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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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女风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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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他呢?难道就没有梦想?他的梦想是什么?
她从来不知。
燕回紧紧回抱他,紧紧地。她任着自己的泪珠滚过面颊,浸湿衣衫。
王净意知晓她在落泪哭泣,却没有说话,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抚慰。
燕回其实很想说话,但几次都因为嘴唇发颤,声音哽咽发不出一点声音。
如今哭了一会儿,震撼激动的心情有些平缓,她才终于开口问了出来:“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头顶发出一声轻笑,燕回感觉他的唇贴上她的发,轻轻吻了下,才听他说道:“只愿,与子携手,周游天下。”
燕回从他怀里出来,眼睛因哭泣而红肿,王净意见了拿手指去摩挲。燕回声音尚有哽咽,又问:“就这些吗?”
王净意温柔笑了下,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便穷其此生,也未必能全知。这梦想还不够大吗?与子偕老,是最真实的幸福。”
燕回擦去面颊上的湿润,抓住他的手,郑重承诺:“我会一直陪你一起,让你的梦想实现。”
王净意笑道:“你我夫妻同体,不离不弃。”
“嗯。”燕回重重点头。
王净意又笑着把她揽在怀里,道:“战场凶险无比,稍有差池便会有性命之忧。阿回,你还是把那件软猬甲穿上,这样我才能放心。”
燕回皱眉:“你呢?”
王净意笑道:“傻丫头,我自然为自己也备了一件。你勿需担忧。”
“你那件肯定没我那件好!”燕回这话说的肯定,王净意一时无语。
燕回想了会儿,忽然扬眸笑道:“我有办法了!我可以把软猬甲拆了,做成两件。”
“那么小,你如何做成两件?”王净意感觉不好。
“为妻自有妙法!”
王净意挑眉不信,燕回问要,他不给。燕回只有老实交代:“我想起我娘教给我的一个针线方法。我想试试。”
“所以……”
燕回干笑两声:“嗯,可以先拿你那件试试。”
事实证明,燕回的方法还是可行的。她将两件不同的软甲拆合在一起,然后做成两件一模一样的软甲。前胸和后背的关键位置用软猬甲,两侧是普通软甲,也是刀枪不入。
软猬甲本是一件黑黝黝、满生倒刺的衣服,精致不已,如今拆了重新和白色的软甲做成两件新的,而且黑白两色交加很不均匀。
王净意摸着两件软甲直笑:“你的这种针法还是生疏。哎,好好的两件软甲,竟变成这副丑模样!”
燕回有些囧,确实难看了些,她呵呵干笑,道:“管他好看干嘛,实用就行。”
王净意笑道:“阿回说的不错。”
燕回看他笑,自己觉得更窘迫了:“那赶紧穿上吧。”

司马省登基为帝,封陈留阮氏阮朝云为后,为了调和京都各大家族关系,倒也从九大家族中挑了几个贵女为妃。
阮朝云先前因为患了重症与宋王取消婚约,之后归乡未见消息,众人均叹红颜无福,薄命魂逝。哪知,在消失两年后,阮朝云不禁病好了,还竟成为一代国母。都不免惊异!
阮朝云被封后,在众人赞叹阮家鸿运之时,却不想,阮朝云向皇帝请旨:恳许自己父兄辞官。
听闻消息,众臣均是一愣。
皇后为父兄辞官,可谓千古奇事,皇帝表示不赞同,可阮朝云比皇帝执拗,竟跪在殿外,不罢官不起身。皇帝无奈,终于同意罢官,同时又封了阮家侯爵这个闲爵。
羊韫之在听到之后,不禁笑赞:“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她确实看的清楚明白。若唤作我,我怕是做不来。”

强秦入侵,先是密阳失守,裴将军战死,之后秦军渡过掇河,攻下亚阳,北州守将朱哲在死守半年后,城破被俘。
皇帝得到消息,当即下旨封谢燕归为统帅,谢敞为副帅,领八万北府兵前去迎敌。
此次不是平叛乱贼,而是应战强大的秦敌。虽然早已料到他会出征,但羊韫之却忍不住担心了。
谢燕归在兵营忙碌一夜回家,看到妻子坐在窗前落寞神思,上前轻声唤道:“韫之。”
羊韫之一惊,快速抬头。谢燕归见她面上神色疲惫,不禁心疼道:“可是一晚没睡?”
羊韫之怔了下,很快笑道:“你回来了。赶紧补个觉吧。什么事等睡一觉再说。”说完便开始整理床铺,拉开叠的整齐的被子。
谢燕归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羊韫之抬眸,他伸手一带,把她带入怀里,下颚抵着她的额,道:“韫之,不要为我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平安万福,不就是一直是我们的期望吗?等到天下安定,我也要学净意,带着你游走天下,可好?”
羊韫之强忍着泪水,点头嗯了声:“你放心。我会顾好整个家,照顾教育好孩子们的。我们娘儿几个会等着你凯旋归家!”
“韫之。”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有幸娶到她。真好。他情不自禁的幸福的笑了。
谢燕归抱着她,一直抱到出征的时刻。

北府兵在谢燕归的带领下,已经出发远去。送行的人们都回了城,平面的视线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羊韫之把手里的孩子递给哥哥,自己提着裙裳跑到城墙。羊崇之单手抱着自己外甥,和余叔几人紧随着跑到城墙。
羊韫之望着那越来越小的影子,不禁无奈叹息。羊崇之安慰道:“放心吧,妹子。谢兄杀敌很勇猛的!不会有事。”
羊韫之没有接话。此刻,在他们下方,有一主一仆,两个红衣少女扬鞭驰马出城。
两个少女出了城门,勒马观望。
“小姐,我们来晚了。他们貌似已经出发了!”丫鬟上前说道。
“这怎么行!这一去,他一定会待在关外几年不回。我们的婚事怎么办?要是真如此,我爹一定会退婚的!不行!不能退婚!坚决不能退婚!”被称为小姐的少女越想越烦躁。
“可是小姐,他们已经出发了!”丫鬟提醒道。
两匹马在地面碎步,响起滴滴答答马蹄声。少女想了想,一咬牙,道:“他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我都跟随!”
话音刚落,她“驾”的一声,扬鞭而去。
“小姐,等等我。”丫鬟急忙追赶,快马扬鞭,绝尘而去。
羊韫之一心望着远方,没有注意城墙下面,羊崇之在看清两人面目后,道:“这不是顺阳范氏范稚兄的妹妹吗?”
羊韫之听闻,这才望了一眼。只一眼,便唤出其名:“范云眉。”
“可不就是她!”范云眉长穿一身红衣,极是好认,羊崇之笑道:“萧范两家联姻,这范小姐被指给了萧赟做未婚妻。看她模样,莫非是要追夫?”
追夫?羊韫之望着那两骑影子,不由出神。如果,如果可以,她也想随着夫君出征。
她望着天际,轻声吟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萧赟!”
萧赟随着步兵的速度前进,忽然听到有女子在后面高喊他的名字,不由回头一望,见两朵红云自远处飘来。
身影和声音都不是熟悉的,但那红衣使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哥哥,听说范小姐长得可标志啦,喜欢穿红衣!”
萧赟的脑海,在这一瞬间冒出这句话,迅速明白是谁追来了!
他急急骑马上前,对着谢泽快速说道:“谢泽,我随骑兵先走了。”话未说完,人已远去。
谢泽感到莫名其妙,回头望了眼像风一样驰骋的红衣少女。
很快地,马的速度赶上步兵的行进,红衣少女勒马,环视一周,见谢泽是穿着将军服饰,便上前问道:“这位将军,你可知萧赟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范女云眉追夫记
谢泽因上次平叛有功,被封为陪戎校尉,但校尉不是将军,此时听眼前红衣少女唤自己为将军,不免尴尬道:“我不是将军,只是个校尉。姑娘是问萧赟吗?你是他什么人?找他何事?”谢泽想到萧赟刚才的慌张模样,心里在暗暗揣测她的身份。
范云眉的丫鬟叫小菡,在谢泽说话时赶上了自家小姐,此时接口道:“我家小姐是萧……”
范云眉截住她的话,道:“你告诉我,萧赟在何处就行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能拿他怎么样呢。”
这话说的在理,谢泽想到萧赟也未提醒自己不可向旁人说他的踪迹,便指着前方道:“在前面骑兵那里。”
范云眉爽快一笑:“谢了!”之后带着自己的丫头策马前赶。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泽心里有些忐忑,刚才萧赟的模样,应该是躲她们的吧?想到此,谢泽挠着后脑勺,有些心虚。
范云眉带着自己的丫鬟,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步兵队伍,快马加鞭了几个时辰,傍晚时候方望见前面的骑兵。此时的她,也累的气喘吁吁。
有士兵截住了她们,令她们下马,围着询问了原因,便把事情禀告给了统帅谢燕归。
问明是顺阳范女,谢燕归一摆手,笑道:“既是追萧赟而来,不妨给她们两件兵服换上,在萧赟帐旁再搭个小帐,作为她们休息的地方!”
汇报消息的士兵领命而去,谢敞奇道:“你怎么不赶她们走?即便是出身顺阳范氏,我们也不能破例啊!”
谢燕归摇头道:“既然敢来追夫,必是坚定心思的。若此时赶她去,她也会在后面跟随。路途遥远,两个姑娘家哪里吃得消?若是途中遇上歹人,也是我们的罪过。再说,这场仗也不是说打完就能打完的。几年,或者十几年。这样岂非耽误了两人?况且,我们也可以从中试探军心,看谁能禁得住美色?若让我发现有人违犯军纪,严惩不贷!”
谢敞想了下,觉得说的也不无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

“我家元帅说,范小姐可以留在兵营,不过要严守军纪,听从指令,不然后果自负。”
“必不违军令!”范云眉听罢,喜的眉开眼笑,换了身男装,扮成士兵,跟着带路的小将,来到了萧赟的帐子。
“萧赟,连你的元帅都帮我,你能逃到何处?”范云眉偷笑,她把小菡唤道身前,吩咐她先不去打搅萧赟。
小菡不解:“小姐不想见他吗?”
范云眉道:“见到我,他肯定睡不着了。嗯,这一天,长途跋涉的,他一定也累的不轻了!我们何苦在这时候打扰他呢?让他好好睡一觉。我们既然到了兵营,并且得到谢将军的同意留了下来,还怕没时间和他说话?”
“小姐说的是。”小菡应了下,嘻嘻笑道:“小姐好贤惠,还没出嫁,就知道心疼自家夫君啦!”
“你这臭丫头,就知道胡说!”范云眉羞赧笑骂:“还不快点休息!”
“是是是,我为小姐铺床去。”小菡笑着跑进萧赟旁边刚搭建的小帐。
范云眉望着萧赟的帐子,轻声笑道:“萧赟,你注定是我的丈夫,逃不掉的!”

月挂枝头,洒下纯净之光。那明光透过纱窗,闯进室内,照在女子干净漂亮的脸庞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点着蜡烛,燕回认真看着王净意手绘的地图,偶尔蹙眉深思,偶尔惊喜一笑!
王净意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块玉石,正在用亮刀细细雕琢,不经意间便会抬头笑望她一眼。
夜静无声,两人也没有说话。
终于想明白了,燕回抬眸,王净意瞬间也抬起头来,笑问:“可是想出应对之策了?”
“嗯。”
“说来听听!”王净意停下手中的活儿,凝眸望她。
燕回按照王净意出的题说道:“敌众我寡,敌方已经兵临城下。敌国虽然国土面积很大,但并不盛产粮食,因此军用粮草储备并不充足,后方一旦供不应求,敌军必会疯狂攻城,意欲尽早拿下城池,敛取城中财物!兵力悬殊,强守毫无意义,如果有援军还好,可你之前说了,在那几月,也不会有援军出现。根据之前敌军攻破一城后烧杀抢掳无恶不作,百姓苦不堪言。我认为,在此时,作为一座城池的守将,应该以百姓安危为重,在城破之前尽快护送全城百姓离去。而且,与此同时,转移粮草。也就是,坚壁清野。城破那日,敌军攻入城中,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虽说城破兵败,但谁说我们又真的败了。敌军攻陷一城,虽说胜了,但谁说他真的胜了。”
燕回说罢,笑吟吟望向王净意。
“想的不错。我的阿回真棒!”王净意夸赞两句,然后又笑问:“可还有想到别的?”
“还有?这场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城破了,我们选择退守。”
“什么东西都转移走,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给敌军留点什么?”
“还留东西给敌军?”燕回有些吃惊的问,“那岂非太便宜他们了?”
“哈哈!”王净意笑道:“我们可以留点酒给他们啊?难道你还想把大坛子酒带走?那多沉重啊。”
“你的意思是……”燕回用试探的语气问。
“自然是把大坛大坛的酒整整齐齐的放到街道上,每家每户,屋里屋外全洒上酒水,在城破之后,留下几个人点火。酒水易燃,那火必是大的冲天而起!”王净意淡淡笑说道。
“火烧城池!”燕回惊得一跳!
“不错。这时,攻破城池的敌军必会乱成一片,哀声遍野!不仅让他们夺无所得,还要他们身无居所!”
“这法子确实解恨,而且还转败为胜!可是,可是那是一座城池,烧毁多可惜啊!”
“被攻打半年的城池怕是已经残垣断壁,倒不如,待到今后再建一座新城!”
燕回想了想,点头:“嗯。”之后又笑道,“你出的题,我也算答得不错。那我们什么时候混进亚阳城?”
王净意伸手刮她了下鼻子,笑道:“明日。”
燕回甚是高兴,然后想起刚才王净意在雕刻玉石,便指着问道:“咦,你要雕刻什么?”
燕回要看,王净意便把它递给燕回。玉石凹凸不一,还未成品,燕回左右翻了细看,猜测道:“你在雕刻玉像吗?”
“是啊,”王净意见她认真细看的模样动人,一时望得出神。
玉是上等好玉,燕回拿在手中舒服,忽然想到什么,笑道:“你既然要雕刻人像,那就雕刻我们两个,嗯,最好是牵手相依的画面。相公,你说好不好?”
王净意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应道:“好。”低头亲吻她的芳唇。
手一挥,窗户关上,桌上的蜡烛也灭掉,在床上贪睡的小狐惊得蹿到一边。

早起出去练了会拳脚,回来时看到两个陌生的士兵。这两个士兵个头低不说,腰身还格外纤细苗条,婀娜风流。萧赟虽没见过女扮男装的女子,但这一眼就看出那两人是女子了!
萧赟眉头一皱,边走上前边叱问:“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混进军营?”
主仆二人回头。范云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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