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债肉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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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债肉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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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想要你。”他换上魅惑十足的声音地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她低声回应。
“嗯?不要吗?”他抽回被她夹住的手,抚上她的翘臀揉捏,一股热流从那里传向她周身。
“好累。”她吐出一口气,周身散发着孕妇的懒散。
不知他是不是顾虑到她的身体,却突然松开她。
“那就再睡一下,养精蓄锐,今晚再来。”他又摸上她的肚子,身下却挺着,一直碰着她的大腿,让她不住往里缩。
外头斜阳残卷,春鸟啼尽夏渐浓。


、一日得闲出游时

睡梦中朦朦胧胧似有人在推自己,风沁听那人说“醒醒,醒醒”。
睁开眼,对上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她以为是贼,正要一巴掌拍过去,手指被牢牢抓进一只温热的手里。
那张脸离远了,原来是枕边的男人。
“起床了。”他翻下床。
不理他继续睡。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面对面吃早饭。
男人看她一脸阴沉,“最近脾气渐长嘛,天天给本相脸色看。”
她撂下筷子,“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他舀一勺粥放嘴里,“因为我起床了。”
她在心里又唾弃他一遍。
“为何今日不上朝?”
他慢条细理地给她剥了一颗鸡蛋放进她的碗里,如果说这件事他不交给厨房去做,一定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剥鸡蛋,“月假。”
“哦。”她确实忘了,他一个月里忙六天理应休一天,只是一般休的时候他也会有公务要去处理。
“风沁啊,”他咽下一口粥,“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怀疑:“去哪里?东院?西院?后园?”她不免嘲弄,因她几乎没怎么出过北院的大门。
他拿手帕擦擦嘴角,“去京城逛一圈。”还不快来感谢本相的大恩大德。
她嗤笑出声,“你放心带我出门?”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样子还能跑了不成?”他一脸满不在乎。
“就这样上街?”她看向自己的肚子。
“本相自然不会让你受累,”他摆摆手,“我们坐马车出去,放心,你不用走路,一点都不累。”
她觉得他似乎就差一句“看本相对你多好。”
“却之不恭。”她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他挑眉,“怎么不见你高兴?”
她头不抬地说:“大人没看出我万分喜悦吗?”
“笑一下,本相就看出来了。”他翘起腿。
她挤出一个笑容。
“真难看,你还是别笑了。”他堵她。
风沁慢条斯理吃着他剥给她的鸡蛋,“再难看也是你孩子的娘。”
他哼哼,“所以这将是本相难以启齿的一段往事。”
她吃完了,擦干净嘴,“彼此彼此。”
上马车之前怕她觉得颠簸,他叫人加了几层垫子直到一坐就陷进去为止。
“马夫,今日驾车小心点,比平日还要仔细万分。”他吩咐完,站到她身后,扶她站上踏板,再跟着踩上去进入车里。
“走吧。”他上了车,等坐稳了命令车夫。
马车开始慢慢悠悠向前行进。
吴幼卿习惯性往座子底下摸去。
“嗯?”他的盒子呢?
“坏了。”他懊恼一声。
见他的神情,她以为发生了极大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淡定,〃怎么了?〃她问。
“本相的糖盒没带出来。”他郁闷道,想起今天特意换了一辆平时不用的马车,就是为了避免被发现。可是居然忘了给这辆车装蜜糖,冯管家……他皱皱眉。
“哦,那就回去拿吧。”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这句话像蜜糖一样让他立刻平静下来。
“嗯,只能如此。”他声音平静如昔,命令马夫掉头回去。
偷偷瞄他一眼,她因为刚刚的事情不觉轻笑。
一刻钟后马车又出发了,留下相府门口又被罚了一个月工钱的冯管家默默地站着反思流泪。
马车里的男人含了一颗糖,掀开帘子一角,示意她可以往外看,她便也掀开自己这边的车帘。
一路上他给她时不时讲解一二,这里是他小时候读书的地方,那里是他喜欢的麻花店,还有那里是他主持修建的……
马车驶过一个繁华的巷落,“这里卖的都是新鲜玩意儿,喜欢什么,下次找冯管家给你买回来。”
她但笑不语,她都没看过,怎么知道喜欢什么。
马车继续前行。
“等等,那几个是乞丐?”他眼尖抓住巷落口的几个蹲在墙脚的人影。
“乞丐怎么了?”她随口问。
“京城里不应有乞丐。”他答得理所当然,“回去叫他们整治这里。”
“为什么?”她很诧异。
“因为这里是京城,”他看向她眼底,“我已经为京城清理了三年的市容,京城是皇家的面子,不应有贫穷。”
她淡淡一笑,带着嘲意,“所以你就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他摇头,带着沉淀了几年的自信,“你未免太小瞧朝廷了。他们可以去领粮食,绝不会饿死,省下的时间可以干活,做有意义体面的事情。”
她反驳他,“但他们既然还在乞讨,说明没有领到粮食,你说的只是还没有实践的设想吧?”
“绝无可能。必然是他们太过贪婪,希望用骗人的手段来骗酒骗肉骗嫖骗赌,朝廷提供的仅仅只是让他们吃饱,怪就怪他们太懒太贪。”
她摇头,似乎觉得他也有天真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官员有多不作为吗?贪婪的是他们。”
他直直看着她,眼里带玩味的笑意,“那为何自从朝廷送粮食给穷人,本相就没在京城见过乞丐?”
她撇撇嘴,“原来丞相大人这么天真,说不定乞丐都被关起来了。”
他闻言一手勾起她的发脚玩弄,“你很懂为官之道。”
她愕然,“真的……?他们真的是被贪官关起来了?”
他的笑容里有些许揶揄,“你也很天真。”她这么天真还敢说他天真,真是天真之人的天真之处。
“难道……”她有些骇然,似是不能接受,无法细想下去。
“关着,岂不是还要给他们口饭吃,你说对不对?”他逼近她,捉弄她的慌乱。
她心里似是有什么沉了下去,安静了半晌,质疑地看向他,“所以你默许了他们的做法。”
他反问,“不然呢?参他们一本?然后皇上去查,发现根本无可查证?”
“他们给你好处了?早就说你也是贪官。”她扭过身去,像是自言自语。
他笑出声,捏住她下巴对上他正气十足的脸,“当年有个你认为的所谓清官这么做过,告发他们,结果你其实猜得出只是选择不信罢了。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五岁,暴毙,死因不明。”见她眼里有悲戚,他又补充道,“本相只做皇上认为正确的事情,其他都是你的一己之见而已。”
她低下眼,无论如何都不再看他。
“风沁,本相再教你一事,你听完,信不信随你。”他松了手,任她背过身,他靠着软软的背垫,慢条斯理地开始说,“皇上喜贪官不喜清官,因为清官是与皇帝争名,而贪官的存在可以反衬明君。皇帝喜欢养贪官,骂名都在贪官身上;皇帝也喜欢杀贪官,养肥了杀掉,万众莫不高呼圣明万岁。反之,养清官,给自己添不快,杀清官,给自己揽污名——养杀两难。”
见她软了僵直的肩膀,他拨了一下车帘,“懂了?”
“所以,清官难做,但贪官最终都难逃一死?”她问。
“不尽然,但都必会争着做相对不肥的那个或让别人成为最大的老鼠。”他舔完糖块的最后一口,小小的碎粒消失在唇齿间。
她转了身,“故而,贪官如你,你会死吗?”
他笑得如春风拂面,“几十年之后自然逃不过。但是,你为何总认定我是贪官?”
她正欲开口,马车抖动一下,突然停住了,她一个不稳,接着肚子就被他牢牢挡住隔开了前面的板子。
“什么事?”他十分严厉且不悦地质问车夫。
“突然跑出一个女子,正要撞上,小的赶紧刹住了。”
还不等丞相开口,马车外就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好色男之家务事

听到马车外吵闹的声音,吴幼卿往外探头看去,一看不禁冷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上来。
“原来那个好色好赌的莫宇。”他言语里嘲弄一番,一只手环住风沁的腹部,慢慢把她重新安置好。
“不要紧吧?”他上下打量她。
“没事。”虽然有点惊魂未定。
他闻言点头,提起袍子跳下马车。
一些路人已经渐成圈状围观着,在中间是一个被拖住腿的男子,身材健硕,正不耐烦地要踹开死死抱他腿的女子。
“快滚,再不松手老子要踢你了。”他言语里带着威胁,横眉冷对。
“你不能撇下我们母子俩……”女子如风中残叶般簌簌发抖,但又拼劲了全力一般就是不放手。
莫宇鄙视地大笑,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大声说,“你侍奉过那么多男人,谁知是不是你与别人的野种。”
女子悲愤地白了一张脸,还不等她说话,突然——
“莫家公子,这是给大伙儿看哪一出戏呢?”温和的男声引得莫宇抬头看去,看到来人,莫宇脸上突现片刻的愕然。
“这……丞相……丞相大人?”
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放开他的腿,转身向前爬了几步,跪倒在吴幼卿面前,一抬头,泪眼摩挲,十分惹人怜惜。
“大人要替民女做主啊!”
“有什么要向本相诉苦的,说来听听。”丞相看着十分和善,见他如此好说话,她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脸上的眼泪任它挂着,她低声自诉,“民女袁清珍,两年前与莫公子相好,生有一子之后,莫公子抛弃了民女,民女抱着儿子上门每次皆是被打回来……”她忍不住呜咽两声,“不巧今日碰到了莫公子,与他苦苦哀求,但他……不认民女。”到最后几欲嚎啕大哭。
周围听者莫不动容。
莫宇铁青了脸咬牙道:“老子跟你睡的时候你刚离开张府,已非完璧之身,谁知是不是与张府里下人的野种。”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吴幼卿摇摇头,严厉了声色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张府是哪个?”
莫宇赶一步说,“她本是前任监察御史张庭府中的婢女,张庭的事情大人也知道,”他隐约暗示一下,继续说,“后来她就出了张府,住在亲戚家中,偶然之中在下与之相识。”
吴幼卿沉吟片刻,想起张庭贪污之事,后来被革职。而这莫宇正是现任监察御史家的公子,平日素有花花大少的名声,只怕这女子也是经他勾引,被玩腻之后又被他抛弃。
听说监察御史为人还是很老实本分,不过,吴幼卿心下冷笑,如果真的老实本分,他的儿子哪有本钱去嫖去赌。又想到刚刚差点伤了风沁,他本来就是下车去教训人的。
脸上有笑意却十分威严,丞相开口道,“袁氏,你苦苦求他认你,为着什么呢?”
袁氏低了头,卑微道,“只求他能带走小儿,民女会回乡下改嫁。”
莫宇立刻手指着她厉声质问,“你如意算盘打得好嘛,一个破鞋还想着改嫁?”
袁氏又白了脸,隐隐发抖。
丞相摇摇头笑道,“莫公子,估计这孩子还是你的。”
“为什么?”莫宇撇撇嘴,一脸不屑。
“如果不是你的,如你所说是个下人的,她为何不找到那人与之结婚,也不必回乡下过日子。或者那人已经过世,她为了改嫁,大可以抛弃孩子,何须苦苦找你一年多非要把孩子塞给你?”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隐约有赞同的声音。
莫宇咬牙,不敢对吴幼卿发火,气愤之下踹向袁氏。
袁氏哀嚎一声,“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吴幼卿高声制止他,“你何须对一弱女子动武。莫宇,本相认为孩子确定是你的,你尽快娶她做妾罢。”
这下两个人都呆住了,皆摇头。
“我不娶,她是个破鞋。”莫宇全然鄙视的神色。
“大人,只怕他这样,民女嫁过去也是受苦。”袁氏哀叹。
吴幼卿一脸轻松,“你已有几房小妾,其中还有一个曾是青楼女子,所以袁氏有过什么过往也无妨。”
莫宇脸上一阵红白,听到周围的窃笑声,他骂道,“吵什么吵,□们全家。”
吴幼卿摇头微笑,“堂堂男子何须以玩女人来炫耀。”
莫宇刚刚受了辱,这下闻言再也憋不住,什么丞相,早看他不爽,“玩的多的,总比玩的少的更像个男人。”
吴幼卿挑眉,“那你说你玩过多少女人?”
莫宇脸上挂了自信,果真开始数数,等了片刻方言,“约莫四百三十个。”
吴幼卿脸露惊讶之色,“果然厉害,皇上后宫也才五六十人。”
莫宇不禁得意,“听说吴大人每次才能搞一个女人。”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大了些,吴幼卿冷了脸,“怎么,你还要几十个一起侍奉你?”
莫宇一脸神秘,两手摆出“十”的手势,“最多的时候。”
吴幼卿冷笑,“名不虚传。”
莫宇嘿嘿直乐。
吴幼卿不想再理他,只留下一句“你娶不娶她自便,不过大家也都看到了,要背骂名随你。”
莫宇又向周围骂了几声,见丞相已经转身上了马车,不禁踹了几下脚边的女人,恶狠狠道,“小贱逼,这下不玩死你。”
丞相的马车继续前行,堵在路上的人默默让出一条路,看莫宇和袁氏似乎还要继续争执,又不禁接着围观下去。
见吴幼卿神态自若,风沁不禁好奇问,“就这样了?”
“怎么?你觉得本相还应该继续给他们评理?”
她摇头,小声嘀咕,“只觉不像你性子罢了。”
他放了块糖,自顾微笑,“敢侮辱本相,我自然会叫他好看。明日给你看一出好戏。”
风沁知道他大概有了什么心思,了然他不再继续纠缠的缘故,大概终究还是不会放过方才的花花少爷。看向窗外,她突然低声说:“他似是说你与一些女子相好过。”声音低得他差点没听到。
他自若道,“十几二十个,大概吧。”
她讶异地看向他,“这么多?”
他一脸轻松,“这有什么,比起那个姓莫的有几百个。”
她摇头,神态极淡,“那她们可有给你生育子女?”
他以为她是小女子心态作怪,遂安抚她,“一直给她们吃药,不会有事。”
风沁神情暗了暗,“那你为何不给我吃药?”
吴幼卿眼神锁住她按住腹部的手,覆了上去,一手揽过她的肩不容置疑道,“本相要你怀上身孕,也要你给本相生子。”
她不语,马车里一时静默,只微闻车轱辘声。


、垂柳无边惹闲愁

马车停到相府大门前。
等候多时的家仆上前先扶下一身青色的男主人,然后退到一旁,等男主人将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子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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