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债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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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债肉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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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眼皮跳了跳,换上轻松的表情,开了口,“李大人此言差矣,北疆作恶岂止于此?我被屠被奸被奴役被侮辱的大同臣民,算不算是我等的亲人?莫非李大人视百姓为草芥,可以任人宰割?”
他慷慨陈词,说得吏部官员一阵脸白。
一个倒下去还没完,又有几个官员提出了各种不同的反对意见。
皇帝揉揉眉,听着臣子们各发己见,一时不能决断。
一上午过去了。
下午还是继续讨论,官员们因为分成主战主和两派,力量进入拉锯状态,谁也不能说服对方,而且似乎卯着劲要把对方辩倒。
于是一个议题最终变成了一场辩论赛。
中途几个年事已高的大臣实在撑不住被人抬了出去,皇帝趁间歇建议道,“此事还要再议,今日先退朝吧,明日再看。”
大臣们似乎还不过瘾,每个人都说了许多看法,激对方又被对方反激,越吵越不能罢休。
这几乎是最近讨论最热闹的一次。
皇帝走在前面,脸上还隐隐有丝忧扰之色,但步伐却轻盈了许多,“看这些臣子激烈辩论,朕心里不知怎的就十分畅快,他们都是在尽心尽力为国操心啊。”
跟在后头的公公赶紧点头哈腰,“皇上英明,有大臣们鞠躬尽瘁为皇上分忧,实是皇上天佑,我朝之福。”
吴幼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折腾了一天,不禁有些头晕,想起那些被抬着出去的大臣就觉得好笑,不过他都觉得如此之累,更何况那些六七十的身子骨。
北疆野蛮人怎能和我礼仪之邦和亲?他心下鄙夷。
那些北疆人好好的生活不要,玩玩女人喝喝酒,多潇洒自在,何必天天念着动刀动枪?
虽然一天面子上都伪装得极好,但心里却有块沉痛之地,八年前……脸上一沉,他的双亲岂能白白送了性命?
风沁放下书,往窗外眺望片刻,肚子传来咕咕叫声,她抚上去,眼见天都黑了,可她去问家仆,回应却是丞相还未归不能开饭。但倘若他今日不回来用饭,何必让她干等。
谈话的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进来,越来越近。男人进了屋,让家仆服侍着换了衣服,神情不像平日那么有神。
从换衣服到吃饭,他都十分沉默,看得出情绪不佳。她心里纳罕,少见他不得意之时,但她不是多话之人且也并不关心他,只默默吃饭。
吃完饭,他径自去了卧房旁边的书房,关上门时吩咐下人不要打扰他。
从头到尾都不像平日里还会惹她气她。
奇怪。
她想休息了,但又怕他等下还会来纠缠,于是把画从书房微开的窗户里递了进去,不放心又从缝隙里多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灯下认真写字,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动静。
风沁担心出现之前他拿了画还不认帐之事,走了几步又踱回来对窗子里说了句,“画给你放窗边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她,“知道了。”低头继续写字时察觉到她好似在窥探他,不禁看向她停在原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一暖,漾出一抹笑,莫非她迷恋上了自己?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因得意而轻快了些。
风沁思索着他刚刚奇怪的样子,他应该不会再耍无赖说她没画画吧,她对他的人品并没有信心,边走回去边摇头。
夜里她被吵醒了一次,周身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暖得让她不禁往里靠。环抱她的手臂紧了紧,她皱眉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梦幽寂,情意迟。


、水里鸳鸯戏荷珠

第二天下午风沁没有等得太久,管家主动转话给她,“相爷刚派人回来传话说今晚可能不回了,等下姑娘自己吃吧。”
她点头,“知道了。”
管家正转身往外走,她想到什么叫住他,“冯管家,他是不回来吃饭还是在外面过夜?”
冯管家想了想,回她,“估计是得明天才回了。”果然又是一个看上他家相爷的,还管起相爷回不回家了。他又特地暗中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女子,看上去与以往的那些莺莺燕燕似有不同,不够那些漂亮,但……再瞧上两眼,又觉得十分耐看,有些清清淡淡的韵味,怪勾人的。
只是,估计过不了一两个月也得走人,还没有能留下几个月的。他暗自摇头。
听说他今晚不回,风沁心里快活起来。
慢慢悠悠享用完晚膳,又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她钻到被窝里借着油灯看小说。
书里讲的是一个青楼女子看上一书生,为了他囊中倾尽,供书生上京赶考,可书生高中之后另娶妻室的故事。
故事十分老套,但她却看得时不时长吁短叹。
她何曾看过这种书?从来都是在乡下闲居或者游山玩水的她,不仅不知男女情。事,连一般女子的闺中之乐也不曾体会。
自从在相府翻到了这些书,她渐渐沉迷其中。坐在床头看书看累了,她舒展舒展筋骨,恍然了解到当下的境况:如果他一直不在,这相府住着也倒惬意闲适。
似是嘲笑自己这个想法般她摇摇头,怎么胡思乱想起来,这里终究不是久居之地,她留下只有无尽的受辱。
不再乱想,她继续看书,看到一群王公贵族玩弄月娘的时候,思绪不觉飘远:他会不会像这些人一样也经常流连烟花之地?莫非今晚是去喝花酒了?
想到他去青楼的场景就让她皱眉厌弃不已。
连续两晚皆是如此,她心下的爽快渐渐变成了猜疑。莫非他真去了青楼?她绝不贪恋他半分,只是若他回来再碰自己的念头令她觉得十分肮脏。心里烦闷,而同时又担忧自己已经迟了多日的月事,她不知不觉已叹了许多次气。
于是当他一身酒气出现在她眼前时,风沁心里一沉,这酒气从何而来?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居然成真。
家仆想帮他换衣服,丞相拒绝,“本相要沐浴。”打发了家仆出去。
“过来。”他一脸疲惫。她闻言慢吞吞走过去,一脸嫌弃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更衣。”他吐出的气息里带着浓浓的酒味。
风沁反感地扭过头去,不耐烦地给他松开腰带,退下长袍。
一转眼她却被卷到他怀里,讶然抬头看他,又要做什么?
一张唇覆上了她的,细细碾转,酒气熏得她有丝慌乱。
他好不容易才放开她,吐出餍足的叹息,不觉神清气爽了些。一连三天都扎在男人堆里,终于摸到了女人。他心里的郁闷舒缓了大半。
看他沉迷的模样,她脸上微红,轻声骂道,“好色之徒。”
耳边响了三天男人的聒噪,她的声音此刻在他听来无比悦耳。
他心想,虽然她是污蔑他,但听着犹如打情骂俏,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他一时来了兴致。摸上她的衣领要解开她碍眼的衣服。
她怎会从他,死死扣住衣领,他不是刚嫖过妓吗?怎么又来?暗自啐他,她被他的好精力吓到了。
浴桶恰好在此时被送进来,他见有下人在便松了手,等人都走了,他攥住她的手腕走到桶边。
“帮本相更衣。”他直了身子等她服侍自己。
“我不是你的丫鬟。”她气恼地背过身去。
不懂三从四德的女人,他扳过她的身子要教训教训她,“你是本相的女人,女子服侍男子天经地义。”
“我不是。”他的话让她羞红了脸,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女人,强取豪夺,都是他一厢情愿。
他戏弄她,“你说你身上还有哪里没被本相看过?”
她闻言又羞又恼说不出话。
他现在没心情跟她闲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解了,又强拉硬拽连蒙带骗脱下她的衣服。
“你不进来怎么服侍本相?”他说得理直气壮,不理会她的挣扎把她抱进浴桶。
刚入了水他就急急把她推到桶边,开始舔吮她的脖子。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她忍着颤栗,声音冰冷。
他从她肩膀处抬起头,一脸情。欲迷离,“怎么,又要跟本相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用力推他,“不要把我跟青楼女子混为一谈!”
他毫不在意地揉搓她的胸部,“嗯,青楼女子怎么能跟你比。”说着又吸住她的樱桃。
她忍住嘴里几欲流出的喘息,“你去了青楼还要拿我跟她们比较,无耻……”
他堵上她的唇,身下没停动作,直接进入了她,叹息一声。
“本相从不去青楼,别再让本相分神了。”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抓起她的两条腿圈上自己的腰。
“这两天你没去青楼过夜?”她没发觉自己问得有点急。
他厌烦她停不下的问题,用力顶了一下,听到她的喘息,简单地回应,“没有。”她以为他去青楼才不回家?蠢女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奇怪念头。
他开始加快了速度,这下她再也无暇发问,他自得耳根清净爽快起来。
门口端着晚饭的家仆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不觉耳热,看看手里的餐饭,还是端回去等下热一热再送过来罢。


、暖香融融逗春情

房间里暖香阵阵,刚用过饭的男人擦完嘴漱了漱口,揽住一旁的女子踱到里屋床边。
他躺上床,身子骨舒服得都要叫嚣出来,侧过身指着床上对女人说,“上来。”
风沁看他一眼,想他刚行完事应该不会再要她,坐上床边刻意跟他保持了距离。
他一手把她卷到自己怀中,头埋进她的肩窝,用呼吸轻轻挠她。
“几日不见可有想本相?”
“不曾。”她转脸不看他。
他扬眉,支起身子俯视她,好看的唇形一张一合,〃是吗?〃他才不信,以前的美人们哪个不是纠缠着他,一日不见就哭哭啼啼的?
〃妇人之道,女子要对她的男人如一。本相权当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没有就是没有。她小声嘟囔。
他看出她满脸写着跟他唱反调的固执,但想起她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样子就知道她离不开他,正要嘲笑几句,忽然听到门外家仆在敲门:“相爷,小的来收拾走剩饭。”
“进来吧。”他准了家仆。
仆人进了房间并不乱看,小步悄声走到桌前收拾了餐盘叠放收起,走之前问了声,“相爷需要什么吗?”
“没事了,出去吧。”里屋的人说。
家仆悄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丞相听到家仆离开的声响,突然坐起身把风沁一把抱起来放到床里侧,惹她挥舞胳膊挣扎半天。他跨坐在她身上,两手扣住她的手死死压住她,“不许对本相冷脸。”
她不答腔。
“你不是很关心本相么?”
依旧不答腔。
“以为本相去了妓院?”
眉毛皱了皱。
“还担心本相去找青楼女子?”
嘴角微沉。
“本相若告诉你,本相是在宫里待了三天,你一定十分喜悦?”
眼神挪开。
他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风沁啊,你是不是迷上本相了。”他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愣了一下撇撇嘴一脸不屑。
见此,他扭过她的脸对向自己,“害羞什么,本相不会取笑你的。”对他脸红心跳的女子多了去了。
他摸出了风沁的脾性,吃软不吃硬,话都憋心里不往外倒。另一方面倘若可让她迷恋上他,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要求她画画给他。所以他早就想好要试试温柔策略。
躺下来把她揽到怀里抱得紧紧的,丞相找了个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吻了吻她的嘴唇,露出一丝迷人笑意。
调情,他自认为是个中高手。
两个人,一边睡得很舒服,一边却因被团住身子舒展不开而睡不着。风沁把团缩的手臂拿出来,又被他闭着眼收回去,来回几个回合令她十分丧气。
虽然不舒服,但迷迷糊糊地,身上的乏意催促她终究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风沁没有被吵醒,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天亮,而床边的人早已离开。
什么时候走的?她摸不着头脑,每天早上走路要弄出动静、穿衣服要咳嗽、吃饭要说话的他总是让她产生错觉——他是不是故意不让她睡好觉,可一旦他像今天这样没弄出一点声音,实在太稀奇反常。
伸伸懒腰,想想今天该做什么。
身下并无异样。月事真的不正常。
她脸一沉,等丫鬟进来打扫的时候,瞅着没有别人,悄悄摆手让丫鬟过来。
丫鬟问她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去找个大夫来。”她低声跟她说。
“你哪里不舒服?”丫鬟立刻上下看着她,有丝关切。
“似是感了风寒,浑身乏力,”风沁装出无力的样子,抚上额头轻叹,“可能要快一点了,实在是浑身都不爽利。”她分心想起自己以前从不撒谎骗人,这虚虚实实的做法一定是受了他的坏影响。
“好。”丫鬟一脸受命。
风沁谢了她,又躺回床上装病去了。
大夫把着她的脉,眼皮随之跳了一下,沉吟半晌,脸挂上笑,“恭喜恭喜……”
恭喜?她惊得缩回手,“你说我……”
大夫点头,“已有喜脉。”
风沁只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气短。
不知是怎么付了大夫的钱,也不知是怎么爬回的床,她恍恍惚惚,拿衾被包紧了自己,还是觉得冷意袭人。
冯管家在门外拦住了大夫,悄悄拉到一边,耳语片刻,又拿钱送走了大夫,叫他口上严实些不准外传。
管家看向密密实实的门帘,风一吹,缩缩脖子想着还是屋里暖和,而后他就带着一抹笑容走开了。
或许,她可以待满一年?他想着她,是与那些美人有点不同。


、情动摇椅春无边

“大人,今天看似是有好事情?”冯管家今天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远远见到他家大人回来,赶紧跑步迎上去。
吴幼卿瞧见他,笑道,“今天管家也心情不错啊。”
冯管家嘿嘿一笑,趋步跟在他身后。
“今天是什么风吹得冯管家亲自来接本相?”吴幼卿猜他是有事,平时都是贴身的家仆天天在门口等候,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有时早有时晚的。
“不愧是相爷,看出来小的有事……”冯管家客套几句。
“说吧。”吴幼卿看了他一眼。
冯管家忙不迭地把他的好消息悄悄汇报给他家相爷。
雕花的床上躺着一抹素白的身形,脸朝里,头枕在胳膊上。
风沁听到了他走过来的脚步,虽然似乎是压低了声音,但是靴子踏在地上还是有些声响。
她睁着眼,神情很淡。
感觉肩上被按了一只大手,润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怎么不盖着被子睡觉,不怕着凉?”
她依旧不做声,心里堵堵的全是身上的事情,就连自己穿着外衣躺在床上也没注意到,更没发觉他居然没有呵斥她。
丞相从她头顶探去目光,正瞧见她睁着眼发愣,〃原来你还没睡。〃听得出他十分愉悦。
揽住她的肩,他扳过她的身子,“乖乖脱下外衣可好?”
“走开。”她烦闷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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