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证实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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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证实验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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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子10g茯苓30g  白术15g  白芍10g龙牡各30g半夏15g芡实15g生姜2片一剂
    次日,腹痛止,冲逆不再,咳嗽气短大减,可平卧,食欲醒,精神明显好转,效不更方,原方再进二剂。
    按:冲脉,奇经八脉之一,为肾脏之辅弼,以气化相通。其为病,逆气里急。肾虚则冲气不敛,夹饮上逆,故有奔豚见症。温肾阳以化水饮,降冲逆以缓里急,实为治疗要旨。依法试之,果然应手。
腹胀
    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证    
    马某。男。43岁,农民。病结核性胸膜炎,服雷米封等抗结核药治疗。近一周腹胀呕吐,粒米不进。乡村某医不察证之虚实,不顾“呕多虽有阳明病,不可攻之”之训,认定通则不胀,胀则不通,予以攻下,然泻后腹胀如故。至此,本应接受教训,改弦易辙,另辟蹊径,反认为病重药轻,未泻彻底,又令顿服酚酞25片,憋胀益剧。不得已,乘马车进城就诊。患者面色萎黄,形容憔悴,舌质淡红,舌苔白腻,两手捧腹,口称憋胀欲裂,呕吐清水。
口干不欲饮,更不欲食。诊其腹,腹胀如鼓,无压痛,无移动性浊音。切其脉,细缓无力。
    由脉症观之,此乃脾胃虚弱,运化无力,湿浊之气凝聚不散,痞塞升降之路,故而为胀为呕。从脉象细缓、喜手捧腹看,便知其胀属虚,而非实滞,故屡屡攻下。胀不惟不减反益甚也。治当补中健脾,消胀化湿。待脾运一复。
弥漫之浊气自然无存。拟:
    厚朴15g生姜10片半夏10g炙草6g党参15g茯苓15g二剂
    二诊:药后自觉气向下行,虽未解便而腹胀已轻,呕吐亦再未发生。继服三剂,腹胀全消,改拟六君子汤调之。
    按:腹胀一证,当明虚实,分寒热,辨脏腑。虚胀者以脾弱中虚为多,伴有少食不化,子夜胀甚。便溏。脉弱等症状。故不可一见腹胀,便用枳、朴、硝、黄,诛伐无过,致气益虚、胀益甚也。
腹痛
    案一:芍药甘草汤证    
    韩某,女,12岁,南关小学学生。《素问?上古天真论》云:“女子二七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今不满二七,业已潮汛,且量多期延。初因害羞不愿就医,后失血甚多,出现神疲眩晕,心悸短气,难以上学,始来就诊。化验检查,血红蛋白60g/L,红细胞170万,mm3。余用滋阴补肾法以治,诸症减轻。因血红蛋白未达正常,继续服药调理。近三日,过午腹痛,时轻时甚,用手按压,痛可得缓,夜寐后疼痛渐止。上午则一无所苦,饮食、二便亦正常。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略数。
    观其脉症,知崩漏日久,阴血大损,脉络失养而作痛也。何以午前不痛、午后痛?以午前属阳,阳气为用,尚可帅血运行,是以不痛;午后属阴,阴血为用,血运不畅,故而痛也。治当补血通痹,缓急止痛。拟:
    白芍15g炙甘草15g二剂
    二诊:疼痛再未发作。遂继续滋肾补血予以调理。
    按:芍药甘草汤为《伤寒论》治腿脚挛急疼痛之方。
方中芍药敛阴和肝,逐血痹,畅血行。甘草补中和中,以滋血源,故对阴血亏虚之挛急疼痛,不论其在何部位。均可用之。二药用量相等,否则效果较差。
    案二:桂枝加芍药汤证
    黄某,女,64岁。腹满时痛四年余,久治不愈。今春在省城某医院就诊,经肠镜检查诊为溃疡性结肠炎、肠息肉。病理检查息肉有恶化之兆,行手术切除。术后满痛依然,多发生于夜间,痛时喜按,或蜷卧亦可得减。胃纳不香,口不干、不苦,不思饮,不泛酸,微嗳逆。大便一二日~行,鸭溏不畅。望其面色萎黄少华,鼻头微青。形体消瘦,舌润微暗,苔白腻。腹诊:腹皮薄弱,腹肌挛急,关元穴处压痛明显。脉来沉弦细弱。
    证属脾胃虚弱,寒凝血滞。治当温经化瘀,缓急止痛。
拟桂枝加芍药汤加昧:
    桂枝10g白芍20g炙草10g莪术10g三棱10g生姜10片红枣12枚三剂
    每日一剂,且须重视饮食治疗。
    二诊:疼痛明显减轻,口中和,多唾涎,此虚寒证也。
《沈氏尊生书》  “凡痛必温散,切不可补气,以气旺不通,则反甚之”,系指寒实疼痛而言,虚寒疼痛者,舍温补何以为治?拟原方加吴萸10g,黄芪15g,三剂。
    三诊:疼痛止,胃纳增,大便一日一行,仍溏不畅。
嘱守方续服七剂,隔日一剂。
    四诊:疼痛再未发作,精神大好,纳化一如病前,大便已成形。舌淡红,苔薄白微腻,脉弦细。改服参苓白术散善后。
    案三:桂枝加桂汤证
    王某,男,52岁,地区铁合金厂工人。病奔豚已四年,间隔时间短则七八天,长则两三月。发作时有物自小腹而上,撞击心下。疼痛急迫,连宵累日,粒米不进,时或眩晕,呕吐清水。多由感寒触冷诱发,作毕,饮食、二便尚皆正常。此次又病五日矣,由其徒郝某陪同就诊。患者体质尚可,面红发热,头汗津津,小便清长,大便溏薄。舌淡红润,舌苔薄白,脉象沉弦。腹诊心下、当脐悸动筑筑。
谓初按痛甚,继按则舒,故疼痛甚时,需人按压,不可或缺,疼痛不著时则佩戴自制铁卡(状若腰带。中心突出如拳,正对脐眼),以代手按。
    观其脉症,知属寒性奔豚,非奔豚汤所能奏效也。奔豚者,肾之病也,肾虚为本,中寒乃诱因也。拟桂枝加桂汤:
    桂枝15g白芍10g炙草6g生姜10片红枣5枚三剂
    二诊:奔豚止。嘱服金匮肾气丸一月,以防复发。
    案四:理中汤证
    余在高城医院供职时,邻居张某,男,35岁,素有脾家虚寒之疾,饮食多进或饭菜稍凉,便脘腹胀痛,肠鸣便溏。某医院诊为慢性胃肠炎,常服胃舒平、小苏打、颠茄等抗酸解痉药。1970年农历六月,夏收忙碌之际,彼拂晓下田,冒露感寒,归来腹痛如绞,剧烈难忍,该村合作医疗所注射阿托品,不得缓解。就诊时难以安坐,两手捧腹。
蹲于地上。望其面色苍白,鼻头微青,舌淡红润,苔白滑润。切得脉象沉紧。诊其腹,满腹拒压,手不可近。
    此寒邪直中太阴,脾家虚寒证也。《素问?举痛论》云:“寒气客于肠胃之间,膜原之下,血不得散,小络急,引故痛。”正此证之病因、病机也。因剧痛难忍,煎药已待不及,遂以开水溶化理中丸一粒服之,杯犹在手,疼痛已止。张笑逐颜开,惊呼神药。其后,阖家有病,皆就诊于余。
    案五:小柴胡汤证
    梁某。70岁,唐林村人。急性胆囊炎化脓穿孔,因年迈体衰,刚上手术床便休克,改保守治疗,症状缓解后出院。之后,腹痛反复发作。第三次住院,体温上午37℃,下午39,5℃,白细胞18000/mm3。予消炎、支持以治,并服某医生小柴胡汤(去人参)三剂,腹痛不止,发热不退,请余会诊。
    患者脘腹疼痛,右上腹尤甚,腹肌挛急,手不可近,寒热往来,不欲饮食,恶心呕吐,三日未便,口不苦,不渴,舌淡红润,脉弦数无力。
    观其脉症。属小柴胡汤证无疑,何以服之不效?从口不苦、不渴、舌淡红润来看,知其里热不盛,且仲圣有腹痛去黄芩加白芍之教,今何不师之?拟:
    柴胡12g  白芍15g党参10g半夏12g甘草6g生姜10片红枣5枚
    一剂寒热解。疼痛止,谷道通,饮食进。续服二剂遂出院,后再未疼痛。较前方仅少一味黄芩,多白芍、党参二药,却疗效迥异。经方组织结构之严谨,由此可见一斑。
    案六:四逆汤证
    李某,女,52岁,高城村人。褐衣蔬食,家境不裕,体弱劳多,故常病焉。近又腹痛、呕吐五日,经用西药治疗不效,当日午后邀余出诊。患者裸卧于炕,被半遮,言热甚,五日未曾更衣。初疑阳明病胃家实,欲拟承气汤下之。细察之,非也。患者面色萎黄无华,形容憔悴少神,舌淡润滑无苔,而非面赤唇焦,舌燥苔黄;闻其声音低微,气息细弱,而非声高息粗;询知满腹疼痛,走窜不定,而非固定于脐周;痛剧时头汗淋漓,手足冷至肘膝,而非手足溅然汗出,热深厥深;脉象沉迟而弱,而非沉迟而滑;呕吐狼藉,口不苦,亦不渴。按迹循踪,皆非阳明之状。
    《灵枢?五邪》云:“阳气不出,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患者本非松柏坚固之体,显无抗寒傲霜之力,寒邪直中,故而呕吐腹痛;阴乘阳位,格阳于外,故见假热之象。急宜温中回阳,降逆散寒,使春回大地,冰消冻解。
若从阳治,投以寒凉,势必雪上加霜,形成变证、坏证。
拟四逆汤加味:
    附子10g干姜10g炙草6g党参15g半夏10g
    一剂进毕,便痛止厥回。改用理中丸以善后。
    案七:桂枝加大黄汤证
    杜某,女,34岁,奇村人。脘腹疼痛四年有余,短则二日,长则月余发作一次,多由触冷感寒而起。服理中丸,有效时多,无效时少,家中常备此药,然疼痛终未远离。
发作时剧烈难忍,上逆呕吐,持续一二时,当出现肠鸣、矢气或大便后,疼痛减缓,乃至消失。疼痛休止后,饮食起居一如往常。今晨起早着凉,疼痛又作,服理中丸3粒,痛不见缓。时余在奇村分院坐诊,视其面色白中带青,舌淡红润。苔薄白腻。切其脉,沉缓有力。诊其腹,腹肌紧张,脐上动悸,脐左拒压。
    观其脉症。此属寒积腹痛,理中丸为虚寒而设,寒积则非其所治。服之痛减者,寒邪暂去故也,久服不愈者,积滞未根除也。治当温下并行,刚柔相济。温下之方,余喜用《伤寒论》之桂枝加大黄汤及《金匮要略》之大黄附子汤。今患者呈挛急样疼痛,且腹中上逆冲迫,显以桂枝加大黄汤为妥。方中桂、姜辛温以去其寒,大黄刚猛以荡其滞。芍、草之柔以缓其急。
    桂枝10g白芍20g炙草6g川军10g生姜10片红枣5枚二剂
    二诊:药后泄泻黏秽甚多,五日中腹痛再未发作,脐左压痛消失。遂改用桂枝加芍药汤善后。半年后,杜某陪友就诊,知疾未萌。
    案八:甘遂半夏汤证
    郭某,女,36岁,脐左疼痛半年矣,经某医院结肠镜检查诊断为结肠炎,杂治不愈。望其面色青黄,睑下晦暗,舌苔白腻。询知痛则欲便,便后痛止,无脓血,有完谷。
恶心欲吐,胃纳呆钝。诊其脉,沉弦有力。触其腹,脐左拒压。
    脉症分析,证属饮邪为患,治宜燥湿化饮,缓急止痛,温药和之。拟苓桂术甘汤加味:
    茯苓15g桂枝10g苍术15g炙草6g半夏10g白芍15g焦楂15g三剂
    二诊:痛泻仅止七日,前症复作。痛时腹有头足,肠中辘辘,时则欲便,便后头足失,疼痛止。历数时,腹痛肠鸣又作,头足复起。此留饮不去,病终难除。考《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云:“病者脉伏,其人欲自利,利反快,虽利心下续坚满,此为留饮欲去故也,甘遂半夏汤主之。”分析条文,所谓“留饮欲去故也”,实留饮未去也。留饮者,乃害群之驹,乱世之寇,须攻之逐之,非温药和之所能胜任。加之为患日久,定有坚巢固穴,必须短兵相接,强攻猛逐。甘遂峻猛辛窜,用其冲锋击锐,足以胜任,于已成巢穴者,仅可挫其锋而不能荡其巢,若与甘草同用,则峻猛之品,复增顽强之性,相反相激以成,遂拟仲圣甘遂半夏汤原方进之。
    甘遂粉1。5g(冲)  半夏10g白芍15g甘草6g白蜜一匙一剂
    药后片刻,腹痛益剧,上下攻窜,若撕肠裂胃。后暴泻水样便数次,疼痛遂止。留饮已去,复拟苓桂术甘汤,崇土填臼。并嘱禁生冷,少肥甘,饮食调理,以防饮邪复聚。
胁痛
    案一:小柴胡汤证
    侯某,女,36岁,奇村人,1978年7月29日初诊。患肝炎三年余,几经治疗,自觉症状基本消失,然化验肝功能,总不正常。近月余,胁痛又甚,生气后明显增剧。日暮寒热,倦怠神疲,纳呆化迟,脘腹胀满,心烦易怒,口苦口渴,舌红少苔,脉象弦数。触诊肝大肋下二指许。化验报告:TTT 10U,TFT++,GPT 180U。
    证为肝胃不和,肝气郁结,气滞血瘀,日久形成症积。
治宜舒肝理气,活血化瘀,庶免步入硬变之途。拟小柴胡汤加减:
    柴胡12g黄芩10g苏子15g党参10g丹参30g郁金10g乌梅15g鳖甲15g甘草6g三剂
    二诊:纳食略增,胁痛亦减,脉舌同前。原方加牡蛎30g,七剂。
    三诊:胁痛已止。诸症亦轻。近因枵腹负重,致胸憋气短,时欲张口呼气,舌淡红润,脉象弦缓。此瘀积未去,复中气下陷也。拟升陷汤加减:
    黄芪30g升麻3g柴胡6g桔梗6g丹参30g郁金10g牡蛎30g甘草6g三剂
    四诊:短气止,余症基本消失,肝肋下已不能触及,化验检查:TTT 6U,TFF…,GPT 40U。令服逍遥丸、归脾丸,以作善后。
    按:胁痛、肝大为肝气郁结,气滞血瘀所致,故选用柴胡、苏子、丹参、郁金行气活血。口苦,口渴,舌红少苔,为肝郁日久,化热伤阴,故用黄芩清热泻火,乌梅、鳖甲滋阴柔肝,软坚化症。以仲圣有“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之训,故投党参、甘草以健脾补中。施治途中。因患者体弱病久,不胜劳累,力小负重,致大气下陷,遂改用升陷汤以升补大气,加丹参、郁金活血化瘀,牡蛎软坚散结,共奏补气行瘀之功。由于始终以证为纲,以病为目,故于月余间治愈三年之顽疾。
    又:今日观之,本案仅可谓有效,尚不能言治愈。因往昔并不分甲肝、乙肝,亦无大三阳、小三阳之别,更不知表面抗体形成与否。
    案二:脂肪肝
    卢某,女,40岁,自来水公司干部。1982年因胁痛,腹胀,心悸,经B超检查诊断为脂肪肝、胆囊炎、胆结石。
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不齐,不完全右束支传导阻滞。
1985年因咳血在北京宣武医院诊断为支气管扩张。同年在解放军282医院钡剂造影,提示慢性结肠炎。初尚可带病工作,后病情发展,不得不离岗求医,在北京治疗三月亦无进展。余诊之,脉聚关而涩,舌淡红,苔根白腻。腹诊:右胁下、脐左右拒压。此乃阴阳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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