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尔虞我诈中,刻薄寡恩而无廉耻、行事毒辣而少谋略的刘伯龙就这样被谷正伦设计谋杀。晴隆擒龙,刘伯龙终遭杀生之祸。    
    随后,他马上召来已等候在晴隆的八十九军副军长张涛,令他将两连卫士带回贵阳,并当场宣布他为八十九军军长。    
    是夜,谷正伦以刘伯龙滥杀无辜,阴谋投共为名,向蒋介石报告了处决刘伯龙的情况,并称已任命副军长张涛为八十九军军长。    
    蒋介石收到报告,已无力控制贵州,面对谷正伦的先斩后奏,只得回电认可。与此同时,八十九军的军统特务张立若也写了一封报告,由毛人凤转呈到了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这才明白个中详情,他大为震怒,密令军统务必在昆明转机途中,扣留谷正伦。    
    到底是冷血决断之人,谷正伦以多年事蒋经历,明白蒋介石不会放过自己。他收拾好金银细软,携带大量美钞、港币,在11月15日贵阳解放后,从晴隆逃往昆明,准备转机去香港。    
    行前,将黔省军政事务交与张涛料理,并暗示对方,可以机动处置。张涛心有不甘,欲劝他一道起义。    
    谷正伦叹口气道:“老弟,你们去那边,有前途。我不行,干过国民党宪兵司令,有特务背景,共产党是最恨这类人的。留下来,恐不能见容于他们。恩师卢老先生讲得好,华容亡命,沦为奔亡之虏。今天我等处境,正是如此。这是天意。”    
    16日,谷正伦启程逃往昆明。他没入城,便招来过去的旧部,此刻负责昆明警戒的几名宪兵团长,凄凄惶惶,坦言相告自己的来路景况。    
    这几名宪兵团长是他过去当宪兵司令时,亲自提拔起来的,一直对他感恩戴德。听他讲完话,便齐声保证,一定送老长官安全离开昆明。    
    谷正伦径去巫家坝机场。    
    已得到密令的军统云南站站长沈醉忙赶往机场,准备扣留谷正伦。却见那几名宪兵团长将谷正伦围得严严实实,一直护送登机。谷正伦知道沈醉的意思,他打趣道:“谢谢沈老弟来送老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心。他们都是我的旧部,如此情形,他们还念旧情,着实令老朽感佩。”    
    沈醉苦笑一声,四下一望,只见机场的宪兵如临大敌,来回巡弋。那几名团长则紧绷着脸,死死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沈醉没办法,只得装作大方的样子,陪着笑脸将谷正伦送上了飞机。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钢铁大鸟带着谷正伦翩然远去。    
    谷正伦去了香港,过起了富足的寓公生活。后来,在其弟谷正纲的疏通下,蒋介石取消了对他的通缉令,但他依然深居简出,不敢再去台湾。上世纪五十年代,共产党曾极力争取他回大陆,因惧怕自己的宪兵司令身份,终未成行。大约在七十年代,号称贵州“谷氏三杰”的谷正伦在香港病逝,总算得到了善终。


第十部分 杨门惨变第49节 杨虎城心中特别的伤痛

    贵州息烽监狱,满怀悲愤的杨虎城将军日夜以夫人的骨灰盒为伴,翘首期盼自己的人生自由;刘邓大军席卷大西南,杨虎城与子女升腾起愈加炽烈的热望。陪都林园,蒋介石恶狠狠地说:“留了他做什么,早就应该杀了!”毛人凤再领密杀令。    
    1949年8月,贵阳黔灵山下麒麟洞一所隐秘的四合院中。低低的云层和湿漉漉的雾霭笼罩着这个著名的风景区,抬眼望去,四周像抹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    
    花白了大半头发的前国民党西北军将领、西安事变的发起人之一——著名的杨虎城将军,佝偻着腰,怀抱幼女,手拿一张报纸,步履老态地来到院中。然后紧靠在一方石案下,缓缓戴上老花镜,徐徐展开手中的报纸,默默捧读了起来。    
    他由重庆秘密转往贵阳,已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夜郎之国”又被监禁了七个月。其行藏踪迹仅有蒋介石、军统上层和国民党贵州省主席谷正伦知晓,外界的人仍在多方猜测这位当年声震四方的将军,究竟被蒋介石拘押在何处。    
    虎落平阳,英雄末路。经过十余年的监禁,杨虎城倍受折磨刺激,身心俱疲,早已不复当年戎马倥偬、征战四方的豪情霸气。他终日以夫人的骨灰盒为伴,愁眼相对一双无辜的儿女。原先的虎背熊腰已变得形销骨立,若黄钟大吕般的爽朗之声已变得缓慢低沉。惟有那张布满了细密皱纹的脸,依然没有被岁月剥蚀去昔日的冷峻与坚毅。    
    这时,透过报纸,杨虎城已基本明了时局的变化,他在心中升腾起了炽烈的热望,灵魂与肉体被掳掠得太久,终要迎来出头之日了。他展开报纸,幼女已挣脱出怀,独自在一旁玩耍。    
    报上通篇都在登载蒋介石如何从广州将政府迁来了重庆。满纸是荒唐的支吾之词,明眼人一看,蒋介石已被逼得山穷水尽,企图仿效历史和现实的范例,借助大西南做最后一搏。    
    杨虎城读着报,心若明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时,负责看守他的军统组长、原重庆白公馆监狱长张鹄讪笑着凑了上来。    
    “老先生。”军统特务都这么称呼杨虎城。张鹄不请自坐,径自将报纸拍得沙沙作响,“委员长已将军政系统全部搬到重庆,那里组织了八万人欢迎委座再到陪都,党国上下齐心一致,坚决打好第二个抗战。老先生对此有什么感想啊?”    
    杨虎城就势放下报纸。眼光瞟向雾气弥漫的天空,不着边际地答道:“这天气真怪,换了在重庆,热得要命。偏偏在贵阳,这里还跟过春、秋季节似的,一早一晚还怪有点冷。”    
    说着,杨虎城起身便去召唤独在一旁玩耍的幼女。张鹄知道杨虎城虽特别关注时事,每天必看报纸,但多年的监禁生活已使他变得异常敏感和谨慎。对于时局特别是蒋介石个人,他绝口不会吐露半个字。    
    有好几次,张鹄装作聊天的样子想从他口中掏出这方面的话题,话一出口,总被杨虎城挡了回去。张鹄见杨虎城和幼女击节着手,做起游戏,他心中暗骂一句,只得悻悻地走开了。    
    见张鹄离去,杨虎城不由得紧紧搂住幼女,黯然垂泪道:“要是爸爸死了,你可怎么办?”小女儿仰起天真的小脸,忙伸手往父亲的脸上轻轻一拭,稚声稚气道:“爸爸不哭,以后我们还要回蒲城老家。”幼女名叫杨拯贵,是其续弦夫人谢葆贞于1941年陪他在息烽坐监时所生,她给监禁岁月里的杨虎城带来了莫大的慰藉。    
    众所周知,因激于民族危亡的义愤,杨虎城和张学良于1936年12月12日发动了“西安事变”,对顽固坚持“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蒋介石实行兵谏,痛陈他们的抗日救亡主张。“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被判十年徒刑,公开监禁。杨虎城虽暂时逃过蒋介石的处罚,但被逼交出兵权,带着夫人幼子及随员“出洋考察”,游历了欧州各国。    
    上海“八?一三”事变后,杨虎城不顾他人劝阻,毅然经香港回国,他一到当时的国民政府所在地武汉,便被蒋介石下令由军统拘押。从此,辗转开始了他长达12年的监禁岁月。    
    在这十余年的囚徒日子里,杨虎城夫妇及幼子和狱中出生的女儿,大部分时间被监禁在贵州深处的息烽。这里地处黔西北,交通不便,信息不通,易于监管。军统在抗战爆发后,精心选定该地,建起了集中营,作为关押各类“政治犯”的重要场所。    
    同张学良相比,杨虎城虽是西北军名将,但实力、地位、影响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至关重要一点,蒋介石一直固执地认为,“西安事变”的发动,主要责任是杨虎城和共产党,至于张学良,则是“少不更事,误入歧途,受了别人蒙骗和蛊惑”。换言之,在蒋介石心中,杨虎城是“元凶”,他一直在心里恨得痒痒的,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只是碍于内外舆论,始终不敢下手而已。    
    张学良这时也被长期幽禁,但处境远比杨虎城强。子女未受牵连,还被送往美国接受教育,两位如夫人更是轮番陪伴。其次,张学良承袭家业根基,庞大的东北军虎倒余威在。再者,张学良与国民党上层如宋子文、宋美龄兄妹和不少达官显贵交谊甚厚,他本人还曾是挂名的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综合方方面面因素,蒋介石不能不有所顾忌。    
    杨虎城就不同了。“西安事变”前,他只是西北军的一方小诸侯,历来与国民党上层人物交游甚少。“西安事变”后,覆巢之下的十七路军已被打乱建制,重新整编。因此,杨虎城的处境特别艰难。3个年纪稍长的儿女虽被共产党妥善安置,但身边的幼子拯中和幼女拯贵一直不能出狱,为的是怕暴露其被关押的行踪。    
    至于其夫人谢葆贞,非但不能和青史留名的红粉佳人赵一荻相比,而且在监禁中不堪折磨,悲惨地死去了。    
    这成了杨虎城心中特别的伤痛。    
    杨夫人谢葆贞,出身于西安小康人家,本是位受过新式教育的新女性,她因为仰慕杨将军英雄风采,由人作伐,以一名中学生身份嫁与了杨虎城做续弦。婚后,二人感情甚笃,育有幼子拯中和幼女拯贵。    
    谢葆贞读书时,便被发展为中共地下党员。她性情刚烈果断,行事决断,巾帼不让须眉。她陪杨虎城辗转监禁息烽后,又产下了幼女。由于她曾有共产党员的身份,这便引来了蒋介石及负责看管他们的军统人员高度注意,这些加入了军统的特务,本就是从坏人堆里挑选出的,个个心如蛇蝎,他们常以不敬的语言故意刺激谢葆贞。她哪受得了这个气,常常恶语相向,毫不留情。久而久之,愈发不能彼此见容。    
    杨虎城不似张学良富足,这是公论。他出身贫寒的农家,起于卒伍,对贫困的体验异常深刻。即使做了将军,统兵一方,生活上仍保持平民本色,特别节俭。由湖南转押到息烽后,手中虽有一点美钞、黄金,可也是量入为出。以自己出资建房为例,因原先监禁的山洞阴暗潮湿,不便居住,杨虎城就主动提出私人掏钱在洞外盖了一排平房,几经特务转手揩油,建起的平房质量可想而知。平时,他也决不会轻易给那些特务一点好处费,特务们气在心中,在生活中故意刁难。    
    杨虎城毕竟戎马一生,经历过大起大落,心中尚能容忍自持。夫人谢葆贞则不然,知书明理的她不愿委屈,房子修差了,她会当面质问经办的特务:“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从中揩了多少油水?”    
    渐渐地,由于矛盾的激化、生活环境的压迫,谢葆贞变得有些神经质了。有时,戴笠受蒋介石之命,名为探访,实则是观察杨虎城的坐监反省情况。谢葆贞这时也没好脸色,她会一激动,怒气冲冲地指着戴笠的鼻子痛骂道:“你们这些奸人,究竟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骂着骂着,还会倾掉饭桌。    
    杨虎城不同于一般人,戴笠表面上的态度还是客气。每次来了后,都要陪杨虎城打两圈小麻将。戴笠自小不务正业,牌艺奇精。杨虎城长年监禁,心情不佳,每每一打牌,必十打九输。谢葆贞见此情景,会不客气地讥讽道:“今天你们又赢了杨将军的昧心钱。”    
    往往到了这时,戴笠只有尴尬地望望杨虎城,却又不便发作。    
    于是,军统负责看管的特务都避而远之,害怕起谢葆贞来。一天中午,对待杨虎城夫妇特别苛刻的看守组长李家杰,从他们房前蹑手蹑脚走过,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瞟向内室。杨虎城一家正在吃午饭,谢葆贞气呼呼地坐在桌边,望着霉米煮的饭,清汤寡水的几碟素菜,口里直倒胃酸。    
    见李家杰这副模样,加之平时就痛恨他的刻薄,谢葆贞呼地站起身,叫住了他。李家杰硬着头皮站在那里,谢葆贞立即反身从桌上端来饭菜叱骂道:“睁开你的眼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李家杰态度恶劣惯了,当面顶撞,语含讥讽:“我们不也跟着你们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受苦吗?你以为还是你过去当将军夫人,有人侍候惯了?”    
    谢葆贞一听,旧仇新恨涌上心头,一边叫骂,一边将手中的饭菜兜头朝李家杰身上奋力掷去。见势不妙,李家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军统特务队队长忙捂着脑袋,落荒而逃。    
    接着,李家杰四处散布说,谢葆贞疯了,得了精神病,需要单独隔离。杨虎城得知后,主动替夫人陪不是,坚决要求不与夫人分开。可李家杰的报告送去后,戴笠正对谢葆贞心怀忌恨,当即在报告上批示照准办理。    
    李家杰根本不管杨虎城的感受,硬是粗暴地将谢葆贞送进原先洞内那阴暗潮湿的庙里隔离起来。杨虎城不忍患难夫人受如此折磨,不惜放下脸面,再三陈情相求。自己愿与夫人对调,由她居在平房,自己搬回洞内。


第十部分 杨门惨变第50节 杨虎城迎来了1946年的深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安可奈何?一对落难夫妻就此硬生生被拆开,杨虎城痛彻肺腑,却别无他法。    
    遭此变故与刺激,谢葆贞情绪更加激动,见特务就骂个不停,被单独关在房内,不见天日。每见如此,杨虎城怀抱幼女,听着夫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又不敢过多去相劝,以免更加刺激夫人。每每这时,杨虎城惟有暗自垂泪而已。    
    忍无可忍之下,他向戴笠提出,坚决要求撤换看守组长李家杰,戴笠敷衍一番,客客气气地答应了。走了豺狼,来了虎豹。新接替的看守组长为龚国彦,此人是职业特务,为人更加阴险毒辣,甚至在态度上也对杨虎城耍起了脾气。    
    抗战胜利后,杨虎城一家四口高兴异常。面对息烽那硕大无朋的玄天洞,杨虎城精神一下好了起来。八年抗战,中国取得了胜利。蒋介石肯定会将个人的怨愤抛于历史的烟云中,释放他出来。不说领兵打仗,建功国家民族,至少,一家人的自由会得到恢复。    
    然而,数月过去,仍不见动静。杨虎城辗转反侧,亲自给蒋介石写信,几回拭笔,撕了写,写了撕,最终又觉不妥,还是期待蒋介石能主动释放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