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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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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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横生的庙宇,断墙残垣,古树昏鸦,破旧的佛像处,蛛网密布。只有露台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

骆尘鸢转身问钱来,“老头人呢?”

钱来指着佛像一侧的破旧草帘,“在那里面,总管不如在这里等一等,酒师傅在里面忙活。”

骆尘鸢笑了,“没事,我看看再说。”说着拎着一个乌漆的盒子走了进去。

“骆尘鸢姑娘,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翠儿忙道。

骆尘鸢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天,懊恼道,“翠儿你也不叫我一下。”

“云公子不许奴婢叫姑娘起来。”翠儿小声辩驳道。

“云公子?又从哪里蹦出个云公子?”骆尘鸢边穿衣,边心烦的嘟囔道。

翠儿说,“是云泽公子。”

“来的可真巧。只可惜我们现在事情太多了,恐怕我也来不及去见他,翠儿让外院的执事好好招待人家吧。至于我们这些破烂事情,就不要再麻烦他了。”

翠儿眨了眨眼睛,弱弱的嘟囔道,“姑娘……已经麻烦了。翠儿刚才听庄奴说,骆伯和云公子云村子里了。”

“啊?!”

“骆伯还说,他们明天估计就能回来了。那恶霸就是想逞威风,故意来杀杀姑娘锐气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骆伯和云公子带着几个庄奴去吓吓他们就可以了,姑娘不用再去。”

“什么?”骆尘鸢迷惑的瞠圆双眼,“冯迎不过是逞威风?这话谁说的?”

“骆伯后来又打听过,才让人传话过来的。”翠儿深吸一口气,又道,“骆伯说这件事情不足为虑,姑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瑞王爷大闹叶家酒肆的事情好像已经被叶家的那个菊妈知道了,估计没有多久,叶家就会针对咱们那些铺子采取什么手段。骆伯希望姑娘明儿早上搬到镇上去住,以防生出不测。”

“就这些?村子里的事情不是很严重的吗?”

翠儿垂下头,“其实也没什么了,翠儿没见识过那样的场面,所以有点言过其实。”

骆尘鸢瞪着翠儿,半晌无语,“既然事情不严重,那就算了吧。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骆尘鸢无奈道,“骆伯还说什么了?”

翠儿见骆尘鸢无意怪罪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道,“骆伯安排外院的那几个管事在姑娘用过晚饭后,商议一下镇子里的事情。骆伯说,现在咱们铺子虽然多,但自从接受后,琐事连连不断,商铺那边多是入不敷出,要姑娘同几位管事商定一下,早些拿出个主意来。”

“入不敷出?岂止是入不敷出?!”骆尘鸢吃过晚饭,看过商铺几个管事呈上来的那些帐簿,她几乎要暴躁起来。

“总管……王爷临走时嘱咐过小人,一切遵照旧制,直到总管订出来新的计划,才可以去除。”一个矮小些的管事,壮着胆子小声回答道。

“你是做哪个的?”

“小的是主管客栈酒肆的钱来。”那矮小管事讨好的笑回道,俩眼被两颊簇起的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钱来?来钱,这名字……”骆尘鸢擦汗,“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钱来挺了挺腰板,“小的不知道其他各位管事如何,但小的手里的茶水铺子、客栈、酒肆等,只要是叶家的,皆按照其原有的习惯来。”

骆尘鸢黑线,宫明这是什么意思?收购过来的新铺子,竟然丝毫不改变他原有的形制,沿用叶家的旧制,那不明摆着空出一个大篓子给叶家看吗?虽然短时间内不一定会有很大亏空,但无论是面子上还是利润上都别想捞着好的。

“亏损这么多是什么原因?”骆尘鸢掂量着手里的帐簿瞪着钱来问。

钱来擦了把汗,笑得也开始有些勉强,“这个……这个……这些铺子所有的旧制都是叶家的,商铺易主后,他们将一些关键的执事或者大厨都调走了,刚开始还有一些老顾客照应着,盈利亏空上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可时间一长……”他抬了抬小眼睛,扫了眼骆尘鸢,续又道,“再加上近日叶家那些酒肆商铺大张旗鼓的改制,提前挖走一些比较有能力的执事,酒铺也变着法儿宣传,甚至都能将咱们庄子原有的固定客源都给拉走。”

“除了酒庄还有什么铺子有这种情况?”

“我们绸缎庄也是这样,现在有的全部都是老款的布匹和款式,叶家绸缎庄在失去这几个庄子后,立马改制,导致现在顾客少得不能再少。”

“我是客栈的,大厨被挖走,咱们山庄也抽不出能干的老手,生意也不是太好。轩家虽然只剩下一个客栈,但他们适时扩大了客栈规模……”

“他们茶铺子里也多增添了好几种新款的好茶……”

“……”

骆尘鸢彻底傻眼了,不问不知道,一问才发现自己原来



归园田居 第七十四章  宫大神回来了!

好吃喝,那就不难搞定。骆尘鸢自信满满的掀开手有意无意的滑过那乌漆的盒子。

草帘后是一个简陋的土屋,正对着骆尘鸢的对面是几个破旧的黑锅台,锅台旁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小木桌,木桌上放着一个葫芦酒壶,再往里走,发现土屋一侧还有一个垂着草帘小门。

骆尘鸢看了一圈,土屋里却没有人在,她将盒子放在木桌上,恭谨的叫道,“请问酒糟头老人家在吗?”

“废话,我不在,你会来?”一个倔气十足的声音从土屋一侧的草帘小门中传出来,与此同时,草帘被一双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掀开,现出一个怀抱大酒坛的矮脚老头,老头满头银丝,银须亦满面,唯独一个大大蒜头鼻红如一个煮熟的虾子,加上那双精气十足的小眼睛,活像一个古代版的圣诞老头。

骆尘鸢看的有点呆,直到酒糟头攮动自己的红鼻子“哼”了她一声后,才回过神来,想迎过去替他拿酒坛。

酒糟头再次哼了一声,躲开她伸出的手,翻了翻一双豆大的精灵眼,“去去去,不要动我的酒。那么大一个姑娘家,不在家里呆着,跑我这破庙里干什么。”

看得出酒糟头是个直性子的人,骆尘鸢知道这样的人,你越是恭谨,越是客气,就越是惹他心烦,让他觉得虚伪,于是笑了笑,直说道,“我也想回家呆着啊,可惜不能,有人逼着我不得不来这里。”

酒糟头转着眼睛看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我有说过我来这里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你来干嘛?”酒糟头横眼,红鼻头郁闷的动着。

“哦。”骆尘鸢转了转黑眸,“本来是想请你到我们酒庄中去当酿酒师的。”

“哼!想得美。”

“但现在不是了。”骆尘鸢不屑的哼了一声。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改变主意了而已。”骆尘鸢淡淡回道,顺手将带来的饭盒打开,饭菜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连她都快要垂涎欲滴,一边将饭盒里的菜肴摆在桌子上,一边惆怅万分。自打穿越过来美酒佳肴也算吃过,但毕竟时代不同,无论多美的菜肴依旧不如从前的美味好吃。

骆尘鸢一直秉承着做人低调的原则,再加上怕引起旁人对她的怀疑,所以一直以来,她能够将就着过得,就一直将就着过。只可怜了肚子里的馋虫,跟着她确实也受了不少委屈呢,摸摸肚皮,骆尘鸢这才漫不经心的抬眼,酒糟头惊讶无比的看着满桌子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俩精锐的眼睛不舍得眨一眨,红透的大鼻子不时敏锐的动来动去。

“这些菜……”酒糟头终于没忍住,蠕动着嘴唇嘟囔道,“我怎么从未见过,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骆尘鸢道,“好吃就行呗,管那么多干什么。”说实话她的厨艺只能说是中等水平,凑合着吃还可以,哄弄一下从未见过现代菜的古代老头也还可以,可禁不住多次考验,酒糟头不愧是好吃喝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烧的菜色不太好看,幸好味道不差,否则就不太妙了。

“说的对,好吃就行,嘿嘿,管那么多干什么。”酒糟头欢喜的直点头,下意识的就当做这些美味是为自己准备的了,伸出手就想奔面前的一盘鱼香肉丝而去,不想手还没碰到盘子,就被一双筷子给夹在半空中。

“酒糟头知道小女来的意图,既然事不成,这菜嘛~”骆尘鸢不再说下去,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幸福的眯起双眼。

“女娃娃……”酒糟头看见她那副享受样子,拔开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咽下一口馋涎,砸么着嘴巴,搓手道,“女娃娃,不是老头子我不帮你,只是老头子早就不理那些繁琐的事情,再说酿酒是个仔细的活,老头子脑子糊里糊涂的,也怕给你们添来麻烦。”

“我们不怕麻烦!”骆尘鸢一看有门,顿时就来了精神,怕筹码太轻,续又道,“您若答应了小女,这些菜肴不仅全给您吃,我还会教您做。到了酒庄里,您不必出面应付各种场面,我们自会安排个接待人,您只需要在庄子里挑出一个酒师加以指点就成。如果您还怕会惹来麻烦的话,我们会对您的一切行为保密如何?”

酒糟头听的有些头晕,“女娃娃,这个……听起来还不错,不过还是不行。”

“那能否告诉我为何不行? ”骆尘鸢急道。

“老头子不想为难你这么点儿的女娃,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嗯……还有菜走吧。”酒糟头恋恋不舍的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心道可惜了,这么桌美味下酒多好。

“既然如此,小女就不为难您了。”骆尘鸢见酒糟头不肯松口,只能叹了口气,颓丧着道,起身站起来,看来只能要人去大城市里再去请酿酒师了。

“女娃娃,这菜……”

事不成,人情尚在,骆尘鸢强撑笑颜道,“没事,留给您吃罢,这几道菜不算什么,下酒正好。”说着莞尔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女娃娃,老头子还有一个规矩,你若是能打破老头子这个规矩,也能考虑一下!”在骆尘鸢将要走出破庙时跳出来道。

“公子,这里面那么脏,让青松去请总管出来吧。”青松跳下马,看见那断井残垣的破旧寺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乏眼底的鄙夷嫌恶之色。真想不明白王爷不远千里的跑来,说要处理山庄的事,却在下了马车后,跑到这破地方来。

宫明沉默片刻,淡笑着摇头,“不用。你和那些管事在外面等着吧。”不知道那个笨宠在搞什么鬼,说是来请酿酒师,却到现在还不回去。看着夜幕笼罩下的陈旧破寺,宫明俊眉微皱,轻跳下马车,缓步向庙宇中走去。

看着宫明鹅黄色的锦靴踩过脏乱不堪的枯枝败叶,破败的庙宇笼罩在夜幕中,跟着宫明来的几个锦衣护卫不免有些担心,懊恼的拎过早上跟骆尘鸢一起来的几位管事,叱问,“骆总管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不要命的管事小心道,“骆总管带着食盒进去的,本来酒糟头是不同意跟我们回去的,后来开出个条件,说要和骆总管比什么,若比的过就随我们回去。”

“比什么?”

“刚才比的是做菜,好像咱们主管赢了。”

“再来比的是试菜,咱们主管输了。”

“现在呢?”

“现在我们还没有去看,王爷就来了……”管事们赔笑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沧海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道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一襟晚照/啦啦啦啦……”

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彻夜空,惊起破庙里夜栖的孤鸟,扑棱棱着翅膀从暗从中飞起。

宫明扒开草丛,纵身几个跳跃便站在了庙殿前,正要抬脚进去,闻声俊眉微蹙,脚步僵在原地。

等这波惊雷般的歌声过去后,他再也不犹疑,迅速掀开草帘,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咬着牙将爬到桌子上的无敌女人给拖下来,“骆尘鸢,你竟然喝酒?!”

迷蒙之中,感到身体受到钳制,骆尘鸢下意识的挣扎,一边还不忘用脚去踹一边醉过去的酒糟头,不耐道,“喂!喂!老头子,哼哼,你输了,明天乖乖给我回酒庄知道不?唔……做菜你不如我,喝酒你不如我,唱歌……嗝……唱歌你也不如我……嘿嘿……”

浓重的酒气冲入宫明鼻孔,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气恼之极,按照他从前的习惯,要么早就转身就走,要么找人丢出去。兴许是从未见过女人敢在他面前喝的这样酩酊大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下意识的从她背后锁住她的臂膀,为了不让那个该死的小脑袋到处晃荡,只能将自己俊俏的下巴埋入她的颈窝,硬将她拖出酒糟头的小屋子。

“哎呀呀~我的脖子不能动了?!我的胳膊也不能动哎!糟老头,你是不是用定身法将我定住了?”听不见回答,她挣脱一只胳膊用力向身后抓去,似乎揪到了一把软滑如丝缎的东西,嘀咕道,“这绳子质量好好哦,老头儿,你屋子里除了好酒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缎子,不,绳子……唔,不对,是缎子……”

“放开我的头发!”宫明气恼的低吼道,凌厉的墨瞳中却闪现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耐心和宠溺。

“头发?!唔,嘻嘻,发质挺好,用得飘柔还是海飞丝哇?”她又贪恋的抓了两把,毛茸茸,滑溜溜的很上手,“我好喜欢你的头发……唔……我要闻一闻,什么味道的……”说着就拧着头向宫明的脸凑去。

“走开!臭死了。以后再喝酒,小心我……”宫明气得俊脸都快扭曲,闻不惯臭哄哄的酒气,别过脸去。

“你要怎样?”小骆嘴巴一瘪,一双乌玉般的墨眼颤动着流波一样的光泽,蠕动着唇,趁着宫明松气的空隙,挣脱他的束缚,回过身来,胳膊暧昧的勾住他的脖颈,委屈无比,“你凶我!呜呜……你怎么可以凶我?!你不懂怜香惜玉吗?!你还凶人家,呜呜……”说着嘴巴一咧,一头扎进宫明怀里,哭得是惊天动地。

第一次见到醉酒醉到这种程度的女人,第一次见到发酒疯发的这么怜爱的女人,第一次见到哭都能哭的惊天动地,那么畅快奔放的女人,宫明肃穆的俊脸顿时现出慌乱迷茫的神色,手忙脚乱的想要把她推开,内心却下意识的不舍。

怔松之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怀中的小宠带着张花脸抬起头,灌满泪水的墨眸,荡漾着迷茫、羞恼的神色对上他的目光,小嘴不快的嘟起,抽咽道,“我都哭了,你都不用劝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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