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8-中国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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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8-中国面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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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开展!”    
    罗厅长不假思索地说:“那就按照原来党组的意见在宣教处的人员中产生一个。肖处长,我刚来,对人员情况还不了解,你心里有谱了吗?”    
    肖宁说:“现在他们处里一共3个人,两男一女,都是正科。女的叫王思,她进机关不到3年,我想对她可以缓一缓。两个男的,一个叫白忠诚,一个叫温泉水,他们两人的学历、工龄都一样,都是党员,年龄也不大,都才30出头。就他们两人而言,我倾向于白忠诚同志!”    
    “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罗厅长说。    
    “如果用人品和文品来衡量他们这两个人的话,用天壤之别比喻可能有些夸张,但也决非是差之千里。如果你看过他们两人写的文章,如果你跟他们两个人有过接触,你马上就会一目了然!”肖宁态度鲜明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罗厅长说:“白忠诚这个人我只是听说过,但没有接触过,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温泉水倒是经常往几个副厅长的办公室跑,但他没有到我那里去过!”    
    肖宁说:“他们两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罗厅长问:“原来老厅长和他们老处长的意见呢?”    
    肖宁沉静了一下说:“原来老厅长和老处长对白忠诚一直评价很好,也很高,可是后来又变得不好,也不高了!”    
    罗厅长说:“为什么?”    
    肖宁哎了一声说:“都怪白忠诚写了一篇论文和一部长篇小说,结果把老厅长和老处长给得罪了!”    
    罗厅长不解地问:“这会写论文,能写长篇小说,这是好事啊,怎么会得罪了老厅长和老处长呢?”    
    肖宁说:“白忠诚写的这篇论文叫《用创新思维研究江北经济创新》,论文用辩证和发展的观点与论点,对过去省委省政府在改变江北市县经济落后所采取的方针、政策,提出了挑战。论文在省委办公厅的刊物上发表后,立即产生了巨大反响,引起省领导高度重视。白忠诚在论文中提出的应把输血机制改变为造血功能,把干部配备,特别是一把手的配备由地方产生,转变为从江南引进的观点,后来都被省委所采纳。这一来,论文火了,白忠诚也红了,而老处长却妒忌了。因为原来老处长想把自己的名字也署到论文上,而且要放在白忠诚的前面,结果被白忠诚婉言拒绝了。”    
    罗厅长说:“那老厅长又是怎么被得罪的呢?”    
    肖宁说:“老厅长是被白忠诚的长篇小说给得罪的!”    
    罗厅长说:“是对号入座?”    
    肖宁点点头。    
    罗厅长听了肖宁的叙述后,他感慨地说:“作家很了不起,我从小就有当作家的梦,可惜自己没有那种文学天赋。现在我当不了作家,但却很欣赏作家,作家才是人类真正的灵魂工程师哩!肖处长,他的这部长篇叫什么名字?”    
    肖宁说:“叫《机关》。你听听这书名就很刺目,《机关》这还不就是描写机关里的人和事吗?《机关》在机关传开以后,不仅老厅长对号入座,还有几个处长也对着书偷偷跟自己对照!”    
    罗厅长笑笑说:“小说是虚构的故事,如果有人对照这也是好事,说明文学达到了它的艺术目的,你说对吧?肖处长,请你替我跟白忠诚要一本《机关》,我想拜读拜读,行吗?”    
    肖宁说:“我一定帮你向他要一本!”    
    罗厅长最后说:“关于宣教处副处长的人选问题,你们处里先拿个意见,我看作家本身就是人才嘛!”    
    罗厅长和肖宁一边说着一边向小车那里走去。他们钻进小车,小车吱溜一下就开走了。    
    


第一部分:毛遂自荐毛遂自荐(1)

    白忠诚早上上班迟到了,他昨天过江以后,在距离江边轮渡码头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一间农居。这家农户是一幢两层小楼,楼下住的是房东,楼上两间出租。白忠诚昨天进了屋,他一头倒在床上就没有起来,也没有吃,他睡在床上就跟昏迷的病人差不多。天什么时候黑的,天又什么时候亮的,他都不知道。大概是在夜里,白忠诚仿佛听到一阵说笑声,而且好像还是女孩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在楼下,又好像在楼上,更好像在隔壁。隔壁那间房子没住人呀,哪会来的声音呢?白忠诚的一切意识都在朦胧之中。    
    早上白忠诚起来上班,他路过隔壁门口的时候,他看到隔壁的房门跟昨天他来的时候一样紧紧关闭着,而且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想,昨天夜里的声音不是自己做梦就是听错了,也许是楼下传来的声音。    
    走进厅机关大院,白忠诚陡然觉得浑身像针刺一样的难受,他仿佛感到办公楼的每一扇窗户里都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窥探着他、指点着他、议论着他。离婚这种事,显然不像过去那样听起来很刺耳,说起来很丢人,但在机关里还是绝对不像在文艺界那样是个正常的现象,甚至是个合理的现象。在大厅里、在电梯里、在走廊里,同事们看到白忠诚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一个跟他讲话的,关心的话没有,问候的话也没有。这种场面对于白忠诚来说,沉默比表白更具威慑力和杀伤力!    
    白忠诚像贼一样溜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温泉水不在,只有王思一个人。    
    “白老师,事情都办完啦?”王思见白忠诚的脸色很难看,给他倒了一杯水。    
    “一切都结束了!”白忠诚从王思手里接过水,顿时感到有一股暖流流进自己冷冰冰的胸膛。白忠诚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他赶紧喝了一口水,掩饰住自己伤感的情绪。    
    白忠诚无比伤感的情绪没有逃过王思的眼睛。王思安慰他说:“白老师,婚姻是缘分,既然你们两人的缘分已经尽了,这分手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再说,你们还没有孩子,要是有了孩子,那才叫痛苦呢!我真不明白,仇小红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过去在我的印象里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凡是把爱情、婚姻、幸福建立在金钱、物质、享受上的,将来都不会有好结果。白老师,你跟仇小红的离异责任不在你,过错也不在你,我认为你对仇小红问心无愧!”    
    王思称白忠诚为白老师,在机关里这是王思对同事中惟一这样称呼的一个人。王思认为,老师这个称呼是在所有称呼中最光荣、最高尚、最伟大、最神圣的称呼。老师这个称谓里包含着博大的襟怀、渊博的学识、高尚的品质、巍峨的人格。王思认为,官职之称,那是组织决定的,因为是组织上决定的,所以带有一定的命令性、强迫性。命令和强迫出来的东西,必然就会出现失真性、虚假性。老师这个称呼就不一样了,那完全是个人行为,个人行为是自由的、自愿的。自由的、自愿的,那是由衷的、真切的、心甘情愿的。王思称白忠诚为老师,机关里的人除了羡慕,就是嫉妒。在那么多嫉妒的人当中,最嫉妒的恐怕就数到温泉水了。王思很瞧不起温泉水这样的男人。    
    “泉水到哪里去了?”白忠诚怕勾起他心里更多的伤心事,于是他赶紧把话题岔开。    
    王思说:“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正处长副处长都退了,现在宣教处的领导职位空着,他做梦都想着这个位置。这几天你不在,他可忙啦,不是跑这个领导办公室,就是窜那个领导办公室,几乎不回自己的办公室!”    
    “泉水也应该提拔了,他这个人脑子还是很精明的!”白忠诚在同事面前,从来不说别人的不好,包括在王思面前。    
    “啊,白老师,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王思突然想起道:“人事处肖宁刚才来找你两次了,她请你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她找我有什么事?”白忠诚嘴里嘟囔了一句,从椅子上很勉强地站起来。    
    王思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哩!”    
    白忠诚苦恼地笑笑,走出办公室。    
    


第一部分:毛遂自荐毛遂自荐(2)

    厅人事处,白忠诚到机关这么多年了只去过两次。    
    一次是刚从学校毕业分配来报到时那一次,那是必须要到人事处去的。    
    第二次白忠诚到人事处是最近的事情,因为他跟仇小红要离婚,要到人事处去报告一下,这也是他必须非到人事处去不可的。所以,白忠诚离婚的事肖宁晓得。今天是白忠诚第三次去人事处,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呢?    
    白忠诚敲开肖宁办公室的门,肖宁笑盈盈地把白忠诚迎了进来。肖宁亲自为白忠诚看座、上茶,白忠诚感到很不好意思。在白忠诚的心目中,机关有那么多的女人,有小女人,有中女人,有老女人,而在这诸多类型的女人中,只有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最美丽、最生动,那就是王思和肖宁。    
    肖宁比王思大,也比白忠诚大,但却不是很大。王思对白忠诚有好感,肖宁对白忠诚也有好印象。肖宁对白忠诚有好印象,除了王思所认为的那些因素以外,肖宁对白忠诚的好感,还有一个特殊的因素,那就是她曾经得到过白忠诚对她的无私的帮助。也许那种帮助对于白忠诚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已经早已忘得无影无踪了,但是在肖宁心中却依然很重,也永远不会忘却。    
    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容易忘情,女人容易怀情。    
    肖宁比白忠诚早进机关两年,原来她是在机关党委负责文字工作。肖宁的文字功底当然不能跟作家白忠诚相比了,但是肖宁的眼光很高,她的目标就看中了白忠诚,因为她十分喜欢读白忠诚发表的论文,出版的书籍。由于这样,她就经常有意无意地找白忠诚帮忙,向白忠诚请教,希望白忠诚教教她、带带她、帮帮她。    
    白忠诚坐在肖宁的对面,也就是说老师坐在学生的对面。这时,肖宁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公平的感觉。这种感觉其实也不是今天才有,现在才有,而是自从她被提拔以后就有。如今,她都由副处长提到正处长了,而她的进步阶梯、启蒙老师,还是一个科长。于是,这种不舒服不公平的感觉就更强烈了,就更难以抑制了。出现这种感觉,肖宁认为是自然的,也很明白自己还是有良知的,因为无论从人品还是文品,白忠诚都不在她之下。如果她是处长,白忠诚就应该是厅长;如果她是厅长,白忠诚就应该是省长!    
    本来去年,也就是罗厅长调来之前那一次干部大调整时,肖宁就力荐白忠诚,争取乘宣教处两个处长退休之际解决他的职务问题,可是令她防不胜防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那篇《用创新思维研究江北经济创新》的论文,他的那部新作长篇小说《机关》同时出笼了,面市了。《机关》很快就传到了机关,一些品行不端、道德低下、思想庸俗、灵魂肮脏的人,他们很快就在《机关》里进行对号入座,尤其是第一把手和几个处长,他们看了《机关》以后,心里非常痛苦,非常难受,却又不能发作,不敢宣泄。凡是不能发作、不敢宣泄的痛苦和难受,都是痛苦中最大的痛苦,难受中最大的难受。    
    其实,他们根本也没有必要这样对一个纯洁善良、孤立无援的白忠诚兴师动众,只要第一把手反对,那白忠诚还能有出头之日吗?哪一个单位,哪一个部门,你听说第一把手反对的人有好日子过的,有好果子吃的?    
    肖宁为白忠诚力荐提职的努力遭遇了强有力的抵制和扼制,最后彻底宣告失败!    
    但是,肖宁并没有灰心,更没有死心。原来的厅长终于调走了,原来的处长也终于退休了,《机关》的风波也渐平息,新来的厅长走马上任了,肖宁从这位清正廉明、是非分明、正大光明的罗厅长身上又看到了希望!    
    “肖处长,你找我有事吗?”白忠诚打断肖宁的遐想。    
    肖宁说:“白老师,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找你谈谈,有些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忠诚说:“你有什么事直管问吧,我有什么对你说什么!”    
    肖宁说:“组织上准备考虑你们处的领导人配备问题,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白忠诚不假思索地说:“我看泉水比较合适,我们两人虽然年龄一样大,学历一样高,进机关一样长,但是他的人缘关系比我好,脑子也比我精,文字水平也比我高,我看他当宣教处的领导比较合适!”    
    肖宁问:“你自己怎么样?”    
    “我?”白忠诚苦笑了一下说:“肖处长,你的心意我明白,说起来我对你很惭愧,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期望。去年,《机关》把我搞得伤痕累累,论文把我搞得狼狈不堪,今年,离婚又把我磨得精疲力竭。肖处长,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卷进那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杀人不用刀子的官场中去。我想让自己静下心来,能思考一些问题,多写几篇论文多写几部书出来!”白忠诚说着垂下头来。    
    肖宁说:“白老师,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白忠诚抬起头说:“肖处长,我对你说的是心里话,我对生活从来没有悲观过,对前途也从来没有失望过,对追求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明明《机关》是一部文学作品,有人为什么要对号入座,而且无故伤人?难道是我错了吗?我坚信我自己没有错!可是现实又是怎么样呢?结果是邪恶战胜了正义,黑暗代替了光明。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呀!”    
    肖宁无语。    
    白忠诚说:“难怪王思这样说我!”    
    肖宁说:“王思说什么?”    
    白忠诚说:“她说,你不写书是等死,你写书是找死!”    
    肖宁无奈地笑笑说:“这王思也真会说!”    
    肖宁起身过去替白忠诚杯子里加了一点水。肖宁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肖宁说:“白老师,有人托我跟你要一本《机关》。”    
    白忠诚说:“这要看是谁要,如果我们机关里的人跟我要《机关》,我肯定不给他!”    
    肖宁笑道:“让你说中了,跟你要《机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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