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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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女风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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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其中一个笑眯眯有点稍胖的少年,不确信的问:“可是雪婶家的阿宁?”
那人正是谢宁,此时上前一步,笑道:“阿归哥,我正是阿宁。你参军那日,我还在十里亭送过你。”
谢燕归笑着感慨:“一转十年而过,不知雪婶现在身体如何?”
燕回听了,脸色有点黯然,轻声说:“哥,雪婶四年前就去了。”
谢燕归不可置信,突然想起小时雪婶拿着刚做好的烧饼给自己吃的情景,不由哀恸不已。
谢宁也是神色也是黯淡,雪婶一去,现在家中就只有他自己一人了。如今他已年满十八,竟还未定亲。
谢燕归叹口气问:“阿宁可有打算长住京都?”
谢宁望向燕回,燕回便道:“哥,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我这几日在京都买下了几家铺子,准备让阿宁经营做生意。今后阿宁自然就长住在京都了。你看如何?”
谢燕归点头道:“甚好!”然后又问同来的众人,说,“你们谁愿意也留下?”
老人年纪大了,也不愿离开故土,自然是笑着摇头;那些年轻一点的男儿都是有些欣喜,只是似乎担忧什么,而有所犹豫。
燕回笑道:“哥,你不知道,这几人在家时功夫学得都不错!尤其是阿新,他的武功和阿敞不相上下。所以呢,我想着,要不要让他们几个先去兵营训练。”
谢燕归笑道:“这样很好。只是兵营人才众多,今后如何还是各凭本事。”
燕回向内摆摆手,那些人便跪下称谢。
谢燕归道:“既学得一身武艺,就该为国效力,方为男儿本色。”
燕回接着道:“哥哥说的太过冠冕堂皇了。要我说,既学得一身本领,就要学以致用,为自己谋个前程。不是说追求功名利禄,而是肯定自己人生价值,证明自身不是庸才!我们谢氏出来的男儿定要照亮京都世家的眼!”
众人都点头称是。
***
惊才绝艳,在风华宴上一举夺冠的羊韫之要嫁给皇帝提拔的后起新贵谢燕归,整个京都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听到的人,不由都有些纳罕惊奇!
之所以惊罕,是因为,羊韫之出身十大家族之一的泰山羊氏,可谓家世显赫,容貌清华,才华惊人,性情温婉,嫁个皇子也不为过。可她竟自己看上了谢燕归,请旨嫁给那个依靠皇帝提携的禁军统领谢燕归。谢燕归的身后没有显赫的家族撑腰,他如今的一切荣耀都是皇帝赐予。说句不好的话,若是哪天皇帝不用他了,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就成为浮云了。——这是所有新贵的隐患所在。
新贵们想要权势屹立不倒,就必须建一个庞大的家族系。然而,一个世大家族岂是那么容易就建立的。
羊韫之嫁谢燕归这件事,百姓们惊罕羡慕,羊府上下均是极不赞同,即便谢燕归的聘礼非常的丰厚!
不过,不赞同又能怎样,不能抗旨,羊家的人只能乖乖地把羊韫之送上谢家的花轿,抬进谢家的门!
并且,为了向那九大家族展示羊府的雄厚的家底,羊韫之的嫁妆仍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轿抬到新郎家
骑着高头大马,抬着火红花轿,后面敲锣打鼓长如一条龙,众多普通百姓站在路边看,孩童们扎着总角,一边拍着手跳着,一边欢呼着跟着花轿走。
那骑在高马上的端正俊气的男子,那喜庆的花轿,再加锣鼓敲得喜气洋洋,让孩童们兴奋极了,跟着花轿跑着囔囔:“娶媳妇了!娶媳妇了!”
谢燕归不禁一笑,记得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
***
迎亲队伍在京都绕了一圈,终于来到了羊府的大门前。
谢燕归在门前等了半晌,便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背着新娘稳稳地走出来了。
那公子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背着,右手有力的揽着新娘,左边一条袖子空荡荡的。
谢燕归一怔。
哥哥背着妹妹出嫁,这是习俗。但那断臂的公子,他总感觉有几分熟悉。会是谁呢?
想到这,谢燕归脑海中闪过一个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一边看着那断臂公子慢慢走着,希望他能抬起头来,让他看清他的脸面。但那位公子却始终低着头。
终于来到花轿前,那位断臂公子把新娘放下,然后回头对新郎微微一笑:“谢兄,我阿妹从今以后就交给你了!”
是杨崇!
谢燕归一喜,大笑道:“阿崇,原来是你!你这两年可还好?”
羊崇之见到念叨两年的恩人,也很高兴,道:“我很好。只是谢兄,我本名叫羊崇之,不是杨崇!”
谢燕归也不在羊崇之真名假名,只是略点了头笑道:“我明白了!隐名为躲家里人吧?”
羊崇之笑道:“是啊,我们的话留后再说不迟,你可千万别耽误了吉时!”
新娘早已进轿,谢燕归瞥了一眼花轿,眼神温柔起来,然后偏头对着羊崇之承诺道:“阿崇,我会好好待你妹妹的。而且,”谢燕归回头望向新娘的父亲,大声宣誓,“谢燕归在此对天起誓,今生只娶羊氏一人,待她如己!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谢燕归说话时,语气真坚,声音浑厚,用了内力,传遍方圆。
谢燕归当着全京都人的面,向天下盟誓!
一时间,京都的人震惊不已!
从古至今,谢燕归是第一个在婚礼当天明誓的人,并扬言此生只娶一妻!
“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可以想象,他若违背誓言,等他的第一个惩罚,绝不是天打雷劈,而是众官千本奏章!可以说,此誓与他今后富贵荣辱息息相关了!
***
今天无疑是谢府最喜庆最热闹的一天!张灯结彩,宴饮众宾,红烛高照下,新郎新娘各握红绸一头,缓缓步入大堂。
高堂之上,因为谢燕归双亲已逝,座上依然是护军将军夫妇二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瞬间,一片欢声笑语。
谢燕归搀扶自家娘子,抬脚正要往洞房方向走去!
忽然一个高昂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谢燕归微惊,见太子捧着圣旨而来!
***
太子走入大堂中央,道:“谢氏新婚夫妇听旨!”
谢燕归夫妻二人快速跪拜,众宾随后也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禁军统领谢燕归,为官以来,忠于职守,勤勉忠贞,深得朕心,即刻着升为将军,总领京城各军。其新婚夫人羊氏,德才兼备,温婉淑良,特封二品诰命!钦此!”
“臣谢燕归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高呼万岁之后,忙向谢燕归道喜。太子走到谢燕归身边,也是贺喜道:“孤在此恭贺谢将军官升二品!”
谢燕归道谢谦虚一番,便带着羊韫之暂且离去。
***
羊韫之被送入洞房后,谢燕归同她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
他前脚刚走,燕回后脚就进来了。
“嫂子!”
羊韫之在红盖头下一听到燕回的声音便笑了,她听着脚步声是两个人的,便问:“阿回,你身边的人是谁?”
燕回笑道:“是谢衡,我族弟。阿衡,快叫嫂子!”
她话音刚落,谢衡一声“嫂子”对着羊韫之立马叫了出来。
燕回道:“嫂子,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
羊韫之一愣,道:“你这丫头怎么……”
燕回摆手笑道:“你不要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那些呀,都是前人没事定的烂规矩,要我说,这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燕回边说边把她的盖头揭起,惊得她心里一颤的同时又塞给她手里一块糕点。
燕回也吃着糕点,说:“嫂子,你尝尝,挺好吃的!”
羊韫之看着她,又看了看在旁的那十岁大小的憨实男孩,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燕回示意她吃糕点,并点头表示很好吃。
羊韫之也确实饿了,便吃了一口,才咽下去,谢衡便把水杯凑到眼前。
她接过喝了一口,道:“阿回,你这真是,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要是哪天做了新娘子,我真不敢对人保证你会不会把新房内的酒食全吃了。”
燕回笑道:“如果真要饿我一天,我还真的会把房间里的东西吃了呢。”一顿,她偏头问谢衡,“阿衡,你将来娶媳妇了,能不能饿她?”
谢衡立马摇头:“阿衡不会饿她,会让她吃的饱饱的!”
燕回笑得灿烂:“嫂子,你看,阿衡是孩子就知道疼媳妇了。我哥怎么不会?跟你说实话,我能进来,也是我哥准许的。要不就我这性子,”
羊韫之甜蜜的笑了。
谢燕归一身酒气回房之后,燕回才拉着谢衡的手离开。
***
前院,宾客行尽而归,满桌狼藉,今天请来的厨师们和调来的数十个禁军侍卫正在收拾。燕回拉着谢衡也开始扫地擦桌子。
谢敞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道:“阿回,天色已晚,你和阿衡都去睡吧。这里有我。”
燕回望了眼阿敞,笑道:“可我不想睡,等忙完了,我还想喝酒。阿敞,你陪我喝好不好?”
谢敞一直盯着她看了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阻止她干活,而是抱着有些昏睡的谢衡走了。
燕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她早该让阿衡回房睡觉了!
阿衡,你困了怎么不和阿姐说一声?!
***
燕回不知今天是不是乐极生悲了。
明明今天一天心情都是甜蜜兴奋的,可是忽然的,只是一瞬间,她的情绪便低落开来。心里空荡荡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然后,这低落的情绪一直从扫地擦桌子开始,到抱着酒坛子喝酒的时候还没有结束!
谢敞也没问她怎么了,只是陪着她一起喝。
苍穹无尽,繁星乱点,辽阔的意境,有股带人飞翔天外的神秘之感。谢敞和燕回都觉得心境旷阔,抱着酒坛又跑到房檐上喝酒。
燕回喝了许久,忽然脖子一歪,摇头晃脑的问:“阿敞,你觉得刘琛这个人如何?”
谢敞想了想道:“还不错,至少我不反感此人。”
燕回已经醉醺醺了,她眯着眼睛身子倒来倒去,点头道:“人是不错,可我为何……不喜欢呢?莫非,我还在……等……另一个……人?”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身子彻底倒在谢敞怀里了。
她,睡着了!
谢敞摇头一叹,望着天,凉爽的空气使他神智清醒无比,他道:“阿回,你或许真的有在等吧?其实,我又何尝不在等自己的另一半?”
谢敞只觉怅惘,又自言自语道:“阿回,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确实该分开了。你找你的未来夫君,我找我的未来妻子。只是……”
他忽然停住了话。又望了天空一眼,抱着燕回飞身下去。
第二天一早,燕回等在大堂,有点昏昏欲睡,听到外面脚步声,刷的直起身子,整理妆容。
谢燕归携着羊韫之进入堂内,在他们身边是羊韫之跟随来的两个丫鬟两个婆子。
谢燕归夫妇两人坐在主位说了会话,方问起婆子丫鬟。
羊韫之抿了口茶,道:“前些时日我所允诺的,你们可还答允照做?”
那四人齐齐跪下,道:“回小姐,奴婢答应。”
羊韫之点点头,随手拿出银票,道:“那就好。一人一张,拿着走吧。”
其中一个婆子有些迟疑:“小姐……”
羊韫之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让你们走也是不想追究你们的过错。况且,没有你们的服侍,我相信我照样会过得很好。”
那几人似乎想到什么,可能真的有犯过错,均是接过银票收拾东西回老家了。
燕回偷偷打了个哈欠,揉了眼睛,然后才拿着几张宣纸,上前给哥哥嫂子看。
“这是根据前阵子大家写的,新修的家规。你们看看怎么样?”
谢燕归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一张来看。
这样等了一会儿,谢燕归道:“还不错。就这个了。”看向燕回,问,“阿回,你昨晚都干什么了?这么精神不振,赶紧补个觉去。别让我看到你的黑眼圈。”
燕回嘿嘿笑了,打了哈欠,伸着懒腰,道:“那,哥,我去睡觉了。中午叫人喊我。”
谢燕归摇头,看着她离去,偏头问谢敞:“阿敞,她昨晚到底都干什么了?”
谢敞笑道:“大概兴奋过头,拉着我喝了大半夜的酒。四更天的时候喝醉了,是我送她回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平淡充实就是福
羊韫之三朝回门,没有带丫鬟婆子,却是满面红光,精神头与心情都是极好。
谢燕归牵着妻子的手,两人含笑互望后慢慢步入敞开的大门,守门的小厮只觉得这夫妻二人亲密无间,身上所产生的气息令人不能打破。
步入客堂,那些夫人妾婢坐在一旁拿眼睛瞄。两人均是噙笑镇定的面对众人的打量。
谢燕归对着高座上的两人一拜,含笑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羊韫之也是盈盈一拜,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那座上的羊夫人只是个继室,羊韫之生母早已去世。不过,好在这个继室心地还算良善,并不曾为难羊韫之,羊韫之因此愿意称她为母。
不过现在,羊夫人此时却有些不喜。因为这羊韫之居然把她赏给的丫鬟婆子撵回了家,她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羊韫之生父羊瞿之前并不满意韫之嫁给没有雄厚家世背景的谢燕归,如今在得知皇帝婚礼当天擢升谢燕归为卫将军,羊崇之告知救命之恩,更加谢燕归竟是那位夫人的孩子时,态度与从前已然是大不相同了。
追溯起来,羊瞿与那位夫人却是少年便相识,两人感情更是甚过其他人。
故人之子,以及那未曾延续的情感,多少让羊瞿对谢氏兄妹有些特殊的想法了:韫之燕归已结连理,不知让谢家那个姑娘嫁给自己的儿子,算不算是弥补自己上辈子的一段憾情。
羊瞿望着谢燕归笑容满面,甚是和蔼:“贤胥快起。”
谢燕归有些诧异羊瞿态度的转变,不过仍是笑着和他聊得甚欢。
谢燕归与羊瞿说了一段时间的话,便和一旁早就着急的羊崇之谈笑。
两人提及战场故事,都是一阵感慨。
羊崇之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和我妹妹韫之最是般配。你救我那日,我便允诺,你我若都能活着回到京都,我必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谢燕归一想,还真有这事。
他把羊崇之救下之后,那羊崇之便忍着痛,笑着说:“你救我一命,我暂时无以为报。你这般英雄,倒愿意和你谢家结为亲家。我家中有一个嫡亲妹妹,容貌才华不输于人,我看着倒与你般配。若你我都能活着回京,我便把这个妹妹嫁给你做妻子。”
羊崇之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我可是你们的媒人。我回家后,便常与韫之提及你的事。你说,韫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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