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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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仙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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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严,被你家五岁孩童当做红纸拿去玩耍,适赶着丫鬟絮被停针偷眠,孩童将那红纸填在被里,若要不信,回家拆看便知。”言罢吩咐苗庆同去作一证见。友生也要前去看看,三人出了命馆,走到珍珠泉东街高应举的家中书房之内,高应举也顾不的叙礼待茶,叫丫鬟把昨日新絮的被拿将出来,亲自拆开一看,房契分单果然全在里边。应举见了满心欢喜,就要收拾酒饭款待二人,辛友生说:“表兄,你的事情济先生既是算的不错,我的事情想必也是准了,快着回去搬家要紧。”应举说:“正当如此,把我这里的下人全跟你去抬东西。都送在我这边来吧。”辛友生带了一些下人,回家而去。
  且说一枝梅打发友生去了,说:“高财主,你的东西已经有了,莫要忘了前言。”应举说:“这是不必说的了,但看舍亲事情怎么样吧。”苗庆说:‘既然如此,贫道要告辞了。”言罢握手,应举把苗庆送出大门,转身回去将分单房契交与安人。不多时辛员外家的东西俱已搬至,后跟着车辆轿子,男女百十口人一齐都至,应举的房子分为两院,把辛家安放在里边。天色既晚,应举置酒与辛员外解闷。辛友生说:“表兄不必费心,咱只用此晚饭,两家子俱别留人,免的连累你家。”
  应举依言而行,各用了晚饭,吩咐下人不许留火,连灯也不许点。吩咐已毕,二人上了座高楼,可以望的见辛友生的住宅,对面静坐,专看有什么动静。那天约有三更时分安然无事,辛友生向应举言道:“表兄你看天有半夜,并无信息,济先生的话未必灵了。”二人正然讲话,忽听的空中云磨声响,抬头一看,只见火鸠火鸽空中乱舞,火云之上显出一位神圣,赤面红须,三只眼睛,手执宝剑,大声言道:“辛友生休推睡里梦里,只因你平素败心损人利己,今晚该遭天火,合家烧死,产业成灰。因你今日有意济贫,将功折罪,免尔赤烧之苦,从今以后须要广行善事。”言罢一闪金光忽然不见。高辛二人跪在楼上如吓瘫了的一般,定醒多时,爬将起来,友生说:“表兄可吓死我了,今日若非济先生,人财俱为灰烬。天明快去见他,断乎不可失信。”二人言语之间,那天也就将及明了,要知二人怎么去见小塘,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高仲举典产求名 靠山王图财剪径


  话说二人天明出城,到命馆之中一见小塘,应举上前一恭说:“多承指教,分单房契已皆到手,小弟来宋面谢,商议济贫的事情。”辛员外故意面带怒色说:“济先生,舍亲的东西虽然有了,只是想的,全然不准,咱两个怎样算帐。”小塘听见这话,把友生看了一看,摇了摇头言道:“岂有此理,我若没有这个眼力,怎敢开此命馆,只因你许了济贫的领袖有点功德,所以免了这场灾祸,你夜间曾见什么来没有?”友生满脸陪笑说:“先生真神人也,如同眼见一般,闲言休提,咱是怎样济贫?”小塘说:”学生已打算妥当,我今在趵突泉西南搭起几间棚来,写上一些由头散给卿宦富户,大伙子集起钱来,治办粮食煮饭济贫,再治棉花布疋做成棉衣散给穷人,可得一个老实人经营帐目。”高、辛二人听了小塘之言,告辞回家前去治办济贫的事情,不多几日诸事完备,小塘将积下的钱米也都运至厂中,管帐之人就是高应举的族弟名仲举号殿臣,乃是个秀才,他的妻子姓于名月英,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她娘家的父亲现任户部福建司郎中,不幸夫人去世,鳏居在京。这话不提。
  单说高应举把仲举派在济贫厂中经营帐目,堪堪冬过春宋就是新正,仲举领着仆人治办了些过年的东西,回在家下辞别母亲,到了晚上夫妻二人饮洒闲谈,于月英说:“夫主,明岁乃大比之年,你在济贫厂内管帐,是好事,到底也该温诗书,到秋间好进举场求取功名。”仲举说:“妻之言甚是有理,但在本省之中,已进三遍科场未得中,过年要上京科举,不知贤妻以为何如?”于小姐带笑开言说:“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奴家久想进京看望父亲,欲要一同前去,不知可否。”仲举闻言满心欢喜,说:“我心中也要如此,过了新年不免急速起身。”言罢就寝,一夜晚景不提。
  初一日应酬了一天,到了初二早起,仲举写了一张房产典契袖在袖中,走到高应举家。一来拜年,二来商议上京之事。应举一见置酒相待,仲举就把典契递与应举,遂将上京之事说了一遍。应举闻言把典契看了一看说:“贤弟,论来五百银子也不为多,但是一时难办,待我和你嫂嫂商议,看她还有积下的银子没有。”言罢到了后边,不多一时领着小厮背了一个皮箱出来,打开与仲举一看乃是五十两一封的十封细丝白银。应举说:“贤弟,这是白银五百两,你可拿去求取功名,这张典契,沦理我不该留,今日我且收住,全当与你照管照管,贤弟此去也好放心,但不知贤弟几时起程?”仲举说:“小弟上京心胜,只在一二日间就要起身。”应举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你,且把银子送回家中,打点起身之事要紧。”
  言罢吩咐小厮背了皮箱送仲举回家而去。仲举到了家中,拿了几百铜钱打发来人回去,又把典产业的事说与月英知道,于氏甚喜。仲举取过历书揭开一看,自初一到初十并无出行的日期,惟有初五是个黄道日子。仲举说:“贤妻,咱就定于初五起身罢了。”于氏上京见父的心胜,也没理论是个破败日期,便遂口答应。夫妻商议已定,仲举掖了一封银子到大街刘小子店中雇了一乘驼轿,两个长骡,共价银三十二两,先付一半。仲举兑下十六两银子,回家料理行装。这且不提。
  且说山东连年荒旱,遍处出贼,泰山娘娘山后出了一伙强贼,聚有千余,之中为首的叫丘四,自称靠山大王。诸日差喽卒装做三教九流,各处打探哪一个财主几时起身,走那条路径,妤去劫截。这日仲举雇的牲口正是喽卒假充的脚骡夫,见仲举拿着一封银子来雇牲口,知道是个财主,暗叫伙伴先往山后投信前来劫截,这且不提。
  且说仲举回到家中将行李收拾完备,次日清晨来到济贫厂中交接经手的账目,把上京的话向小塘说了。小塘听罢,把高秀才的气色看了一看说:“高兄,依学生看来此去不妥,后日的成败且不必论,须要防备目下的灾星。”仲举说:“多承先生指教,但牲口驼轿已皆雇下,准于初五日起身,如何能再迟疑。”小塘把头点了两点说:“高兄,你读书识字,连百日的吉凶也不晓的,常言说初五十四二十三,老君闭炉不炼丹,况是新正头一个初五,若要出行,恐凶多吉少,将来还要家破人亡,夫妻逃散。”仲举听了这一番言语眉头紧皱,说:“先生,似我们读书之人,从来百无忌讳,且是已将居产典出,焉有不去之理?先生不必再劝,我的主意已经定了。”小塘闻言点头说:“既如此我不劝你,待我赠你几句言语,须要紧记在心,日后自有应验。”言罢提起笔来写了一首七言律诗递与仲举,仲举接来一看,写的是:
  出行偏在初五间,须知路途防不然。
  打过一关算万幸,还恐从此祸相连。
  酉日初三方有祸,家破人离最可怜。
  若问破镜重圆日,须得贵子生门前。
  高仲举看罢满心不如意,说不出口来,勉强言道:“多承指教。我要告别了。”拱手出门扬长而去,走到路上把那首诗撕了个粉碎,回到家中拜别亲友。等到初五早晨一些亲友前来饯行,到了起身之时天已过午,走到日色平西才走了十七八里路。仲举向赶脚的言道:“天色已晚,到何处方可住呢?”
  胡大说:“齐河乃是唐道,到那里歇吧!”说着说着天已黄昏,仲举问道:“离齐河还有几里路?”脚夫说:“不多远了。”往前走不多时,天色黑暗,东西难分。骡夫使了个暗号,把牲口投转回来,反向东南而去,走不多会,那天约有三更时分,仲举又向骡夫问道:“离齐河还有多少路呢?”骡夫说:“莫要心急,这就到了。”话犹未了,只听得一声锣响,闪出了无数的贼人,灯笼火把如同白昼,一声大叫:“献金银!”仲举一见吓的他栽下牲口,骨软腰麻,被众寇捆绑起来拉至丘四马前说:“大王爷,这就是露了白的那个呆子,轿里还有一个美貌佳人,正好与大王做个压寨的奶奶。”丘四闻言满心欢喜,说:“快把这呆子杀了,好与那个姣姣成亲,别叫他在一边吃酸。”喽卒听说才要动手,忽听的一人高声言道:“刀下留人!”
  丘四一见,认得是河间府的史相公,专一坐馆教学,还带看寿星算命,名字半纲,后被请上山来做了一个谋士。丘四见了开言问道:“史先生,俺这里正要宰他,你为何叫留人呢?”史半纲说:“大王有所不知,一来今日是个破五开刀不利,二来他的妻子现在面前,因为宰他丈夫哭坏了美人,大王怎样和他成亲。”丘四说:“先生之言有理。”言罢吩咐喽卒押着驼轿骡子一同上山,这且不提。
  且说小塘打发仲举去后,把弟兄三人叫到跟前说:“高仲举不听吾言,定于今日起身,不过三更以后就要先遭一场大难,怜恤此人是个正人君子,只得前去救他一番。我想韩贤弟进步修行还无半点功果,这件功劳让你做吧。”韩生说:“怎样去立此功,还求师父指教。”小塘说:“不用细讲,只用你到泰山岭后,逢贼便杀,把高仲举夫妻救出山寨,就算你的头功。”韩生说 “师父,弟子不会骑马抡刀,如何能以杀的贼寇,这件功劳还让别人做吧。”小塘说:“贤弟不必推辞,你在乌衣国曾做元帅,难道今日连些草寇也不能平么?你还背将起来照样行事,自然可以成功。”言罢写了一张灵符给韩生掖在头巾之上,又把葫芦给韩生背上,教与了他四句咒语,说:“贤弟此去出门直向正南,走到三岔路口便站住,可将咒语念上三遍,立刻就到岭后,躲在松林之中,等着贼人将至,就把葫芦解下来,照槐阴梦中一样行事。立功之时,小弟自然前去看你。”
  韩生听罢,勉强从命,出门走到三岔路口,把咒语念了三遍,只觉着身不自由两脚腾空,不多时落在山岭背后,看了果然有一松林,便走进去将灵符揭了息坐,全神专看强人的动静。等够多时,远远的灯笼火把人喊马嘶往前而来。韩生忙把背上的葫芦解将下来,就如那梦中一样摔出来了许多兵卒,又摔出来盔甲刀马,自己披挂起来,提刀上马,一些兵卒排列两旁,专候贼人。韩生虽然害怕,现今有了这些兵马也就胆壮起来,把那宝刀掂了一掂还没二斤多沉,仔细一看,非铁非铜,原来是金银箔贴的一口木刀。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用木刀立斩丘四 演戏术打救高生


  话说韩生看见是把木刀,不由的心中恨怨小塘,说:“济神仙这就错了,给我这个木头家伙,叫我怎样与贼动手。”正然心中作难,但只见一伙强贼走近林来。韩生连忙领众出林,把贼人的去路挡住。丘四正往前走,忽见迎头无数人马,为首一员大将金甲红袍赤马大刀,却也有些杀气。丘四看罢用声招呼说:“尔等是哪里的人马?主将为谁?从实说来。”韩生见问,往对面一看,只见一个强贼身高膀圓甚是凶恶。把个韩生吓的胆战心惊,欲进不敢要退不能,挣着胆子想了一个吓将之法,说:“问我,听真,吾乃玉帝殿前巡天大帅,专察人间善恶,惯拿贼寇,厉害将军是也。”丘四听说微微冷笑说:“穿红的休拿这话吓人,你是天神也罢天将也罢,快着闪开俺的去路,别叫大王爷动手。”韩生说:“好强贼,吾神此来单为高秀才夫妇二人,快快与我留下。放你过去,若要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史半纲在旁言道:“大王爷哪里工夫和他说话,哄着打发他回去,上山成亲要紧。”丘四闻言把马一催,说:“好匹夫,还不闪开,看你王爷。”侃侃说着他就是一枪,韩生一见手忙脚乩,旋马就跑,丘四紧紧相随,跑着跑着断了路径,面前闪出一条深涧,把一个韩生吓的魂不附体,正在危急之际,忽听得半空之中一声断喝:“强贼休要撤野,天雷到了。”强贼听见这一句话,吓的惊疑不止,有心要往上看,又怕天雷打将下来,把腰一弯将脑袋伏在马头之上,韩生听得空中是小塘的声音,遂把胆子放开,举起木头刀来要打丘四,以解心中之恨,谁知这刀往下一落,小塘在空中往下一压,只听的咔嚓一声,丘四的人头落地。韩生一见吓了个发怔。众喽卒见主将阵亡,一齐逃跑。徼、苗二人也都来到,俱是金盔金甲,跨马提刀,挡住要路,吓的些喽卒叩头乞命,把一个参谋史半纲生生的吓死,济小塘从半空之中落将下来,说:“众强人,尔等莫慌。你们俱是良民,为饥寒所逼,所以如此。自今为首的已死,你们改过自新,各自去吧。”众贼闻言满心欢喜,叩头散去。
  小塘抬头一看,见仲举绳捆二臂,他妻子丫鬟痛哭不止。小塘向前与高秀才解开绳锁,问他:“还是上京去还是回家呢?”仲举垂泪道:“先生,我的房产已皆当卖,回家何以度日,不如上京投靠岳父再作商议。”小塘听了长叹道:“你一心上京,我也难以拦阻,待我叫一人送你。”说罢,遂把一枝梅叫至面前,吩咐道:“我与你写帖一柬,把高仲举送上北京,至四月初八可将柬帖拆看,照帖行事。”一柱梅听罢穿了甲胄,把柬帖揣在怀内等候。高仲举双膝跪倒,叩谢了小塘,又到韩庆云马前道:“韩兄救命之恩不知何日答报,小弟就在马前拜谢了。”韩庆云说:“不用拜谢了,要走快走。若迟了时候,倘再过一伙强人,连我也难保了。”高生拜罢,起身上了坐骑,小厮来兴与一枝梅左右扶帮,赶着骡子催动驼轿,往北京而去,不表。
  再说小塘见仲举去了,吩咐韩庆云、徼承光带领人马上了高山,那守山的喽罗一齐跪倒哀求饶命,小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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