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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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来顺兽-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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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把视线从远方收回,看了他一眼问:“怎么?”
平常威风凛凛的狼首领低着头,“领命。”
跟随他的小狼却把狼头缩到大狼后,知情的狼群全部噤声,当日送葬时遇上“尸变”,棺木没葬就沿着瀑布掉到下游,后来送葬的首领带同部下打捞,除了碎掉的棺木什么都没有。
狼群们没敢禀报,现今东山顶上,仅有一个草草而立的空墓碑,长生看出他们神色有异,正想严肃地追问,下游似乎有什么群队经过,动作缓慢得不寻常,他们将长生的注意力牵引了过去,他派了狼首领去察看,大家在东山脚下驻扎了一晚,狼首领搜查回来,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物,夜逆近百年除了零星的作乱,天下太平。
婚礼举行在即,长生第二天便决定进城。
陶米对自己的婚礼简直目瞪口呆,上百种族备来贺礼,有弓箭、尖矛等等武器,更多带来的是食物?还有被窝?婚礼后便要进入夜逆全年中戒备最低的日子,一众小动物献礼之时都找上比较实用的物资,因为贺礼最后又是分回给他们用。
虽然来夜逆也有一段时间,但陶米还是第一次听说,“戒备最低的日子是什么意思?”
难道比月圆的进化更震撼?
难道连月亮也没有?
该不会山摇地动,天崩地裂了吧?
陪着她的狐女说:“冬眠。”
“……”陶米扶着额,难怪他们在准备食物和被窝。
至于她的夫婿,将婚礼交给大臣打理,自己去了西山的藏书楼,陶米曾经走过几趟,那里有着数之不尽的书册,记载医药、战争、建筑,甚至是夜逆的秘密,卓司经常在那流连。
他从深长的沉睡中醒来,学习了多种不同语言,到夜逆后利用具备的语言天份,再度学习夜逆子民没有的文化,以图重拾太阳消失前的文明。
陶米在侍女的帮助下试穿婚礼服饰,这一切传承于残缺的卷册,卓司教授侍者们依据夜逆历法前五百年,也就是陶米现世的习俗,为她订制属于她的婚礼服饰,可是……陶米无语了,穿上礼服的她有如一颗蚕蛹般被层层毛裘包裹,无法动弹。
她没结婚过,但也知道婚纱礼服不是这样的啊。
她问:“……可以不穿吗?”
“光溜溜吗?”
侍女明白,转身高呼:“记录──”旁边执笔的也大声喊了句:“记录──”侍女认真地说:“阿米姑娘示意,婚礼上她要光着──”陶米连忙捂住她的嘴。
真被记录下来哪都不用混了。
陶米摸摸她温软的毛发:“礼服很好看,就这么穿,就这么穿。”
外间响起通传的号角声,陶米趴在石台前,隔着长河看不见谁进了王宫,她好奇地问侍女:“谁来了?”
“听说大臣安排他们住在北院,跟城外的贵宾一起住,身份必然很尊贵。”
“城外贵宾?”
“她跟你同一天进城的。”
城外,她仅认识长生而已,当日她抱病进城,曾经答应过卓司永不相见,如今成婚也一直未能将消息带给他,想到这陶米心里有点纳闷,甚至医生,他养了她那么多年,是她唯一的亲人,却无法把他请来见证她的婚礼。
陶米散步到大殿,抬眼望向忙碌的不同种族……
还是别请的好,把医生请来大概会把他吓到。
晚月前陶米提了一篮食物上船,婚礼将到,很奇怪地卓司居然把事情放下去了西山的藏书楼,这里偏远,向来只有几位侍女看守,陶米和她们打招呼,问:“卓司在里面吗?”
“在的。”
正想进去,却被侍女拦截了,“主人说不可以打扰。”
“我进去静静放下便走。”
“也不可以。”
陶米把篮子递给她们:“你们替我送进去也可以。”
“主人说谁都不许进内,我们也不能进去。”她诚恳得耳朵也会动。
“……”
卓司怎么能养出这么乖巧的小动物。
天气颇冷,没一会便下起小雪,侍女长驻西山,全都回到窝窝里取暖,留下的陶米不想离开,她看大家离去,四下无人,轻手轻脚的想溜进去,差几步就能够突破防守达阵成功,忽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伸了过来,把她拦截。
犬族侍女一脸认真地说:“没准许请回。”
或许是她身上的气味跟兽族不同,很好分辨?
还想给卓司送点食物,看来没办法了,也不想就此上船,陶米只好提着篮子在外守候,她看着小宫殿透出明珠的光芒,西山的藏书楼依随巨大的石洞而建,四方环绕瀑布,能够听见潺潺水声,下雪的晚月,云层厚重,一点点白色的雪花无声降落水面,缓缓结聚,流动。
卓司走过一排巨大的书柜,他懒洋洋地抬起头,这么冷的天侍女们都躲起来休息,老黑去了医治长生,少了最好的大夫,连找个人来问问也没有,唯有自己到藏书楼翻典籍找解决办法,看了半天书,他困倦地睡着,再度张开眼,水帘外的黑暗世界正在下雪。
朦胧中有个身影微微晃动,或许天气很冷,她一蹦一跳的像只小兔子,他在夜逆住了好几百年,眼睛早就习惯极端黑暗里视物,那点晃动的身影……是陶米,他轻扬毛发,瞬间回复人形,随意地穿上衣服走近。
陶米等得太久,疲累地蹲在地上,差点睡着之时有个黑影朝她走来,她不如卓司住的日子长久,眼睛仍然要借助光火照明,此刻乌云蔽月,她看不清走近的人是谁,以为又是犬族侍女,特意闭着呼吸藏身大石背后,然而只成功了几秒,后领便被抓住了。
他把藏匿的人轻易揪出来。
卓司怔了一怔,很熟悉的感觉。
似乎什么时候曾经重演过相同的行为,他记忆力卓绝,却想不起来。
在他沉默之时,陶米说:“再等一下下,我很快就走。”
“……”
对方显然没答应她的要求,把她抱了起来。
陶米囧掉了,她虽然是卑微的二百零一等生物,但快要嫁给夜逆王了,算是有头有脸,这样被“衔”走,会不会把卓司的脸也丢了?
陶米作出轻微的反抗,“放下我好吗?”
正在下雪,脚踩在雪地举步为艰,他没有应允。
于是陶米慷卓司之慨,财大气粗了:“我请王送你三瓶酒!”
卓司眼里浮起笑意,垂首吻了吻她,飘到陶米额上的雪花受热溶化,这个吻软绵绵的,感觉舒服熟悉,陶米抬起指尖抚摸,她顿了顿,再抚摸……
唔。
陶米把头埋到他身上,“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不进来?”
她咳了一声模仿:“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是他说的,不是吗。
卓司这才想起的确曾交代过,“你可以硬闯。”
“……”
对,凭她的气力或许能一试。
前方渐渐透出光芒,陶米站到地上拉好自己的衣服问:“卓司,还要多久我才可以和你的视力一样?”
“少则几天,多则几百年,还要有天份。”
也就是说没窍门,练也练不来。
藏书楼只有他们两个,到处放置着提升温度的火盆,干柴烈火,陶米这才发现卓司的衣衫有点凌乱,她诧异地盯着他。
大Boss跟谁在一起作为小侍女的哪有资格管,陶米扭过头,然而想了想,不对,她要嫁给他了,是他的原配夫人,老公干什么也得跟她交代!
“刚才、你刚才……”
卓司从她眼神就解读到她脑子装着什么。
陶米使出猫的气势,鼓起勇气审问下去:“卓司!”
某人用神兽的气势,皱了皱眉头。
“……吃饭了吗?”她打开篮子。
这里是夜逆,别说鬼混,连找个同族聊聊天也很困难,正因如此可悲地造成了这孩子几百年的“禁欲”。
打开篮子,陶米用布将那碗面重重包裹,拿出来仍然未结成冰,她取了个小火盆,把石造的碗放上去,不消一刻便冒出了热烟,芳香四散。
“这么冷过来,就是为了送它?”
陶米点点头,“不吃就被抢光了。”因为婚礼的关系,夜逆长年在外的各个种族也聚集到来,于是这几天也能看到盛况空前的抢吃。
他又不像她容易肚子饿,卓司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陶米起初仍然有点尴尬,被他抱着应该是推开还是怎样?不过反正他的身躯很保温,有便宜尽情拿取。
她任由卓司以下巴蹭着她的长发。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下次不用做这些。”
“让我做。”
他给了她这个空间里生存下去的食物和居住,甚至是她的生命,她却没什么还给他,于是她说:“卓司,我做的饭、面、包子,统统都是我的、我的──”陶米脸红,害羞地偏过头。
“你的什么?”
“嫁妆。”嫁得风风光光。
卓司盯着那碗面:“……”
一股暖意在隆冬里展扬开,那股感觉又在卓司身体里游走,缓缓涌上胸腔,他禁不住垂眸轻轻咳嗽。
陶米听见声音诧异地抬首。
还没月圆啊!
“卓司?”
他静叹:“书册也没有记载……”心里的情愫似乎是一件没法解开的迷团,他分不清楚这份疼爱为什么来得如此与生俱来……
过了好一会,水帘下的河流冻结成冰,飞溅的水声减小。
卓司说:“我没有睡前的记忆,一片混沌,偶尔醒来,偶尔睡着,有次看见一个人,他对我说,我的心脏被摘去了一角,注入别的原素……”他抚摸自己的胸襟,停了停说下去:“此后将成为最强的武器。”后来他又睡着了。
那些不同语言的人使用药令到他一直昏睡。
故意把他的基因改变为兽族,成了他们心目中的武器。
他们生存于同一时空,她比他可简单多了,虽然是孤儿,但懂事便跟着医生,在他保护下长大,除了被心脏病折腾折腾外,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不如他,陶米伸手到他背后环抱着他,同一个时空中,他发生过什么事?是谁如此无法无天,把他抓起来注入野兽基因?
“卓司,后来你为什么能够醒来?”
“只有两个原因,他们的药对我已经无效,另一个原因是……”卓司若有所思,缓缓地说:“曾经有人换药。”
当日所发生的事,全部被记载在这一卷卷的书册上,夜逆前几代统治者自然是看不懂,也幸好他们没有把书册当柴火烧了,他们命属下开辟西山安放这批典籍,多少狼族Boss埋狼头细研,总结出一个心得:“看不懂就留给下代去看。”
……果然是最聪明的智慧啊!
陶米听得囧囧有神。
也因此世代相传。
她翻开书册,字迹工整,是人类的文字,但是……看不懂,随意地翻了几卷,她发现其中一卷上有她的名字,米。
卓司接过打开,这一卷记载的是时间。
陶米问:“多吃米能加速光阴运行吗?”
这类文字他没接触过,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翻译,陶米看他放下走回案前,似乎想起重要事件,屏息凝神地问,“关于夜逆的?”
卓司看了她一眼,认真地拿过碗……他低头吃面。
原来是饿了。
这场雪比平常看的略为不同。
长生收回目光坐下,他久居城外,每当下雪便觉得满山荒凉,身体不错的时候,他爱骑马巡视边陲,那里一遍都是原始地带,聚居着夜逆初开时基因未曾受到异变影响的野兽,也有几经战役,无法溶入夜逆生活的小部落,他们文明落后,小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战事,往往要发兵控制场面。
不过近年这类情况已经减少。
一行进城后,卓司的部下接待他们到北院暂住,因为这些日子北院安顿着一位从城外送进来的贵宾。
当初她正是拿着他的亲笔书函进城,卓司看信后以贵宾招待,长生仔细思索半天,他并没送过谁进城。
“难道我忘记了?”
陪着他的老黑正在给他把脉,摇头,“似乎真的没有。”
狼首领说:“那位贵宾正在北院,主人,我去把她带上来。”
长生点头。
北院附近满是大小岩石,有如一道自然屏障,把降下来的雪遮挡着,可算城里气候最温和的地方,此处长年生产丰盛的果实,能自给自足,安顿着的贵宾会是谁?
不消一刻,狼首领便把那位据说是他送进来的贵宾带到,一位狼族的姑娘。长生打量着她,向来和蔼的脸禁不住严肃起来,老黑认得:“这不是我们行宫的侍女吗?”
一封几乎被他遗忘了的亲笔书函渐渐在脑海浮现,当日病重之时,他握着陶米的手,始终不忍伤害她,几经考虑他连夜修书,月圆前将她送进城里……
翌日早月,婚礼举行,城里热闹非凡,宫殿的灯火照得有如人间的白昼,卓司派出的迎亲队准时来到陶米的野洞迎接新娘,替她打扮的侍女全都是她工作时认识的,狼族、犬族、狐族,几位异族姑娘们不约而同讨论陶米的平凡野洞,能让二百零一等生物飞跃嫁给王的地方……或许是块福地,拔根草回去。
作为新娘,陶米赶快换好礼服,头顶着白色的毛帽子,据说这顶帽子喻意尊贵;身穿白色的毛裘,据说它代表着显赫,陶米拿起磨得光滑的宝石照照,此刻的自己像一头尊贵又显赫的北极熊。
小时候的婚纱梦幻灭了。
号角再度传来,夜逆所有重要庆典几乎也在大殿举行,当日她就在这里成为夜逆的一份子,转眼今天在同一地方举办婚礼,月色不错,二百种族聚集,宝石和火光交织,卓司被无数的士兵簇拥着,他穿着一身黑色战斗服,气定神闲地等待她到来。
陶米心里涌现了一股甜蜜,处身于原始大陆,穿着和她认知有极大分别的礼服,到来参加婚礼的虽然不是人类,但已经于愿足矣。
正想现起微笑,大殿倏然毫无预警地响起震天鼓声,把陶米吓到了,狼族军队居然在她婚礼上击起战鼓。
而且越来越响亮,半点没有放缓的意思,轰得她头痛欲裂。
吵耳的声音令到卓司也皱了皱眉头,陶米决定赶快结束繁杂的仪式,她撩起累赘的礼服小跑过去,大殿太过广阔,走到卓司跟前如同跑了八百米,陶米不由得按着胸口喘气,吓人的战鼓声终于停歇,正想松一口气,几十道弓箭忽然指向了她。
陶米脸色差极了。
“请阿米姑娘为大家展示战斗实力。”主持仪式的大臣开口。
为啥她的婚礼要展示战斗能力?
夜逆初开时异族为了争夺此片土地的资源拚得你死我活,当时强者压制弱者定下多重阶级,而今夜逆物阜民丰,不像当初资源紧张,在卓司的统治下文化习性趋向文明,二百种族和平共处,然而多年以来流传的阶级观念没有完全消失,尊贵者所得到的土地和生存物资仍然是比弱势占领得多,在失衡的制度里,城里办起被王默可的擂台,给身份低微的种族以能力提升阶级……
狼族是夜逆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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