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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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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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毛人凤想出了更毒的一招,“如果有什么顾虑的话,卑职以为还有一种方法更保万无一失。”    
    “哦?”蒋介石猛地一激灵,立即追问道,“讲嘛!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也可以让孙夫人为我所用。她不是不愿去台湾吗?如果共军攻进了城,我们买通她的医生或者干脆制造一起暴徒袭击的假象,然后把她撤退到台湾去。到那时,一个终日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还能制造出什么事端呢?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对外人也好交待。”    
    毛人凤一说完,蒋介石顿时恍然大悟。他处心积虑地想置自己的二姐于死地,却没有想到毛人凤的这个构想,远比他的那些笨拙手段来得高明。如此一来,把宋庆龄弄去了台湾,既照顾孙、宋两家的面子,又了却自己的心病,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起毛人凤来,看来继戴笠之后自己在情治系统选定的这个接班人还没选错。自鸣得意之下,蒋介石大发感慨,狠狠表扬了毛人凤一通。


第五部分 最绝密的刺杀第24节 行动计划取消之缘由

    要是放在往日,毛人凤肯定会感动得声泪俱下。出乎意料,对于蒋介石廉价的表扬,他已无心受用。因为,暗杀方案一旦运作,无论怎样,对宋庆龄都是一种伤害。联想到不可一世的戴笠生前对此都很忌讳,何况资历、声望、根基远逊于他的自己呢?再说,孔、宋两个家族历来对军统都不感冒,早就时常借机发难。尤其是宋美龄,以她的精明,她不会坐视不理。尽管和她二姐因政治理念,世界观、价值观的明显歧见,关系微妙,可毕竟十指连心,血浓于水。    
    想到这里,毛人凤瞅了瞅门外,然后俯身上前,苦着脸唏嘘道:“总裁,万一有什么,夫人那里……还请……”    
    蒋介石一听,心里顿时一紧,旋即又故作轻松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做的事是对得起党国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关联。回去以后,你加紧布置,至于什么时候动手,我会通知你的。还有……民盟那些捣蛋分子,张澜、罗隆基、黄炎培等,对他们一如既往,不可掉以轻心。”    
    告退下来,毛人凤回到侄儿毛森的公馆,心里的重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平添了不少沉甸甸的东西。看来,蒋介石是真要对宋庆龄动手了。可是,那些杀手该选谁呢?他在蒋介石面前吹嘘得天花乱坠,表态得誓言有声,实质上只是他应付过关的作态而已,别动队有几个人倒是干活的料,又好使唤,但只是些空有技艺的亡命徒,关键时候缺少心机,有四肢无头脑,见识短浅。明目张胆地执行那些不计后果、只要结果的任务尚可,但要执行起刺杀宋庆龄、李宗仁这类任务,可不是常人所能干得了的。沈醉本来可用,但远在云南救急,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毛人凤冥思苦想,却又不得要领。当毛森回到家时,他眼前一亮,何不叫侄儿去执行这个任务?此时,毛森再也不是当年由浙江乡下被他带进城的小瘪三了。经过这十多年的厮混,毛森爬到了上海市警察局长的宝座上,成为军统的中坚分子。他以手段毒辣、行事大胆周密、特别凶残而著称,人称“毛骨森森”。他对毛人凤一贯感恩戴德,几乎任何事都和他商量。毛人凤对他也特别信任。兼之,他是上海市警察局长,执行起任务来熟门熟路,老谋深算的毛人凤还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一点,行动俱可以不用军统特务,由毛森随便安排两个亡命徒即可。以毛森的性格,一旦行刺成功,执行任务的亡命徒肯定会被灭口。这样,既可减轻军统的风险,又可以让任务执行起来更方便。    
    晚上,毛人凤满脸堆笑,放下恩人、长官、族叔的架子,主动邀约毛森密谈。    
    毛森答应得异常爽快。这位前几日还对行刺宋庆龄倍感惊骇的杀人魔头,居然一反常态主动应承了下来。他向毛人凤保证,自己派几个得力的侦缉队员动手,自己坐镇指挥,定能替阿叔分忧。    
    毛人凤心中大为高兴,俗话说:“打仗全靠亲兄弟,上阵还得父子兵”。他与一手栽培提拔的毛森,情同父子,关键时刻,这位族侄对他忠心耿耿。    
    殊不知精明一世的毛人凤根本不明族侄的心迹。已明知上海不保的毛森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他需要叔父替自己运作,准备到福建出任厦门警备司令。然后以此为契机,在军统另立山头。向毛人凤分权。    
    不明就理的毛人凤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哪里知道自己一手提携的族侄此时已经羽翼丰满,盯上他身后的宝座。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再度到蒋介石跟前复命时,蒋氏父子已乘舰离开了上海。5月4日,杭州宣告解放,原想在上海显示临危不乱、“统帅有方”的蒋介石,闻知解放军三野部队正沿沪杭公路向上海进发,一下子心就乱了。6日下午,蒋介石父子登上军舰,次日晨便驶离复兴岛,朝舟山群岛的普陀驶去。    
    毛人凤赶去送行时,蒋介石在大批高级将领中搜寻到了他的身影,未作任何表示。    
    5月12日,解放军向上海发起进攻。14日以后战斗开始激烈。5月16日,国民党军在上海的外围阵地大多丢失。蒋介石原来鼓噪的至少能坚守3个月的上海,像纸糊的灯笼,一夺就破。次日,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地率领国民党空军司令周至柔、海军司令桂永清,急忙乘坐“江静号”军舰赶回上海,将军舰泊在吴淞口,驻扎在舰上指挥作战。    
    毛人凤片刻不得闲。他禀承蒋氏意旨,积极协助蒋经国抢运出了1500只船的物资。同时,胁迫绑架了一些不愿去台湾的社会贤达和国民党失势的高官,疯狂屠杀了大批革命者和仁人志士。    
    顺带提一句,台湾,所以有今天这种富庶,实质上与抢运的那批物质有很大关联。据准确统计,仅毛人凤协助蒋经国运到台湾的黄金就有11万余两、白银3亿多两、银元几百万元,其他物资则无从数计。有了这些原始资本,台湾经济得以从20世纪70年代后腾飞,创造出一个个经济奇迹,被誉为“亚洲四小龙”。    
    当然,按蒋介石的构想,原想全部掏空上海。可当5月22日下午,蒋经国自马公岛飞临上海上空,接地面通知,江湾机场已有解放军炮弹落地,蒋经国只好折返嘉义降落,转登吴淞口外的“江静号”军舰,向蒋介石报告说:“再要抢运上海物资,已无能为力了。”    
    三天后,解放军攻进市区,突破国民党苏州河防线,向北逼近,上海市国民党警察局长毛森迫不及待地找到毛人凤,追问道:“阿叔,总裁明令了没有,为什么还不动手。这个时候,可是最佳时机呀。”    
    毛人凤叹了口气:“最近事情多,总裁日理万机,战事吃紧,不知是不是他无法分神,还是顾忌什么,始终没有下达制裁令。可我却像抱了一坛油在手上,放不下,扔不了,急煞人了。”    
    26日,解放军全面突进市区。毛人凤立刻请示蒋介石,但得到的答复却又出他的意料之外,行动暂缓,静候待命。    
    毛人凤一惊又喜,喜忧参半。一直令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喜的是行动取消了,他一直担心的那些麻烦会随之烟消云散。忧的是,蒋介石对自己的工作是不是不太满意,有了换将的准备?多疑的他深知,上海失守后,如果宋庆龄去了共产党那边,如果蒋介石哪根神经触动了,再令他动手,麻烦与难度远比现在大得多。    
    毛森得知后,顿时惊大了双眼,“什么?取消?静候待令?还静候个鬼,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如此反复,只怕以后不便行动了。”    
    毛人凤把手一挥,如同过了令人望而却步的火焰山一样,蓦然轻松,他笑着安慰道:“森儿,这是总裁的意思。也罢!戴老板生前说得对,弄不好,谁去干谁都在自找麻烦。何必趟这潭浑水。”    
    “嘿!”毛森失望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机场的飞机都安排妥当了,只等总裁的命令,完全可以把她不出气不出声地弄到台湾去。”    
    孙科羊城电谒蒋介石,奉劝不要妄动国父“未亡人”;宋美龄夜半惊魂,越洋怒责蒋介石“阿姊有什么差错,我是不会答应的”。蒋介石苦着脸,坦然相告毛人凤,细诉行动计划取消之缘由;聆听着宋庆龄真诚的挽留,孙科喟然长叹说:“夫人,哲生误入宦海太深,早已回头无岸。”上海滩上飘扬着红旗,宋庆龄笑问陈赓:“林彪也是四期的黄埔生,那他带的兵为什么比你的多?”    
    毛人凤从蒋介石的反复中,无从知晓他精心炮制的暗杀计划,何以会被取消。所谓静候待命,能待到什么,他都把保密局大班人马撤到了广州,还能静候在上海?按以往情况与他的经验推断,这项暗杀计划又流产了。    
    实质上,最终阻止了蒋介石疯狂之举的是宋美龄,还有孙中山的哲嗣——孙科。    
    蒋介石父子5月17日再度来到上海后,因为局势糜烂,又为共同抗衡李宗仁,时任国民党行政院长的孙科与蒋介石捐弃前嫌,走得更近。两人联络频繁,再度开始了合作。    
    这期间的一天夜半,蒋介石接到了孙科从广州打来的专线电话,出乎蒋介石的意料,孙科在电话那端单刀直入地问道:“蒋先生,外间传言甚多,上海将沦于共匪之手。不知,孙夫人将何以处之?”    
    蒋介石一惊,心想,消息去得好快。他支吾一阵,冷静下来,装作为难的样子答道:“哲生(孙科字哲生),对孙夫人,党国上下对她都是尊崇有加,鉴于目前时局有变,孔部长、大姐还有子文、美龄都曾劝她去台湾。可孙夫人对我成见太深,声言除了上海,哪里也不去。这不是因人废事之举吗?留在上海,那不等于是留作共匪的统战工具?糊涂!知廉耻,辨生死,负责任,重气节。身为总理信徒和我党国同志,皆应铭记心中。这个……这个,孙夫人,多次背执总理信条,甚至逾矩危害民国。现在又不愿随我们去台湾,这不是亲痛仇快之举吗?”    
    孙科耐着性子听到这里,不愿过多纠缠。他仍然抓住核心的症结问题,追讨道:“现在外面传言甚多,各方也多有猜测。对于孙夫人的去留和个人生计,大家都很关心。更有人讲,毛人凤的保密局对她有不利之举。”    
    “纯属胡说八道。”蒋介石在这端紧握住话筒,跺脚打断了孙科的话,“哲生,你可不要听信那些虚妄之说。孙夫人是总理遗孀,也是我蒋某人的二姐。我早说过了,党国上下对她尊崇有加,岂敢妄有他意。令人不可理喻的是,孙夫人不愿离开上海,却甘愿为共党所摆布。哲生,你也劝劝她,不管怎么说,你的话也是有分量的嘛!”    
    “那自然,那自然。”孙科应道,却又不无担心,“至于孙夫人能否听得进去,这我说不准。可是,以我看来,她留在哪里,俱无大碍。这么些年来,她独自住在上海,除了民国23年在上海发起成立了民权保障同盟,其他也没什么活动了。至于她恋栈上海,我看事出有因,那里有她先人的坟茔,又是她生活熟悉的地方,更是国父当年革命起事的源头圭臬。至于她去了共产党那边,至多批评一下党国的政策,未必能有什么惊天之举。再说,她毕竟身分特殊,资望隆高,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们不是自找被动吗?尤其在眼下,正值戡乱救国的非常时期,对她的处置更不可图一时之快。”    
    “轻不得,重不得,缓不得,急不得。”蒋介石支吾道,“也只好如此了。哲生,你不要管这事了。更不可听那些市井流言,广州的事你得办好,孙夫人的安全是没问题的。”    
    两人就此通话完毕。孙科立即致电宋庆龄,希望她能以所谓的亲情、党国利益、总理基业为重,速离开上海,去台湾或香港皆可,但遭到了宋庆龄的婉拒。


第五部分 最绝密的刺杀第25节 中原易手

    蒋介石得到孙科的回复,又闻上海已完全失守,心中颇为恼怒,正待他举棋不定时,宋美龄通过大姐宋蔼龄转递的书信又到了。蒋介石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苦恼。宋美龄先是在信中坦言她赴美争取美援,受到了美国总统和国会的冷遇。甚至美国政府都作好了放弃蒋氏政权,另外选择合作伙伴的准备。最后,宋美龄关心地谈及了她的二姐,特别警告蒋介石不要用下作手段,否则“阿姊有什么差错,我是不会答应的”。    
    蒋介石无可奈何,他对宋氏家族历来倚重,却又忌惮三分。1933年,他与时任财政部长的宋子文因为“剿赤”动用军费过大的问题,争执了起来。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煽了宋子文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下,在宋家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    
    宋美龄在兄弟姐妹的督促下,怒气冲冲回到家中,大闹了一场。蒋介石似有满腹委屈地说:“是子文固执己见,目无尊长。我打他耳光不对,可我百事烦心,做人做事,亦有难处呢。”    
    宋美龄却不依不饶:“他毕竟是我大哥呀!不行,这事传出多丢人。你要立下字据,以人格担保,不能再犯浑。”    
    蒋介石情知宋氏家族的威力,碍于宋美龄的颜面,据说,事后登门赔礼道歉,还立下了不再打人的字据。打了一记耳光尚且如此,何况伤及到一个人呢?蒋介石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了夫人宋美龄那声色俱厉的声音:“阿姊有什么差错,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蒋介石望望代妹传书的宋蔼龄,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便向宋蔼龄保证道:“大姐,你放心。美龄是徒具担心而已,介石不会对孙夫人怎么样的,她要留在上海就留吧。”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尽管存有政治理念的歧见,宋氏姐妹、兄弟间手足之情,仍未偏出人伦常规。饶有兴味的是,近年来随着宋子文书信档案的解密与公开之众,人们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与小妹宋美龄的书信来往超出了常规的客气,与二姐庆龄却无任何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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