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完结 全集完整版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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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完结 全集完整版txt-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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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鹰飞、十月草长,因值廒米支放之时,本来理应按廒支放,放毕一廒,再放一廒。而在支领白米之时,诸王、公主等属下之人,依仗竹子的权势地位,一廒发放未完,则另外转向别廒支取,非但不按应放支廒依次领米,更有甚者挑拣米廒,予以霸占,不容别人支领。
             康熙闻之,决定彻底清查处理仓粮这等紧要之事,谕令议政大臣:“若遣他人亦未能办,著和硕亲王带领弘升、延信、孙渣齐、科隆多、查弼纳、奥尔台前往,会同张大有查斟。”与此同时,对从前进廒之米,以及损廒和不敷贮用之廒座,康熙亦令其查明,以备日后修理添造。

           雍亲王一行领旨后,随即策马赶赴通州,迅速查视京通通州西中南三仓共三百七十六廒,在四阿哥带领下,前后仅用八天时间,即将通州贮米仓廒多少,露囤若干,米石数目,已放未放仓廒,收贮变色米石,也拟出条文,对此毫无疑义,朱批“依议”两个大字,完全肯定了四阿哥的视仓之举。

         四阿哥圆满完成查仓要务,亦十分高兴,亲笔写了一首五言律诗,以记述他寒冬视仓的情景,并于回京前奏呈于康熙。
         康熙阅奏之时,弘历练完了当天的功课,我正带着他在旁掷棋玩耍,康熙便让他将四阿哥的诗朗诵出来。
         弘历读书宫中,受学于庶吉士福敏,能过目成诵,当下起身站于庭中抑扬顿挫的朗诵读到:“晓发启明东,金鞭促玉骢。寒郊初喷沫,霜坂乍嘶风。百矩重城壮,三河万舶通。仓储关国计,欣验岁时丰。”
         
        康熙间而钟爱,向弘历温语激励道:“人无刚骨不立,朕就取尔父这一长处。这首诗赐你收藏,你好好体会个中意思,日后也要学做一条好汉子,知道么?”
        弘历乖巧应承,喜滋滋的举着赋诗的纸柬跑回到我面前献宝。
        四阿哥一手颜体深得颜筋柳骨之精神,其一气呵成,挥洒自如而又不失刚健雄浑的风格独特,见字如见人,我微微失神,回手揽弘历入怀,笑道:“弟弟真聪明,念得一字不差。晚上我教你叠千纸鹤好不好?”
        弘历扭股糖丝的粘着我:“不。我要学折幸运星星,富察妹妹说星星串成帘子最好看。”
        
       富察氏是满洲镶黄旗人,察哈尔综观李荣保之女,之比弘历小了一岁,其父李荣保乃是佟佳皇贵妃的外戚。因富察氏出生时曾有吉兆,皇贵妃甚为疼爱她,从她牙牙学语才学会走路开始便常接进宫来陪伴,而她生得亦如削玉凝脂,琼酥搓就似的一般,同弘历站在一起,均是明珠美玉,光彩照人,两个平时玩耍也很相得。四阿哥私下曾跟我说待过个几年,便求康熙将富察氏作配给弘历为嫡福晋,虽说康熙也深知这两个孩子要好,但弘历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追女仔,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好。弟弟说的,什么都成!”
         我轻点弘历鼻端,一口应允,弘历欢喜不胜,勾着脖子揉在我怀里:“谢玉格格!”
         一声玉格格,我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无意中对上康熙的目光。
         
        近一两年内外安定许多,儿孙时常依绕膝前,康熙的白头发、白胡子竟有些变青了,只是牙不好,当着此景此情,我心中亦是暖意一生,呵,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我想看着弘历长大、娶妻、生子,恨不得常与相聚,尽量爱怜。。。就像荣宪公主曾教过我的,不分男人女人,一定要为人父母者,才算真正“成人”。
      ———只是我也不知道,能否有一天听见弘历真真切切地叫我一声“额娘”?
        

         月底,康熙幸皇家猎场南苑,从祢,命侍卫引射熊,孰料甫上马,熊突起。事发时,弘历在场,控制自若。康熙御枪射熊,后入武帐,当着左右的面顾语侍和妃子:“弟弟是命贵重,福将过予。”
         此事消息由一纸御诏传回紫禁城,教弘历学射的二十二背了胤禧,学火器的庄亲王胤禄均受嘉奖重赏,而我没去南苑参与行猎,一直在十三阿哥府小住,究竟首尾如何还是十三阿哥打听回来细细说与我听,我到很为弘历骄傲,拉着十三阿哥给我将当时景况演示了几遍,他扮熊为主,我扮弘历为辅,大乐了一回。

        然而到底时值天寒地冻,康熙已经年近七十高龄,体弱不能过惊,随后就冒了风寒,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传旨“整日即出透汗,自初十至十五静养斋戒”。就连这次唯一随驾去了南苑的五阿哥胤祺也被打发了护送和妃、弘历回京,未被允许停留在畅春园。
        当日恰逢四阿哥抵达京城,同诸皇子每遭侍卫,太监等至畅春园请安,均传谕“朕体稍愈”,并不予觐见天颜。
        
        第二天四阿哥便独自到了十三阿哥府,可他来找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却正好去了柏林寺找他。
      十三阿哥府里原收拾了一座小院供我独居,四阿哥进了我的房,根本无须通报。
       四阿哥来时,我背对着门口剪花插瓶,而他一进门就拉起我的手,我好不容易甩开他,气喘道:“什么事?”
       他简洁道:“跟我回王府。”
       我不听:“不去。”  
       他变了脸色:“听话!”  
        我仍是不听,他无法,又道:“纳拉氏生日在即,今天我已经将弘历从宫中接回王府。再过两日就是冬至,皇阿玛命我到南郊天坛恭代斋戒祭天大祀,我不在京中,你们母子最好一处。”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因问:“发生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还没有正面回答:“弘历会需要你在身边。”
       我静静瞠视了他片刻,情绪突然无可抑制。
       我打他的时候,自己都没听见自己嘴里在叫着什么,他不躲,也不让,任我推他、打他,直到我累了,我一住手,他就扣住我的手,第一次尝到他嘴里的咸味时,我意识到我流泪了,于是他停止亲我,把我抱起放到里屋床上去。
        “对不起,”四阿哥附载我身上,看着我的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心乱,但是现在不行,你知道不知道?”

         他给我说对不起,我仍挣扎着要仰起身,他双手携开我的发,牢牢夹着我的两旁两侧:“躺下!你给我躺下!”
         他和我直接面对面,没有什么能够遮挡我的表情,更没办法错位掩饰。
         我爱他,我知道我爱他,即是经历了这么多,但我仍然爱他,根本无法消灭、无法改变、躲不了、逃不掉,现在他连最后一丝掩饰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这几年我有意避开他,他有意避开我,就是为了避免眼前这事的发生。
        但是已经开始的,又要怎么结束?
        如果不能结束,就不该开始。
        我相信他跟我一样,很明白这一点。可是有时看的太清楚等于不看。
        无言,不代表无心。
        羞愧吗?
        也许。
        可是这跟我们将被允许从彼此身上得到的相比,微不足道。
        他侧过一边,退去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是我的。
        我眼瞧着他,顺从于他,他问我疼么,我抱紧他脊背,不让他停,度过最初的不适,我们找到对彼此反应的熟悉感。那是带着一种陌生感的熟悉,那也是唯一能让我得到快乐的途径。
        我不想走上回头路,只是他真的不是我所能抗拒的。
        我试过。
        结果是我抗拒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一切的一切,没有一样能平息灼痛的欲望,只有他。
        他在爆发之前,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当绚丽的那一刻来临,我们的视线都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我身上的重量忽然变轻了,但我们一直抱着,舍不得分开,直到我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他问:“我起来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
        “啊呀,”他忽然道,“糟糕,起不来了。怎么办?”
         我笑。
         他也笑:“许个愿罢,包你实现。”
         好,希望我们下辈子做夫妻。我们从小遇见,然后一起长大,相爱,成亲,干干净净,一辈子都在一起。
         我心里许了愿,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贪与恋,嗔与爱,一刹即是一光年。
         “那我起来啦。”他说。
          我嗯了一声,他起身退出,清洗穿衣。又回来倾身抚开我的发,在我额前印了一吻:“我还有事要办,晚上派人来接你。”
          交代完这句话,他替我去了套新衣放在床头,便出去了。
          
          起初我躺着没动,忽然间想起有话要说,忙起身穿戴整齐,叫人牵了马来追出十三阿哥府,往雍亲王府赶了一路并未寻得四阿哥的踪迹,便掉头柏林寺方向,才行到半程,迎面遇见八阿哥。
          我抄的是一条小路,勉强能够两马并行,八阿哥骑术远超与我,几下就逼住了我的马,我勒缰冷对,八阿哥的面上亦没有太多表情:“玉格格见了救命恩人,也不下马说声谢?”
          “谢八阿哥。”我没有下马,“可以放行了么?”
           八阿哥冷笑:“这条路窄是窄些,通往柏林寺倒算得便捷。四阿哥今年托称身体不是很好,频往柏林寺询问养生之法,十三阿哥和你也跟着跑的很勤快啊!”
          
          柏林寺供奉的喇嘛禅师中有一名章嘉活佛,本是康熙的御用喇嘛,十四阿哥西征前康熙就利用章嘉活佛在青海、内蒙古一带的宗教地位和名望,封其为国师,任为“多伦喇嘛庙总管喇嘛事物之札萨克喇嘛”,以分西藏达赖喇嘛之权专管内蒙古宗教事务,并留其常住京师。而章嘉活佛与弘素和尚、迦陵禅师等是柏林寺最出名的三位高僧,常去雍亲王府跟四阿哥谈论内典,八阿哥如此酸溜溜的说话我早知其意,只作未听,正要错身策马前行,八阿哥忽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时候还有心情在外瞎逛。”
         
        我转过脸看向八阿哥,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他说的话字句清晰:“南疆小苗山落凤沟遭逢罕见天火,十四阿哥找不到你要的药,现已在回京路上。要我说,他未必赶得及见你。”
         我等着八阿哥,他细查我的脸色:“这个消息不止我一人知道,——怎么,老四还没告诉你?是了,他忙着祭天祀典,反正此事已成定局,早几日晚几日说给你听也都一样。咦,玉格格,我让了路给你,你不去柏林寺了么?”
         
        
        回到了十三阿哥府里我独住的小院,仿佛是被马儿带回来的,我完全没有了思想,昏沉沉下了马进了屋,昏沉沉走到床前,直到十三阿哥一声:“小莹子”叫醒我。         十三阿哥走到我身侧揽住我:“我远远看见八阿哥和你说话,一路追你回来,你失魂落魄的,叫你都不应,他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我极慢极慢地把头靠住十三阿哥的肩,好像唯有如此才能支撑我说话:“四阿哥在哪里?我要找他,我有话说。”
        
         十三阿哥深吸口气,意外换了话题:“你错怪了四哥。当初皇阿玛知道你的孕症十分奇怪,很担心你为四阿哥生的孩子会有跟你和你娘一样的伤血症,又明知四阿哥爱你至深,若你所生是个小阿哥,一定会继承四哥所有,日后却可能短命难成大统,因此只容许你生子、不许报宗人府并录名玉牒。
        
        可是四哥不忍你俩的孩子无名无份的一辈子,向皇阿玛坦承只要你生的是个阿哥,宁可从此失宠于皇阿玛,也要给其世子地位。而那时皇阿玛对四阿哥的倚重早不可同日而语,终于同意所请,只不过条件是为了他日余地周旋起见,无论什么情况之下,不准四哥亲口公开这孩子的生母,四哥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把小阿哥留在自己身边,他就连你也留不住。——终于纸包不住火,你以未嫁之身带着孩子,又如何在京中立足?即使皇阿玛喜欢你,也不能再让你留在宫里。”

         十三阿哥的语速有点快,似乎生怕一停顿便被我打断,我愣愣听完,抬起头望着他,摸不透他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
        半晌,我惨淡一笑:“好个纸包不住火,既然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那么总有一天。。。弘历也会知道。但弘历知道,我未必还在。不是我错怪四阿哥,只是世事残忍过人情,我和他终究有缘无分。你信不信?”
       十三阿哥捂住我的嘴:“不许乱说。你会好好活下去。”
       “嘿,你不信?”我的目光越过十三阿哥的肩头,看向窗外暮色,“你瞧,天快黑了。”
        话音刚落,小院门口传来内侍太监的通报声:“万岁爷宣玉格格即可觐见畅春园。”
        一乘鹅黄软轿子将我连夜接入畅春园幨宁居,康熙却未当时予以宣见,我在侧房住了两晚,算算四阿哥应已出发往南郊祭天,而康熙亦从初十日开始静养斋戒,一切仍无动静。

        以往康熙并请发作,均留住我贴身悉心陪侍,各处也都得心应手,但这次接了我来,又不派我用场,大是一反常态,不禁令人猜疑。
        
       畅春园的驻防现交二废太子后的新任步军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负责,全面戒严,不论亲王或皇子,没有康熙的谕旨任何人不许进园,幨宁居的所有护卫更是由锡保亲自主持。别人或许瞧不出新满洲高手的暗阵布置,我是一看即明其防御程绝不亚于十二级以上的台风警报,因此十分规行矩步,饮食起居仅止于房门。本以为至少要这么等着过十五日康熙斋戒之期完功,不料才十一月十二日子时,锡保便到了我房里,引我至康熙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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