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五至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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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五至十册)-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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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力钱——依据民间私有的田园、邸舍、车辆、牲畜、树木的价值和收藏金银的多少,征取税钱,叫做物力钱。民间自己居住的宅院不征。猛安、谋克户和监户、官户在住所外,自置田宅,也征物力钱。遇有临时的差役,即按物力钱的多少摊派。
  铺马钱——金朝设递铺,筑小坞,四角插黑旗作标志。凡朝廷有事,颁发金牌、银牌或木牌,调发递铺兵骑马传达。递铺所养马匹的费用要向民间征收,称“铺马钱”。
  军需钱——一一六三年,世宗因“南征”军士每年所需军费一千万贯,官府只备二百万贯,不足的八百万贯向官户和民户征收。这是军需饯的开始。各地元帅府的开支本来就毫无节制,军需钱出现后,都以此名义向百姓勒索。
  免役钱——山东、河南、陕西等路沿袭北宋旧制,州县按民间物力多寡征收税钱雇募司吏和弓手,称为“免役钱”。一一六三年,世宗下令罢征弓手钱,司吏钱依旧不变。
  黄河夫钱——金朝黄河数次泛滥,河道迁徙不定。筑堤等工程所需民夫,大部分征发附近农民,此外又以治河名义征钱,称“黄河夫钱”,又称“河夫钱”。
  预借——世宗初年,因朝廷经费不足,有的官吏建议预借河北东、西路和中都路的租税。《金史·食货志》记载,世宗认为“国用虽乏,民力尤艰”,没有同意。但实际上还是实行了,不仅上述三路,连河东南、北两路也实行顶借。据《龙岩寺记》说:一一六二年,转运司预借泽州陵川县民间三年租税,并强迫百姓运往陕西,以作为军粮,来回路程三千多里。(见《山右石刻丛编》)此后,由于社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官府经费足用,渐少预借民间租税,但到金朝后期仍屡见不鲜。
  通检推排金朝制定了繁重的赋税剥削制度。广大的各族农民交纳正税和多种杂税时,还要承受官吏们的中间盘剥和勒索,而且,官员、地主占据良田,只交轻税,农民只有贫瘠的劣等田,却要交重税。特别是物力钱,贵族、官员、地主们用各种办法隐瞒财产,逃避赋税。贫苦农民仅有很少的财物,却要负担很重的税钱。结果是:繁重的赋税都被转嫁到各族人民身上,贵族、官僚、地主们大量隐漏赋税,使金朝的收入受到严重的影响。
  金世宗多次派出官员去清查土地、核实财产,称作“通检”或“推排”。实行的结果,却又给广大人民带来了灾祸。
  ——六四年,金世宗派遣泰宁军节度使张弘信等十三人到各路通检物力钱。诸使在各路以苛酷多得物力为功。张弘信通检山东州县尤为酷暴,妄加百姓产业几倍,百姓来申诉,立即严刑拷打,甚至被打死。一一六五年,有关官吏向世宗报告各路通检不均的情况,世宗下令以户口多寡。贫富轻重为标准“适中定之”。之后,又订出各路“通检地土等第税法”,统一各路的通检标准。
  一一七五年,离第一次通检已经十年,赋役仍然轻重不均,世宗第二次又派济南尹梁肃等二十六人到各路通检物力钱。
  随着封建租佃关系迅速增长,女真族急剧分化后,猛安谋克户的地主和农、牧民的赋役负担也出现了严重不均的现象。一一八○年四月,世宗召集百官商议如何推排猛安谋克户的家产,以便遇有兵役时可以“均平”负担。右丞相徒单克宁、平章政事唐括安礼、枢密副使完颜宗尹认为:“女真人除猛安谋克仆从有差使外,其他人都没有差役。现在不需要推排奴婢、牲畜和土地的数目,只验现有的产业定科差就行了。”左丞相完颜守道等说:“只验财产的多寡,分成四等,依旧置簿籍科差,就能均平。”左丞蒲察通、右丞移刺道、都点检完颜襄反驳说:“必须通括各谋克人户物力的多寡,贫富之间的差别才判然分明。贫富分别清楚了,版籍就能确定。一旦官府有缓急,即可检验簿籍来科差,富者不能逃避,贫者不致增加负担。这与不管贫富一律科差 的办法迥不相同。”又建议到农闲时,拘括土地和牛具等数额推排。世宗采纳蒲察通等人的主张,说:“每一谋克部人户的贫富,谋克怎么不知道?一猛安领八个谋克,各谋克奴婢人数多寡不等,一律科差,怎能均平?”“海陵王正隆时兴兵,朕的奴婢上万口,牲畜几千头,但不科差一人一马,这怎么能说平均!”十二月,世宗下令从中都路开始推排。据《金史·食货志·通俭推排》记载,一一八二年八月,又“诏令集耆老,推贫富,验土地、牛具、奴婢之数,分为上、中、下三等。”派同知大兴府事完颜乌里也先推排中都路,接着又派户部主事按带等十四人,与各路官员一起推排。九月,又因为猛安谋克旧有的簿籍不清楚,遇到签军、差役、赈济、户口增减,不以实报,下令在推排的同时,兼括户口。
  一一八六年,世宗再次派吏部侍郎李晏等二十六人到各路推排物力。次年,李晏上奏所定全国物力钱数,共三百万多贯。
兵役和夫役 金朝封建制确立后,徭役大致可分为兵役、夫役两种。担任官职的品官全家免除杂役,只按物力所应交纳的部分出雇钱。纳粟补官而官阶还不够荫子孙的进纳官,各司吏人、译人,系籍学生,医学生等,都享有免除一身之役的特权。广大农民、牧民、手工业者和小商贩等则必须负担繁重的徭役。
  兵役——北宋实行雇募制度,农民不必服兵役,比较能安定地从事生产。金初,在奴隶制统治时期,女真人当兵参战,“进行掠夺在他们看来是比进行创造的劳动更容易甚至更荣誉的事情”。①海陵王时,不仅女真族平民,连汉族、契丹族百姓也经常被签发当兵。撒八、移刺窝斡等人领导的契丹农、牧民起义,就是以金朝签发契丹人当兵作为导火线的。宋人楼钥一一六九年到一一七○年间出使金朝,在滑州胙城县遇到汉族人对他说:“我的女婿戍边,已十年不归,苦于久役。今又送衣装与之。”金朝“天使”往山东签兵,“人不肯从,执天使杀之”(《北行日录》)。这个故事反映了金朝强迫汉族农民服兵役的情况,也反映了汉族农民的反抗斗争。女真族向封建制过渡后,由于激烈的阶级分化,女真人民生活日益贫苦,要求安于田里,从事生产。一般富户也因为生活优裕,坐享田租,不愿当兵,或者用奴婢来代替自己服兵役。一一七○年,世宗说:“北边轮番戍守之人,每年冒着寒暑,往来千里,甚为劳苦。即使有一二匹牛马,一去即无还,而且夺其农事,不得耕种。”一一八○年,金朝规定戍边的军士,年龄到五十五岁以上,允许由其子或同居弟侄承替,以奴婢代戍者,治罪。世宗不断实行通检推排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核实各户物力,按籍征兵。
  夫役——世宗时修治黄河,营建宫室,修筑城墙,运输官物,围场打猎等,无不征调民夫服役。世宗初年,就开始扩建宫殿,之后又不断兴工。他晚年承认:“省朕之过,颇喜兴土木之工”。世宗回上京大会亲旧,所过州县大发民夫,治桥梁,修驰道,沿途农民深受其害。仅蔚州一地专为世宗采集地蕈(音训xùn)的役夫就达数百千人。由于官府役使频繁,农民不堪其苦,经常全家外逃,或者出家为僧道,以逃避服役。 
三、农民起义
  世宗初年,金朝统治者交替使用血腥屠杀和“招抚”的两手政策,把汉族、契丹族等农牧民赵义镇压了下去。此后,女真贵族的封建统治相对稳定,农、牧民的阶级斗争也趋于低潮。但哪里有压迫和剥削,哪里就会有斗争。被压迫民族和被压迫阶级从来没有停止过各种形式的反抗。《金史·石琚传》记载,一一七一年前后,民间“往往造作妖言,相为党与谋不轨”。表明广大人民不断制造革命舆论,互相联络,采取一定的组织形式,准备推翻女真贵族的统治。但往往因为事机不密,被金朝所镇压。
  大名府李智究起义——李智究是大名府僧人,决心反抗金朝的统治,领导群众举行起义。他假托化缘,跑遍大名、东平等路,鼓动信徒,组织骨干,计划在大定十一年(一一七一年)十二月十七日攻下兖州,然后在峄山集合起义军,以“应夭时”三字为号,分别攻取东平各州府。到约定的时间,李智究派胡爱智等人攻打附近的女真猛安谋克军寨,夺取武器,被女真军士打败。与此同时,阳谷、东平等地起义军中出现了叛徒。起义军来不及集中。全军在各地捕捉起义军。起义军骨干四十多人被杀。一一七三年九月,李智究英勇就义。
  冀、同、鄜、潞、绛、解等州农民起义——一一七二年,河东、河北等路出现了大饥荒,金朝统治者仅仅颁发了“所在开仓赈恤”的一纸诏书,却没有半点救济的实际措施,因此广大农民挣扎在死亡线上。北京曹贵、西北路纳合七斤、鄜州李方、同州屈立、冀州王琼以及洛阳县民,纷纷率领当地农民揭竿而起。世宗诏令元帅仆散忠义等人率军前往镇压。起义军利用当地的有利地形,与金军展开英勇的搏斗。当强大的金军到达时,起义军就分散转移到各个山谷;当金军撤走时,起义军又聚集起来。金军找不到起义军的踪迹,就对各地村庄实行报复,进行大规模的屠杀,有时“连十数村屠之,戮及无辜”。各地起义军终于先后失败,领袖们英勇牺牲。
  恩州、献州、密州等地农民起义——一一七二年后,金朝统治者进一步加紧对人民的控制。各地农民刚刚点燃起义的烈火,就被金军扑灭下去。一一七六年恩州邹四,一一七八年献州殷小二,一一七九年密州许通和济南刘溪忠,都曾发动当地农民举行起义,但都被迅速镇压下去,首领被杀。金朝统治者还极力箱制人民的言论,只要人民稍有不满的言论,即加以“乱言”
  的罪名,予以处死,借此对反抗者实行威吓。一一八一年辽州人朱忠等、恩州人邹明等,一一八三年潞州涉县陈圆,就是这样惨死在金朝统治者的屠刀下的。
  除上述规模较大的起义外,各地还有不少小股的起义队伍,前仆后继地反抗金朝的统治。滕阳军和沂州之间,有来二郎领导的起义队伍,长期在蒙山中坚持战斗。河北有任郎君、李川领导的起义军,入城夺取官物,发给缺用的贫民。徐州有江志领导的起义。东京还有僧法通组织的起义。
(四)民族间的融合与斗争
  大定二十九年(一一八九年)正月,世宗病死,皇孙完颜璟即位作皇帝(章宗)。在世宗,章宗统治时期,随着封建经济的发展,女真族和汉族之间进一步加强了文化交流,推动着民族间的融合。
一、民族文化的变融
  金朝初期,占领辽、宋地区后,推行女真文比。汉族居民逐渐学习女真风俗,男子都改穿女真服装。一一七○年,南宋使臣范成大出使金朝,回去后记述淮河以北的情况说:“居民久习女真风俗,态度、嗜好都变得一样。衣装眼制也是女真的式样。只有妇女的服装还没有改变”。女真族人民在和汉族人民长期相处中,也越来越多地受到汉文化的广泛影响,习用汉族的语言。海陵王依辽、宋旧制确立政治制度,又倡导汉文化,学作诗文。女真贵族中,汉文化更为发展。世宗时,从女真官员到各地与汉族杂居的猛安谋克民户,普遍地学习汉族的文化、风习。世宗一面继续倡导学习汉族的经史,一面又力求保持女真旧俗。他曾对契丹族大臣移刺子敬说:“亡辽不忘旧俗,朕以为是。海陵习学汉人风俗,是忘本也。若依国家旧风,四境可以无虞,此长久之计也。”女真贵族、尚书右丞唐括安礼对世宗说:“猛安人与汉人,今皆一家,皆是国人也。”唐括安礼上朝,依汉人礼仪朝拜,不遵女真风俗。世宗斥责他:“每事专效汉人”,要他“讲本朝之法”。一一八四年五月端午节,世宗亲自到上京,说是为了让子孙们看看旧俗。世宗率领女真贵族在郊外射猎,又在宫中与亲王、公主、文武从官欢宴。宗室妇女和女真长老依女真旧俗起舞、进酒。世宗说:“我来了数月,没有一个人唱女真本族曲,我来为你们歌唱。”世宗歌唱祖宗创业的艰辛。女真族老人也随唱女真曲。世宗在上京居住一年后回中都,临行又告诫上京贵族,“勿忘祖先艰难”。世宗一再倡导保存女真风习,也说明汉文化在女真族中的发展,不可遏止。章宗在即位前,即学习汉字经书,喜好词章。章宗统治时期,汉文化在女真族中更加广泛地传播。
汉语的通用 语言是由于人们交往的需要而产生的。在历史上常有这样的现象:一个作为征服者的民族,在和生产力发展水平较高的被征服民族的交往中,如同他们必须采纳被征服者的社会关系形式一样,也必然要采用被征服民族的语言。“征服者很快就学会了被征服民族的语言,接受了他们的教育和风俗。”  ①与汉人杂居的女真猛安谋克民户很快学会了汉语,女真贵族也学会了汉语,甚至不再会说女真语。世宗曾对太子和诸王说:“你们自幼习惯汉人的风俗,不知道女真纯实之风。至于文字、语言,也有不通晓的。这是忘本。”世宗规定:皇宫卫士不通女真语的,必须勒令学习,不准讲汉语。一一七八年,章宗十一岁时进封金源郡王,世宗命女真进士完颜匡和司经徐孝美等教他学汉字经书,又学习女真语和女真小字。一一八五年,章宗封原王,用女真语谢封。世宗大为感动,说:“朕曾命诸王学习本朝语,只有原王说得好,朕很赞赏。”这件事说明,虽然有世宗的命令,女真诸王贵族能说女真语的人仍然很少。汉族语言日益成为女真族通用的语言。
尊孔读经 金初进军曲阜,金兵对着孔丘像骂道:“‘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汉族)之无。’是你说的吗?”放火把孔庙烧毁。金兵又要掘孔丘墓,被宗翰制止。金熙宗开始尊孔,在上京立孔庙,亲自去拜祭,又封孔丘的后裔孔苁ス:A晖踔驹诿鹚危崾尤逖АJ雷谟执罅ψ鹂壮缛澹蘅浊鹉梗ⅰ靶ッ肀薄U伦诩次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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