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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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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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克尔顿小姐就起了疑心。”布丽姬说。
  路克说:
  “我想就算我问你心里有没有可疑的人也没用吧?卫栖梧没有让你觉得阴森森、恐怖兮兮,也没有人长着奇怪的白眼珠,或者笑声很怪异可怕的吧?”
  布丽姬说:
  “你觉得那人一定是个疯子?”
  “嗯,我想是的。那人是很疯狂,可是也很狡猾。平克尔顿小姐曾经提到,这个人看着下一个动手的目标时,眼睛里有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从她说话的口气,我觉得——别忘了,只是我的感觉——她所说的那个男人的地位至少和她差不多,不过我当然也可能猜得不对。”
  “也许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有时候我们从别人言谈或者表情中,往往可以得到一种很微妙的印象,没办法用言词表示出来,可是那种感觉通常都不会错。”
  “你知道,”路克说,“告诉你这一切之后,我真是安心多了。”
  “我相信这样你的阻碍就少了些,而且我也许可以帮点忙。”
  “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你真的想追根究底?”
  “当然。”
  路克忽然有点尴尬地说:
  “惠特费德爵士怎么办呢?你看要不要——”
  “当然,我们根本不用告诉高登!”布丽姬说。
  “你是说他不会相信?”
  “不,他会相信,高登什么事都相信!如果我们告诉他,他也许会吓得心惊胆跳,坚持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手下整天保护他。”
  “那就只好算了。”路克同意道。
  “不错,我们不能让他得到他单纯的乐趣了。”
  路克看看她,仿佛想说什么,最后又改变了主意,只看看手表。
  “对,”布丽姬说,“我们该回去了。”
  她站起来,气氛突然变得有点紧张,仿佛路克没说出的话不安地绕在空中。
  两人一起默默地走回家。

七 可能性
    
  路克坐在自己房里。午餐桌上,安斯杜瑟太太曾经问起他在马扬海峡的花园有些什么花,又告诉他在哪种地方种什么最适合。惠特费德爵士又发表了一番有关“向年轻人表白”的谈话。现在他总算可以独自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了。
  他拿出一张纸,写下几个名字:
  
    汤玛斯医生
    艾巴特先生
    贺顿少校
    爱尔斯华西先生
    魏克先生
    爱美的男朋友
    肉贩、面包师傅、蜡烛师傅等等。
    
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先写上“被害者”,再在这个标题下面写道:
    
  爱美·季伯斯被毒死
    汤米·皮尔斯被人从窗口推出去
    海利·卡特被人从小桥上推进河里(是酒醉?中毒?)
    汉伯比医生血液中毒
    平克尔顿小姐被车撞死
    
又写道:    
    
  罗斯太太?
  老班?
  
顿一顿,又加上:
  
  贺顿太太?
  
他看着这张名单,边抽烟边沉思了一会儿,再度拿起铅笔写道:
  
  汤玛斯医生和对他不利的证据:
汉伯比医生之死显然有很明显的动机,后者死的情况非常吻合——也就是说,用科学方法以细菌毒死。爱美·季伯斯死亡当天下午也去看过他,他们之间可能发生过什么?敲诈?
汤米·皮尔斯呢?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关连?是不是汤米知道他和爱美·季伯斯之间的秘密?
  海利·卡特?没有什么线索。
     平克尔顿小姐到伦敦去的那天,汤玛斯医生是否不在卫栖梧?
   
路克叹口气,换了一个新的标题:
 
    艾巴特先生和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
显然非常可疑,也许成见很深。他为人亲切和蔼,是侦探小说中最有可能的疑犯。问题是:这是真实人生,不是小说。
谋杀汉伯比医生的动机:他们之间存有明显的敌意,汉伯比医生藐视艾巴特先生。对头脑不正常的人,这已经足以构成杀机。平克尔顿小姐一定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敌意。
汤米·皮尔斯?他曾经乱翻过艾巴特先生的文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
     海利·卡特?没有什么线索。
爱美·季伯斯?也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使用帽漆倒蛮合乎艾巴特的个性――守旧的头脑。
     平克尔顿小姐遇害那天,艾巴特是否不在村子里?
  
  贺顿少校: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
     不知道他和爱美·季伯斯、汤米·皮尔斯、海利·卡特等人有什么关系。
贺顿太太呢?她似乎是被砒霜毒死的,果真如此,其他人的死可能也和这个有关——是敲诈?汤玛斯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所以汤玛斯又有了嫌疑。
  
  爱尔斯华西先生:可能对他不利的证据
涉及巫术,可能是个吸血的杀人凶手。跟爱美·季伯斯有关系。跟汤米·皮尔斯和海利·卡特有关系吗?目前还不知道。汉伯比医生呢?也许看出爱尔斯华西精神不正常。
     平克尔顿小姐呢?平克尔顿小姐遇害那天,爱尔斯华西是否不在卫栖梧?
  
  魏克先生:
看来似乎很不可能。也许是宗教狂热使然?觉得自己是天遣的杀手?小说也有过那样神圣的老牧师——可是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注意,卡特、汤米、爱美都是绝对不讨人喜欢的人,也许归因于天谴最好?
  
  爱美的男朋友:
     也许很想除掉爱美,可是大体而言,不像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
  
  其他人:
     想都不用想。
   
  他又重新看一遍这张单子。
  然后他摇摇头。
  他喃喃低语道:
  “太荒唐了!”
  他把单子撕碎烧掉。
  他自言自语说:“这件工作实在不简单。”
 
八 汤玛斯医生

  汤玛斯医生往后靠在椅背上,用修长优雅的手摸摸浓密黑亮的头发。他的年纪很轻。外表看来虽然很不成熟,但是他对路克患风湿的膝部的诊断,几乎和一星期以前哈理街那位专家的诊断完全一样。
  “多谢你了。”路克说;“既然你觉得电疗有效,我就安心多了,我还不希望这种年纪就变成跛子。”
  汤玛斯医生孩子气地一笑,说:
  “我想不会有什么危险,菲仕威廉先生。”
  “啊,你让我安心多了,”路克说;“我本来想去找一位专家,可是现在我相信用不着了。”
  汤玛斯医生又微笑道:
  “要是你觉得那样比较放心,还是去看看为好。无论如何,听听专家的意见总不会有错。”
  路克迅速说:
  “人在这些方面往往很容易害怕,你一定了解这一点吧?我常常想,医生应该会觉得自己像个术士——对病人来说,他就像魔术师一样。”
  “信心往往占了很重的分量。”
  “我知道,‘医生说’好像已经成了代表权威的话。”
  汤玛斯医生耸耸肩,幽默地说:
  “要是病人都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又说:“你正在写一本有关法术的书,不是吗?菲仕威廉先生。”
  “咦!你怎么知道?”路克有点装腔作势地惊呼。
  汤玛斯医生似乎觉得很好玩。
  “哦,亲爱的先生,像这种地方,消息传播得非常快,因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话题。”
  “不过也许会被人过分夸大,改天你说不定又听说起在召唤鬼魂,并且和恩多的女巫在比赛法力呢。”
  “奇怪,你怎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奇怪?”
  “因为有人谣传说你已经召唤过汤米·皮尔斯的鬼魂。”
  “皮尔斯?皮尔斯?就是那个从窗口掉下去的小男孩?”
  “是的。”
  “这——怎么会呢?——对了,我跟那位律师提过——他姓什么——是艾巴特吧?”
  “对,故事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难道说我已经使一位头脑冷静的律师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存在了吗?”
  “这么说,你本身相信有鬼魂了?”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不相信,是吗?医生,不,不能说我真的‘相信有鬼魂’,不过我确实知道有些人突然奇怪地死亡或者暴死。可是我最有兴趣的还是跟暴死有关的各种迷信——例如被谋杀的人不会在坟墓里安息,还有凶手如果去摸被害的死者,死者的血就会流个不停。不知道这些传说是怎么来的?”
  “很奇妙,”汤玛斯医生说,“不过我相信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这些了。”
  “当然比你想象中要多,不过我想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被人谋杀,所以很难判断。”
  路克说话的时候带着微笑,眼睛仿佛很随便地看着对方的脸,但是汤玛斯医生似乎仍旧非常镇定,也对他报以微笑。
  “是的,我想我们这儿已经——嗯,很多很多年——没有凶杀案子。起码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是啊,这地方非常安详平静,不会有什么暴行,除非——有人把那个叫汤米什么的小男孩从窗口推下去。”
  路克微笑着说。汤玛斯医生又带着他那充满孩子气欢乐的自然微笑说:
  “很多人都恨不得扭断那孩子的脖子,不过我想还不至于真的有人会从窗口把他推下去。”
  “他好像非常顽皮,也许有人觉得除掉他是义不容辞,替大家服务的事。”
  “可惜这种理论只能偶尔引用一下。”
  “我一直觉得,连续除掉好多人会对地方上有益,”路克说,“我不像一般英国人那么尊重人命,我觉得任何阻碍进步的人都应该除掉。”
  汤玛斯医生用手伸进金色的短发中摸摸头,说:“不错,可是谁又有资格做裁判呢?”
  “学科学的人就有资格,”路克说,“那个人必须心胸正直,头脑灵活,有高度专业知识——譬如说医生之类。说到这一点,我倒觉得你本身就是很好的裁判。”
  “判决哪些人不该活下去?”
  “是的。”
  汤玛斯医生摇摇头,说:
  “我的工作是使不适合活下去的人变得适合活下去。我承认,在大部分情形下,这是件很辛苦的工作。”
  “可是我们还是不妨来讨论一下,”路克说,“就拿已故的海利·卡特来说……”
  汤玛斯医生尖声道:
  “卡特?你是说‘七星’的老板?”      
  “对,就是他。我不认识他,可是我堂妹康威小姐提过他的事。他好像是个十足的大恶棍。”
  “噢,”对方说,“不错,他嗜酒如命,虐待太太,欺负女儿,爱跟人吵架,又爱乱骂人,跟这里大部分人吵过架。”
  “换句话说,世界上没有他这个人会更好?”
  “我想可以这么说。”
  “事实上,要是有人从背后把他推进河里,那个人可以说是为了大家着想才下手的了?”
  汤玛斯医生冷淡地说:
  “你所说的这些手段是不是你曾经在——是马扬海峡吧?——用过呢?”
  路克笑道:
  “嗯,不,这只是我的构想,不是真有这种事。”
  “嗯,我也觉得你不像天生的杀人凶手。”
  “告诉我——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碰到过你觉得像杀人凶手的人?”
  汤玛斯医生尖声道:
  “奇怪!你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是吗?我想医生一定见识过各种奇怪的人物,譬如说,他一定会比别人提早发现杀人狂的早期症状。”
  汤玛斯有点生气地说:
  “这完全是外行人对杀人狂的看法,以为他一定会拿着刀到处乱跑,嘴边不时吐些白沫。我不妨告诉你,杀人狂也许是世界上最难看出的病症。从外表上看,他也许和平常人完全一样,也许是个很容易受惊的人,也许他会告诉你他有些敌人。可是除此之外什么迹象都没有,一点也不讨人厌。”
  “真的?”
  “当然是真的。有杀人狂的疯子,常常认为自己是为了自卫才杀人。不过当然啦,有很多杀人凶手就像你、我一样正常。”      
  “医生,你这话可让我觉得坐立不安了!想想看,改天你也许会发觉我曾经一声不响地杀过五、六个人呢。”
  汤玛斯医生微笑道:
  “我觉得不大可能,菲仕威廉先生。”
  “是吗?彼此彼此,我也不相信你杀过五、六个人。”
  汤玛斯医生愉快地说:
  “你没把我职业上的失败例子算在内。”
  两人都笑了起来。
  路克站起来道别,用抱歉的口气说:
  “对不起,打扰了你好久。”
  “噢,没关系,我不忙,卫栖梧是个很健康的地方。真高兴能跟外地来的客人聊聊。”
  “不知道——”路克没往下说。
  “什么事?”
  “康威小姐要我来找你看病时,曾经告诉过我,你实在非常……嗯,医术实在很高明。我在想,你留在这种小地方会不会觉得太埋没自己的才干了?”
  “噢,能从小地方着手也是一个好的开始,能得到很宝贵的经验。”
  “但是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待在乡下不求发展。听说你的已故对手汉伯比医生就没什么野心,一直安安分分,很满足地在这里行医。我想他在这里一定住了很多年了吧。”
  “事实上他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听说他很正派,就是太顽固了点。”
  汤玛斯医生说:
  “有时候他的确很难相处,对新设备很不信任,不过对老派的内科医生来说,他倒是位很好的先进。”
  “听说他留下一个漂亮的女儿。”路克用戏弄的口气说。
  他很有趣地看着汤玛斯医生白皙的面孔胀得通红,并且说:
  “嗯——嗯——是吧!”    
  路克用亲切的眼光看看他,很希望能把他从自己的嫌疑名单上除掉。
  一会儿,后者恢复了正常,忽然说:
  “谈到犯罪,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我可以借你一本书,是从德文翻译过来的,克鲁哈玛写的《自卑感与犯罪》。”
  “谢谢你。”路克说。
  汤马斯医生伸手从书架上找出那本书,说:
  “就是这一本,其中有些很惊人的理论。虽然只是理论,倒也蛮有意思的。例如‘法兰克福屠夫’孟兹海的早年生活,喜欢杀人的小保姆安娜·海姆等,都非常有意思。”
  “好像她杀了十多个托她照顾的小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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