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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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旗-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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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灵业已有点后悔自己怎的乐而忘形,竟把小书取出。万一“夺魂旗”到时失信不还,却怎样向天痴道长交代?
  如今听“夺魂旗”叫自己服下灵丹,心想要吃就吃,吃在腹内以后,再也不会被人夺走!
  谢东阳方百川根本想不到上官灵的这一丹一书,是名列“乾坤五绝”的天痴道长所赐借之物,谭孝则见红货果然已被上官灵要回,心中喜得乱跳,所以不遑深想!
  “夺魂旗”见上官灵裂开蜡衣,服下灵丹以后,突然欺前半步,出指如风,一下点中上官灵晕穴,挟在胁下,身形微飘,便到林口!
  谢东阳早就看出他有夺徒之意,方百川极其爱惜上官灵,谭孝则疑心“夺魂旗”诓得小书以后,又想也再夺红货,所以三人同时出手抢救,方百川“银鳞剑”卷一片寒芒,谢东阳、谭孝的掌力,也如浪涌涛翻,天开石破!
  但任凭你掌剑交加,却连“夺魂旗”的衣角,全未沾着,黑影在林边一闪即没,但隐隐传来他那种细如蚊婷,阴森森的口音说道:“姓谢的,不要不识好歹,半年之内,我不抢你的徒弟,你们且去凉州塔顶寻他!”
  尾音收处,深林寂寂!谢东阳方百川虽然愁急上官灵被人劫走,但“夺魂旗”行时表明半年之内,决不抢这徒弟,并可至凉州塔顶寻人之语,倒还稍好,那位“铁掌无双”谭孝,却因失而复得的红货,尚在上官灵身上,不知“夺瑰旗”是否食言背信,再度取走,焦急不堪,连连顿足!
  束手无策之下,还是方百川说道:“我看这‘夺魂旗’虽然凶毒,因名列‘乾坤五绝’,做事到底稍顾身份,他既说是上官灵在凉州塔上,大概不会虚言。我们在此焦急无用,还是一齐凉州塔顶走走!”
  谢东阳长叹一声说道:“小弟岔气多年的二处要穴,想不到竟被‘夺魂旗’替我点开,这种极不愿受的恩惠,偏偏无法还返,实在令人烦恼之至!灵儿这个小鬼,花样太多,胆尤大,那本小书,与那粒灵丹,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夺魂旗’如此重视,必非凡物,将来还不知要向原主人怎样交代?总之以此子根骨机智,作我徒弟,着实委屈了他,但又决不能使其落入‘夺魂旗’之流人物手中,方兄有何良策教我才好?”
  方百川一面与谢东阳、谭孝驰下玉村峰,奔向凉州,一面说道:“万事俱有前定,一心难与天争,贤弟大可不必为此子烦恼!你我久闯江湖,应知阅人之术,上官灵胆大聪明貌相亦颇福厚,我断定他必有绝大遇合,而成为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一朵奇葩,贤弟其他不必忧烦,只须时常教导他诚意正心,并在对人处事之间,熟记‘宽恕’二字而已!”
  谢东阳听出方百川所说,极有道理,三人回到凉州,已近中午,那座宝塔因连出奇事、每日前往观赏之人极多,不便援登塔顶,只得强自耐性等到暮色四起,月上林梢,才各展轻功,援登塔顶!
  塔顶自然无法藏人,白布也早经“夺魂旗”取去,但找到最上一层,却见上官灵被人点了睡穴,睡得好不香甜。
  谢东阳见爱徒无恙,心头一块大石,业已落地,急忙拍醒上官灵,问他被“夺魂旗”劫走以后的大半日经过。
  上官灵醒来,先把怀中的那匣红货,交还谭孝,然后小嘴一噘,眼圈一红,向谢东阳泫然欲泣说道:“师傅,我将来一定要杀‘夺魂旗’,我被他害了!”
  不但谢东阳方百川,心头巨震,连狂喜红货无恙的谭孝,骤闻上官灵此语,也不禁大吃一惊,三人均是一迭声追问他是怎样被??夺魂旗”所害!
  上官灵一咬牙说道:“那粒灵丹,是天痴道长送给我的,本来吃了可以增益内功,加强真力!但‘夺魂旗’在我吃下灵丹以后,立刻把我全身血脉闭死,带来此地,一一倒逆拍开,使那灵药之力,循不正当途径发展,然后告诉我说,经他费这半日苦心,我功力业已平增一倍,但从今只能炼他那独门独派的‘七煞寒灵阴功’,若炼其他功力,则必将逐渐吐血而死!”
  谢东阳闻言不禁眉头紧皱,伸手替上官灵检视周身要穴,果然觉得他奇经八脉之中,有一种极奇怪的似逆又未全逆症状!
  方百川也觉得“夺魂旗”以如此手段,对一个十四五岁少年,未免过辣?但忽然想起一事,竟比上官灵被害,尤觉惊心,急急问道:“上官贤侄,你说所服那粒灵丹,是天痴道长所赠,则‘夺魂旗’取走的那本小书,莫非也是天痴道长借给你的?”
  上官灵无法再瞒,自然点头,方百川双眉益皱,目中流露一种焦急神色,继续问道:“那本小书是半字皆无,只有十八个坐功人像?”
  上官灵奇道:“方师伯你猜得全对,我看那‘夺魂旗’高兴得似要发狂,到底那本看不懂的小书,有什么好处?”
  方百川顿足浩叹,谢东阳也惶急说道:“武林第一至宝,‘达摩尊者’的‘无字真经’,难道竟在天痴道长手中?但这重要的东西,天痴道长怎会借给灵儿?若真是此书,我们昨夜纵然拼着骨化飞灰,也不应听凭‘夺魂旗’将书取走,万一被他渗透‘无字真经’奥秘,‘夺魂旗’如虎添翼,无敌江湖,天下正人君子之流,岂不是无噍类了!”
  方百川长叹说道:“谁说不是此书,我因与天痴道长颇有渊源,得悉他二十年前归隐之由,就是无意中获得这部‘达摩尊者’的‘无字真经’,才在阿尔金山,闭关参究!如今‘无字真经’不知天痴道长是否参透,却已落入武林中最凶最恶的‘夺魂旗’之手,委实令人忧心!但事已至此,徒忧无益,上官贤侄还是把天痴道长赠丹借经之事,细说一遍,大家想想有何妙法,可以补救!”
  上官灵才知一书之微,关系居然如此之大!忙把当日天痴道长暗约自己,赠丹借经经过,细述一遍!
  方百川听完,摇头说道:“天痴道长这等武林奇人,性情实在奇得古怪!初见上官贤侄爱他根骨灵秀,赐乐传技均可,怎的把如此重要的‘无字真经’,脱手相借?事情既到这般地步,只得赶紧向天痴道长报知经过,再设法自‘夺魂旗’手内夺回‘无字真经’,可是‘夺魂旗’这一走,鸿飞冥冥,天涯海角之大,却到那里去找?”
  上官灵此时因知道那本“无字真经”,关系太大,倒把自己被“夺魂旗”所害之事淡忘,接口叫道:“方师伯,我知道‘夺魂旗’现在哪里?”
  方百川谢东阳问他何以得知?上官灵告以“夺魂旗”临行之前说是东南一带,出了他的最大对头,此去要访遍东南诸省,杀死对头,然后到“庐山小天池”赴约,斗败谢东阳,把上官灵收做徒弟!
  “夺魂旗”行踪既有着落,则第一步棋,应该找寻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痴道长!但天痴道长同样行踪飘忽,可遇难求,众人遂决定方百川、谢东阳依旧携上官灵,扑奔吕梁山,告知“皓首神龙”常子俊父女,与“夺魂旗”改期改地,约战庐山之事,“铁掌无双”谭孝则仍原计,将那匣红货,保送迪化!
  谭孝此去,无甚可提,当然仍先表述方百川、谢东阳及上官灵这面!
  一路之间,谢东阳因自己练功岔气,所闭塞的“三元大穴”是被“夺魂旗”示惠点开,故而气得连想练已久的“混元真气”,也不愿练,“生死玄关”也不愿打通,一心却担心爱徒上官灵被“夺魂旗”暗使促狭,弄得周身经脉,似顺不顺似逆不逆,据说以后只能练他那独门“七煞寒灵阴功”,否则就要逐渐吐血而死!
  这种极其阴毒,但也极其高明的“分经错脉手法”,自己与方百川,均无力解救,不知将来遇上天痴道长,是否能有法想?
  方百川与谢东阳所虑相同,但上官灵却毫未替自己发愁,他只怕“夺魂旗”参透那本“达摩尊者”的“无字真经”,弄得武林中无人可制!
  所以渴盼再遇天痴道长,好将这些经过禀告,请天痴道长赶紧追踪“夺魂旗”,夺回那本“无字真经”!
  但他不识天痴道长之时,天痴道长自来找他,识得天痴道长以后,却又始终不见!
  上官灵想起当初是方百川画那“长尾云拂”,才把天痴道长引出,遂又磨着方百川到处画些“长尾云拂”,他自己也东画一枝黑杆白毫大笔,西画一枝黑杆白毫大笔,弄得一路之间,到处都是“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的题诗,触目可见!
  题来题去,日头到陕西省境,又有奇事出现!
  三人约莫黄昏时分,路过一座山岭,方百川眼望傍崖面水之间,建有数间草屋,草屋门窗紧闭,门上并似有几条深色痕迹!
  草屋是在右方,谢东阳师徒此时正往左眺景色,故而未曾注意!
  方百川远远望见草屋门上的深色痕迹,便已生疑,等马再前行,看得真切以后,不禁悚然一惊,勒缰停蹄,用马鞭一指茅屋,
  与谢东阳师徒叫道:“谢贤弟,方今江湖之上,真是险诈万端,连‘夺魂旗’这等身份人物,居然也不守信约!他不是告诉上官贤侄,要到东南几省,去找什么仇人?怎的又在这茅屋门上,画了一方血旗,这种血旗一现,茅屋中的所有之人,今夜三更,无一能逃活命!”
  谢东阳师徒,勒马偏头,顺着方百川鞭梢望去,果见那茅屋门上,被人用鲜血画有“夺魂旗”的表记!
  谢东阳眉头双皱,目射英光,上官灵也自叫道:“师傅,我们受‘夺魂旗’的气也受得够了,拚着一死,今夜与这茅屋中人,合手一斗好么?”
  谢东阳不答上官灵,回头向方百川朗然发话说道:“方兄,小弟拉你一同并骨此间,今夜我要用我多年闲置‘佛手金钩’,与‘夺魂旗’一拚生死!”
  方百川捋须哈哈笑道:“贤弟的‘佛手金钩’,早年也是武林中一件极享盛名之物,加上我一柄‘银鳞剑’,上官贤侄的‘文昌笔’,‘紫飞花’,真如拼命合手,‘夺魂旗’想夺我们三人之魂,恐怕也要付出相当代价!但一路以上,首现血旗,我们何不先看看这茅屋之中,究竟住的是什么人物?‘夺魂旗’对他如此仇深恨重,定欲满门尽灭!”
  谢东阳点头应诺,三人翻身下马,把坐骑拴在林间,举步绕过茅屋前面的一片小小池塘,向前走去!
  但距离茅屋还有丈许之际,谢东阳瞥见茅屋窗隙,似有银光微闪,急忙伸手一拉方百川、上宫灵,倏然止步!
  果然三人脚步方停,“格登”一声,崩簧响处,竟自茅屋窗棂之中,射出五六点银星,来势绝速!
  茅屋中银星发后,寂静无声,并不见有人出面答话!
  上官灵觉得自己一行,是打抱不平,欲帮助茅屋中人对抗“夺魂旗”而来,怎的对方却不问青红皂白?便飨以一篷歹毒暗器!
  心头火发,刚待出声责问,方百川却向他师徒略施眼色,退回拴马之处,解缰上骑。
  上官灵莫名其妙,谢东阳却知方百川这样举措必有道理,遂命上官灵一同上马骑驰出两三里路,方百川勒缰下骑,坐在路边,向谢东阳笑道:“贤弟我们一路所遇怪事真多,你可看出那茅屋中人,是何来历?”
  谢东阳摇头笑道:“我久处南疆,对中原武林多已陌生,哪里看得出茅屋中人来历?不过那五六点银星,颇为歹毒,威力虽然比不上我赐给灵儿的‘紫飞花’,但却与‘五云捧日摄魂钉’,‘七孔黄蜂针’之流,若相仿佛。我们不是三人合力,几乎上来便讨没趣了呢!”
  方百川点头说道:“那五六点银星,叫做‘流星飞雨’,威力不但比不了贤弟的‘紫飞花’,也不如‘黄蜂针’‘摄魂钉’之属霸道,但却是这茅屋中人所擅多种暗器之一……”
  谢东阳听到“流星飞雨”之名,突然想起两个人来,“咦”了 一声,向方百川问道:“方兄你判断这茅屋之中,住的是‘秦中双恶’‘活无常’巴玄、‘毒刺猬’巴黄兄弟?”
  方百川笑道:“贤弟你居然还记个这怪僻无比的一对凶人,我断定必是他们,打我们的‘流星飞雨’就是‘毒刺猬’巴黄所发!”
  谢东阳搔首诧道:“这‘秦中双恶’,一身罪孽,两手血腥,我记得凡属正派武林人物,斗得过他们的,个个见即不容,斗不过他们的,个个闻风远避,应该与‘夺魂旗’一同列入凶狭狠毒的魔头之中,不过武功稍逊而已!怎的那面血旗,却会画在他弟兄门上?难道‘夺魂旗’得了‘无字真经’,高兴起来,又要做一次像独荡鲍长雄‘东海金蛟岛盗窟’的大快人心勾当么?”
  方百川笑道:“这就是我招呼贤弟与上官灵贤侄,忍气退走,不必与茅屋中人先起衅端的原因所在!因为一路上我被上官贤侄,引得老兴勃发,‘夺魂旗’为恶,既已耳闻目睹,则‘夺魂旗’行善,似乎更应该一开眼界?那茅屋背崖而建,崖仅四丈有余,不算太高,我们进完饮食,远远藏好马匹,悄然绕上崖顶,居高临下,既不虞被人发现,又可以看得舒舒服服。大概上官贤侄首先赞成此议吧?”
  方百川这一猜却未猜对,闻言首先拊掌称善的不是上官灵,而是他师傅谢东阳,因为谢东阳深恨“夺魂旗”替自己点开“三元大穴”,嘱咐打通“生死玄关”,练好“混元真气”以后,再去斗他!这种外表示惠,实际藐人的屈辱,真比当面打自己几个嘴巴,还要难过!早就想有机再遇“夺魂旗”,索性竭尽一平所学,拼上一拼,也不能把半世英名,“南疆隐侠谢东阳”七字,就这样的付诸流水!
  上官灵见一向谨慎的师傅拊掌赞好,俊眉略皱,像是业已看出谢东阳心意般的,反而默默不语。
  展眼之间,夜幕深垂,鱼天珠吐,月色也颇凑趣,清影流辉,山林池树,景物如画!
  三人有过经验,知道虽然“夺魂旗’三更才来,也应早去,遂在略进饮食以后,觅处幽林,把马拴好,便蹑足潜踪地绕到几间茅屋背后的崖头之上!
  这时茅屋以内,看不见半点灯光,也听不见半点人声,只有那片池水之间,不时跃起几条鱼儿,泼刺作响,划破静夜沉寂!
  此间虽是一座山环,但因夜静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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