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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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家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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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点点头。    
    端纳走到张学良面前,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汉卿,医生里是有坏人,但我深信毕竟好人还是多数。你的身体太虚弱,强行戒毒能否挺得住,只有让医生检查了才能决定。为了东北父老,为了你的抱负能得以施展,你就听夫人的话,找医生决定吧。”    
    端纳的话句句在理,张学良的心被打动了,他终于同意请医生来决定是否可以立即戒毒。    
    没过几天,宋子文为张学良请来了德国名医米勒博士。米勒博士对张学良早有耳闻,知道他是已故张作霖的大公子,又是统兵数十万的年轻将领。他对张学良染上吸食毒品的嗜好非常同情和惋惜,决心帮助张学良戒除这个恶习。米勒博士仔仔细细地为张学良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后,确定他身体没有别的疾病,只是虚弱而已,可以戒毒。米勒郑重告诫张学良:“要戒除毒瘾,对阁下是极其痛苦的,我可以给你开戒毒的药物,但最初几天五脏六腑中可能会如翻江倒海一般,这就不是药物所能对付的了,全看你的意志了。。。。。。”    
    张学良听出了米勒博士话里的疑虑,他苦笑了一下,对博士说:“我已经把东三省丢了,现在只剩下意志了!”    
    于是,米勒博士准备正式开始替张学良戒毒,他又聘请了上海医师庞京周充任助手。在正式戒毒前,米勒向张学良提出约法三章:(1)张学良的夫人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必须同时戒毒;(2)在张学良戒毒期间,他有指挥其卫队和随从的全权;(3)暂停整天在张学良身边,专以解决他痛苦为能事的私人医师的工作。张学良毫不犹豫地答应照办,并亲写“陋习好改志为鉴,顽症难治心作医”条幅以示戒毒决心。    
    与此同时,宋子文还背着张学良召集他的随从人员开了个小会,问他们:“张先生要戒毒,你们同意不同意?”见大家均无异议,宋子文当下作出严格规定:“自即日起,要严格遵照米勒博士的嘱咐,任何人不得接近治疗中的张先生和夫人。”并保证“他们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这天傍晚,上海的一些名流听说少帅要戒毒,都来看望张学良。张学良慷慨激昂地拱手说:“诸位,学良我为能收复失地、上前线杀敌,现借岳军(张群字岳军)兄这方宝地戒毒,还望各位体谅我的苦楚。从今天起,我闭门谢客,不戒毒干净,清除毒根,学良决不出门见人。所以,还望各位仁兄给予谅解。”    
    众人听了,都为张学良的决心所感动,纷纷端起酒杯,预祝他戒毒成功。张学良拿过一杯酒,回敬诸位一圈后,一仰脖,将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壮士一去不返的悲壮。    
    戒毒开始了,第一天米勒博士先替张学良灌肠,给他服了麻醉药,使他安静入睡。次日,米勒观察反映,只见张学良居然若无其事,对这种超乎正常戒毒人的反应米勒大为惊异,顿时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左思右想不通,又找来随从仔细询问,有一个随从建议米勒博士给少帅换张床,米勒一听就明白了。他进入房间,仔细检查了原来的床铺,才发现被褥、床单、枕头等隐秘处,均有药片,是张学良的私人医师怕少帅熬不过而偷偷放的。从此,米勒又规定了一条: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病房。    
    米勒博士采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方法。他先让病人服药使全身发泡,再从泡中取出液体注射到病人体内,一面抽出腐血,一面注入新血。戒毒之初的几天,是最难熬的。第一天晚上,张学良在屋内毒瘾难忍,用头“咚咚咚”地直撞墙,这声音像利剑,刺痛了门外人们的心。渐渐的,“咚咚”声越来越小,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屋里沉寂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片刻,米勒博士进入房间,只见张学良双目紧闭,浑身抽搐,知道他正在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博士从心底里佩服少帅坚强的意志。米勒为张学良作了一番检查后,决定给他打针。从昏迷中醒来的张学良见到针头,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大吼:“我不打针,你们出去,我不打针。。。。。。”话音未落,又昏了过去。    
    米勒博士迷惑不得其解,对少帅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端纳急忙上前解释,米勒听罢,笑着摇了摇头,催助手赶快打针。张学良被注射了安眠剂后,昏昏入睡。    
    端纳不忍见张学良的痛苦,就问米勒博士:“戒毒,还有什么特效药吗?”    
    米勒博士望了一眼暂时因睡眠安静下来的张学良,对端纳说:“先生,我也很不忍心让张将军受这样的罪,但我可以坦率的说,戒毒从来就没有什么特效药,完全要靠戒毒人的意志和体力。凭我观察,张将军是意志坚强的人,完全可以挺得住戒毒的痛苦。要注意,这种情况在戒毒过程中还会发生。”    
    为了防止毒瘾再次发作时,病人会疯狂暴躁到无法控制而误伤自己,米勒博士命人把张学良的四肢用绳索绑在床柱上。张学良经受着揪肠裂腑的痛苦,发出阵阵不忍卒耳的求教声。守在门外的随从怎么也听不下去了,只好用手堵住耳孔,泪水模糊了双眼。    
    米勒博士深知张学良所受的痛苦,如同亿万毒虫咬噬般的烧灼与痛痒,但他为了彻底根除毒瘾,停用了镇静剂和麻醉药,残酷地严守规定。两周之后,奇迹出现了,张学良凭着自己的顽强毅力和坚定信念,在米勒博士的帮助下,终于脱离了苦海,戒除了毒瘾。    
    张学良曾说:“我戒除了嗜好后,好像全身的血液换了新的一样,但四肢无力,身体还虚弱得很。”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张学良的体重迅速回升,精神面貌和身体状况也大大改善了。一个月后的张学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又恢复了往日的潇洒神态,在上海疗养院的卡维医生的陪同下,带着于凤至和赵四小姐一帆风顺地踏上了赴欧洲考察之路。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张学良特意亲送5万块大洋给米勒博士。


第三章 潇洒倜傥的民国四公子8、惟有好色似英雄

    张学良晚年曾写过一首诗:“自古英雄多好色,未必好色尽英雄。我虽并非英雄汉,惟有好色似英雄。”年轻时代的张学良,确实是个多情种子,他浪漫狂爽,自诩“平生无憾事,惟一爱女人”。    
    张学良的女朋友很多,其实他并没有怎么追过女人,大多数是女人追他。在这方面,张作霖不管他,当初,张作霖只要他同意和于凤至成亲,就默许他在外面再找女人,对张学良的婚姻既施以高压,又出于放纵。张学良在女人问题上,一开始就存有一种未遂心意的不满足,虽然后来和于凤至夫妻美满,并没有出现张作霖预料的分居现象,但张学良潜意识里总想要去另辟蹊径,所以,早年常有风流韵事,人称“花花公子”。    
    张学良曾不客气地说过:我有好多女人,不是女朋友,我指的是跟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但都是与我政治上没有关联的女人,都是在酒饭、打麻将一类事情上交往认识的。    
    溥杰的前妻就是其中之一,张学良跟溥杰很要好,但他跟溥杰的太太有暧昧的关系,当时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张学良曾劝溥杰做个军人,并要他到自己的讲武堂念书,毕业后留下来在自己的军队任职,溥杰听后心动,但后来他的家人劝他不要来,说张学良把你弄到奉天,会把你弄死的,因为张学良和你太太有关系。溥杰害怕了,后来就没有到讲武堂去念书。    
    溥杰的前妻姓唐,是个满人,她家世显赫,光绪的珍妃、瑾妃都出自她家,她管她们叫姑,因此,她从小便在宫里长大。她父亲当过驻藏大臣。这位溥二奶奶是跟着瑾妃长大的,宣统皇帝很喜欢她,她几乎就要成了溥仪的人了,但瑾妃说她这个人不能当妃子,因为她的性情太淫荡了,因此她就没有被选上妃子,而是嫁给了溥杰。    
    溥二奶奶早就对张学良有心了,一次,张学良和朋友们在北京饭店吃饭,恰好溥杰和溥二奶奶也在那儿,由张学良的一位亲戚牵线,溥二奶奶便结识了神交已久的张学良,并邀请张学良第二天到他们家里去吃饭,张学良答应了。第二天到了溥杰家,溥二奶奶拿出一本厚厚的贴得整整齐齐的新闻剪报本给张学良看,张学良打开一看,惊呆了,里面贴得满满的全是近几年来报纸上有关他的消息和图片!溥二奶奶之意,不言而喻。于是,张学良就和她好上了,张学良非常喜欢她,而且还差点娶了她。    
    溥二奶奶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她有心计,会做人,还常常耍耍小手段。她也有点小才气,能写诗,善作画,但她最大的缺点是惯会作假,张学良是最恨人家作假的,后来他发现溥二奶奶的画是人家改过的,诗也是人家替她做的,继而他又发现她这个人完全是玩假的,可是张学良还是很喜欢她,他直到晚年还说:“她混蛋透了,她要不是坏蛋,那我就会娶她的。”    
    另外,张学良还曾和国民政府外交部王部长的妹妹同居了一年多。那是中俄会议后不久,王部长带着他的太太,他的女儿和妹妹到奉天来。当时张学良对王部长的女儿一见倾心,可是,王部长的妹妹却对张学良情有独钟,她见张学良对自己的侄女有意,便动起了心思。张学良给王小姐寄照片,写信,王部长的妹妹全都把它们扣留下来,不让王小姐知道,并且自己给张学良写回信,一来二去,张学良也就和她好上了,那王小姐一直蒙在鼓里。    
    天津最有名的梁家,怡和洋行的梁买办有四个女儿,最小的女儿四小姐一直钟情于张学良,张学良也很喜欢她,经常跟她开玩笑。梁四小姐有一天正色道:“张先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张学良还是笑嘻嘻地说,我喜欢你啊,我当然喜欢你啊,还逗她说:“那你呢?”梁四小姐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也喜欢你。但你不要那样跟我逗着玩了,你喜欢我,你真能娶我吗?”后来,梁四小姐嫁给了叶公超的哥哥,她嫁了以后,张学良还到她家里去过,她抱歉地对张学良说:“张先生,你到我家,我无法请你吃一顿饭,我没有钱请你吃饭。”    
    原来,梁四小姐出嫁时,她父亲见叶家很有钱,就没有多陪送她嫁妆,仅给了她四千多块钱,这样一来,叶家就看不上她了。梁四小姐结婚后,生活过的很不好。一次宴会上,一个交际花拼命地向她丈夫灌酒,她在旁劝了一句:“你的病刚好,少喝一点吧。”谁知她丈夫过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梁四小姐这下彻底心灰意冷,自杀了断。张学良一直很怀念她,说:“可怜啊!她是很刚烈的一个人呢。”    
    但是,张学良虽然爱女人,但他并不乱来。在男女生活上,他并不像外间传闻的那样是一个放荡无羁的花花公子,他从不与部下的太太有任何暧昧关系,连玩笑都不和她们开。甚至张学良家里的人,也不许和她们来往,部下们的女儿们张学良也不许她们到家里来玩。他怕招凤惹蝶,惹人说闲话,这是张学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做人的界限。第二次直奉战争后,他在北京时常去北京饭店跳舞,但并不轻于接近小姐、太太,只是常找一位年长的太太做舞伴。一次那个太太倚老卖老地问他:“张先生为什么不找别人,专爱找我做舞伴啊?”张学良回答说:“和你跳舞,我家里的人都会放心。”此话不胫而走,一时成了社会趣闻。    
    张学良认为交女友未尝不可,但他最反对有“狗肉将军”之称的张宗昌到处找女人的那种作风。有一次在前方作战,张学良和张宗昌同住一房,中间仅有一张布帘隔着,张宗昌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三个女人,还一直地问:“汉卿,来一个好不好?”张学良假装睡着了,根本不去理他。他说:“交女朋友未尝不可以,但像张效坤那种作风,未免太下流了。”    
    张学良还有一个朋友,也是一见面就谈女人,常教人听不入耳。张学良说那时西北有个名叫满床飞的女人,结识了他这位朋友,而那朋友又是以怕老婆出名的,于是采用移花接木法,叫那女人在名义上嫁给当时陇海路局的一个小局长作掩护,暗中却是他朋友的外室。张学良说,这么乱七八糟,真是荒唐之至!    
    张学良晚年总结自己的一生,说“我乱七八糟得很,不能说得上是什么爱情,我年轻时是非常荒唐的。”“有一次,我父亲在我第五个母亲那儿,他冲着我说,你这小子,你当我不知道你,你尽出去跟人家混,混女人。我可告诉你,玩女人可以,但你可别叫女人把你给玩了。我的五母亲在旁边说,得了吧,你的儿子够坏的了,你还教他呢。”“但是,我问心无愧,我除了好点色之外,没有出过旁的错。”    
    台湾《时报周刊》记者曾采访张学良,问他:“有人说你是花花公子,你是怎样看的?”张学良剖白自己说:“我从来不是花花公子,不过现在你们也许可以说我是个花花老人。你们看,我现在花最多时间的地方就是床上,有时候早上11点才起床,吃过中饭又去睡,一觉到3点,你们说我浪不浪漫?”


第四章 少帅时代1、断发化装,秘密奔丧(1)

    张学良得到父亲张作霖被炸的消息时,正和众亲友在一起,这天恰巧是他的生日。张学良因为自己年轻,在军中多年,从未作过生日,这一天上午十时左右,仅有杨宇霆、孙传芳和军团部各高级人员及少数亲友聚集在万宇廊聚会,突然接到奉天密电:“雨帅皇姑屯遇难,速回奉料理善后。”如晴天一个霹雳,张学良强装镇静,随即决定军团部立即撤离北京。    
    为防不测,张学良在崇文门上车,他的专用小汽车开到东便门才装上火车。快天亮时,专车在黄坡稍作停留,司机伊雅格奉命去天津打探张作霖的消息。伊雅格驾车进入天津后,通过英国通讯社证实“张大帅被炸”的确实消息,于当日下午4时返回张学良处报告,张学良听罢,命令伊雅格马上将车直开军粮城,路过天津时不要多停留。伊雅格后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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