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川次郎-歌剧院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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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川次郎-歌剧院凶杀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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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山也无法反驳什么。大家谈论水科礼子那么久,当事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了,竟然没有发现,也是该骂的……回国以后,就以这个为理由,趁机辞掉刑警的差事不干好了,片山认真地想。
    “不过,现在肯定她在维也纳,我也放心了。”阿林说。
    “假如她失踪了,而我胡思乱想,以为她被绑架,更加不好受!”
    “蛋糕真好味道,而且又大又好!”石津打岔了。
    欧洲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爱吃甜品。光是维也纳,就有好几家专吃蛋糕的餐馆。
    “德米尔”就是其中历史悠久的蛋糕店,片山等人正在享用。
    “这间店已有一百年历史了。”麻理向大家说明。“大门的窗上不是有个双头鹰的标志么,那是哈布斯堡家的徽章,这里的蛋糕长期为王室送货呢!”
    店内的装饰以镶上无数的镜子为主,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传统。店面不大,陈列着各种各样的蛋糕,加上让客人选择的柜台,显得相当挤拥。
    片山一边喝咖啡,一边吃着特大的甜蛋糕。
    “不过,照哥哥所说的,礼子小姐即没有受人监禁,好像也没有被人追杀的迹象,她为何躲起来呢?”
    “好奇怪。”麻理也点点头。“网田夫人很担心她。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希望跟我们联络就好了……”对呀。此外,看到别人的婚礼,为什么哭?这点也令片山耿耿于怀。
    但是,他不想再扯上任何关连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知道水科礼子平安无事,那就够啦。
    何况又不是发生凶杀案……
    这个时候,片山的想法绝对没有错。
    “距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麻理说。“还想去什么地方看看?抑或先回酒店休息?”
    “我先回去酒店看看。”阿林说。“说不定她会跟我联络。”
    “可是,她不晓得你来了这里呀!”
    晴美的话,似乎使阿林有一瞬的慌张。
    “呃——我想可能会有万一的可能罢了。”
    片山蓦地心里一动。确实,大家都认为,阿林是个远赴欧洲寻找情人的多情男子……假设水科礼子故意留下帝国酒店的名字在便条上的事是事实,难道阿林真的是为了见她而跑来维也纳?
    “那么,大家一起回酒店好了。”晴美提出结论。“不过,麻理小姐,你陪我们那么久,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理的。今晚吃过晚餐后,我们去歌剧院好不好?”麻理说。
    “歌剧院?”石津迟疑地说。“是不是像歌舞会座那样,上演‘劝进帐’之类——”“那是歌舞会哟!”晴美捅一捅他。“好哇!我一直想看道道地地的歌剧演出呢!”
    “第一次听到你说喜欢歌剧!”片山调侃地说。“可别打瞌睡哦!”
    “好失礼!我在学艺会时演过‘卡门’呢!”
    “晴美小姐演‘卡门’?一定充满魅力了!”石津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
    “对不起,恕我破坏你的美梦。晴美是在斗牛场的场面,饰演牛的角色哟!”
    “你何必泄露出来令我出洋相?”晴美气得瞪住片山。
    “你撞倒了斗牛士,使戏剧无法进行,不是吗?当时我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那是因为对方没出息,演不好!”
    “好啦好啦。”麻理吃吃地笑。“今晚不是演‘卡门’,不必担心。”
    “今晚是什么节目?”晴美问。
    “罗西尼(Rossini,意大利作曲家)的‘谢维拉的理发师’。”
     
    第二幕暴风雨
     1
    从轻轻飘浮在黑暗空间底层的乐池里,强力的齐奏像箭一般发射出来,一下子就把歌剧院的观众带入“歌剧”的世界。
    作曲家罗西尼独特的轻快节奏,弦乐的柔和音响,逐渐沸腾似的加强……连片山也觉得,这首曲子在哪儿听过。大概是小学生时代,学校带着去听“家庭音乐会”什么的听过吧!
    可是,暗下来的客席,以及豪华的装饰酿成的一种独特气氛,使片山不禁陶醉在音乐世界中。
    原来所谓的歌剧,可以这样一边看一边听。虽然觉得略嫌太长了些,然而如此活生生地接触音乐,也许是人生难得的经验……片山等人走进麻理安排的厢房。这是从前的欧洲电影中,服饰奢华的贵族小姐们,戴上闪亮的钻石项链,坐着俯望普通席的英俊绅士们的间隔席位。他们的厢房是二楼左边第五号。依日本的说法,等于三楼了。
    厢房席可容纳六个人。片山一行人,加上麻理和阿林,刚好六个,等于包下来了。
    这里,福尔摩斯也算“一人份”。
    最前排有三张椅子,第二排比较高,有两张椅子,最后一排只有一张椅子。
    晴美、麻理和福尔摩斯三位“女性”,坐最前面一排,石津和阿林坐第二排,片山一个人坐最后。
    ——为何我总是孤独的呢?片山想。
    进厢房时,晴美提醒片山说:
    “虽然你坐最后,可别呼呼入睡哦!”
    呜呼哀哉!
    不过,厢房席也有方便之处。各有面向走廊的出入口,不同楼下的客席,可以半途进出。
    毕竟来到这个地方,产生到了“音乐之都”的实感。
    目前似乎不必担心有事件发生。纵然柳美知子失踪的问题依然存在,多半是原名水科礼子那位少女有个人的苦衷所致。
    而且,任谁听到如此美丽的音乐,都不会有兴致搞杀人玩意吧!
    不过,还有一件令人意外而吃惊的事——在麻理的带领下,一行人于晚上七点半左右抵达歌剧院。八点正式开演,结束时几近半夜了。然而入口一带,触目皆是穿正统礼服的绅士淑女,令人目不暇给。
    “岂有此理!”
    纵使听到日本人骂人的声音,一点也不奇怪。
    来宾的打扮千差万别。从晚礼服的绅士淑女到牛仔裤打扮的年轻人都有。当然最贵的是厢房席,但是为学生和年轻人而设的站席也有,只花几块钱就可以买票入常“呵,真好玩!”
    进到里面时,晴美发出高兴的呼声,站席是在正面池座的后面,并排着好几条金属的扶手栏杆。
    年轻观众就靠着栏杆,眺望正面的舞台。幕间休息出去外面大堂时,就用毛衣或衬衫绑在自己所在的栏杆位置上。
    由于票价便宜,难怪年轻人也爱歌剧了。
    就当这时,传来日本人的声音:“岂有此理!”
    片山颇不以为意。日本游客触目皆是,平日除卡拉OK以外,生活与音乐无缘的受薪职员,以及对偶像歌手疯狂的少男少女们,全都一窝蜂地跑到音乐之都来欣赏歌剧了。
    “咦,那边发生什么事?”麻理有点在意地停下来。
    “好像发生争执了。”晴美说。
    发生争执的地点被人潮挡住,看不见声音的主人。
    然后听到声音又说:
    “可别以为我是日本人就好欺负!”
    “他用日本话生气骂人了——”麻理苦笑一下,“我过去看看。”说完,就往衣帽寄存处走去。
    “哥哥。”晴美说。“刚才的声音是否有点熟悉?”
    “是吗?好像是的。不过,怎么可能……”只说怎么可能的片山,不由担心地分开人群,走了过去。
    “啊,我明白。”麻理的声音说。“你的票是厢房席。厢房中有大衣挂架,所以衣帽间不替你保管的啊!”
    “什么?原来这样啊!对不起,我对德语一窍不通,所以……”片山呆呆地注视那个替自己分辨的人。麻理也留意到了。
    “咦——你不是栗原先生吗?”
    “啊?我——”栗原惊讶地睁大双眼。
    “科长!”片山终于喊出来。
    “哎,片山呀!怎么又见面啦!”
    警视厅搜查一科的科长栗原警长,见是片山,嘻嘻笑。
    “什么又见面了——怎么啦?我们以为你已经回去日本了啊!”片山转换话题。
    “这位是樱井麻理小姐。记得吗?那次‘史埋威小提琴比赛’杀人事件……”“对!我想起了。”栗原那张不像警视的孩子脸顿时一亮。“曾经爱上了片山的那个小女孩!”
    “没有这回事!”片山的脸沉下来。
    然后,晴美、石津、福尔摩斯各位都过来了,吱吱喳喳地就如开同学会般热闹。
    “不,我回国一趟了。”栗原一边沿着大理石柱登上宽敞的楼梯一边说。“回去一看,原来轮到我休假,看来上天也可怜我,让我休息休息!”
    “好难得啊!”
    “因时差关系,我有两三天发呆,不知如何适从。上面的人担心我是不是患精神官能症了。”
    “科长患了精神官能症?”
    “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片山慌忙摇头。
    “总之,那次出差,一到目的地就折回头,似乎太可怜了,于是总监亲自问我要不要告假休息。”
    “因为探长品行好嘛!”
    晴美恰当地奉承他,使他更加飘飘然。
    “哪里哪里。只做我份内该做的事罢了。”
    “喵!”福尔摩斯这时的叫声,有点嘲讽之意。
    “不过,探长先生,尊夫人没有同行吗?”晴美问。
    “很遗憾——”栗原叹一口气。
    “她抽不出时间吗?”
    “不,她当然跟我一起来。”
    所有人都挤命忍住不敢笑出来。栗原若无其事地眺望堂皇如宫殿的歌剧院内部。
    “内子今晚应该也会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拿到厢房席的票子。说不定随后会到。”
    “你太太不舒服吗?”麻理问。
    “晚饭吃太饱的样子。”栗原正经地说。
    “噢。不过,厢房席可以在休息时间出入,不要紧。”
    “是吗?那就放心了。酒店就在附近,不会迷路的。”
    片山似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探长,你住哪一间酒店?”
    “当然是帝国酒店罗。你们说过会住那里的嘛!”
    对片山而言,没有理由拘泥于栗原跟他住宿同一间酒店,反正不同房。
    可是,每当所有成员聚在一起时,总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这种惯例使片山产生不安的意念。
    然而,千里迢迢地来到维也纳,不可能遇到凶杀案吧。应该不会的……漫长的合唱结束了。第一幕的帘幕徐徐降下,暴风雨似的掌声充斥整个会堂。
    歌手们陆续地从幕后出现.答谢大家的掌声。
    “的确太美妙了!”晴美打从心底陶醉其间。
    “承蒙你喜欢,我好高兴。”麻理微笑,回头说:“先生,怎么样?”
    “嗯,了不起。”
    片山还在鼓掌。不管如何著名的歌剧,他都不可能知道,连故事内容也不太清楚,老实说,他不时昏昏欲睡。不过每一首曲子都很美妙,而且歌声充满活力,令他惊叹不已。他也知道,那些歌不是抱着麦克风就可以唱出来的。
    “全都醒着吗?了不起!”晴美说。
    “只要看到晴美小姐,任谁也睡不着!”石津难得说了一句机灵的话。
    “现在是休憩时间,出去大堂走走好吗?”麻理笑道。
    如此这般,全体又像鸭子似的鱼贯走出厢房。
    “那边有卖一些三文治之类的小吃,味道不错哦。”
    麻理的话,使石津的眼睛一亮。片山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其实大堂也分好几处,墙上挂着名作曲家的肖像画或半身像。从建筑物外观无法想象得到,里面的歌剧会堂小巧精致,其他地方倒很宽敞,令人心情舒畅。
    “看!”晴美扬声喊道。
    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是个身穿蔚蓝色晚礼服的美女,令人眼前一亮。
    “好美!”连石津也驻足赞叹。
    “如此高贵大方,日本人可比不上了。”晴美叹息不已。
    “看,她的项练,那是真的钻石哦!”
    “大概值多少钱?”
    “哥哥只想到价钱问题!就是太现实了,没有女人喜欢你。麻理小姐,走吧!不要理他!”
    留下片山一个人,在大堂里独自徘徊。不,还有一位“女性”同情他,留下来陪他。
    就是福尔摩斯。
    “怎么,福尔摩斯。你对歌剧很有研究吗?”
    福尔摩斯尝试用花腔女高音的方式“喵”了一声——当然是开玩笑的。她又用普通的声音叫了一声。
    “噫!”
    有人听到她的叫声,停下来回头一望。
    片山心里一动。曾在酒店见过的脸孔。当然,帝国酒店的住客过来这里看歌剧,一点也不奇怪。
    “对不起。恕我冒昧。”少女说。“我叫月崎弥生。那是你的猫?”
    “嗯,是的。”片山点点头。
    “你跟樱井麻理在一起是吗?”
    “是的。他们刚刚去了大堂另一边……对了,你是不是钢琴家?”
    “你从麻理小姐那里听说的吧!”月崎弥生笑一笑。“我得第二名,没出息的钢琴家。”
    “怎么没出息?第二名也很了不起呀!”
    “没有的事。你不会明白。”月崎弥生摇摇头。“所谓的音乐比赛,非要得到冠军不可,否则毫无意义。”
    关于音乐比赛的事,麻理事件曾经令他伤神好久。虽然片山不懂钢琴或小提琴,可是他很了解那种心情。
    “请我吃点东西,好不好?”月崎弥生说了一句似乎理所当然的话。
    “好哇,有什么吃的呢?”
    “可乐就可以了。”弥生笑起来。
    福尔摩斯似乎不愿意跟在他们后面,小心翼翼地躲开人群的脚踪,走向大堂的角落——“咦,这里怎会有猫——”一名少女说。“三色猫。那是日本的猫哟!”
    后面那句是用德语说的。少女蹲下来,轻轻用手指抚摸福尔摩斯的额头。
    “好可爱……”穿牛仔裤的少女说,抬头望望身边的大个子。“约翰,怎么办?”
    “只好干了,丽莎。”约翰说。“必须救麦斯啊!”
    “对。我们需要钱。”丽莎站起来,回以严肃的表情。“向女的下手吗?”
    “哪边都可以。有了这个,谁都一样。”约翰拍一拍运动上衣的口袋。
    “嘘!小心被人看到……”
    “没事的,人那么多。”
    确实,大堂里人山人海。
    “怎样下手?在人堆里不可能的。”丽莎说。
    “不是看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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