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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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同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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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喜气的,抽一支,流苏。”
  “流连,你还真的带回来了?”
  “一路上怕压坏了,不住地摸,幸好没坏。”
  “怕它像个鸟儿,还会飞了,傻冒。”
  “南京话骂人好疼,拿喜糖砸你。”
  流连一边撕喜糖的包装盒,一边把巧克力塞进紫流苏的嘴里,紫流苏来不及躲开,给流连塞的满嘴都是,一时连话也说不了。
  
  (二)
  
  紫流苏没有想到流连深夜会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在北屋的沙发床上睡着了。看见流连,她的阴霾一扫而空。
  
  “我拿到黑证了。”流连忽然冒出来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来。
  “什么,难道是地下户口不成?”
  “黑证当然比南京户口重要的多了,南京户口现在不就是一套房子的交易吗,有房子就可以白上的。”
  “八成不会是什么博士证书吧?”
  “给你看!”
  流连从笔记本电脑的隔层里一下子抖出了离婚证,紫流苏一眼看过去,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变魔术吧,流连?”
  “现在,我和你一样,是一个超自由者。”
  “回家就是为了这个?”
  “我等了整整五年了,我不会再等下去了。”
  “流连……,婚姻为什么总是这样一种结果?”
  “种子撒错地方了。”
  “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婚姻这个东西,它会把人的心伤得很深很重。”
  “如果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婚姻就不会是一个有毒的罂粟了,而是一个芬芳的好东西了。”流连说完,坐在了沙发的边缘。
  “我回南屋了,你一路上一定累了,休息吧。”紫流苏腾地一下从沙发床上跳了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朝后退去。
  “满好。”流连还没有反应过来,紫流苏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
  回到南屋,紫流苏没有立即上床睡觉,她忽然好怕婚姻这个东西,在她身边的人,怎么到处都是离婚的,就连苏晓徽那么优秀的女强人,也给成峰搅得一团糟。
  她从来也没有过问过流连的从前,而流连对自己的过去也只字未提。在紫流苏清醒的意识里,他们只是都市里的合住人,情感朦胧,意境模糊,有时清醒,有时迷失。对于流连,她有一种说不真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好象总是介于爱与非爱之间。
  
  这几天,挂网写了很多总结,票子搞了一叠叠,紫流苏也有点疲劳,手也点不动键盘了。她已经在北屋的沙发上连续睡了好几个晚上了,在南屋,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紫流苏有点纳闷自己犯贱,闻不到男人的气味就是无法入眠。
  三十多岁的女人,也许和二十多岁的女人不一样,二十的女人是花苞,花随心动;过了三十的女人是花瓣,花随色满。
  
  (三)
  
  紫流苏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女人最为致命的年龄,这种年龄令她躁动,令她不安,令她燃烧。
  
  紫流苏说不清这样的感觉,在一种意识的恍惚中,她的精神似乎离肉体很远,她不想飘离,只想在北屋找到一个可以终身停靠的地方,在流连温柔的臂弯里,安静地感知冬天的温暖。
  在紫流苏的潜意识里,流连先是作家,然后才是男人。她崇拜他,景仰他,留恋他,带着一种脉动的心跳,像一个旷野采花的小女孩,把流连看成了她的天。紫流苏是一个内心充满了美丽幻象的女人,在用梦想堆砌起来的浪漫里,流连是半人半仙。
  紫流苏知道,一个依靠文字生活的人,始终担负着一个寂寞的魂灵,在一种文字的喧嚣里,低吟生命的迷失与痛苦。作家是灵魂的工程师,是心灵的修缮者,流连能够在这样一种繁华世井中,静心雕琢文字的工程,自始至终是令紫流苏感动万分的。
  然而,令紫流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流连也是一个婚姻的失败者,和她一样。那个黑证很刺眼,像匡松的脸,她永远也不想看见它。
  从北屋逃离后,紫流苏思维有点麻木,她不知道明天以后,应该如何面对流连,流连的婚变让她不寒而粟,使她对婚姻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后怕,在婚姻和性之间,她不知道应该取谁舍谁。
  
  一个人的南屋,有点清冷,紫流苏的头脑里一片乱哄哄的,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也许是累了,她开始上床,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客厅的方向。流连好象还没有睡,北屋不断地有声音传过来,听起来似乎是抽烟的“吧嗒、吧嗒”声,很响,在寂静的夜空里,有一种空洞的回音。
  紫流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她猜测着自己刚才的举动,一定把流连吓得不清。夜越来越深了,北屋的灯还亮着,迷迷糊糊中,紫流苏沉沉地睡去。
  
  北屋的流连一直抽着烟,他确实被紫流苏吓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一路上的兴致全部被紫流苏打破了,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南屋一直亮着灯,他知道她还醒着,没有睡,然而,他已经不想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他的头很重,躺在沙发上,人也有点不做主,一个劲地抽着烟,感觉心里很苦。蓝亭芳在记忆里已经死亡了,而紫流苏最终会活成什么样子,流连真的不敢说。
  
  从内心里来讲,流连喜欢紫流苏,从半坡村的第一眼起,这种喜欢的感觉就一直跟随着他,让他怎么也无法脱离她的干系。原来,因为蓝亭芳的缘故,他一直和紫流苏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生怕自己担负不起道德的重负。现在,蓝亭芳既然已经死了,那么,流连就没有必要为她守节了。流连骨子里毕竟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还不习惯心里同时装着两个女人,那样无论对谁,都显得不公平。
  
  (四)
  
  本来,流连回来后,想借着喜糖喜烟的气氛,向紫流苏表白一下自己的心迹,忽然看见她慌乱地逃出北屋,流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
  眼看一年的房契快要到期了,流连考虑继续签租,南京的物价和地价一起都在涨,去年的房租和今年的房租整整多打了四分之一折,流连准备修改一下新的租房协议,适当提高租金,把续签的房租交给紫流苏。
  南京郊区的环境,很适合流连写字,楼下的商业网点虽然不多,生活还不至于困难到什么程度。写字的人天生不讲究生活质量,有时一筒子挂面就可以打发自己的一日三餐。安静是绝对必须的,空旷是绝对需要的,意境是绝对深远的,在城市和乡村之间,流连选择城市的边缘。
  “女人难懂。”
  流连抽完了一盒烟,烟头积聚了一大堆,有点茫然,一个蓝亭芳已经让他伤透了心,这个紫流苏,更是让他难以想象。流连很累,累得不愿意再去思想,迷糊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
  后半夜,流连忽然被一阵呻吟声惊醒,侧耳细听,声音是从南屋传出来的,很微弱,有气无力。
  流连立即从沙发床上爬了起来,开了灯,披了一件单衣,走出北屋。推开南屋的门,只见紫流苏的头无力地悬空在床沿边,地上的蓝色塑料盆里吐满了污秽物,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儿。
  “怎么了,紫流苏,是否着凉了?”流连赶紧托住紫流苏的头。
  “好象是眩晕,房子在天上转。”
  “看医去吧。”
  “不用,一会就好。”
  “我给你打开水。”
  “写字台里有晕海宁,帮我拿一颗来。”
  “好,你等下。”
  流连打了开水喂了药,十分钟后,紫流苏还是在床边掏心掏肺地吐,连黄疸都吐出来了,一边吐,还一边忍不住地哼唧着,非常痛苦的样子。流连从来也没有看过紫流苏这个阵势,不由分说地从床上抱起了她,背着她下了楼就朝医院跑。
  医院不远,就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是私立性质的,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门诊,一年四季没有休息日。流连把紫流苏背到门诊部,挂了夜间急诊内科,大夫问了病情,量了血压,验了血,最后开了一大堆挂点滴的药水,将紫流苏打发到挂水室。
  紫流苏一直在恶心地打空饱嗝,不住地想吐,可是已经吐不出来了,胃里完全空了。流连扶着她,把她的左手递给护士,扎好针后,就开始陪她挂水。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二十章 爱与非爱
  (一)
  
  紫流苏从来没有眩晕过,最多的时候就是晕车,吃颗晕海宁,要不了半天工夫就好了,完全不像今天这样,满屋子的星星在头顶打转,人被动地趴在床沿上,连站也站不稳。
  
  流连在医院陪着紫流苏接连挂了两天水,两个人的专栏和总结的稿子同时停了下来,谁也没有在电脑前敲打出半个字。白天,流连煲了鸡汤给紫流苏喝,晚上,就守在南屋的大床上,给夜里不断蹬被窝的紫流苏掖被子。到了第三天,紫流苏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流连了,就急急地催流连到北屋去,让他赶紧追写杂志的专栏稿,否则流连为了她承担违约责任就让她更加不安了。
  紫流苏自己还有四篇总结稿要赶,离客户截止要稿的时间还有最后两天,流连离开南屋的时候,嘱咐紫流苏注意休息,这几天最好不要写稿子,要不病再犯下去,人就更加遭罪了。紫流苏嘴上应着,等到流连双脚一踏进北屋,她就连忙启动了电脑电源,在服务器的嗡嗡声中,开始没命的写作。
  “你的屋子里怎么有声音?”流连的耳朵尖,立即回头转向南屋。
  “后天要交稿,四篇总结。”紫流苏尴尬地抬起了头,望向流连。
  “给我做,稿费归你。”
  “不好,你的专栏会误期的。”
  “你洗洗睡,今晚我做通宵。”
  “会累坏身体的,这几天我已经耽误了你的写稿进度。”
  “谁叫我是你的房客。”
  “你没有这个义务帮助我。”
  “在你身体彻底恢复之前,我想帮到底。”
  “好吧,我依你,流连。”
  紫流苏知道自己拗不过流连,只好和他交代了几句,顺从地洗了洗脸,轻轻地爬上床,安静地闭上眼睛。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这种感觉伴随着流连在电脑键盘上急促的敲打声,汇聚成一条潜伏的河流,在心灵的底色无边地荡漾。
  紫流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过了,她甚至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到为一个男人动心的年龄了。按照常规,一个人到中年的女人,婚姻应该是她的一切了。如果说四十岁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那么,四十岁的男人才有本色的魅力。
  流连的魅力来源于独立的个性,这种个性充满着一种低调的张扬,纠结在他那灵动的文字里,立即变换成为一个蛊惑的毒蜘蛛,毒汁弥漫在丝丝网路上,诱人心魄。
  在键盘的铿锵声中,紫流苏幸福地进入了酣甜的梦乡,她已经不再费劲心思地琢磨自己的后半生了,只要流连永远做她的房客,她就知足了。
  
  (二)
  
  东方泛出了点点银白色的光圈,经历了一夜的酣战,流连终于伸直了自己的懒腰,看到已经完成的四篇总结稿,流连忍不住亲吻了一下鼠标,随即关闭了电脑的电源。
  
  流连最高的写字记录是一夜完成三万字,四篇总结稿只有区区一万字,花了半夜时间完成它们,已经算是功夫到家了。走出南屋后,流连松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有点好笑,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偏偏对紫流苏情有独钟。这个南京女人像一地碧绿的小草,绵柔无力地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安静地读书,安静地写字,安静地睡觉,仿佛离这个世界很远,仿佛离这个世界又很近,在她脆弱的双肩上,义无返顾地承载着文字的万苦艰辛。
  流连舍不得紫流苏,不忍心看到她的憔悴,他想替代她的羸弱。想到这里,流连的心里感觉一下子舒服了许多。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一个刚刚被职业丢弃了的女人,一个把文字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女人,在生活中必定有更多的难处,上帝在创造男人的同时,也创造了女人,而男人多半是为了保护女人而存在的。
  人过三十,流连奇怪自己忽然有了菩萨心肠,而且只针对紫流苏一个人。回到北屋,流连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于是便和衣躺在了沙发上。他想休息一会儿,下午他还要赶写两个专栏文章,要不然手机又要给专栏的编辑打爆炸了。
  
  紫流苏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她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睁开眼四处张望,发现流连已经不在南屋了,她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推开北屋的门,看见流连正在沙发上做梦打酣。紫流苏的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她轻轻地退了出来,带上门,坐在了自己的电脑前。打开电脑E盘,在我的文档里一眼看见了四篇总结稿,紫流苏很感动,浏览了一下所有的总结文章,感觉非常满意,也来不及多想,一股脑全部从邮箱分别发给了四个客户。任务完成后,紫流苏吁了一口长气,她想等流连睡醒后好好感谢他。
  
  自从这次意外患了眩晕症后,紫流苏忽然感觉到自己很虚脱,预感到这种病状多数是由电脑辐射惹的祸。流连不在的日子里,为了赶写总结稿,紫流苏不分白天黑夜地挂在网上,时间概念的消失带来了一系列生物钟的紊乱,这种没日没夜的写作给她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流连的关心和救场使她心有所动,她开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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