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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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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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沉重的头颅,双手使劲地在石栏磨搓,在内心深处悲愤地吶喊为什么!
  梁甄柔柔抚摸他的头发,其它的人彷佛害怕他再受到伤害似的把他围了起来,默默无语地凝看他。
  “哭出来吧;戴晓红打破了沉默。
  阿。。。 。。。一声溢满凄楚与悲愤的叫声,熊熊燃烧酒酣耳热﹑五光十色﹑万种风情的后海。



燃之卷 第二十二章
   隔天一早,许博梵立即赶回A市奔丧。许志仁夫妇没有儿女,只有许博梵能为他们披麻戴孝。当他赶回家时,他们夫妻的遗体已经送入殡仪馆的冷冻柜里。
  虽然他跟许志仁夫妻存在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但是倘若没有他们两个,许博梵六年前就变成无人关爱的孤儿,更可能从此走上歧途,不可能念到大学毕业,甚至即将出国深造。不管过去的恩恩怨怨如何,毕竟那是他的叔叔婶婶,更是照顾他,让他走上正途的恩人。因此他极为渴望见他们最后一面,但是亲戚们不愿让他看到烧焦的尸骸,几个大汉便硬生生拉住打算奔进去的他。最后他拗不过众人,只好跪在外面放声恸哭。
  许博梵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抽慉,聆听邻居对于昨晚的描述。许志仁睡前躺在床上抽烟,烟蒂不甚引燃了棉被才发生火灾。晚归的邻居看到屋里荡起火光,立即大喊失火了。虽然大家急忙破门而入,拼命灭火,还是迟了一步,他们夫妻俩早已魂归西方。
  他怔怔望着他们的遗照,只有木然的颓丧留在枯槁的脸上。
  前来帮忙的亲戚,有些人原本是抱着哀悼死者而来,当他们听到有人谈起这对夫妻所留下来的财产之际,期盼能瓜分财产的念头随即油然而生。
  “沉默的协奏曲”,深情连载了,请到。。。 。。。
  前来帮忙的亲戚,有些人原本是抱着哀悼死者而来,当他们听到有人谈起这对夫妻所留下来的财产之际,期盼能瓜分财产的念头随即油然而生。
  许志仁夫妻尚未火化,亲戚们就开始在许博梵的耳边唠叨,说夫妻俩欠了他们多少钱,已经花了多少钱搭建灵堂,遗产应该由大家一起均分,因为许博梵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虽然他们夫妻俩并没有留下多少财产,就算是一百块,也一样遭人觊觎。
  他们暗抢明讨的话语和矫柔造作的眼神就像一把无形的匕首,将他剁得体无完肤,再把碎尸断骨丢入荒野,等待野狗的啃蚀。他像只虾子卷曲着身子,细细舔舐淋在心头的孤独感与苍凉。他想反抗,他想反击回去,但是跟这些人的关系不管远近,都是亲戚,而且还是长辈,他只能压下狂乱的情绪,任凭怒火胸臆直泻。
  钱钱钱!人都还没火化就只看到钱!从我一踏进家门,你们所努力逼出来的眼泪﹑硬喊出来的悲伤,无可奈何的把叔叔夫妇的遗体送到殡仪馆,不得不搭建的那座小小又极为简陋的灵堂,对我虚伪的安慰,应酬似的关心,谄媚的呵爱,拍着我的背的冰冷双手,没有感情的眼神。这一切,全都为了钱。甚至不时暗中批评死者的过往,鄙夷地藐视死者的遗像。这样的你们,有资格拿到钱吗?!
  许博梵在心里嘶声吶喊,他还是必须强压住奔腾的情绪,跟这群眼里只有钱的亲戚虚与蛇委。
  虽然隔天梁甄就请假来陪他,但是这两个刚踏进社会的年轻人,根本不敌这些在社会上打混许久的众人,以及等着看好戏的邻居。
  他们坐在没有被大火烧到的客厅里,讨论遗产开怎么分派,许博梵还没说一句话,有些人就先吵了起来。少数几个人企图表现出自己是为了哀悼而来,于是排除众议,责骂众人,直说葬礼应该要怎么办,现在怎么可以谈钱的事,试图留给许博梵公正的形象。
  萧禾混在围在外面的人群中,暗自观察里面的一举一动,不时看着手表,嘀咕着怎么还没来!
  许博梵燃烧的目光一一盯着这些人,有的是许家的远房亲戚,有的是许志仁妻子的亲戚,他恨不得将他们烧的尸体无存。不管这些人所说的内容为何,硬挤出怎样的表情,但心里所打的主意还是钱。
  就在众人逼许博梵表态时,夏文庭一脸高傲地走进来,后面站着卞韵茹,以及四﹑五个身材壮硕的打手。大家看到这幅阵仗,不禁愕然,鸦雀无声。许博梵更是一脸茫然,夏文庭跟卞韵茹怎么会来这儿。梁甄困窘地瞅着这群不速之客,再凝看许博梵。
  当许博梵赶回A市的当天,卞韵茹便来到咖啡馆,打算晚上要为许博梵庆祝拿到美签。在不见他的情况下,她问了戴晓红。戴晓红感觉她跟许博梵好象挺熟的,于是告诉她这个噩耗。她直觉坏事了!
  同时,她也接获萧禾打来的电话,要她带夏文庭回A市帮许博梵处理后事。
  萧禾获悉许志仁死亡的消息之后,就派人暗中打探消息,当他知道那些亲戚在许博梵尚未赶回来奔丧之际就开始商讨如何瓜分财产,如此一来许博梵的留学计划可能就此落空,但是他又不方便出面,毕竟许博梵可能还记得他的容貌。他得到高永新的许可之后,就请既辣又狠的卞韵茹回来。如果可能的话,顺便带夏文庭一同回来,毕竟谁都惧怕市长的千金。
  夏文庭虽然骄傲任性,但是跟卞韵茹比较起来只能算是草包一个。在她的怂恿之下,夏文庭随即跟卞韵茹回来,好在四面楚歌的许博梵面前表现出”英雌气概”,更让他心存感恩,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之下。夏文庭认为自己有权有势,连市长爸爸也要听她的话。但是,她只不过是卞韵茹把玩在手掌心的傀儡而已。
  “请问你们是。。。 。。。”一位五十几岁的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他在问你是谁啦。”卞韵茹故意揶揄着。
  夏文庭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噘着嘴,瞪视这群豺狼虎豹。在前来这里的途中,卞韵茹已经把从萧禾那里所获知的消息转告给她,夏文庭不由地鄙夷这群人。
  “请问你的父亲是谁?”一位妇人看到夏文庭这付震慑众人的架势,忍不住问道。
  “夏小姐的父亲叫夏亦宁,你们应该都听过这个名字吧!而且夏小姐是许先生的好朋友。”一位打手为求表现,赶忙说道。
  “知道我是谁了吧!哼!你们瞎了眼呀,竟敢欺压我的好朋友!你们这些家伙算什么长辈呢?只会欺负孤儿,想要趁火打劫霸占别人的财产而已。”夏文庭好不容易逮到大发”虎”威的机会,除了咬牙切齿又鄙夷地说之外,更狠狠用手指戳向众人。
  大家随着她的”一阳指”,纷纷被强劲的”指气”逼得往后靠去,众人不敢吭一声。夏文庭忍不住狂妄地奸笑。
  许博梵抿嘴窃笑着,冷眼观看这群亲戚丑态百出。
  梁甄惊愕地看着夏文庭,悄悄询问许博梵,夏亦宁是谁?他心不在焉地道出就是A市的市长。她心里直嘀咕着他怎么有这样硬的后台,为什么我不知道?!
  “大小姐,我们只是在谈论许志仁的丧事而已,不是要分遗产。”刚刚带头问话的男人嗫嚅地说。
  “真的吗?我听到的好象不是这样喔。。。 。。。”卞韵茹弯着腰,一一凝看这些人的眼睛。锐利的话语狠狠刮着他们的耳膜,蛇蝎的目光刺进他们的眼睛,带着杀意的口吻砍入他们的心脏。她挺起腰杆子,对那几个手下说。“把他们的姓名﹑住址和电话全抄起来,如果不说,就跟踪他们回家。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卞韵茹向蔡婉琦调来的四位打手,随即龇牙咧嘴地询问他们,他们只好畏畏懦懦地报出姓名,说出地址。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站了起来,大声嚷着。“我没有义务跟你们说这些!”
  其它人听到这句话,随即闭口不说。
  “那我打电话叫我爸派公安过来保护大家,顺便请税务人员到贵府访问,这样可以吗?”夏文庭拿起手机,朝大家扬了扬。
  沉默在客厅里急速扩散,只听见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市长的女儿?”男人有点怯懦地说。“看你八成是假装的!”
  “你们派个人到外面看那辆车的车牌。”夏文庭的双手在胸前交叠,扬起下巴说。
  既然她敢大声讲出来,应该是真的没错!这个念头随即在众人的心里萌生,那个男人只好乖乖地坐下来,向打手报出姓名。
  “许志仁夫妻是不是一直把许博梵当做儿子般对待?”卞韵茹用尖锐的口吻说。
  大家点了点头。
  “听说许志仁夫妻的保险受益人是许博梵,此点更加证明大家的认知了。如果他们所留下的财产很多,大家来这里争得面红耳赤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是。。。 。。。”卞韵茹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充其量只算是小资罢了,连让许博梵念完书都不够,你们竟然还要向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来争夺那一丁点钱,羞不羞呀!”卞韵茹的话既酸语又锐,逼使大家说什么都不对,只能无言以对。
  站在外面的萧禾见到场面已经被压制住了,随即按下手机的传送键。
  一位男人推开围观的民众,走进了许家,冷峻的视线环顾了众人一圈,才问道。“请问谁是许博梵先生呢?”
  “我就是。”许博梵站了起来。心里却嘀咕着这个男人又是谁了。
  “我是成衣厂的人事部经理,特地前来慰问,请你节哀顺变。”男人递了一张名片给许博梵,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包递给他。“这是公司的慰问金,请你收下。公司为许志仁投保的保险金发下来之后,我会再送过来。”
  “谢谢你们前来。对不起,现在服丧之中,没什么可以招待。”许博梵瞅了众人一眼,竟然没有人站起来让座。
  “请喝茶。”梁甄倒了杯茶水递给男人。
  “谢谢。”男人礼貌性地喝了口茶,就把杯子放在杂乱的茶几。“我以前就听许志仁说你要去美国念书,因此公司想要承租这间房当做员工宿舍,租金就直接汇入你的帐户。这样你就不用烦恼如何处理这间房子了。”
  那有这等的好事!?许博梵惊愕地凝看男人,狐疑的视线再飘向夏文庭和卞韵茹,卞韵茹朝他眨了眨眼睛。许博梵才憋住了笑意。“谢谢贵公司的抬爱,那我就租给贵公司好了。”
  “等一下,这间房子还不知道应该属于谁?”刚才那个男人站起来喊着。
  “告诉你,你想打官司的话我奉陪到底,保证你花的钱超过所得到的十倍以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夏文庭十分厌恶地说。“还不走!”
  大家面面相觑,不得不抱着民不与官斗的心态离开,把无法满足自己贪婪的过错全推到夏文庭身上。
  卞韵茹跑到门口喊着。“喂!许志仁夫妇的葬礼你们要来呀,好让街坊邻居知道你们是痛失亲戚前来哀悼,而不是无法捞到钱就翻脸不认人呀!”
  众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许博梵忍不住大笑了数声,再把头埋在交叠的手臂恸哭。
  从小就倍受呵哄的夏文庭满脸疑惑地窥看他,怎么一下子笑﹑一下子哭?!
  只有吃过苦的梁甄跟卞韵茹晓得他心中的狂怒与悲痛。
  “博梵,你别哭了。”卞韵茹叹了口气,然后跟那个自称是工厂经理的男人说。“老周,你陪许先生去办理房子过户和银行存款的事情。”
  其实这个男人是萧禾派来的,在众人面前跟卞韵茹唱出双簧。
  许博梵倒吸了口气,坚强地站了起来。“谢谢你们。”
  卞韵茹在夏文庭的耳边压低嗓子说。“你也去大展凤威,保证他感激地痛哭流涕,以后就任凭你玩弄。”
  夏文庭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拉着宛如傀儡的许博梵的臂膀走了出去。原本闹哄哄的客厅如今只剩下梁甄和卞韵茹两个人,尴尬的沉默逐渐流泄开来。
  卞韵茹要夏文庭陪着许博梵前往办理文件,除了能抬出市长的名号尽快结案,免得夜常梦多之外,更怕不知事情轻重的夏文庭和梁甄吵了起来,惹得许博梵从原本的感谢变成厌恶,如此一来这出戏就白唱了,无法借着夏文庭破坏许博梵和梁甄的感情。
  也许她的脑子里表面上的确是这样盘算,然而潜意识果真抱着这个念头吗?或许,她跟许博梵的心中都有一道无法填补的裂痕,亲人之间的威吓逼诱她一样感同身受,甚至忍不住对他怀着莫名的情意。
  然而,她在心里极力否认这项论点。害怕看到自己竟然还有善良的一面,反而告诉自己是因为嫉妒与破坏才会这么做。
  她为了避免自己陷入矛盾的漩涡里,刻意转移矛盾的焦点,直想着为什么高永新要帮助许博梵?虽然这场戏是萧禾事先告诉她该怎么演,但是如果没有高永新点头的话,萧禾绝不敢如此大胆做这些决定。而且还请李雅娟齐下的美容事业部概括承受许志仁妻子所开设的美容院,只为了让许博梵能在了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远赴美国求学。
  高永新究竟是怎样的人?在打什么主意?卞韵茹茫然了。
  凝滞的沉默逼使梁甄的心情七上八下,更摸不透眼前娇艳的女子,渴望打破僵局的冲动让她不再保持沉默,用细微又带着疑惑的话语扰醒了沉思的她。“请问你是。。。 。。。?”
  卞韵茹不自觉地漾起狡猾的神情。“你就是梁甄?”
  “欸。谢谢你们帮助博梵,如果没有你们,博梵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她刻意不提起自己。
  卞韵茹说起了自己在新东方念书时跟许博梵认识,因为同乡的关系才逐渐熟悉起来。至于夏文庭则是透过她的关系,他们俩才会结识。卞韵茹只是轻描淡写地诉说,并没有加油添醋,甚至引发另一场风爆。哀凄肃穆与剑拔弩张的氛围使她产生这里就是她家的幻觉,凄凄凉凉摆在眼前的是疼惜她的父母遗像,不是一味地要把她逼入火坑的狠心父母。
  但是,她的眼眶仍旧不自主地红了。
  梁甄默默拿了张面纸给她。
  卞韵茹接了过来,胡乱地擦拭温润的双眸,随即扬起高傲的姿态说。“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尽早回北京,不要留下来,谁也不晓得那些人还会变出什么花招。”
  “谢谢你。”梁甄由衷感谢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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