就在那里附近开始做生意。他住的地方很不起眼，所以他才觉得看到长翅膀的人很好奇……”
“起来吧，”赫迪萨示意她坐下，随即陷入沉思。长翅膀的应该是天使吧，天使怎么会在罗尔亚偏僻的地方出没？堕天使吗，还是说罗尔亚在谋划着什么？“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族人？”
“回陛下，他与我都不是赫姆斯族人，但我们都是在赫姆斯的家庭中长大的。他曾经说过他永远都会是赫姆斯的子民。”
赫迪萨看着战战兢兢的茜斯洁，心想她应该不会撒谎吧，不过她的朋友就难说了。“你和你的朋友还有通讯吗？”
“是的。”
“以后一有这方面的消息就告诉我。”
III
＇人界＇
雅漫步在所谓的大学里，看着来往的学生们，至少得要学学他们的行为，不能表现得太奇怪。她看看沃格里兹帮她从电脑网络上查到的上课时间表和地点，问了几个人，终于在湖边连成一排的红色楼房内找到了教室。
雅的到来给班级里带来了一阵骚动，一群殷勤的男生立刻围上来问这问那，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清静了一节课，下课铃声一响，立刻雅又被层层围住。这样一天下来，当雅回到沃格里兹和弗蕾妮的家中时，疲惫明显地写在了脸上。
“怎么样，人类的学校？”沃格里兹询问着。
“那里的男生好吵，上课的内容也有些无聊。”雅晃晃手中的学习资料。
沃格里兹接过来看看，满是公式和方程，“看上去挺难的呢。”
“哎？这些我在认识小雷之前就全会了。在中心城的藏书馆里，这些可都是被列在古书系列中的。沃格里兹大人难道没有学过吗？”雅疑惑地问道。
被问的人尴尬地回视着红色的眸子，心想她在元素界究竟受了什么教育，不过问出来的话是另一回事。“加葭雅原来是在中心城拜师的啊。”
“嗯，我的师父是火长老。”
晚饭后，雅饶有兴趣地观看着电视机里播放出来的各种节目，心里不免感叹人类居然能造出这样的东西。收拾完桌子的弗蕾妮注视着雅的红发，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走了上前。
“加葭雅，可以和你谈谈吗？”
雅转过头，微笑地点点头，随即跟着弗蕾妮走向阳台。那里，金岩蕊和青岚草在夜风中微微摆动着，形成一道道波浪。雅想起了赤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它们定期浇水，还有赫迪萨，现在在做什么呢？
“加葭雅……认许御主了吗？”许久后，弗蕾妮终于开口。
雅点点头。
“他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有时有些霸道，但很温柔，很有责任心。”雅不觉地在眼神里掺入了一丝柔情。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要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怎么做？”
“我会劝他，如果他坚持的话，我只能执行他的命令。不过我相信他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他不是那种人，我们不是为此才会给与候补者‘试练’的吗？”
“‘试练’吗？”弗蕾妮低下头，思绪又开始充满头脑。一时的天真和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弗蕾妮大人？”雅察觉到弗蕾妮的沉默里有着什么内情，在天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对不起！”弗蕾妮鼻子一酸，捂着脸转头跑开了。
看到弗蕾妮的样子，沃格里兹想上前劝阻，但弗蕾妮却甩开了他的手，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沃格里兹望着阳台上雅被风吹起的红发，感觉到她的思绪似乎也随风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加葭雅，弗蕾她，从小就这样，所以……”沃格里兹走向阳台。
“嗯，我明白。弗蕾妮大人她发生了很多事吧。”
“以前在元素界，岚之城里人人都很喜欢弗蕾，弗蕾也样样都出色，但只有一点，连长老们都很担心，弗蕾她的心太软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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