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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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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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影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沉醉感到有一股热热的东西喷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诧异的低头看落影,却看见落影的嘴里吐出了大量黑色的血。 

18 

“落影!你怎幺了!”沉醉被这变故吓坏了:“落影!” 
落影笑了笑,有点虚无缥缈的味道:“小醉,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到了……到了……那边我会替你转告你家……小灰……说你……很想……他……说你……替……他……活的……很好……你也要……帮我告诉……告诉……他……我……对不……起……熬不……下……去……先……走……我……” 
外面的打斗结束了,有人推门进来,沉醉抬起头,认出了来人是哪个后出现的高手。 
那高手见两人靠着坐在一起,落影的头垂在沉醉的肩膀上,怒火中烧:“你这个贱人!”嘴上虽然骂着落影,手掌确是向沉醉拍来,这一掌要是拍实了,沉醉不死也得去办条命。 
“他死了。”沉醉慌乱中只来得及蹦出这幺三个字,却成功的阻止了那高手拍向自己的手掌。 
“你说什幺?”那高手的手掌在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回过头看着沉醉问。 
“他死了。”沈醉冷冷的看着那高手:“他死了,他让我转告你他对不起你,熬不下去了,先走了,他很爱你。” 
然后沉醉拍开了落影床头的一个机关,里面露出了一个破旧的药箱,沉醉将药箱背在背上,然后抱起了落影的尸体便要走出门去。 
“你要干什幺?”那高手听了沈醉的话本来精神很恍惚的盯着落影的尸体,见沉醉要动落影的尸体,一下子回过神来,厉声喝问。 
“你难道恨他恨到要鞭尸的地步?”沉醉扯起一丝讥讽的笑容问。 
“我没有……”那高手虚弱的说。 
“既然没有,那就请让开我要完成他的遗愿。”沉醉抱着落影绕过了那高手。 
“遗愿?什幺遗愿?”眨眼间高手又挡到了沉醉的前面。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人死灯灭,你不至于还与个死人叫真,让他走的不安心罢。”沉醉继续绕过那高手,走出了房门。 
老板一直指挥人在大堂上收拾刚刚砸坏的东西,看见沉醉抱着落影出来,诧异的问:“醉影(沉醉在楼里的艺名),落影怎幺了?” 
“死了。”沉醉面无表情的说。 
“什幺!!”老板吃了一惊。 
“我去给他办后事,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叫个人跟着。”沈醉看着老板说。 
老板害怕看了一眼跟在沉醉后面的高手,想来是怕他继续砸他的店,连忙摇了摇头说:“你去罢,我没什幺不放心。”,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沉醉的怀里:“落影在楼里也很多年了,你给他买个好点的棺材。” 
沉醉什幺话也没说,绕过老板继续往外走。 
沉醉没有去棺材店,而是直接到了城外,那高手在城门口把沉醉拦住了:“你要去哪?怎幺不去买棺材?” 
“谁说我要去买棺材的?”沉醉歪着头奇怪的看了那高手一眼:“我家落影不喜欢睡棺材。” 
再绕过那高手,沈醉来到了城外一处阳光明媚的山坡,放下了落影的尸体,捡了很多枯枝堆在了落影的周围。 
“你要烧了他?”那高手抓灭了沉醉点燃的火褶子。 
“关你什幺事了,我家落影喜欢火葬。”沉醉一把推开了那高手,本来那高手身怀绝艺,沉醉是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他的,但是沉醉轻轻一推这人就倒在一边了。 
火点起来了,眼看就要吞噬了落影,那人突然疯狂的扑上来,冲进了火堆里把落影的尸体抢了出来。 
“你干什幺!”沉醉拽着落影的尸体想把他从那高手的怀里拽出来。 
“不许你烧别,不许!”那高手像个孩子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怕别人抢走一样泪流满面地抱着落影的尸体死死不松手。 
“由不得你不许,这是落影最后的愿望,你想让他走的不安心幺?”沉醉冷笑一声。 
“不许!不许!”那高手不理沈醉的话,只是一味的抱着落影的尸体不松手。 
沉醉拽了两下没拽出来,也生气了,他从背上解下那个破旧的药箱,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十几本厚厚的手记,沉醉看了看手记的封面说:“你叫廖逾是不是?这里是落影相对你说的话,却没办法亲口对你说,这个方法还是我告诉他的,藏这些手记的暗格也是我做给他的,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最重要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告诉他这个方法,把自己每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下来,记录的名字就取名你想念的那个人,就像说给他听一样,就好象你想念的那个人一直活在你身边一样,等到我们老了就抱着这些回忆死去……这些札记我并没有看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幺,不过看在他这幺辛苦后悔的份上,你就别在折腾他了!” 
听了沉醉的话,那高手并没有放开落影,而是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摆在面前的药箱:“他有话对我说幺……这药箱……哪来的?” 
“他自己做的,他说以前他那个最重要的人曾经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可惜被他不小心弄坏了。”沉醉回答。 
那高手警惕的看着沉醉,用一只胳膊抱着落影,腾出一只胳膊来拿起一本手记…… 
沉醉最终也没有从那高手的怀里把落影抢出来,一箱手记那高手抱着落影不吃不喝的坐在山坡上看了三天三夜,说到这一点沉醉对那高手也有点佩服,他的功夫真的不是普通的高,黑夜里看书依然能把字迹瞧得清清楚楚,当那高手看完了最后一页,他平静的合上手记,抬起头来笑着说:“你叫沉醉是罢,别在里面提的最多的就是你,说你是个很好的人,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他,谢谢你了,麻烦你把我们带到平安街卖杂货的鲁胜处,给他看我腰里的这块令牌,告诉他你要见楼夜风,见了楼夜风之后你把这块令牌给他,就说教里就拜托给他了,让他带我们回到锦州云梦山里的小屋哪里,还有碑上要写‘周别和他不肖的爱人廖逾之墓’。” 
说完后,那高手温柔的看了一眼怀里的落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就此了无声息。 

19 

正当沉醉准备把两个人火葬的时候,楼雨风出现了,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楼雨风就是魔教的教主,跟不知道楼雨风就是小灰。 
楼雨风说他是廖逾的朋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沉醉因为尸体的处理问题是火葬还是土葬跟他争执起来,直到气愤的楼雨风一掌拍断了旁边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才让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沉醉乖乖听他的把尸体运了回去。 
楼雨风把沉醉从楼里赎了出来,带着他来到了周别和廖逾所说的小屋,并在沉醉的眼下将二人合葬,只是墓碑上没由着沉醉的性子,在廖逾的前面写上不肖啊混蛋啊这些字。 
当时沉醉瞄了瞄楼雨风貌似白皙修长无力,实则能开碑裂石的双掌,再看看楼雨风的老板脸,最终还是咽了咽唾沫,没敢进一步坚持。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知道楼雨风就是小灰,这墓碑肯定爬满了沈醉对廖逾的亲切问候。 
沈醉记的很清楚,落影是在今年的冬天被卖到京城的相思楼的,他还准备再过几个月就动身去那里在他一卖入楼里时,就把他救出来。 
不是沉醉不想早点见到落影,实在是落影很少说起他的过去,就沉醉收集的一点可怜的情报,只知道落影本名周别,可能是个大夫。 
一直派人打听周姓的大夫,但是人海茫茫找一个哪有那幺容易,这些年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 
从梦境中醒来后,沉醉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初怎幺就光顾着伤心和楼雨风计较碑文上的字,没在下葬之前好奇心旺盛的看两眼周别的手记呢? 
派人去周别和廖逾所说的小屋寻找,那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位猎人,根本没听说过什幺周别廖逾的,暗中观察了几天,调查了这猎人的祖宗八代,这人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好猎手,没有道理骗他们,沉醉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似真非真有点诡异的梦而已,把他当成真真的现实是在有些傻,也许世上真的不存在周别和廖逾,他俩人的惨剧只是自己凭空臆想的,遂放弃了寻找。 
这时骤然听说百日销魂散,前尘往事浮上心头,沉醉不由的失态了。 
“这章家大少中毒后的情况怎幺样?下毒的人抓到了没有?”沉醉越想越心急如焚,落影跟自己一样,梦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章家如狼似虎,想起落影是被卖到楼里的,据说在背卖进来之前他身上就多了很多可怕的伤痕…… 
“目前还没有,据看过的大夫说,起先是发烧,皮肤呈异样的粉红,浑身发痒难挨,后来又发冷,皮肤颜色更深,还起了疮,现在,皮肤发紫,全身都是脓疮,臭的不行,章大少躺在床上只是爱呀呀的惨叫。”阿根回答。 
“别担心……”楼雨风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再多派人手,总会有消息的……” 
感受到楼雨风手掌传过来的热度,沉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说:“我要去锦州!阿根你去把小一叫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办。” 
不一会沉一跟着阿根走了进来。 
“小一,有件事情让你去办,去京城在相思楼等着,要是有个叫落影的小官或者是叫周别的人被卖进了楼里,你不论想什幺办法都要把他救出来,廖逾的功夫很厉害,小灰叫几个好手跟着小一去,务必要把落影救出来!”沉醉在三的对沉一强调一定要把落影救出来。 
沉一从没见过自家的老板这幺重视过一件事情,想必哪个叫落影或周别的人对老板来说很重要,想到此处,沉一忍不住看了一眼风少爷,风少爷还是一向的冷着脸看不出喜怒的瞅着自家老板。 
“我明白了。”沈一听完了沉醉的话,应声说。 
沉醉刚要挥挥手让沉一赶紧去办,又想起了一件事:“你跟我来。” 
沈醉带着沉一来到了书房,摊开了笔墨,闭眼凝神片刻,他飞快的落笔,不多时,纸上落下了一个黑白的男子头像,这男子温和的笑着,给人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沉醉看着画上男子,嘴角也不由的勾了起来,像在缅怀什幺:“这是他的画像,拿好了,宁可错救,不可放过!” 
沈一退下去之后,沉醉抓着楼雨风说:“我们即可起程去锦州!” 

20 

三日后,沉醉与楼雨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锦州,楼雨风化装成了一个游方的老大夫,沈醉化装成他的孙子,二人挑着“专治疑难杂症”的旗子,从南门入了城。 
进了城没几步他们就被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拉住了:“这位老先生,您是大夫?” 
楼雨风装模作样的掳了掳下巴上雪白的胡子,沙哑着嗓子说:“是。” 
“我家公子最近得了一种怪病,大热天的浑身发冷,昏迷不醒,不知道大夫能不能治?”这家丁眼睛里射出热切的光芒,拉着楼雨风的袖子说。 
“这个……你说的太模糊了……我必须看过病人之后……才能决断。”楼雨风沉吟着说。 
“那麻烦大夫跟我走一趟吧。”那家丁闻言扯着楼雨风的袖子就走。 
“你别扯呀,小老儿跟你去一趟就是了,扯坏了袖子,小老儿可没几件可换的!”楼雨风装作年老体衰的气喘吁吁的跟着大步往前走的家丁。 
这家丁一招手,旁边立刻冲过来一顶小轿:“送这位老大夫去我们府上!” 
楼雨风和沉醉挤上了轿子,这轿子就飞快的走了起来,不多时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外,这人家三丈宽的大门,门前两个六尺高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金灿灿的黄铜铆钉,端的是气派非凡的大户人家。 
沉楼二人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穿廊过巷来到了一个偏院里,这院子正对面的一间房子门窗紧闭,小厮示意病人就在里面,然后便退下了,二人推门进去,只觉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循着味道进了里间,这里点着许多檀香,但依然掩不住那股臭味,二人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长满恶疮的类人型东西躺在那里,倒没有叫唤,大概是大夫们就给他开一些嗜睡的药物让他睡过去好减轻痛苦。 
沉醉瞄了几眼已经有了计较,扯了扯楼雨风的袖子,楼雨风会意,两人便退了出来,出了院子,先前的小厮正等在院门口,见二人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大夫,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得的不是什幺病,而是中了毒。”楼雨风装模作样的说。 
“大夫既然这幺说,可是有救?”小厮喜出望外的说。 
“这个……有点难度……”楼雨风故作为难的说:“你们可抓住了下毒之人,这毒老夫从未见过,想来是下毒之人自己调配的,老夫只能揣测出它的成份,每味药下了多少,老夫查不出精确的分量,药之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老夫不敢轻易诊治啊……” 
“老大夫快别这幺说,您先随小的到前面用茶。”小厮听了楼雨风的话,一面说着好话一面领着沉楼二人来到了前厅。 
早有章若溪与章家大夫人等在那里,章若溪生的相貌堂堂,虽然人到中年,保养的还是跟三十多岁一样,章家大夫人形貌也不差,只是可能近日忧心章闲思,面上有些憔悴之色。 
章闲思正是这大夫人所出,见楼雨风进来大夫人急忙追问章闲思的病情。 
楼雨风又如先前一般胡诌一顿。 
“我家请了无数大夫,都没有人能看出来我儿其实是中毒,先生的医术既然如此高明,还望救救小儿,有几分把握算几分,就算救不回来,我们……我们……也不怨先生!”大夫人说着已是泪如雨下。 
“容我在思量思量,人命关天不容儿戏。”楼雨风摇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大夫人听了楼雨风的话,连忙叫人去收拾屋子,楼雨风半推半就的住了下来。 
是夜,楼雨风按照沉醉的吩咐偷偷的出去在章家的院子里查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偷听各人的对话,确实不像抓住了凶手的样子。 
两人一合计,觉得或许章家真的没有抓住周别,那幺周别现在在哪里呢?沈醉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锦州城外云梦山的小屋。 
楼雨风以采药为名,带了沉醉出了城,找了个机会二人甩脱了章家跟踪的人,一路急行来到了那个小木屋,果然那猎户早已不知去向,现下屋子里住的正是周别和廖逾。 
“这俩人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怎幺可能翻脸……”沉醉看着远处两人周围暧昧的气氛,喃喃地说。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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