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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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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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陌尘左想右想,始终还是觉得不安,展臂将床头处的衣衫穿好后,快步向叶老管家的船舱中走去。

叶老管家肩上披着衣衫,打开门看见是一脸焦急担忧之色的叶陌尘,惊讶道,“少爷……”

“老管家,奶奶到现在还没回信儿吗?别院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叶老管家蚕眉微蹙,脸色也郑重,摇摇头,“老夫也觉得奇怪,少爷先进来说吧。”

叶陌尘着急的点点头,走进叶老管家的船舱之中。

门扉轻掩上后,一个灵动如蛇的黑影在船舱中一闪而出,飞速奔向叶陌尘出来的那个船舱。

舱门半掩着,烛光笼罩在朦胧似雾的灯罩之中,隐隐约约的光线,照着整个船舱都有些恍恍惚惚,黑影极速移到那紧垂的帘幔之旁,缓缓挑开帘幔一角,帘幔中的睡容香甜可亲,只是……

黑衣人眉峰先是一挑,继而又紧紧拧起一个疙瘩,倏然将整个帘幔掀起来,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个衣着朴素的船娘!

黑衣人忍不住切齿,此时又听见船舱里隐约靠近的人声,不得已下,只得转身消失在船舱尽头。

“少爷,少爷,老夫觉得还是在等一等比较好,现在少奶奶正睡着,先别叫她起来了。”叶老管家和叶陌尘说了一会儿话,无意中说出太子的人可能也会来这边时,叶陌尘再也坐不住,想带着骆尘鸢提前下船。

叶老管家听命于叶老夫人,见叶陌尘要带骆尘鸢走,那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能依的。

“太子何人也?怎么可能瞒过他的耳目?就算是老管家不让我们走,但我觉得也不应该再瞒着她。”叶陌尘恼道。

“少爷,少爷,那明儿早上说也行啊,少奶奶……少奶奶……”

说话间两人已经“哐啷”一声推开舱门,之间朦胧的烛光下,一个衣着朴素的船娘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起来,睁眼看见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立即“啊”的一声尖叫。

尖叫声还没叫完一声,只见叶陌尘如风一般跑到她身边,怒吼道,“人呢?少奶奶人呢?”

那女人吓得早已花容失色,听到他大叫,才哭叫道,“奴哪里知道?!这是哪里啊!!”

忍不住呵了一口冷气,骆尘鸢收了收自己的衣口,墨眼灵动如炬,警惕的看向那个闪身而去的黑影。疑惑的放慢脚步,如鸿毛一般迅速又轻巧的追了过去。

看到黑影很快消失在傍晚与叶家船勾在一起的另一条商船上,妩媚的黛眉不由轻蹙,心中如鼓一般擂动不已。

对方是谁?怎么会这么快就盯上自己?不,确切的是盯上叶陌尘。

骆尘鸢在叶陌尘前脚走后,正想好好睡觉时,忽而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另一个浅轻的脚步声,那种脚步声是身怀功夫的人特有的。

偏巧他们离去后,一个睡迷糊的船娘出恭从她门口过,这才帮了她一把。

骆尘鸢回头看了看叶家那忽然噪乱起来的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回去。咬了咬唇,狠心跃下船去,飞速奔向堤岸。

“少爷,老夫人她……她刚刚送信儿来了。”叶老管家安顿好那船娘后,确巧飞鸽送书回来,看看这个时辰,老管家心中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叶陌尘无力的坐在一边。神色严肃的看着一边站着的几位船汉,没有理睬叶老管家,继续吩咐安排道,“你们找人去对方船上看看,若也没有的话,就上岸找找,我才刚离开没有太久,少奶奶走不到哪里去的。”

船汉们焦急又心慌的应着,赶忙打起火把,要出去找骆尘鸢。

叶老管家情急之下忙拦住他们,冷喝道,“先别忙,你们去隔壁舱中候着。”

叶陌尘一怔,蹙眉不悦的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只得苦笑看着叶陌尘,“老夫人的意思。”

叶陌尘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奶奶又说什么了?”

“太子知道少奶奶的身份了,想必人是太子带走的。老夫人说如果有出意外,就不再劳少爷费心了……”叶老管家不敢迎视那双让他都觉得心疼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将新到的信放在他面前,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带着人离开了这个写满喜字的船舱。

白底黑字,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刃一般,缓缓的滑过他的胸口,叶陌尘本想一怒之下将那纸片撕成粉末,但那切痛的字眼,让他无力的靠在椅子的背上,重重的喘着气。

“叶家的命脉捏在太子手中,倘若有丝毫违逆,叶家数百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潦草的字眼,写的勉强而垂危。

叶陌尘颤抖着将那最后几行陌生的字眼再扫一遍,“叶老夫人病倒,乞求少爷回来主持事务,夺铁矿之权一事,自此以后交由张大人主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许是凌晨之际,整个叶家商船灯火通明,很少能有人睡下。叶老关机似乎一夜苍颜白发,凌晨之时,轻轻叩开船舱门,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叶陌尘身边,“少爷……”

“让船家明早开船回去吧。老夫人病了。”一字一句,如盾击一般,扣得他几乎要窒息,“不用再找她了。以后都不用了。”

“少爷……”

“出去吧……”他淡淡道。

叶老管家红了眼眶,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叶家之殇

“叶家和尘儿之间你总要选择一个,只能选择一个时,你会选择一个?”

良久,他听到,“我选择叶家。但是我也不愿意放弃尘儿。他虽生不逢时,命中注定孤零,但我也会拼劲我的所有,去保他一世欢心!”

“除了叶家之外对吗?”

没有人再应声,已经算是无言的默认。

阳光如针芒一般,照得他眼镜极涩极痛,他已经不记得这段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他那日欢乐如花园中的彩蝶一般,无意间窃听道这让他一生一世都丢不掉的秘密。

从那时候起,他开始知道,他一辈子都要同骆家那个相貌丑陋的十一丫头拴在一起,他恨,他怨,他又无法挣脱这种束缚。

“老夫人看来是不行了。少爷还是早日带她回福都安排后事吧!”晨城中最有名的大夫无奈的说完这一句话,默默的走了。

叶陌尘看着秋日依旧飞花的繁荣晨城,缓缓闭上了眼睛,俊美的容颜一刹那仿若苍老如秋,娇艳而倨傲的泪痣,似乎也为之失去了光彩。

他转身回到屋中,微风卷起的纱幔带着一种末世的味道,一遍遍彰显着这间房屋主人的命运。

看到他进来,叶老夫人淡淡一笑,依旧是慈祥的面孔,双目依旧如往日征战沙场那般精神明亮,她缓缓抬起如枯树一般瘦弱的手,朝他挥了一挥,指着窗外开的正茂的花,缓缓道,“晨城地处江南,秋冬之际,也只能在这里才能赏到花了。”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叶陌尘,续又道,“尘儿是生在福都的人,会不会怪奶奶强带你来这不该属于你的地方?怪不怪奶奶在你心扎根在这些眷美花朵上后,又强要你回福都?”

缓缓的跪在那摇椅边,同儿时一般将脑袋搁在那让他依偎了二十多年的膝盖上,浅浅一笑,“奶奶说笑了,陌尘一直都是福都的人,这里的花再美,再好,永远都比不过福都叶家。”

叶老夫人笑着摇摇头,目光再次移到窗外,淡淡道,“尘儿说谎了……”

没有人再应声,已经算是无言的默认。

“只是我想知道,叶家与她孰轻孰重?”

没有答案的问题。

叶老夫人颓然一笑,不再开口,只是抚摸着叶陌尘的墨发,缓缓闭上眼睛。

叶家与她孰轻孰重?

……

晨城日日如春一般,街上的警车,市井的喧闹,来往人群的熙熙攘攘,热闹的让人永远都觉得这里像是个天堂一般。

“宸国皇族一夜之间被叛党杀个干净,连宫殿都被烧干净了。有谁能知道那么厉害的皇族,竟然也会有倾灭的一日,唉……所以说人哪,这个命啊,早就都是天注定的……”

“后来呢?皇族那么强,怎么会出现叛党呢?”一个打扮的污七八糟的小叫花捧着一个香喷喷的童子鸡送到一个老叫花面前,怀中还有一壶香喷喷的梅花酿酒,只馋的老叫花咋么嘴巴。

“你这小猴子,你把酒也给我,我就告诉你!”老叫花馋涎欲滴,看着酒和被炸的里嫩外焦的童子鸡已经快要不能自持。

“不行!你这才说了这么几句呢!而且说的都是大伙儿知道的。他们比你说的还多咧!”小叫花蛮横的将酒往背后藏了藏,倔强的小嘴高高撅着,墨眼如琉璃一般,懵懂而可爱,亮如星子一般。

那老叫花只能硬忍了忍,素来知道这个小猴子的脾气,也不敢贸然去抢,抢也抢不过,他跑的是极快的,“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我知道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

“你说说,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小叫花倨傲道。

老叫花无奈的笑,“早就知道晨城里来了个不好逗的小叫花,别说哄你玩了,才这几天晨城大街小巷的兄弟们,不都给你玩弄个遍了么?我哪里还会骗你。我说的那个秘密,是关于宝藏的,我说的宝藏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什么金银珠宝的宝藏哦!”

小叫花一怔,却又很快摆起一副不信的又好奇又天真的模样,从怀中取出一个干净的酒杯,酌满半杯酒递了过去,“有价值,就先赏你一杯!”

老叫花得了酒,高兴无比,又道,“这是一块玉的名字,名字就叫宝藏,我爹从前在宫中干内侍时候听说的。这宝藏是宸王独有之物,只有宸族后代才配拥有。它代表的不是一般的什么金银财宝,而是权力,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小叫花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我明白了,这叫宝藏的玉就跟个玉玺似的,可以有无尚的权利对不对?那又有啥用,宸族都灭了,宸王之前所拥有的无尚权力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那宝藏顶多算个历史遗物,哪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宸王虽死,但宝藏犹在,听说宸王世代都有一批训练极为严格,作战极为厉害的天兵天将,那些人只归宸王所有,谁都不知道。他们只听宝藏之号令,就算是宸王死了,他们也依旧存在。只要宝藏再次出世,宸族和后裔有持这宝物者,就是他们要效力的主人了。”

小叫花呆住,“那就是说得天下者,必得宝藏也?!否则宝藏就是掌权天下的人最大的隐患?”

老叫花趁她不注意,抢过来酒,边吃边喝道,“可不是么?今日晨城突然多了许多陌生人,看来都是那些来寻宝的人。听说凝国老皇帝要不行了,太子和一个亲王争位争的很凶的亲王都在抢先得到宝物,谁先得到那批天兵天将,就有能力夺得天下了。”

“真玄幻啊!”小叫花听的一脸怅然,不过好像也只是当神话一般听听就罢了,拍拍屁股,瞅着那老叫花道,“我去铁矿山溜达去了,听说那里有不少废铁都没人捡呢,你还去不去?咱们捡了交给官府也能得些银子花!”

“不去了!”老叫花边啃鸡腿边美滋滋的喝了口酒。

小叫花一怔,踢了他一脚,“怎么不去了?前儿不还是你带我去的么?”

“可以后就不去了。昨儿听说铁矿包给朝廷了,不需要饭的再去捡了。”

“你说什么?哪一个朝廷?”

“还能哪一个了,就宫家那个呗!说因为这个铁矿权的事情,还逼死了叶家的老太太。唉……至于吗?老子不当官儿,不当富人,不一样也活活得有酒有肉吗?”老叫花没留意身边已经僵直掉的人,大笑着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落荒而逃

骆尘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老叫花子叫她让开路时,才从懵懂与震惊中醒过来,用力的拽住已经半醉的老叫花,“你再给我说一遍,是太子夺了铁矿还是宫亲王?”

老叫花醉醺醺的看了她一眼,踉跄的推开她,“我……我哪里知道,反正是官府夺了去了。你这个小叫花子管那么多国家大事干嘛?你又不是皇帝,嗝~~皇帝也管不了那么多啦,皇帝也快西去了……”语罢踉跄的将酒壶揣好,向外面走去。

官府?骆尘鸢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转身向铁矿山冲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是宫明失利了,南疆的官家一直都是归姜王管辖,倘若是被官府强夺走,那么结果也就不用再怀疑,是太子宫霄胜了。

失去铁矿的宫亲王也就意味着将失去斗争的武装力量,成为太子党随时代宰的玩物。

为什么?怎么会?宫明亲自出马,这才到晨城仅仅几天竟然输的一干二净!这极为不像他的做事风格,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骆尘鸢一路快奔到铁矿山的方向。她那日从叶家船上逃脱后,在岸上的野林子躲了一夜,因为之前同墨炎学过一些隐蔽的技巧,所以叶家上岸上寻找她的人也都没有发现。

早上等她在树丛中冻醒时,发现叶家和另外一条船都已经离开,索性天光一亮从这里经过的商船也不在少数,何况还有不少打渔的小渔船。

索性她之后就搭载着小渔船一路漂到了晨城。

一到晨城她立即乔装打扮成一个又脏又丑的小叫花子,与刚才那个老叫花夜宿破庙,白日里跟着四处打探消息和去铁矿捡些碎铁交给官府,或者送到铁匠铺里换点吃食或者铜钱。

她知道,铁矿是叶家和漓家的必争之地,也算是太子和宫明必争的东西,所以经常在铁矿上晃悠,也容易了解到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何况既然都是群雄皆虎视眈眈的宝地,墨炎他定然也不会放弃。

因为按照他的话来说,晨城是南疆的腹地和心脏,关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会比自己更加关心。只要他能够到铁矿山来,以他敏锐的直觉,发现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然而一旦铁矿落入太子之手,很容易会将一些潜在的矛盾激化,尤其是宫明这一方面。自从进入南疆之后,骆尘鸢就不止一次听说南疆有一支神秘的队伍经常搞些恐怖袭击等,之前的目的是吸引朝廷的注意,反抗姜王的通知,同时也向世人和朝廷昭示着宸王族的拥戴者永远不会因为叛徒的背叛而彻底沦姜王的附庸。

“哎~你这小叫花子往哪里跑了?”一个年级高一些的叫花突然一把拽住在闷头发足狂奔的骆尘鸢。

对方高瘦,但臂力极强,竟然将骆尘鸢死死的给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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