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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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家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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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来到吉林以后,二姐为她的终身大事费劲了心思,替她安排下多次赴宴、参加舞会和出席上流社会交际的机会,希望她在那些场合里与吉林的军政两界头面人物进行接触,同时,二姐还千方百计为她介绍了几个有权有势的政界权贵,希望促成一桩可让谷瑞玉依赖终身的姻缘。然而,谷瑞玉心高气傲,泛泛的男人都不入她的眼,她心里有自己不可动摇的择夫标准。    
    那天夜里谷瑞玉去见张学良,也是二姐苦苦争来的一个机会。张学良作为东三省巡阅使张作霖的长子,寻常民间女子想接近他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谷瑞玉发誓一定要好好把握,她相信凭自己的容貌,定会打动张学良的心。    
    督办公署的一面之缘,让谷瑞玉陷入了深深的情网之中,她的脑际总是浮现出张学良那英武挺拔的身影。从前,张学良在她心目中是位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与他接触后,谷瑞玉才知道张学良远不是外界所传说的花花公子。在风情万种、仪态万方的谷瑞玉面前,张学良没有丝毫的轻薄和失态,两人独处一室的时候,居然还对她敬而远之,谈话间也绝无半点挑逗之意,这对看惯了官宦子弟轻薄嘴脸的谷瑞玉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她甚至发现张学良身上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那是只有心胸高远的男人才可能有的傲然神气啊!    
    在谷瑞玉眼里,张学良是那么帅气,又带有寻常少见的儒雅之风,虽然他对她很冷,她却一见倾心。信奉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把握的谷瑞玉决心主动追求张学良,她不信,凭自己的美貌和痴情,这个东北第一家族的大公子会无动于衷!黑夜里,谷瑞玉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第七章 鲜为人知的随军夫人谷瑞玉2、情定密山林海

    张学良负伤了!    
    在密山小河湾附近,丛林深处的一个小窝棚里,张学良已经昏睡了好几个小时。此刻,左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突然“哦”的一声清醒了过来。    
    “别动,少帅,你不必担心,用了我的红伤药,很快就会痊愈如初的。”耳边传来的是个陌生的声音。    
    张学良睁开眼来,认出了一张张熟悉的将领的脸孔,郭松龄看见他醒过来,顿时长嘘了一口气,“汉卿,这是哈尔滨专治红伤的刘医师,医术相当高明,他刚从几百里外赶来。”    
    张学良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医生,他正在为他的左臂伤口敷药,女护士小心地替他包扎。他微微点了点头,将眼光移向了床侧,突然,张学良发现在郭松龄的身旁竟站着一位穿紫色棉袍的妙龄女子,他暗吃一惊,他知道现在是在密山城外的深山老林里,为什么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女人,而且是位年轻的小姐?显然她不是护士。    
    见张学良探询的目光扫向自己,郭松龄急忙上前,凑着他的耳朵说:“这位是谷小姐,专程从哈尔滨赶来探望你的。”    
    竟然是那个在吉林省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女戏伶谷瑞玉!“她怎么来了?”张学良暗暗称奇,他直视着灯影里的谷瑞玉,努力想看出点什么来。    
    张学良发现谷瑞玉正悄悄地躲在护士的身后,小心地向躺在病榻上的自己偷偷窥望,当与张学良的目光碰个正着时,慌乱的她忙不迭地将眼光转开,羞怯地低下头去,面庞瞬时一片绯红。张学良不禁心里一动,觉得身穿紫红棉袍的谷瑞玉,在油灯的微光下,显得格外温存可爱。她的眉眼依旧清秀姣好,但显然从哈尔滨一路兼程的鞍马劳顿,使她看上去疲惫万分,容颜略显憔悴。张学良突然间就涌上一股激情,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谷瑞玉会在东北最寒冷的大雪天里,路远迢迢地从哈尔滨赶到人烟稀少的密山探望他,如果不是对他有一片赤诚之心,像她这样娇艳的女子,是决然不可能顶风冒雪、长途跋涉地到边远的密山老林中来的。想到这里,张学良的心被深深地打动了!    
    数日后,张学良转移到了密山县城,由于治疗的及时以及护理的精心,张学良左臂上的伤势已渐渐好转,没有什么大碍了。就在治伤疗伤的月余日子里,谷瑞玉与张学良朝夕相处,随侍左右,两人日渐生情。    
    在张学良眼里,谷瑞玉不再是吉林督军公署里初次见面的那个轻薄女艺人,从她肯由哈尔滨顶风冒雪到密山老林来这件事,张学良看出谷瑞玉绝非是那种逢场作戏、贪图享受的浮华女子。在山林里疗伤的那段时间里,谷瑞玉寸步不离,始终守护在他的床榻前,白天为他诵读诗文、讲故事、哼京戏,千方百计地逗他开心,为他消愁解闷;晚上,在张学良伤口疼痛,睡不着觉的时候,谷瑞玉又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善解人意地陪他喁喁私语,也正是在彼此的交谈中,张学良才发现谷瑞玉确实不是一般的浅薄女戏子,他与她竟有那么多接近的雅趣,张学良对京戏的如痴如醉和不惜重金从民间收购古画的嗜好,都和从小就有艺术细胞的谷瑞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学良感到自己与她越来越接近了,两颗曾经互相戒备的心,由于处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一天比一天更贴近了。    
    聪明的谷瑞玉从张学良逐渐变得平易和随和的态度中,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少帅的好感。在密山的月余时间,谷瑞玉有机会真正地了解了张学良,同时,她也为无法接近的张学良找到了一个了解她的机缘,从前在吉林初识时的冷漠和戒心,正随着她与他的接近,在不知不觉中消除了。这,正是谷瑞玉所期望的结果。然而,谷瑞玉是个有心计的女子,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在张学良面前她永远都处于被动的地位,她告诫自己万万不可急于求成,如若将她与张学良的关系趁热打铁地变得更为亲昵,反而会让张学良心生反感和戒意,所以,谷瑞玉刻意的与张学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关心然而矜持。    
    密山医院里的谷瑞玉,美丽、清纯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几个月前的谷瑞玉是为着某种自私的目的来到张学良身边,那么如今的她,在张学良面前流露出来的感情,确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自从那天晚上的彻夜长谈以后,张学良知道他已经从心里悄悄喜欢上了这位温存俊美的天津姑娘。他发现谷瑞玉再见到他时,脸庞总会不由自主的羞红了,那是一个少女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他们两人自然而然地双双堕入了爱河!


第七章 鲜为人知的随军夫人谷瑞玉3、大帅订下的“约法三章”

    谷瑞玉贸然来到了奉天,住进了张学良好友周大文的家里。    
    自从谷瑞玉突然来到奉天,住进周家以后,张学良有了艳遇的小道消息就在奉天军政两界高层人物中秘密流传开了。对谷瑞玉的不约而至,张学良很是不悦,这明显就是逼他就范之举。他没想到从前对他许下许多承诺的温顺女子,竟会在不经他首肯的情况下贸然来到奉天,在无形中造成对他的巨大精神压力。不过,张学良毕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凡是他做下的事情,他都会负责到底。诚然,他和谷瑞玉的结识并非出于他本人的意愿,他有时候也想也许根本就不该认识这个女人,但是,现在木已成舟,张学良又决非那种玩弄女人的无耻之徒,既然谷瑞玉跟定了自己,那么张学良只好决定娶她。    
    在当时的社会里,像张学良这样身份的人,发生婚外的移情别恋本属生活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再加上张学良和于凤至之间性格上的差异与年龄的悬殊,无法避免地形成一种近乎姐弟而非夫妻的感情落差,尽管于凤至作为妻子几乎无可挑剔,但是张学良另有感情的寄托也在情理之中,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张学良竟然会对一个梨园女子许下成婚的承诺,这与他所处的家族及社会地位简直无法同日而语,他受到四方攻击在所难免。    
    然而,来自家庭的压力远比张学良预见的要严重得多:因为他的心有旁骛,将爱情视若生命的妻子于凤至饮食俱废,几天来不吃不喝,终日以泪洗面;父亲张作霖为此事也大发雷霆,四处派人找他,声言要给小六子点颜色看看。    
    其实,在张学良的心中,于凤至是他的发妻,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没有她。谷瑞玉嫁过来后,则是随他在军旅中生活。因为今后张学良在军界断然离不开南征北战,于凤至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可能随军千里,鞍马不休,在这种情况下,张学良把谷瑞玉作为随军夫人,自认为也在情理和人情之中,谷瑞玉与于凤至之间应该是互不相扰的。    
    知书达理的于凤至毕竟是识大体的,虽然她说什么也无法在感情上作出任何妥协,但在郭松龄夫人韩淑秀的几次三番向她晓以利害,分析拒绝此事会给张学良仕途前程带来的诸多不良影响,以及那刚满20岁的姑娘谷瑞玉今后的归宿后,她还是稍稍抑制住了对谷瑞玉的敌意。张学良面临的最大困难,还是来自父亲张作霖的责难。    
    张学良自知理屈词穷,但想到他和谷瑞玉已经发生的感情,他还是决定在父亲面前奋力相争,他想一开始就先堵住张作霖的口:“父亲当年不是有言在先吗,汉卿依父亲的许诺行事,何错之有?”    
    张作霖语塞,当年他为了说服儿子娶于凤至,是曾经有过在于凤至之外允许张学良另觅新欢的承诺,儿子所言有理可据,张作霖尴尬万状。而且他也已经看出张学良和于凤至婚后,虽然于凤至治家有方,帅府内外声名甚高,但是这对小夫妻之间毕竟有年龄上的差异和隔阂,儿子心有旁骛也无从指责。尽管如此,张作霖还是将脸一沉,怒道:“不错,从前我确实说过那话。可是,你即便想在外边另找女人,也决不能找一个下九流唱戏的呀!咱们张家在奉天是什么人家,你应该比我清楚。从前省城里有那么多政界要人的闺女,都想和咱们张家攀亲,可都让我一一回绝了。如今你却将个唱戏的娘儿们带回来,莫非没有了一点家法?”    
    张学良见父亲的语气没有丝毫和缓的余地,心里越发不甘,他据理力争,苦苦相求道:“父亲,谷瑞玉有恩有情于我,她决不是您所想的那种‘戏子’,她是个通情达理,心性清纯的女子。况且她和我的关系,也绝非卿卿我我的闲情逸致。父亲也许还不知道,去年我在黑龙江剿匪负伤的时候,身边如若没有谷小姐的照顾,我哪有今日?还望父亲体谅汉卿统军出征之苦,身边如果没有一个跟随在侧的人,我又如何能够统兵取胜呢?”    
    最后的几句话显然触动了张作霖,他这才感到张学良在黑龙江与一个唱戏的女伶相遇并产生深厚的感情,原来也不无道理。不过,他心里仍然无法容忍一个女戏子走进威严的大帅府,他板着脸,朝着儿子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再说了,汉卿,我绝不会容许你和那女戏子在一起,更不要想将这样的女人带回我的家里!”    
    张学良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父亲的房间,父亲的态度让他彻底的失望了。可是,已经来到了奉天的谷瑞玉该怎么安置呢?虽然周大文一家对谷瑞玉招待甚殷,但张学良知道住在朋友家里终非长久之计,他还得另想办法。绝望中的张学良苦思冥想,忽然间他想到可以求胞姐冠英帮忙,让她的公公鲍贵卿出面斡旋,也许可能出现新的转机。    
    就在张学良为此事焦头烂额,四处求人说情之时,深居简出的谷瑞玉在周大文家里也是度日如年,望断秋水,与外界完全隔断了往来的她只有从周大文的夫人口中才得知一星半点事态的发展。    
    谷瑞玉这才知道张学良正在为他们的事情苦恼万分,张作霖的毫不通融,于凤至的不理不睬,都让张学良伤透脑筋,好在有鲍贵卿等人从中玉成,多次求情,固执的张作霖虽然仍坚决反对让戏伶出身的谷瑞玉,走进戒备森严的大帅府,不过在鲍贵卿的好言相劝,利害分析后,张作霖总算有所松动,考虑到张学良将来指挥军队和南征北战的需要,他最后只得违心地默认了张学良和谷瑞玉之间的关系。尽管如此,他还是郑重地告诫张学良:“汉卿,你可以把谷小姐当做外室,但既然是外室,就一定不能把她带入帅府,这是一条规矩。就是你搬任何人来说情,我也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话说至此,也确实是张作霖最大的让步了,张学良只得接受了父亲的意旨。    
    对谷瑞玉来说,虽然她进张家帅府名正言顺地做张作霖的儿媳妇已经无望,但她毕竟赢得了张作霖的默许和承认。谷瑞玉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梨园戏子,在那种社会里是受人轻视的底层人物,现在,她已经成为张学良事实上的如夫人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意想不到的鱼龙之变,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谷瑞玉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所以,当张学良告诉她大帅给了她约法三章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瑞玉,我们张家毕竟是东北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不管你是不是明媒正娶,只要和我生活在一起,就必须遵守父亲规定的这三条约法才行。”望着谷瑞玉无邪的眼神、不解的目光,张学良狠狠心解释道。    
    “瑞玉,父亲说,既然你情愿和我走在一起,那么就必须有所牺牲才行。他给你的第一个约法就是要你洗去铅华,从此不再登台唱戏。”    
    初闻此言,谷瑞玉一怔,半晌没有开口。对张作霖不许唱戏的要求,她多少有点心理准备,而且她也早已厌倦了靠唱戏取悦于人的梨园生活,她嫁给张学良,不就是想摆脱这种让人轻视的生活吗。让她感到震惊和意外的是,张作霖所以把这列为约法三章的第一条,说明在他的心里,谷瑞玉的出身,始终是一种为人不耻的低贱职业。想到此,谷瑞玉的心受到了刺伤,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问张学良:“那么第二条呢?”    
    “父亲希望你,今后。。。。。。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谷瑞玉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她告别了戏剧舞台,这还远远不够,她从此应该在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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